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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娆的后背很快就撞上了一个人,她向前踏了一步稳住身形,转身连声道歉,“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安娆面上带着丝恐慌,无措地望着郑小峰,而当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是你……”
郑小峰是侧面对着安娆被撞上的,她的力道不大,他稳如泰山没有后退,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熟悉感,刚抬头看过去就听到了她恍然的话语。
郑小峰一怔,等看清楚安娆的模样,他的脸上只剩惊讶,“我们早上见过……”
“好巧,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安娆抬手将耳边的碎发理到耳后,赧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我光顾着找人了……”
“没关系,刚才我也没看到你。”郑小峰摇摇头道。
安娆正要张口自我介绍一番,眼角余光却瞥到fir注意到了陈国荣,他脸色一变,边打电话边移动着视线,寻找着陈国荣的“同伙”。
眼看着fir即将看到自己,安娆侧移一步,身体转过九十度,背向fir,免得被他看到。好在她换了衣服和发型,从远处看过来,fir只是觉得她的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却完全没有想到su身上去。
“怎么了?”安娆的动作有些大,郑小峰不可能没注意到。
安娆摇摇头,笑容尽量从容,“没什么……啊对了,我叫su,你呢?一天内撞到你两次,我真的很过意不去。这也算是我们间的缘分了,我想请你吃餐饭,请一定不要推辞。”
郑小峰正了张嘴正要说话,天台入口处却传来一阵吵闹声,一大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们涌了进来,将这地方团团围住,领头的正是那位观sir。
观sir的目光从在场众人身上一一掠过,在郑小峰处停留了一两秒,又很快移开,看向陈国荣,随即迈步向他走去。至于跟郑小峰在一起的安娆,他根本就没多看她一眼,她的伪装起到了应有的效果,他完全没有将她跟在黄森那儿遇到的那名看不清面貌的轻浮女子联系起来。
“对不起,我有点事过去一下!”看到这状况,郑小峰连忙向陈国荣那儿走去。
“等……”安娆一脸郁闷地望着郑小峰走远,结果她居然还是没能从他口中“问出”他的名字,这是让她再撞他一次凑成三次的意思么?
警察的到来如同在油锅滴了一滴水,天台上立刻炸开了锅。然而,在众多警察的包围之下,这阵喧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归于平静,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进行的活动,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
安娆脚步一转,往后退了两步,躲在了一块障碍物之后,以躲避fir的视线。她的伪装并非易容,fir如果跟她正面对上,没道理认不出她来。
她看向陈国荣,他正在跟观sir争执着什么,表情相当不好看,而观sir,则是四平八稳的模样,争论的结果是陈国荣沉着脸将从黄森那儿拿到的手表丢给了观sir。显然,两人不是一路的,并非合作关系,反而隐隐有种竞争的氛围。
安娆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慌张。因为她很清楚,没有黄森的指证,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她唯一要避开的只是fir而已。
观sir拿到手表后,就开始拿手表比对在场的人。不过,因为这种手表大多数玩极限游戏的年轻人都戴着,很难从中看出到底哪些才是银行抢匪。
陈国荣交出了唯一证物,却并没有袖手旁观,他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掠过,专注而炙热。
安娆与其余绝大多数局外人一样,用好奇又略带担忧的视线望着眼前的警察们,没做多余的事。只不过,她偷偷注意到,fir似乎是在全神戒备,要是情况不对,他随时都能逃走。
陈国荣忽然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他前方的几个青年,其中正好包括fir。fir立刻绷紧了神经,却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故作坦然地跟陈国荣对视。陈国荣盯着fir看了很久,最终还是转开了视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fir。
观sir找不到任何跟银行抢匪有关的线索,要求天台上的年轻人们协助警方办案,出示证件,记录名字后才能离开。
年轻人们虽然满嘴牢骚,但大家都还算配合,一个接一个过去记录。
安娆虽然想等到最后,在fir记录完离开之后再过去,但fir始终站着一动不动,似乎是跟安娆同样的想法。她一咬牙,决定先记录先离开。今天接近郑小峰的计划破产了,她只好暂且撤退,等以后再找机会。
安娆走过去登记的时候,特意背对着fir的方向,拿出自己的证件,让负责警官记录。郑小峰在一旁探头探脑,似乎是想帮陈国荣确定什么,见到安娆过来,他朝她笑了笑,等她记录完毕,这才走过来道:“原来你叫su ho啊,刚才没来得及说,我叫郑小峰。”
没想到互相交换名字的目标会这样达成,安娆怔了怔,才露出微笑,“你好,原来你是警察啊。”
郑小峰表情稍显尴尬,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并且转移了话题,“是啊……对了,你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吗?”
安娆想起刚才自己撞到郑小峰时找的借口,便露出遗憾的表情道:“还没有。”
“你要找的是你的朋友?或许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郑小峰道。
安娆脑中一转便担忧道:“是我一个表弟。他很喜欢玩极限游戏,他父母不同意,他就闹别扭离家出走了。走时他穿着深蓝色外套,棕色长裤,理着小平头,右耳打了三个耳洞,左耳五个,如果你巡逻或者办案的时候看到他了,请一定要联系我!”
安娆借着编造出来的表弟,成功跟郑小峰交换了电话号码。
“谢谢你,那我不打扰你们办案,先去其他地方找找看了!”成功更近一步后,安娆忙告辞离开。fir还在不远处,随时有可能发现她,她还是赶紧跑的好。
“那再见啊!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郑小峰挥手跟安娆道别。
安娆随着记录好的年轻人们一起向外走去,很快就陷入人群之中,完全躲开了fir的视线。
安娆走后不久,fir也如同其他人一般去做记录,当他无意间看到旁边警员登记表上的内容时,他脸色微变,好一会儿才在警官的催促下完成记录,离开了天台。
安娆离开盛贸中心后就专走小巷,免得跟一前一后的fir遇上。只不过运气不好的是,快出小巷时,她被几个小混混围上了。
“小姐,这么匆匆忙忙的去哪儿啊?你这么漂亮,不如陪哥几个玩玩!”其中一个头发染着缤纷色彩的小混混嘻嘻笑着说道。
安娆退后一步,镇定道:“你们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她从包中拿出一叠现金,“有了这些钱,足够你们找几个漂亮小姐陪你们玩了。”
领头的是一个头发冲天的小混混,他没从安娆那儿听到惊慌失措的求饶呼叫声,有些惊讶,随即他哼笑道:“我们偏就看上你了!嘿嘿,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会好好保护你的。”
冲天发小混混说着便前进了一步,霎时,难闻的酒气直冲而来,安娆不由得皱了皱眉。这几个小混混大白天就喝了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的理智恐怕剩不了多少。
安娆的视线向几人身后瞥去,街道就在前方,她只要越过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小巷进入主街道就安全了。
安娆忽然抬手将头上皮筋扯下,甩了几下头发,看向几个小混混,微微一笑道:“行啊,去哪儿玩?你们带路。”
几个小混混面上惊讶,但既然安娆主动妥协,他们也不会就此放弃。冲天发小混混笑眯眯地走过来,将手往安娆肩上揽去,“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保证,一定带你去一个非常好玩的地方。”
在他的手碰到安娆之前,她忽然一矮身从他身侧穿过,一步不停地向外跑去。
几个小混混愣了愣,随即愤怒地呼唤着掉头就追。
安娆这身体素质不错,跑起步来丝毫不慢,然而身后的那些小混混却也反应极快,眼见着追不上安娆,其中一人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抬手就扔了过来。他的准头不太好,安娆这么大个人他连点儿边都没擦到,然而那石头越过她落下去后,却正好掉在安娆的下一个落脚点,事发突然,她没能半空改变落脚处,一脚踩了上去,身体一歪便向旁边倒去。好在她敏捷地抬手一抓,按在了旁边的墙壁上,这才没有摔倒。
不幸的是,她这一耽搁,就被几个小混混追上,包围了起来。
“贱.人,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冲天发小混混知道自己被安娆耍了,自觉面子上难看,也不再客气,伸手就去抓她的肩膀。
安娆向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之前从那么多连环杀手手下逃脱,这次怎么能阴沟里翻船,被这几个小混混拿下?
她突然下蹲,刚好躲开小混混的手,抬脚一蹬后墙,给了自己一个冲力,屈起手肘向他的腹部撞去。手肘的骨头加上前冲的力道让冲天发小混混发出一声惨呼,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几乎同一时刻,几步开外却传来同样惨痛的惊呼声。
安娆一击得手之后立刻后退,推开一些距离后才抬眸看过去。
一个身影正跟回过神来的小混混们打成一片。他出手毒辣,每一个动作都毫不留情,但小混混们人多,一时间他也吃了不少拳头。
此人正是安娆避之唯恐不及的关祖。稍稍一想,她就明白了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前看到陈国荣的时候,fir打了个电话,想必就是通知关祖这事,好让他来接应。
不过瞬息之间,关祖就和小混混们打成一片,安娆反而没人管了。她站在一旁围观,很认真地考虑着是不是要掉头就跑。
但很快,她就发现她想多了——谁也跑不了。
正好有一辆警车巡逻经过,发现这边在打群架,车上冲下来两个警察,边呼叫援助边跑了过来。这俩警察是从大街上过来的,刚好挡在小混混们和小巷出口之间,安娆无处可逃。而在看清情势后,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动作。反正她没打架,要抓也抓不着她啊。
警察的到来惊动了打群架的一群人,小混混们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他们早就躲警察躲习惯了,没一会儿就跑得连个影子都没有。倒是安娆和关祖都没有什么必须逃跑的理由,被警察带回警局说明情况。
安娆和关祖坐在警察后座,前方的警察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过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什么。警局不远,很快就到了,两人跟着警察下车,按照规矩交代名字等个人信息以及刚才那场群架的原因。因为两人都是正当防卫,而那几个小混混其实警察都认识,因此情况交代清楚后,就可以离开了。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警局之时,前方有个人在一群人簇拥之下缓缓行来,安娆是没什么反应,关祖却像是见鬼了似的,僵立着没有动弹。
安娆本来正在思索该怎么跟关祖找借口分开,察觉到他的动作,她也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众人簇拥之下的警官也看到了这边,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走了过来,气势汹汹地对关祖道:“阿祖?上班时间,你怎么在这里?还弄成这副鬼样子?”
关祖没有说话。
安娆立刻明白了,这个警官就是关祖的爸爸,北区总警司。关祖自小在他的暴力体罚中长大,在他面前一点都不敢反抗。
刚才替两人做笔录的警官小心地解释道:“几个小混混找他麻烦,他正当防卫……”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关警官瞪了一眼,骤然闭嘴。
“立刻跟我回去。”关警官严肃地望着关祖。
他说完,也没等关祖回话,就转身走了出去,笃定关祖一定会跟上。
关祖确实也没有反抗他父亲,乖乖地跟了出去。
安娆一直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事实上,她正努力降低存在感,只求这两位关姓大爷能彻底忘记她,好让她趁机溜掉。
但关祖走了两步发现安娆没跟上来,转头看了看她。
安娆站着没动,抬起手在身侧挥了挥。
关祖还没回应,他爸转头看了过来,严肃的脸上威严吓人。
安娆赶紧收回手放在身侧,面无表情呆呆的模样。
“你朋友?”关警官问。
关祖木然点头。
关警官又看了安娆一眼,冷哼一声,“还不快跟上?”
“不用了,关警官……”安娆尴尬一笑,“我还有点事,就不去打扰您了。”
关警官没再跟安娆纠缠,丢下一句话就走,“阿祖,我在外面等你。”
此刻,关祖脸上鼻青脸肿的,等他爸走了出去,他凑过来小声道:“走吧,有活动。”
安娆稍稍犹豫了一瞬,点点头,“……好。”她忽然想到,就算她不想参加他们所谓的活动,也该了解他们的计划,不然太被动了。
安娆跟着关祖走出了警局,来到了一辆车子前。关警官坐在后排驾驶座后面,前面坐的是司机,关祖替安娆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安娆倒是没立刻上车,而是冲车里的关警官讪讪一笑,“关警官,不好意思打扰了。”
关警官看了她一眼,只是对关祖冷哼一声,“还不快上车?”
关祖垂着视线,打开后排车门上了车。安娆见状,也立刻上车关门。
一路沉默,车很快就到了关警官的家。那是一幢相当漂亮豪华的别墅,关警官下车后就一路前行,根本没理两个小辈。
关祖默默跟上,安娆紧随其后,司机倒是没有下车跟进来。
家中只有一个保姆阿姨,见几人气势汹汹地进来,她立在一旁,不敢上前。关警官径直走上楼,在书房门口停下,转身看向关祖,“你给我进来!”
关祖脸色很不好看,却还是听话地跟了进去。
书房的门被关上了。
安娆立在书房门口,可以清晰地听到书房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便响起了关警官的怒骂声。
“我养你这么大,是让你给我丢脸来的吗?打架?你很有本事是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有多丢人?”
随着关警官的怒骂声,还伴随着肢体相触的击打声。
安娆一向见不到家庭暴力,从碰上关警官起,关祖就很沉默,让安娆看得难受。她试着摸了摸书房的门把手,见房门没有锁,便转开门把手将房门打开一道缝,同时拿出手机,将关警官暴打自己儿子的画面拍了下来。
这段视频她拍了三十秒,储存后发到了关祖的手机上,然后她收起了手机,在房门上敲了敲。
指节敲在木质门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房间内一静,安娆却没有停顿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关祖在他父亲的暴力之下再添新伤,此刻正在他父亲的一巴掌之后用右拳擦去了嘴角的鲜血。
对上关警官不满严厉的视线,安娆却仿佛未见,只是嘴角勾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道:“关警官,我很感激您,今天让我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衣冠禽兽’。”
关警官愣了愣才明白安娆是在隐射他,顿时怒声道:“你说什么?”
“我想您听得很清楚了。”安娆道,“身为北区总警司,您现在的所作所为,真是给您身上的这身警服丢脸。”
安娆的视线从关祖身上一掠而过,再度落在关警官身上。关祖设陷阱杀了那么多警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跟他爸有关,从小受到他爸的虐待,让他对警察有着长年累月的恨意,他不敢反抗他的父亲,却将恨意发泄在了别的警察身上。
“我打我的儿子,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关警官冷哼一声,随即看向关祖,再度扬起了巴掌,“看你交的不三不四的朋友!”
安娆快走一步握住了关警官的手,没让他打下去,“关警官,阿祖是您的儿子没错,可他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您有生养他之恩,却没有权利打他!我很想知道,要是您的同事知道了您在家中是这种模样,他们会怎么想?”
“你想干什么?”关警官听出了安娆的言下之意,甩开她的手怒声道。
安娆稍稍退后,刚巧跟关祖站在一起,随后她拿出了手机,将刚才拍下的视频重放给关警官看,视频结束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将这段视频送给媒体作为头条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安娆轻描淡写地说道。
关警官脸上惊慌迟疑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沉了脸镇静道:“你想威胁我?做梦!”
“不是威胁,是交易。”安娆道,“只要你今后别再随意动手打阿祖,这段视频就会压箱底,再也不见天日。”
“你以为我可以任由你跟我谈条件?”关警官冷笑。
安娆耸耸肩,“我只知道,总有媒体天不怕地不怕,这段视频一旦公之于众,必定在民众中掀起掀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恐怕您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关警官置于身侧的拳头紧握,他忽然看向关祖,神色冷厉,“阿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给你两分钟,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她。”
在自己父亲面前,关祖沉默得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安娆进来的时候,他很惊讶,而她之后说的话,做的事,更是令他万分吃惊,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是他所熟悉的女朋友。不管是神态,语气还是思维,都差太多了。
关警官的话将关祖拉回了现实世界,在自己父亲面前,他永远都是卑微弱小的,不敢对父亲的话有任何意义。可此时此刻,他仿佛感觉到漆黑扭曲的心灵中有了一种亮色的勇气,他不需要很费力就能抓住那股勇气,直面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面对自己父亲的威胁质问,关祖站直了身体,直视着他,英俊却狼狈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眸渐渐冷下来,这一刻,面前的仿佛不再是他永远畏惧的父亲,而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他可以随意杀死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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