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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的事儿完了,太子更是衣不解带的伺候“中毒已深”的皇帝。即使皇帝因为被四皇子下毒谋害而神志不清,整日里摔东西咒骂,太子依旧是孝心可嘉。
皇帝其实是清楚的,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宠爱多年的妃子与爱子联起手来毒害自己!而太子——太子将自己就算是圈禁了起来,一国之君,一家之主,颜面扫地!
然而太子也说了,“父皇无论是皇帝,还是父,都做得不大好。后一样儿臣无法再做什么,前面的却是有办法的。”
皇帝愕然,无奈嗓子里总是模模糊糊不大清楚,努力拼凑出几个字词:“你……要,篡,篡……”
太子道:“篡位?父皇别说的这么难听,我是太子,登基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难不成父皇如今还能,再当上皇帝?你那爱子可是将您害的,起不来床,说不出话。”
“混……账!”这句倒是骂的分外清楚。
太子如何会在意这些,“父皇,您瞧瞧您,宠爱的恪昭媛是个蛇蝎妇人,当初甲套藏毒毁了苏淑妃容貌,半点儿没受伤,反而是当年的苏修仪被打入冷宫。如今她一样的,在酒杯中下毒害了您。再看看您那好儿子,贪墨成性,上不得台面的四皇子,毒害嫡母皇后,拳杀亲兄长,又与恪昭媛一起联手害了您。”
皇帝如何能再被提起这些锥心之痛,额头青筋暴起:“处,处死,都、给朕……”
太子摇头,掰开皇帝因为愤怒而握紧的拳头,道:“别急啊父皇,处死岂不是太轻巧了。您放心吧,您不会死,等儿臣登基,您就是太上皇,恪昭媛与四皇子也不会死,我让你的爱妃爱子,日日夜夜陪在您身边。”
皇帝一开始还没理解其中意思,等到后来才不可置信的看向太子:“你……”
“儿臣这么做,不是为了父皇您考虑吗?”太子掰开皇帝拳头,看见掌心一片血痕,忍不住一笑,拿过湿帕子给皇帝擦拭干净,“若是儿子整日里在,想必又会惹您生气,不如换四哥来,你们父子情深,每日里想必有说不完的话。”
皇帝想骂也骂不出来,任谁来看,太子都是千百年不世出的明君了。
皇帝中毒,太子亲手侍奉汤药,兄长犯下滔天大罪,太子也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更别提本该死的恪昭媛了,居然到现在,只是被剥夺封号囚禁宫中。
但是皇帝如何不知道,这叫生不如死。
太子如今手里捏着的,正是他们这群人的生杀大权,若是皇帝没猜错,自己只怕是会一直“病”下去,而等太子腻了厌恶了那一天,就是他们这些人死的那一日了。天下谁会关心这些废人罪人是怎么死的,更何况依着太子的手段,让他们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死。
太子擦完,顺手将帕子一扔,“孙公公,你日后便在孤跟前伺候,至于父皇这,我自会派人来接管。”
孙秀心神一凛,明白太子这是想留着自己一条命,不然何须说这么写话,直接派人将他杀了,或者让他一直看着皇帝不就行了。“老奴遵命。”
皇帝躺在床上,呼吸越发急促,而后又一点点平缓下来,被药物操控,陷进梦乡。
他梦见了当年的自己,年轻力壮,美妾贺氏那时貌美无双,一颦一笑,满是爱恋相依。
当年的自己,内敛藏锋,满心恨着与自己一争高下的庶弟晟王。
而晟王的脸,张扬的,得意的,胜利的,挫败的,满是血污的,蓦然变成了另一个人,赫然是四皇子!
四皇子一会儿哀哀求着皇帝,说自己错了,一会儿又张牙舞爪说是皇帝害他。
晟王与四皇子的脸交替显现,皇帝拼命想从梦境中清醒,却只能绝望的越陷越深。
恪昭媛何须太子亲自出手收拾,她如今比当初被贬为庶妃后来是侍妾的丁氏还不如。最起码王府里当家做主的只是荀王妃,侧妃庶妃加起来也没几个人,寻常妾室倒是能刺她几句。皇宫里多少人?每个人头上或大或小,可都顶着个什么名号。
如今都成了活寡妇一样的存在,还不可劲儿折腾新仇旧怨的恪昭媛。
而恪昭媛也不敢说自杀得了,昭华公主的话放那了,她与太子没同意恪昭媛若是敢死,那么四皇子立时就得去陪她。
好死不如赖活着,再怎么屈辱,恪昭媛也得咬牙活下来。
今日来找茬儿的又是位常客,罗婕妤。
“贺氏,生了儿子得了宠的你,怎么现在还不如我呢?”罗婕妤高高在上,眉眼周围显出老态,但是不减倨傲,“我可没生儿子,到现在了也不得宠。相貌,自然也是不如你的,唯一胜过你的恐怕就是家世。”想到被景豫郡主整治的罗家,心里不由一抽,仍没露出什么心虚神色,“可是贺氏,你如今,可是比我惨多了。”
贺氏乍然一看,苍老更甚罗婕妤,面色枯黄,眼神浑浊,犹如老妪一般,乍然抬头还吓了罗婕妤一挑。
可是贺氏就这么抬头看了一眼她,没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罗婕妤刚要再乘胜追击,却听得外面有人道:“罗婕妤也别笑话贺氏了,若不好好看顾端云公主,你的下场也不定比她好上多少。”
“谁!”罗婕妤转身刚要呵斥,却在看到来人的刹那将神色整理好,带着些许谄媚笑意,“淑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苏淑妃道:“我与贺氏说些话,你先回吧,罗婕妤。”
贺氏道:“我与罗氏无话可说,与你也是,淑妃娘娘要怎么辱骂我,骂完便走吧。”
罗婕妤偷看了一眼,像是想留下来看戏,但是想到苏淑妃刚才的话,也觉得劝劝端云公主才是正理,忙不迭的回去了。
苏淑妃比罗婕妤好上许多,她道:“我本是来看看,想要一报还一报,也毁去你的容貌,可是如今一看,你倒是不需我亲自动手,自己已经将自己毁的差不多了。”
当年冠宠后宫,第一美人贺贵妃,如今在破破烂烂的宫室中,穿着最下等奴才的衣服,苏淑妃瞧着只有“解气”二字。
“既然如此,我便说些好玩儿的与你听好了。”苏淑妃抿唇一笑,她依旧美艳,看在贺氏眼里就十分刺目了,“端云公主的事儿,想必你是不怎么在意的。就说四皇子吧,四皇子罪名大了去了,所以啊,得以戴罪之身每日里伺候皇上。喝药吃饭,喂药更衣,就连屎尿也得伺候着。哟,是我说的太不雅了,可是四皇子哪里做过这些呢,这对他与皇上来说,也都算是折磨了。”
“啧啧啧,父子情份,这也不过才几日吧,都要伺候不下来了。”苏淑妃垂下眼看自己裙摆,“不过太子殿下还是良善,听说还想着要给皇长孙封赏个什么爵位呢。只可惜了四皇子妃,若是她留着皇长孙,说不得太子也会网开一面。这下功劳都成了侧妃张氏的,四皇子妃,可能是唯一被赐死的一个了。”
“她该死!”说起林念笙,贺氏仿佛找回了当初的精神,“若不是她,我如何会老成这个模样!若非娶了她,我儿岂会落到如今地步!丧门星!她就合该去死!”
林念笙是这场逼宫之中,唯一被太子赐死的人。
不仅是犒劳张侧妃,更是因为林念笙处处针对太子与景豫等人,可是在此之前,朱承瑾道:“太子殿下,我可否去看看四皇子妃。我有一个疑问,想请四皇子妃作答。”
太子自然应允,朱承瑾便来到了暂且关押着四皇子妃的大牢中,林念笙如何也想不出这辈子究竟为何,过的居然还不如前生。
朱承瑾的到来也没能打断她的思绪,“四皇子妃,我一直有一问,不知可否为我解答。”
林念笙这才看见她,冷冷道:“阶下囚罢了,郡主想问便问。”
“按理来说,我自问之前从未得罪过四皇子妃,可是你却招招指向我,这是为何?”
“为何?”林念笙嘲讽一笑,“你做的还不够吗?次次都是如此!我争不过你,我什么都不如你!”
这一句仿佛点醒了朱承瑾,之前怀疑过的串了起来,为何林念笙对自己充满敌意,为何要抢去闻衍之,为何要口口声声说她那兄长日后有个好前程,甚至要朱承清下嫁!
朱承瑾看着林念笙,看得她都有些心虚了,才开口:“我听说,有些人生来,便有前世智慧。怪不得都说四皇子妃佛缘深厚,想必也是如此。可是四皇子妃有没有想过,所有事情,都并非一成不变。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四皇子妃,恕我有此一问,你上辈子,也是四皇子妃吗?”
林念笙没料到朱承瑾将自己心底秘密这么直白说出,惊愕之下下意识否认。
朱承瑾道:“果然如此。”
她笑容有些无奈,却是温温柔柔的,林念笙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笑,若是你上辈子也是四皇子妃的话,眼见断不会如此的浅薄。果然如我所料,是以一笑罢了。”
朱承瑾这话就是明目张胆的嘲笑林念笙没见过世面了,还不等林念笙发火或是做些什么,朱承瑾就转身走了,撂下一句:“来人,送四皇子妃吧。”
林念笙被这句话砸的头脑有些晕眩,牢门打开,几个太监就进来了,其中一个手中捧着托盘,上面酒杯酒壶雕纹精美。
林念笙心中冒起些许不妙预感,太监首领笑道:“四皇子妃,上路吧。”
林念笙道:“不,你们凭什么!皇上没说要杀了我!”
太监首领摇摇头:“这是太子爷下的令,四皇子妃,您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安国公也死了,四皇子又是那副模样,对了,为了让您安心的走,太子殿下说了。等日后会给皇长孙封个郡王位,尊养母侧妃张氏为郡王之母,您啊,就安心去吧。”
“张氏那贱人!凭着我生的儿子夺去宠爱,如今还要我的命不成!”林念笙突然醒悟过来,喊道,“我父亲死了?如何死的!”
眼见着太监们不准备回答,林念笙看向朱承瑾刚才离开的地方,“朱承瑾!景豫郡主!你给我回来,你告诉我,我父如何死的!为何张氏毫发无损!——我懂了,我懂了!张氏是你们的人!哈哈哈哈四皇子,自诩聪明,居然没看出是张氏害了他!”
“张氏害了他!他爱的人害了他!”
林念笙凄厉笑声,朱承瑾出了大狱似乎还能听到,刺的胸口一阵憋闷。
崔然忙道:“就说这地儿阴寒,咱们下次无论是什么,可千万别再来了。”
朱承瑾道:“下次说什么也不来了,咱们回家吧。”
满堂与珠玉对视一眼,还是珠玉开了口:“主子,您回去也有的头疼,柳氏那事儿……”
朱承瑾这才想到,哦,还有趁乱分家的柳氏,想是过不下去了,又来府中要钱,道:“无妨,他们一家翻不起风浪。”
且不说柳氏娘家贴补,光是家里奴才、家具保养、楚老太太与柳氏还有两位小姐每日的补品,柳氏那些私房又能撑多久。
再者说了,他们一开始分家,可是因为看着景豫郡主要牵连老大一家子,分家是暂时之举,为了避免牵连其中,更是为了接手老大家的侯爷位子!
谁知道景豫郡主如今,倒成了功臣!太子亲近的人!老大一家的位子岂不是更稳了,那他们早知如此,分出来做什么?!
再想回去?
靖平侯夫人可不乐意了。
但是有人乐意,那便是楚老太太。
她在柳氏家里,自然过的是不如侯府的,她要回来,就想带着柳氏等人一起回来,正与靖平侯夫人在花厅磨口舌呢,就听奴才通禀:“世子妃回来了!”
靖平侯夫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逃离了楚老太太与柳氏加起来的念叨之地,“哟,儿媳回来了,快些去准备,她最近有些不舒服,可要好好调理。”
柳氏没吃什么,话倒是酸得很:“大嫂,那是儿媳妇,又不是佛爷菩萨,至于吗?”
靖平侯夫人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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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四千字我做到了!哭泣!我复健了!
想问一下,如果开新文的话大家还会看咩,想看啥类型的,老规矩评论送潇湘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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