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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雨舒一席话,都谷阿丰就是想小气也不行了,一来他还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二来慕雨舒对他还有用处,所以他也只能放任这个嚣张的女人了。
然而这一夜,都谷阿丰失眠了,因为……
“我说,你能不能别再翻来覆去了?”都谷阿丰终于忍无可忍了,她这一动,他就惊醒了,总以为她要逃跑,结果她就是翻了个身,然后又睡过去了,但如此一来,他就变得很可怜了,整夜防着她,结果一夜无眠。
而且他很肯定,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你果然是个小气死,翻个身都不准。”慕雨舒轻悠的嘀咕了一句。
昏暗中一阵沉寂,都谷阿丰翻了个白眼,她这何止是翻个身,动作大,一柱香左右翻一次身,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她是故意的好不好?
这女人根本就不打算让他睡觉,这要怎么办才好?
都谷阿丰暗暗的沉思着,突然,他从地下的软榻中爬了起来,然后走向慕雨舒。
此时,慕雨舒背对着他,感觉到身后的动向,她微微眯了眯眼,几根银针已经暗暗捏在手中,准备在都谷阿丰若对她动手的时候,她就反击,但是……
“本座这chuang够大了,你睡里边,本座睡外边,如此一来,你若想逃,那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就这样,都谷阿丰堂而皇之的躺在慕雨舒的身旁,慕雨舒美丽的瞳眸在黑夜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但却没有任何举动。
因为她知道,如果动手了,她也未必会赢,因为她不知道都谷阿丰的能力,贸然行事不是她的作风,而且这是在敌营,就算她能打赢这个男人,但整个军营呢?
就算她武功再好,但车轮战她也会累,所以想来想去,她只能以为变应万变。
都谷阿丰睡在慕雨舒身旁,以为这样很快就可以睡着,但可惜他似乎忘了一件事,慕雨舒虽然是敌人,但她同时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更别说还是他欣赏的对手。
而有人曾经说过,当一个人很欣赏一个人的时候,有时候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情绪与感情。
所以当一个如此复杂的人睡在他身旁,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呢!
身旁,传来属于女人淡淡的清香,很干净清新的气味,也很怡人。
“咳咳~”为了掩饰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都谷阿丰清了清嗓音,“那个……慕雨舒,你睡着了没?”
“睡着了!”虽然那么说着,但慕雨舒心底暗忖,怎么可能睡得着?一个算得上陌生的男人睡在自己的身旁,她若睡得着就怪了。
“……”
都谷阿丰一阵无语,他翻了个白眼,这女人……
睡着了还怎么回答啊?
“听说你跟夜长姬是被太后指婚的,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太后指婚的原因?”都谷阿丰又道。
“这是私人问题,应该与两军交战没有关系吧?”慕雨舒淡漠的道,心里在想着他这些话是否有含义,又或者是为了拿夜长姬来要挟她,就像张副将那般。
“本座就是随口一问,你可以不回答!”都谷阿丰淡淡的说着,回头又道:“如果可以,本座希望你能留在突厥,你有才华,有能力,我们突厥随时都欢迎你。”
这次回答他的是寂静无声的空气。
慕雨舒没有再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她只是闭上眼睛,缓缓的睡了过去,因为她知道,都谷阿丰既然说出了这些话,那她肯定,自己是安全的,起码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
而且如果这个男人真要对她怎么着,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更别说把大chuang让给她。
启原,某个毡房里,孩子拉屎了,撒尿了,哭了,饿了……
一堆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夜长姬手忙脚乱的急晕的头,“该死的,别哭了,爷这不是在给你准备吃的吗?”
“你又凶我弟弟!”张兰儿双手插腰,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外加两眼瞪着他。
夜长姬白眼一翻,“爷这是招谁惹谁了?”
而且他明明说在生那女人的气的,说不理她了的,结果都是这小奶娃的错,竟然让他不知不觉被她绕了进来,她一说给他生第二个孩子,他当时更是晕呼呼的,犯浑了!
“粥要煮烂一点,还要放一点点的糖,不然风儿不吃的。”见他要往孩子嘴里喂东西,张兰儿又有意见了。
夜长姬手上的动作一顿,最后无奈一叹,然后端着碗又出去了,不一会又走了回来,手里的粥也换了一碗,但是……
“太烫,要先吹凉,不然你想烫死我弟弟啊?”张兰儿又道。
夜长姬黑着一张俊美无比的脸,拿着碗的大手紧了又紧,好一会才缓缓的松了下去,脸上有种被打败的表情。
原来要养大一个孩子要那么艰难,想当初,慕雨舒在陈国,自己是怎么把允儿带大的?突然竟,夜长姬心里无比的心疼,他欠她的太多了。
不只是欠了她的感情,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他也从来都不曾在她的身边。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张兰儿疑惑的盯着他,刚刚一直都火冒三丈的,怎么突然那么安静了?这样的夜长姬让张兰儿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突然想起爷的儿子,小时候,爷也没有照顾过他。”更没有在她做月子的时候照顾过她。
“看得出来,所以你应该好好学习啊!不然以后姐姐再生一个孩子,谁来照顾啊!”张兰儿说道。
闻言,夜长姬也不生气,他只是勾了勾唇,笑道:“那你教爷吧!等爷学会了,你姐姐以后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咳咳~”张兰儿清了清嗓音,人小鬼大的顺了顺衣服,“我可是个很严厉的老师,做不好,我可是要骂人的。”
夜长姬翻了个白眼,不是老师你也骂人,当然,这话夜长姬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笑道:“那就请老师指教了!”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人开始了师徒进度,一个在旁边吆喝着,一个笨手笨脚的忙乱着,直到大半夜才把张迎风那小奶娃搞定。
而这时,张兰儿早就累得趴在chuang边睡了。
夜长姬低头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勾起了唇,眼眸带着暖暖的笑意,醒着的时候,这是个人凶巴巴的死丫头,睡觉时,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夜长姬把她抱到chuang上,让他们姐弟睡在一起,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而正当他走出门口时,一个将士正好匆匆而来,“小王爷,席将军请您赶紧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夜长姬问。
“呃……这个……”那将士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您还是赶紧过去吧!去了就知道了。”
闻言,夜长姬只好快步去了席休连的帐篷,而里头,不只是席休连,就连各营大将,还有关倾临等人都到齐了,而且……
“他怎么在这?”夜长姬看着张副将还有一名陌生的妇人,说着不等他们回答又道:“雨舒呢?雨舒不是一直在审问张副将吗?她去哪了?”
“小王爷,我们对不起您!公主殿下她……她……对不起!”张副将对夜长姬跪了下来,那妇人也跟着跪下。
“公主殿下她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雨舒呢?”夜长姬低吼,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小王爷,都是秀娘不好,公主殿下为了救回秀娘,她去了突厥军营将秀娘换回来了,所以公主殿下她……她身处敌营。”秀娘一脸的愧疚,这一种上,她听了夫君对她说的种种,也深知慕雨舒为他们做了什么事,如果可以,她宁愿时光倒流,她宁愿自己死,她也不愿意如此善良的公主殿下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庶民牺牲自己。
“这不可能,别跟爷开这种玩笑,她晚膳前明明还在启原,她怎么可能就跑到突厥军营里去了?”夜长姬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慕雨舒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所以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们只是在跟他开玩笑罢了,他不相信。
“小王爷,对不起,这是我们张家对不起你们!但是这公主的命令!也是她的计划!”张副将始终低下了头,心中无限的愧疚。
“狗屁计划,她的计划就是让敌人捉住她吗?爷才不相信。”夜长姬冷冷的喝,抬脚就将张副将踢出几米之外。
“相公!”秀娘一阵惊呼。
“我没事!”张副将爬了起来,又跪在夜长姬的面前,似乎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夜长姬能消气,就是踢死他,他也不会吭一声!
秀娘虽然看着心疼,但也没敢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是他们张家欠了小王爷的,更是欠了公主殿下的。
“爷让你胡说……”
夜长姬又抬起了脚,但这次,关倾临开口阻止了,“小王爷,虽然这样的事情本将也难以相信,但以公主的能力,而且当时张副将是被绑着的,如果这不是公主的决定,张副将还没有那个能力逃跑,并把公主带到突厥,既然公主那么做了,那么就代表公主有自己的计划,并原谅了张副将的叛变,如果您再追究,岂不是让公主的心意白费了,而且现在重要的是如何营救公主回来,而不是在这里发脾气。”
夜长姬冰冷一哼,气呼呼的收到了脚,但语气却依然愤怒,“说,公主还交待了什么话?”
“公主殿下让未将给小王爷传一句话。”
“什么话?”
“等我回来,呃不,不是等我,这是公主殿下的原话,她让您等她回来!”
“还有呢?”夜长姬又问。
“没有了!”张副将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心想着,小王爷大概又要发怒了吧!就一句‘等我回来’,然后什么都没有交待,是人都会生气,更别说这是一个在乎她的男人。
可是奇怪,就在张副将等着夜长姬生气的时候,等着他或者还会再挨一脚的时候,夜长姬只是坐到一旁,有些无奈的道:“这个女人,果然还是那么让人生气。”
自己跑到敌营,结果只留给他一句等我回来,这样的事,也只有她慕雨舒做得出来。
闻言,关倾临也是淡淡一笑,“果然是公主殿下处事的风格,张副将,若说刚刚本将还有些怀疑,那么现在本将可以相信你了。”
慕雨舒,那是一个从来都让人弄不懂的女人,你以为的,你认为的,你觉得的,那都不一定是对的,而慕雨舒就是么这么一个乱来的女人,你永远也猜不到她下一刻会做什么。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那可是老爷子的嫡孙,而且还是陈皇后认下的公主,她若在突厥出了事,我们可都得掉脑袋。”席休连说道。
“掉脑袋还是事小,我担心都谷阿丰会不会用卑鄙的手段,他可是出了名的凶残,不如他意者,轻则死亡,重则尸骨不全。”关倾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都谷阿丰的事迹他没少听,虽然只是传闻,但凡事都不会空xue来风,慕雨舒的处境让人担忧。
“都怪秀娘,如果不是秀娘被人捉住了,公主殿下就不会为了救秀娘而身处敌营了。”秀娘又是一阵自责。
“该死的~”夜长姬低吼一声,气冲冲的往外走去,关倾临赶紧上前拦着他,“小王爷,你要去哪?”
“这还要问吗?当然是去救她?难道爷要看着她身处敌营,又而不去救她吗?”夜长姬喝道。
“没有人说不去救她,但我们得从长计议,否则只会白白送死。”关倾临挡在他面前说道。但夜长姬却愤怒的推开他,“给爷滚开,爷现在就要去救她,爷一刻也不想等。”
“你给我安静一点,现在已经够乱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关倾临怒火也上来了,慕雨舒出了事,他们谁不着急,但着急也不能莽撞行事吧?
“爷就是要去!”
“我说从长计议,你没听懂吗?”关倾临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将夜长姬都打倒在地了。
“关倾临,他可是小王爷!”席休连一惊,赶紧上去拉着关倾临。
关倾临冷冷一哼,“我管他是谁,公主出了事,难道我就不着急吗?她要是在突厥出了什么事,你们想想老爷子会怎么样?十几年前,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头人,你们想想,若是公主再出了什么意外,最伤心的就是老爷子,他已经没有了儿子,他不能再没有这个孙儿,所以谁都不许给我打草惊蛇,若是没有万全的计策,谁都不许给我胡来。”
“你说得没错,没有万全之策,不得胡来西遇!”这时,夜长姬站了起来,此时,他的表情很平静,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他现在想什么。
“小……小王爷,您没事吧?”席休连有些担心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夜长姬身上的气息改变了,明明是那么淡然,可是他总觉得这男人身上笼罩着一层寒冰。
“爷能有什么事?”夜长姬不紧不慢的语气,懒懒的声音,明明是那么动听,但眼底却一片冷然,“关倾临,你这一拳打得真好,也让爷受益匪浅,爷记下了。”
是记仇了吧?
众人在心里暗忖,但没人敢说出来。
“今天就到这了,都回去休息,此事急不了一时,明日再议。”此时,夜长姬又淡淡的道,说完就先行离开了。
“这这这……小王爷这是闹哪样啊?怎么感觉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席休连指着夜长姬的背影,突然有点弄不明了。
前一刻还怒火冲天,下一刻却淡定得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真是太奇怪了。
闻言,关倾临若有所思的看向夜长姬离去的方向,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现在这个夜长姬……
怎么有点像他刚接手兵器库那时的样子?
那几年,在夜长姬接手兵器库之后,他突然变得沉稳,淡定,聪敏,任何情绪都不再表现出来,而那时的他就像现在,让人琢磨不透,看不懂,而夜长姬刚刚那一句‘受益匪浅’会不会是指失去的记忆?
但可能吗?
回到自己的毡房里,夜长姬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睡在chuang上,唯有那双妖魅的瞳眸闪烁着激动与难明的情绪。
这天下夜里,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启原悄然离开,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那悄然无声的离开了。
清晨,白光泛起,鸟鸣花招,突厥军营里却传来打斗的声音。
都谷阿丰从chuang上惊醒,待他看了chuang内,发现慕雨舒还在,他才稍微安下了心。
“外面怎么回事?”他扬声问道。
“报!靖国王府夜长姬独闯军营了!”
闻言,原本还是装睡的慕雨舒猛得从chuang上蹦了起来,心里暗忖,那个笨蛋!有她一个还不够,他来送死吗?
都谷阿丰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讽嘲,又似乎还有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夜长姬对你倒是深情啊!就算忘记了,还是那么爱你。”
都已经失去记忆了,可是为了慕雨舒,夜长姬竟然独自一人闯进他们突厥的军营,可见不管有没有记忆,夜长姬都是那么在乎这个女人,可是……
如此深情的男人却让他讨厌!
慕雨舒瞪了他一眼,然后向门外走去,可是此时,都谷阿丰却突然紧紧的捉着她的手臂,冷然的道:“本座警告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本座身边,否则本座让他回不了启原,更回不了皖城。”
“你……”
“走,我们去看看这位可爱的小王爷。”都谷阿丰阴冷的表情一变,唇角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就那么拉着慕雨舒出去了。
“夜长姬,你这个笨蛋,你来干嘛?”见到心爱的男子,慕雨舒忍不住责备道。
夜长姬一脚踢飞一个将士,一拳打倒一个将军,直到敌人已经退他之几步,他眸中才流露了感表,语调万分深情,“娘子!爷就是想来喊你一声。”
娘子?
他叫她娘子?
慕雨舒突然流泪了,但美丽的小脸却带着笑容,“好,我听到了!”
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句娘子,她懂了,她真的懂了,因为只有真正的他会那么深情的唤她。
“不……”
夜长姬激动的摇头,他好不容易才彻底的回来,在见到心爱的女子时他却得离去,他做不到。夜长姬提剑向都谷阿丰刺去,可是他才提剑,慕雨舒却道:“乖,听话,等我回去!”
“不……”
“我叫你回去!”慕雨舒突然一喝,“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去,否则我这辈子就不回去了。”
“娘子!”夜长姬手中的利剑紧了又紧。
“相信我,我会回去的。”慕雨舒的语气又变得温柔了,仿佛刚刚那个像母老虎大吼的人不是她。
“我说你们深情够了没有?你们当本座的军营是花园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都谷阿丰冷漠的语气,背后,他的双手却紧紧的搼起了拳。
“都谷阿丰,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武神的设计者,不只是武神,我这里还有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知识与东西。”慕雨舒指着自己有脑袋,说着又道:“你若敢动他一根小手指,那么你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
她转而又深情的看着夜长姬,笑道:“我在这里很好,没有任何危险,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而且我也不是吃素的,回去吧!”
“娘子……”
“别让我老是重复一句话,你知道我不喜欢那样,而且你还不懂我吗?”慕雨舒笑看着他,夜长姬看着她半响,最后说道:“好,爷等你回来!”
他了解她,这个世界,大概也只有他最了解她了,所以他也知道,她是为了他的安全,她不想看见他出事,而且……
她是慕雨舒,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慕雨舒,她要给敌人来一个光明正大的潜伏。
说完,夜长姬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狠心的转身离去,一旁,那些将士们都看着都谷阿丰,似乎都在等着他的命令。
都谷阿丰紧紧的握着拳,双眼狠狠的瞪着夜长姬离去的背影,像是要把他瞪穿了一般,但最终,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看着夜长姬离去了。
“现在你满意了吗?那么我们所不知道的知识,你所知道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告诉本座了?”都谷阿丰暗暗咬着牙,因为虽然那么问着,但他知道,慕雨舒不会对他透露半个字。
果然,就在他那么想的时候,慕雨舒勾了勾唇,笑语,“我就是随便一说,你也就那么随便一听,怎么?你不会相信我真有什么东西是你们不懂的吧?”
都谷阿丰瞪着她,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时,某个人的肚子却咕噜咕噜的响了。
慕雨舒低头瞪了自己的肚子一眼,美丽的小脸顿时囧红,她微微嘟起了嘴,心中暗忖,真是不争气的肚子,响得不是时候。
“噗~”
都谷阿丰噗哧一声,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
这个女人……
果然是特别,能把人气死,也能把人笑死。
“笑什么笑,你牙齿白啊?这是民生大事,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不会肚子饿吗?”慕雨舒狠狠的瞪着他,她可是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东西,所以她能不饿吗?她这是自然反应好不好?
肚子要饿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都谷阿丰收起了笑容,但眸中却依然笑意不减,他勾着朱唇,懒懒的扬声,“来人,传膳!”
☆☆☆☆☆
启原,军营的议事毡房里,席休连踱步的走来走去,一脸的着急,“你们说这该怎么办?公主殿下还没回来,小王爷一夜之间也不见了,你们说,他到底去哪了?没人见他出城,也没人看见他在城里,他究竟藏哪了?不会是被人杀了分/尸了吧?”
“据我所知,夜长姬的武功不差,就算失忆,但能对他下手的人也不多,所以应该没事吧!只是不知在哪!”关倾临说这话的语气也不是太大的把握,必毕夜长姬现在没有记忆,除非……
除非夜长姬的记忆真的回来了。
“都怪未将,若不是……”张副将又想自责,但席休连瞪了他一眼,“我说你能不能别再说你那过去的事了?既然公主殿下用自己去换了秀娘,那就代表你做过的一切都过了,现在重要的是公主殿下,还有突然不见的小王爷,懂了没有?”
“诺!”张副将低着头,拱起了手。
“报,回来了,小王爷回来了!”这时,门外传来将士激动的通报。
闻言,众人都冲了出去,而他们看见的,是一个背上背着剑,身上还沾着血的夜长姬。
“小王爷,您受伤了?”见他那一身的血,席休连惊呼道。
夜长姬低头看了一眼,淡漠的道:“敌人的。”
“夜长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没见你人,你去哪了?”关倾临问道。
“突厥军营!”
众人倒抽一口气,瞧他说得多淡定,但你要知道,那是突厥军营,而且夜长姬还是单枪匹马的闯进去。
“你果然是去了突厥。”关倾临不是太意外的语气。席休连回头瞪着他,“你知道小王爷去了突厥,你怎么不早说啊?”
关倾临冷冷一哼,“我也是猜的,但没想到他真的去了,不过……”他说着一顿,随之若有所指的道:“看来有些事你果然受益匪浅。”
“谢谢你那一拳!”夜长姬回道,是的,谢谢关倾临那一拳,那一拳竟然把他打醒了,真正的打醒了。
关倾临挑了挑眉,“早知道那么容易,我就应该早早的给你一拳。”
夜长姬瞪了他一眼,却不语。
而旁边,席休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莫名,“我说你们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什么受益匪浅,什么早该打,说什么呢?
难道小王爷真的记恨那关倾临那一拳?没那么小气吧?
“没什么!”夜长姬与关倾临异口同声。
之后关倾临又道:“见到公主了?”
“见到了!”
“那她知道了?”
“爷叫她娘子!”夜长姬勾起了唇,说到娘子之时,眸中变得温柔。
闻言,关倾临也勾起了嘴角笑了,“公主一定很高兴!”
夜长姬点头,“嗯,她哭了!”
“她是太高兴了!”关倾临欣慰的笑道。
“哭了还高兴啊?”席休连翻了个白眼,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了。
“你不懂!”夜长姬与关倾临再次异口同时,随之相视一眼,笑了。
是的他不懂,他绝对不懂,慕雨舒心里是有多高兴,她那是喜极而泣,因为夜长姬的记忆回来了,因为唯有真正的夜长姬,他才会喊慕雨舒娘子,而不是雨舒。
知道慕雨舒暂时没有危险,夜长姬安心了不少,而且他在等待着,他在等待慕雨舒的行动。
在等候的日子里,有些事也许只是一件普通的事,但也许也会变成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而事情在悄然间变化了。
近日,皖城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因为一个传闻,慕雨舒临阵叛变,现已投叛突厥,而这,也给了皇帝一个除之而后快的机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家公主慕雨舒通敌叛君,罪深难容,特废除公主之名,贬为庶民,永世不得踏入君氏皇土,钦此!”
太监那尖细的嗓音仿佛回荡在整皇宫,为此,有人笑着,也有人愁着。
荣贵妃的长乐宫里,荣贵妃笑了讽嘲,“真是可笑,感情我们这左争右抢的,还不如皇上的一句话,看来皇上早就打定主意,一旦有机会就除去慕雨舒,因为这才是对他最好的。”
君非墨紧皱着眉头,“母妃,难道你相信那些话吗?”
荣贵妃冷冷一哼,“相不相信又如何?只要皇上相信就行了,不过这对我们也没什么坏处,慕雨舒本来就是难以养熟的女子,她的心不是跟我们一道的,所以除去了也好,省得本宫还得打机会除去她。”
慕雨舒背后的势力强大,如果不能为她所用,那么就算再强大也不是好事,所以皇帝之手,也算是间接帮了她一把。
君非墨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
另一厢,太后的和宁宫里,太后一脸的怒容,一双犀利的瞳眸凌厉的扫视着殿下的妇人,“绪英,你赶紧去一趟启原,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雨舒怎么可能叛/变了呢?哀家绝不相信。”
“太后,我觉得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慕雨舒虽然是代替老爷子去了启原,但是事情不会空xue来风,如果慕雨舒没有在敌*营里,又怎么会传出这样的传闻?所以事情也许有一半是真的,至于另一半,那还真不好说。”靖国夫人说道。
“查,给哀家查清楚,皇帝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除去我们的力量,继而平衡两宫的势力,但太子登基,哀家势在必得。”太后眸光中闪烁着冷冽,气魄强势。
“诺!”
☆☆☆☆☆
这天,突厥军营里,慕雨舒还在用午膳,都谷阿丰就笑米米的走了进来,可见他心情很好。
“这个,你看看!”他把一封信放在她的面前,示意她打开看看。
慕雨舒放下筷子,用手绢擦了嘴才缓缓的拿起信件打开,她看着里面的内容,看得认真,也看得心凉,好一会,她才放下手中的信,但却没有开口。
都谷阿丰看着她,说道:“看完了?”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
“嗯?”就这个反应?都谷阿丰有些意外,“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看了这样一封信,她竟然还能那么淡定,果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你是想让我表扬你吗?”慕雨舒斜视着他,小脸带着淡淡的笑容,但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
“那倒不需要,本座就是把知道的事告诉你而已,但是信中说你通敌叛军,可你怎么还那么淡定啊?”都谷阿丰说道。
闻言,慕雨舒笑容更胜了,她的声音不紧不慢,轻悠中暗藏着讽嘲,“有人说,在敌人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那是懦弱的行为,也是最不理智的行为,而且这不是你要的结果吗?”
都谷阿丰双眸闪了闪,没有说话。
慕雨舒又道:“启原的人都知道,我会在突厥那是为了救人,所以他们上奏朝廷不会说这种混话,可是皖城为什么会传出不一样的谣言?可想而知,这是有人故意传出去的假消息,为的就是让百姓,或者是让皇帝认为我‘叛变’了,当然,是不是真的叛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势力无论是归谁所用,这对皇帝而言都是威胁,而这也给了皇帝一个除去我的机会,而这个放出假消息的人似乎也很清楚君氏王朝的局势,我说得对吗?”
放出消息的人为了得到她的力量,而这个人除了都谷阿丰还会是何人?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她留在突厥,永远也无法再踏入君氏王朝的国土,而皇帝的想法更是简单了,她现在是夜长姬的未婚妻,如果成亲了,皇帝担心她会向着夜长姬,而靖国王府是太子的势力,皇帝担心自己的皇位还没坐够久就得退位了。
所以这个假消息给了皇帝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高枕无忧的机会。
都谷阿丰看着她久久,好一会才说出一句话,“你果然是个利害的对手,而这也让本座更想将你留在突厥。”
如此聪明,如此有才华的一个女人,若能为他们突厥所用,那是如虎添翼,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她离开,自那天夜长姬独闯军营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他讨厌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他不会让她回去的。
慕雨舒勾着唇,淡淡的笑道:“那就尽管使出你的手段吧!看看届时是我被你留在了突厥,还是我带着胜利班师回朝。”
启原,接到皖城传来的圣旨,夜长姬愤了,“狗屁通敌叛变,她若是叛变,这个世上都没有忠诚之人了。”
皇帝这昏庸无道的君王,为了自己,竟然不查不问就将慕雨舒定罪了,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
关倾临眯着眼,眼眸闪烁着冰冷之光,“还以为皇帝赐公主天泉剑,事情会有转机,看来皇帝果然容不下公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慕雨舒刚被太后赐婚之时,老爷子就曾对他说过,如果慕雨舒的身份被公开,那么皇帝是第一个容不下她的人。
果然啊!
之前是一直没有机会,而且碍于老爷子的势力,所以皇帝没敢有动作,但是现在,慕雨舒身处敌营,就算有一百张一千张嘴她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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