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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随纳兰芮雪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疑惑的看向北宫晟。
他唇角似笑非笑自嘲似得勾了勾,冷看了赫连长恭一眼。“劳烦世子也跟我出来趟。”
赫连长恭墨蓝色眸光微转,颔首道:“好!妲”
…窀…
月色冉冉,带着草原独有的寒凉。
风扬扬奕奕的吹着两人的衣摆,赫连长恭见一道碧色光晕绕着两人游走一圈后,将身后那些远远忐忑跟随的人隔在了身后。
这才启声笑道:“摄政王有何见教?”
“离雪儿远点!”北宫晟懒得多言,开门见山的说道。
冰冷的口气让赫连长恭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没有答话,负手的姿态在夜间更如孤傲不羁的狼。
北宫晟冷嘲一笑,双手环胸懒散的看向月亮,但周身迸出的冷煞如蓄势待发的雄狮,气场不容忽略。“我知她对你印象颇好,你也举止有礼并未唐突过,甚至还屡屡救她危险,论道理我该谢你,但这辈子我杀你杀定了!”
冷冽的“杀”字让赫连长恭墨蓝色眸光一缩,划过一缕冷骇,末了冷笑道:“北宫晟,你还真是有逼得人不得不将你为敌的能力呢!说说看,我怎么得罪你了?”
“你不是察和胡烈的亲儿子吧?”北宫晟冰冷一笑,赫连长恭微微一愣,眸光半眯,末了冷骇道:“你怎么得知的?”
的确,他的生父不是察和胡烈,他是被过继入府的,而他的生父……。
北宫晟袖袍中拳头紧握,末了墨色的眸光迸出如潮汐般的杀意,渐渐转猩红,他转头,一字一句冷笑道:“你真正的父王是察合吉嵇!”
赫连长恭眉头紧锁,微微沉顿后,眸光里尽数是冷煞的怒意。“你提这个干什么!”
“哈哈!”北宫晟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赫连长恭怒火中生,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吼道:“北宫晟!你笑什么!”
北宫晟没有推开赫连长恭的手,而是上前一步,扣着赫连长恭的下巴离的更近了些,唇角笑意越来越浓,亦如恶魔,犹如妖魅。
“赫连长恭,我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嗯?”
冷冽危险的口气带着迷离的黑瞳,让赫连长恭微微错愕,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
“赫连长恭,我是不是长的挺讨男人喜欢的?嗯?”
北宫晟又逼近了一步,赫连长恭紧蹙眉头朝后退了一步,两人剑跋扈张的姿势让跟随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但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北宫晟半眯眸光,幽幽冷笑。“赫连长恭,你父王都挺喜欢我,你怎么就不动点心思呢?你怎么就不跟你父王一样想玩玩我呢?”
“你……。”赫连长恭心头一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对上月色下北宫晟盈黑的眸光里忽闪一过的水光,最后转为猩红的色泽,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我笑什么?我笑你也对有那样的父王感到羞耻吧!”
“我笑造化弄人,那么无耻个男人居然能生出这样君子如玉般的儿子!”
“我为什么提这个,赫连长恭,你知不知道十四年前你父王都对我做过什么!”
“而你……,知不知道你父王是怎么变太监的?”
幽幽冷冷带着笑意的声色阴寒的犹如来自地狱。
最后的话让赫连长恭墨蓝色眸光赫然一收,紧攥北宫晟衣襟的手指慢慢松开,伴随着北宫晟的步步紧逼,他后退,眼底的震撼从未有一刻散过。“那……,那个孩子……是你?”
“是我!想必此事是你们东奴皇室不可言说的丑闻吧?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过继到他人名下?你以为你的嫡世子身份为什么变成他人庶子?你以为东奴跟北昌的战事为什么会爆发?赫连长恭!你们东奴的人都让我感到恶心!我多想将你父王一刀一刀片剥下来,可他却早早离世,而你……作为他最后的血脉,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你父债子还?”
北宫晟的手指越掐越紧,关节泛白。
赫连长恭整个脑海已经处于混沌状态,他只知道他的生父玩一个孩子,最后被对方阉割……,剩余的大君等人都不告诉他,而他那个时候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母妃知道那件事后只对他说了句:“长恭,为人当正直,你父王是活该,你切不可日后像他一样,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要坚守本心,永不为恶!”
那是他母妃留给他最后的话,之后母妃就羞愧自尽了。
国内的嘲讽让母妃每日每夜的处在崩溃的边缘,万人的指责,还有其他妃子的笑话,让她日日如炼狱。而一切不好的舆.论也都伴随着母妃的自尽烟消云散。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用自己的命表达贞烈,表达态度,为的就是让人明白他们母子跟察合吉嵇不是一路人,为的就是让他不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阉人的儿子,为的就是不让他背负不好的名声。
从此,他变成了孤儿,寄人篱下的庶子……,对于冷漠,生性淫恶的父王,他并没有多少记忆,但最爱他的母妃横吊木梁冰冷的那抹素白变成了他这一生永不可挥散的噩梦。
感受着下巴的力道,他缓缓抬手板开,墨蓝色眸光里也沁上了若有似无的水雾,他慢慢冷笑。“我懂了!北宫晟,你永远不知道因为你我失去的是什么!想要杀我?可以!那也得你有那本事才成!倒看我们谁杀了谁!”
凌烈的怒吼亦如海啸,两人眸光相对,迸出千万火花,是仇恨,是愤怒,是生生化不开的死结!
月光照在碧色的光罩上,投下一片冰冷,刹那间,一道弥漫着紫光的冰蓝冰凌交织厮打的弥漫,攀爬,不断的冻结四周。
本来随风摇曳的秋草被寒冰爬过,渐渐冰冻成凌吹的刀刃,月光一朝,划过一缕精光,冷的骇人。
众人想要靠前,但脚底冰凌越来越多,冷气加上狂啸的气浪吹得每个人面颊生疼生疼的,犹如掉进了暴风雪的漩涡中,无法前进半步。
两人气浪相撞,北宫晟冷笑。“赫连长恭,你我此生必是宿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知你不惧我,也知雪儿对你印象颇好,但你必须离开她!否则会将她逼至两难!”
赫连长恭眸光半眯,微微凝滞后,恍然了笑道:“好!”
干脆的回答让北宫晟黑眸一冷,末了嘲讽道:“看来你很喜欢她!居然能毫不犹豫的为她隐忍一次又一次!”
“比你想象的多一些!比我自己感受的也多一些!我没喜欢过女人,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赫连长恭冷然而笑,墨蓝色眸光流转出几分从未表露过的柔情,唇角也勾勒出清浅的笑意。
末了,他看向北宫晟卸去全身的冷煞,紫光收敛,北宫晟也收回寒冰肆虐的冰蓝,黑眸冷淡的看向他。
他重新背负上手,淡笑道:“也许在今天之前,我还不能完全确定我的心意,我不懂一次次想接近她是为了什么,也不懂愿意将她护在怀中的冲动是什么,我想着时间会给我答案,若有缘分,终究会一次次的相遇相知,但直至如今选择离开,才明白我喜欢她,不含杂质的喜欢。从见她第一面,看她浅笑的那个瞬间就喜欢上了。”
“北宫晟,我们都是皇室的孩子,经历的都差不多,看管了尔虞我诈,她不做作的真挚聪慧,我行我素,敢于天地叫板的气质,还有那偶尔呆笨呆笨,气的人想撬开她脑袋看看装的是什么的可爱模样总是别样的吸引人,我想……,穆天昊也是这个心态吧。”
北宫晟黑眸微敛,偏转开头轻笑道:“你倒观察仔细!”
赫连长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你心细,居然能想到坑穆天昊这么损的法子让第三张嘴去解释,然后等着她傻乎乎的羞愧交加的来道歉。”
微顿后,他嗤笑出声。“你是怕主动找她解释,她若不信,会在我面前丢人吧?”
北宫晟抬手指尖碧色气流翻转,卷起地上解冻后的一株野花垫上指尖,拿在手中转了转,凝视着冰蓝色玲珑的花瓣淡笑道:“知道她有让人无可奈何的脾气你还喜欢她?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有种感情叫飞蛾扑火吧!”赫连长恭两手叉腰,抬眸看着月亮长吁一口气。“北宫晟,你应该明白,你只是早遇到她了一些而已,你周遭复杂的环境不合适守她一世安稳,这条路你最好能保护她好一些,也别给我留机会,我不想打扰她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是你,但是只要有一天她眸光里迸出哪怕只有一丝丝对我的动心,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抢,你能给她的,我全都能给她!”
“包括命?”北宫晟不屑轻笑。
赫连长恭不羁一笑,上前一步,凑到北宫晟耳际道:“全部!”
坚定的笑语让北宫晟黑眸紧紧一收,偏转过头,看向赫连长恭不似玩笑的眼底,两道幽深的眸光在空中对视,交织,抛开国仇家恨,两人宿命的仇怨,此刻两人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守候似水,亦如蔚蓝蔚蓝的海洋,深至千尺,哪怕稍微一转波光,也流转出的是无法言表的深情与隐忍。
一个情深似夜,亦如深邃漆黑的墨空,深达万丈,任由天地沧海桑田变幻,都亘古不变的将深爱沉淀与呵护。
微微沉淀后,北宫晟唇角勾起梨涡淡笑。“不因她是苏墨?”
赫连长恭纤长的睫毛一眨,嗤嗤低笑。“那你太小看我了!”微顿后,他凝视着沉稳淡笑的男人笑道:“你不担心?”
“那你太小看我了!”北宫晟唇角笑意更深。
末了,两人微顿一瞬,开始大笑。
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或许他们是宿敌,永远不会一笑泯恩仇,但今夜,他们还是都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去沉淀隐忍自己的感情。
哪怕明日,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刀.刃***对方心口。
……
月上中央,纳兰芮雪烦闷的在营帐外走来走去,脑袋里全是叶云气的破口大骂的话,千万句话都汇成一句,他们俩什么都没有!只是两个傻乎乎爱她,不想让她知道任何不好的事情,没事在一起瞎扯扯淡的男人而已!
想着叶云那句嘲讽的“我就不说了!北宫晟剜肉疗伤,只是不想你担心,你还这么怀疑他?纳兰芮雪,你脑袋真该进水里去洗洗了!”
她就懊悔无限,可她又十分憋屈。
谁知道他们会扯那种淡!那可是“我爱你”啊!她就算不想误会也会误会呀!
最后她弱弱的又问了句。“你们还亲过没有?”
然后叶云彻底气走……,丢下一句。“你去问北宫晟吧!”
纳兰芮雪感觉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最后闷闷的一屁股坐在营帐门口,托着腮帮子思考等会儿怎么承认错误,消散北宫晟的怒火……。
能气到不想跟她解释,反而破罐破摔的就是刺激她,他就是同性恋的份上……,想必火很大了吧?
远处,一行人都蹲在草丛里,看着王妃频频回头,却不敢进去的模样嗤嗤低笑。
更远处,赫连长恭凝视着那个闷闷抓耳挠腮的女人,不自觉唇角勾起弧度,眸光温柔。
远处渐渐走近一个身影,将披风披到他的肩上,小声嘱咐道:“夜里凉,你伤还未好,注意点身子。”
赫连长恭回头,看着神色悠远的吉雅,淡笑道:“别想了,那个男人绝情也好,他给不了你什么的!”
“因为那个女人吗?”吉雅眸光看向现在有点呆笨急躁的女人,有些不解。
“嗯!”赫连长恭举起手中酒壶仰头饮了一口,转身揉了揉吉雅的头发,笑道:“你值得同样一个将你呵护在手心,只视你唯一的男人。”
吉雅眸光微敛,若有所思后,慢慢扬起下巴,露出自傲明媚的笑容。“嗯!我会找到那个他的!”
“这才是我敢爱爱恨的吉雅公主!走吧!”赫连长恭见她释怀,拉起她的手朝远处走去。
月色拉远,两个身影缓缓行走在枯黄色的及膝的秋草中,风吹来蒲公英的飘絮,漫天飞扬,落在他的肩上,她的心上。
他们步履从容,带着释然。
他墨蓝色眸光微微偏转,看了眼身侧的女孩,想起临走前北宫晟的话。
“我记得她,当初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我可能那夜就死在了深宫,但是我不会认她,告诉她,她值得一个视她唯一的男人去爱她,她会明白的!”
赫连长恭深思微敛,回头扫了一眼远处的灯火,唇角慢慢挂出一丝笑意。
很特别的……一个仇人呢!
……
营帐内,北宫晟两手垫头靠在热气袅袅的浴桶中,看着烛火映衬下帐外那个躁动不安,频频换姿势发闷的女人,唇角勾起嗤嗤的低笑。
烛火悠远,他想起临走前赫连长恭的话。
“她想让你对她说句‘我爱你’,她一直在等……。”
黑眸深邃中渐渐充斥进几许璀璨的光泽,凝望着那个背影更多了几分难掩的笑意。
我爱你啊?
他脑海里想着这句话,想到她莫名其妙的醋意,好笑的摇了摇头,将头闷进了水中。
纳兰芮雪终于下定决心走进,横竖怀着他孩子呢!大不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好了!可看到他缓缓下沉的一幕,惊呼一声冲到跟前,一把拽着他的胳膊拉出来。
“北宫晟!我错了!我不该乱吃醋,乱怀疑你,乱发脾气,我是笨蛋,是傻瓜,是蠢女人,我知道你这件事十分生气,但你不要想不开自杀!你死了我跟孩子怎么办?”
带着哭腔的急切声音让北宫晟脸彻底凝滞在空中,水珠沿着额头划过鼻尖,然后低落在她的手背上。
“你……说什么?”良久,他缓缓开口,声线黯哑。
纳兰芮雪抬头,凝看着他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的表情,但透过那双幽深的眸子,微喘的呼吸,后背一个机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嘿嘿一笑,奋力一推,一把将他又推回浴桶中。
“那个……,我……没有,没有又误会你!你慢慢洗!”
巨大的手劲让北宫晟脚下一滑,重重跌落浴桶,噗通出高高的水花,将她下半身裙摆全部扑湿。
最恐怖的是……,她听到了“咚”的一声撞击的声响。
微微咽了口气,她顾不得湿哒哒的感觉,急忙迈步,想逃离现场。
“纳兰芮雪!你给我站住!门外面的给我滚开!”身后一声暴喝,亦如山河海啸!
她后襟犹如丢进的冰块,心头瞬凉。
凌烈的声音让帐外听墙角的一群人也吓了个肝胆俱裂,对视一眼后,纷纷跑开。
直至跑远后,袭夜才扶着景辰的肩大口喘气:“到底是谁提的馊主意说听墙角?完了完了!”
众人面面相觑后,最后全部将视线落在了青芙身上。
青芙嘿嘿一笑,满不在乎道:“没事!嫂子肯定能搞定哥哥的!”
众人大大白了她一眼,气氛陷入忐忑的静止中。
良久后,安灵瑶默默吐出了一句。“问个问题,怎么搞?”
嗯?众人瞬间所有眸光看向她!
……
纳兰芮雪无语回头,看着北宫晟懊恼的咧着嘴揉后脑勺,水珠沿着他精键的身材滚落,烛火下,肌肤镀上一层古铜般诱人的色泽,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腹肌更是完美诠释着什么叫男色!
本来挺美个美男出浴图,但她简直哭出来都没了眼泪。“晟~~~。”
北宫晟黑眸一缩,闷闷道:“过来!”
“不要~~!”她摇着头往后退去。
看到她的逃离,他微微一怔,黑眸迸出不置信的怒火。“你敢出去试试!”
下一瞬间,北宫晟彻底楞傻原地……。
因为……,纳兰芮雪真的拔起腿就跑……!
★北宫晟:妈蛋!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劳资夫纲呢?
纳兰芮雪:我只有一句话能形容我的心情————雅蠛蝶!
★晚上还有一更哈。
高速首发嫡女狠妃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一百二十章 她想让你对她说句‘我爱你’她一直在等地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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