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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天地间唯有凛冽的寒风呼啸,像极了神话里的魂状怪物咆哮声,听得人胆战心惊。【无弹窗.】
八川市第一医院的顶楼,只有巡逻人员纷沓的脚步声回荡在空空的走廊里。这层楼自侯时从手术室里出来,便被侯家人包下,要想进入,必须经过搜身才能放行。
这层楼的最后一个房间,更是人手重重保护,每个人提心吊胆,双目瞪大,即使是一只可疑虫子也休想从他们眼皮底子过去。
偏偏温柔走得不是大路,她跳下围墙,一路摸到住院部,抬头望向顶楼,厚重的窗帘泄出的一丝光线,她确定了侯时的所在。
住院部共有五层,温柔脚尖点地,在楼层间跳跃,紧紧抓住窗沿,牛皮手套摩擦着积雪,发出细微的声响,温柔此刻心底很紧张。
不过紧张也没用,她稳定了心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用牙齿叼开塞子,她一手扒住窗沿,一手聚集内力,很快窗户上划出一个圆形。
她的手呈爪形,一吸,圆形玻璃被抓到了她的手上。把瓶子塞到圆形缺口处,抖了抖,一股淡淡青烟无声无息地潜进室内。
温柔看了看时间,拉开梢栓,跃进窗户里。房内,两个守夜的男人七倒八歪,床上的侯时还没脱离危险期。
温柔摘下手套,很快动作起来。拆开绑在他眼睛的绷带,一圈又一圈,扔在一边。
眼皮翻转,可以看到伤口的狰狞。温柔仔细看了看,侯时的眼睛是用利器粗暴挖出来,破坏了其它组织,不像以前的受害者,伤口很完美,而且受害者并未承受巨大的痛苦。
而侯时的双唇红肿,斑斑血迹让人心惊,可见是意识清醒时,活生生受了挖眼的痛苦。
温柔拿出药物,这是她临时进空间调配,在侯时的眼睛处撒了些,血止住了。再重新包扎好伤口,温柔把药瓶子塞到了侯时的枕头下。
用透明胶沾好玻璃,温柔一跃而下,雪花落在她她肩上,黑色的皮衣,白色的雪,黑与白强烈的色差,让她整个人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来到旅馆门口,温柔跃上二楼,敲了敲窗户,一只大手伸出来将她拉进屋。
“怎么样,他的伤是挖眼狂魔造成的吗?”小毛急切地问道,遭来桑嘎的一个白眼,他忙坐下来,待温柔休息一会,再次发问。
“不是,他的伤要么是仇家所为,要么是他的父亲”,温柔知道这个事实很荒唐,她缓缓道,“我更倾向后者。”
“他是养子吗?”桑嘎下意识不愿相信父亲竟能狠心挖儿子的眼睛,“如果是,就能解释地通了。”
小毛苦笑一声,翻开资料,“他非但不是养子,而且是侯帮主三个儿子中表现最出色的,最有可能继承帮主位置的人。”
“是他做了不好的事,惹了侯帮主生气?”混黑道的,都是心狠手辣之徒,而一旦有人触及他的利益,甭管儿子还是老子,反正没有好下场。
“资料上没有提到,但有一件事,侯时和侯帮主感情很好”,小毛道,“或许侯时做了什么事。”
“好了,我们不用自己猜测了,明日去问问。”
捏了捏鼻子,温柔精神了些,她上了床,拿过一个抱枕。侧头望着身边的枕头,心底喟叹一声,宁枫,你到底在哪里?
谢宁枫他们居然迷路了,这是一个他们不想承认却不得不相信的事实。八川山里很大,而且到处覆盖白雪。他们戴上墨镜,所有的一切在他们眼里,灰蒙蒙的,看地真切,却变了颜色。
又是一次回到原地,谢宁枫不信邪地抬脚,第三次走了。狐狸和棉布坐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不用转了,结果都是一样的”,棉布抓了一团雪,发泄怒气地扔出去,恰好砸在谢宁枫的脚上。
谢宁枫拍了拍裤子,蹲下身子望向疲倦的二人,眼神异常异常认真,“总不能坐着等死吧!”
狐狸捶了捶身边的位置,谢宁枫拖着疲惫的身躯坐下,一坐下,这坚持的念头便似微弱的火光,终究敌不过大雪的铺天盖地,噗嗤一下,灭了。
他们双眼不约而同半阖,狐狸甚至夸张地发出了鼾声,支离破碎随风飘散。
谢宁枫一半意识已经模糊,一半意识仍然清醒。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身为队长,他必须对队员的生命负责。
这时,狂风送来了小孩的哭声,似真似幻,仿佛在耳边,又在那山的深处。
谢宁枫瞬时醒了过来,他摇醒另外两人。狐狸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队伍里,也就他,小毛,棉布敢这般犯上。
“你们听”,谢宁枫做了个住嘴的手势,“有孩子的声音。”
两人竖起双耳,灌入耳朵里的只有冰冷的寒风,冻地二人忙捂住耳朵。并同时转头,眼神带着动怒的火焰,无声地谴责谢宁枫的不靠谱。
谢宁枫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辩解道,“我真的听到了,你们仔细听,把内力也用上。”
二人摇头,狐狸打了个哈欠,也顾不得往日情分,扬着拳头警告谢宁枫,不准吵醒他,他要睡觉。
棉布把帽子一戴,整张脸遮住看不到,但谢宁枫能想象到他的脸究竟有多黑。
谢宁枫摇了摇头,孩子的哭声还真没有,但他不认为这是他的错觉,孩子的哭声确实存在,或许他们可以利用孩子哭声走出去。
天一亮,八川市便热闹起来,温柔穿好衣服,拉开窗帘,街上到处是人,人山人海,有什么喜庆的事值得庆祝吗?
“呐,今天的早餐是红糖糍粑”,娜玛一脸笑意端着三盘糍粑,“吃了红糖糍粑,就能吉祥如意,沐猴会保佑你们的。”
“沐猴?”温柔不理解,沐猴不是象征灾难的到来吗?“为什么要吃红糖糍粑?”
桑嘎也不懂,三人看向娜玛。娜玛拖了把椅子过来,给三人普及神话知识。
相传,沐猴是一只即将得道的神猴,目睹世间苦难后,怜悯众生之苦而落下血泪,便像佛祖发誓,人间苦难不除,它定不得道。
于是,沐猴便被世人塑像供奉,当世间有灾祸发生,沐猴便会出现,解救众生。而红色的雪花就是它的血泪所化,红色的雪花落下,意味着世间安宁祥和。
“这个版本和我们听到的不一样”,小毛脱口而出,说完他打了自己的嘴巴,暗忖叫你乱说。
“呵,你们又不是八川市的人”,娜玛冷笑一声,眼里充满了讽刺。
望着娜玛挺拔离去的背影,温柔抿直嘴唇,娜玛针对他们,是因为那天她听到了母子二人的对话吗?
桑嘎为娜玛给众人难堪而体贴地解释,“娜玛的心情不好就会这样,你们别责怪她。”
小毛哂笑一声,摆摆手,他一个大老爷们和娘们较真,那才是丢人。
吃了红糖糍粑,三人坐车去警局,和庄局长约好,今日去侯家拜访。
侯家作为八川市的黑道世家,不管动还是静,自然有不少人关注,何况是最有希望的侯二少爷身上发生的大事。不过,他们没有大张旗鼓打着慰问的名义上门,而是悄悄地注意事情的变化。
庄局长紧张在办公室内踱步,听闻他今日要去侯家,已经有不少人提前跟他打招呼,庄局长虚以委蛇地浮躁了事,拍着笑着僵硬的脸发愁。
“庄局长,我们走吧!”助理一脸欲言又止,根本拦不住温柔他们。
“好,好”,庄摩点点头,戴上警帽。
小毛接替司机的位置,桑嘎坐在旁边。温柔低头玩手机,庄摩则不停地擦汗。
温柔挑眉睇视他一眼,暗忖这空调开地很大吗,为什么庄局长很热吗?
温柔递给他一张面巾纸,友好地一笑,“庄局长,随意点,我们现在可是你的下属。”
“哎,哎”,庄摩的手抓紧面巾纸,汗却流地更猛了。
好在,这段路程不远,大家都结束了这个煎熬。小毛尽职地扮演司机的角色,打开车请庄局长下车。
庄摩下车,温柔和桑嘎跟在他身后,小毛慢她们一步。
“庄局长,稀客啊!”侯家先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庄局长的手,“贵客临门,蓬荜生辉。”
“能见到侯先生,是我的荣幸”,庄局长的嘴角飞快勾了勾,抿直了,整个人显得很严肃,让人有种难以讨好的感觉,但事实是,庄局长很紧张,紧张到面皮也紧绷着。
“请!”侯家先嘴角愉悦地翘起,很满意庄局长的识时务,他侧头扫了一眼庄局长带来的人,蓦地眼睛睁大,嘴里发出唏嘘的声音。
“侯先生怎么了?”庄局长停下脚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侯家先,见侯家先似乎对温柔他们感兴趣,脑中不由警铃大作。
“警局卧虎藏龙,连开车的人都比我手下强上百倍”,侯家先叹息一声,亲切地望向小毛,“不知这位先生有没有兴趣到我这里做事呢?薪水待遇,都不会委屈你的。”
小毛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看着庄局长。如今,他是庄局长的手下,这个举动并未引起侯家先的怀疑。
庄局长心底没有主意,他的目光穿透人群,就在那一刹那间,对上温柔的视线,温柔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脑袋,行为很低调。
“不瞒侯先生,这”,庄局长吞了吞唾沫,终于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自小喜欢舞枪弄棒,当过兵,退伍后到了我这。小毛,你还不快答应,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庄局长用眼神催促小毛快下定决心。
小毛面上故意装作犹疑,一脸为难的样子,双眸频频看向庄局长,庄局长笑逐颜开,眼神期待地瞟着小毛。
侯家先始终维持笑意,既不言语劝说,也没用势力逼人,他要小毛心甘情愿进侯家帮,一辈子为他卖命。
自从小时进了医院,就犹如断了他的一只胳膊,帮里暗中有不少人做着小动作,扰地他不胜其烦。亏得他今天答应和庄摩见面,不然错过了小毛这个人才。
“好,我干”,小毛大力点头,似乎向众人剖白他的决心。
侯家先很开心,拍了拍小毛的肩膀,亲密地搂着他进去,向帮里的昭示对小毛的重视。
庄局长松了口气,挺直胸膛,在侯家帮人灼热的视线里不紧不慢地走着,这场戏终于有了回报。
屋里已经摆好了宴席,温柔抬头瞥了眼屋内的装潢,富丽堂皇,脚底下的地毯也是从外国买来的高级货。
就在她观察周围环境时,一个悲凉的吼声打破了这刻粉饰的平静,“侯家先,你不是人。”
------题外话------
这文越写越偏了,好在下篇文有个详细地大纲,总算不会写歪了!(^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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