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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扶疏继续道,口气安定了不少。
“小女,如长。”如长,借如死生别,安得长苦悲。想起还躺在冰棺内的寻,心中一涩。我已经来到大燕皇室了,等我报完所有仇,我就去带你回家......
“跟我来。”扶疏一挑眉,婀娜的身子往储心宫走去。
如长正要走去,司徒靖明正弯腰捡起那条黑色的纱带,放到如长手中。却看见那条系在她手腕上的绿丝带,绿得纯粹自然。
“谢谢。”如此冷声答谢,跟着快速走向储心宫。系上眼睛上的黑纱。
“法师可找到了?”见扶疏走后,问向一旁的猎鹰。棱廓分明,俊美威严。
“在流水殿候着。”猎鹰拱手道。
跟着司徒靖明一起走向流水殿。
流水殿内。
司徒靖明往高台上一座,头上的发冠精致细美。明黄色的蛟龙袍外罩着件薄薄的纱衣。敛去一身的孤高傲气,只留下一身的尊贵。
“带上来。”司徒靖明一声令下,便见殿外缓缓走来一人。
白衣卓越,身姿飘渺。若朵盘盘升起的云烟,带着儒雅翩翩走来。清秀的脸上却蒙着一层薄薄的轻纱,只让人看见那双泛光的水眸。单眼皮下,眸子精明。
司徒靖明冷冷的注视着他,却见那垂在白袖子里的手上戴着一条紫色的珠链。
“韩风,见过燕皇。”韩风上前,躬身一辑。恭敬道。
“你就是法师?”司徒靖明看着他,越觉得神秘。但见他一身装扮,倒不像是个会做法的人。
“正是。”韩风抬眸。缓缓的对上那双冷视着他的俊眸。温雅一笑。
......
储心宫。
如长跟着扶疏在宫内转了一圈,大约了解下地形后开始寻思着如何下手。越想,黑纱下的眉峰就皱得越紧。
这个女人的疑心病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食物经过她的嘴巴前必须有人先试毒;连洗澡用的水都要有人先喝!看来投毒是不行了。后又想,这女人连睡觉都会抱着一把剑,不禁嘴角一抽,难怪她做梦会杀人!看来趁她睡着行刺也行不通。后想到阿衿死时的惨状,心中一冷,若是这么就让你死了,也太便宜这女人了!
跟在身后,冷眸扫视了下四周,她的身边还有黑鹰组织的人暗中保护。再次沉思,若想行刺,速度还必须快过这个女人!否则不得手必死无疑!这个女人的速度......就如她射出的箭一样快!
“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上来?”扶疏转身,对着如长道“皇带着新来的法师到了。”
如长这才想起来,忙跟了过去。却看到那抹白衣,轻纱蒙面。不由得一愣,韩风!这个人会是谁?他到大燕皇宫来干什么?而且竟然还是个法师?
扶疏领着如长与司徒靖明会聚。后袅袅款身道“扶疏见过皇。”
“起来吧。”司徒靖明俯身将她扶起。后道“这个是韩风法师。现在特来储心宫为你驱走邪灵。”
“扶疏谢过燕皇。”扶疏娇嗲一笑,跟着司徒靖明走入殿内。
一旁的韩风趁着两人走去,忙凑近如长轻笑道“白姑娘,好久不见。”
如长大震,带着人皮面具,他竟然还认得出!这个韩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他混入大燕皇宫又有什么目的!
韩风见如长一惊,继续笑道“哦不对,该叫你一声如长姑娘!”后眼珠子一转,嘻嘻道“你竟然装瞎!”
......
两人尾随而入,正是扶疏居住的地方。
四周圆柱高高耸起,朱红色的漆裹满整个柱子,屋顶上垂吊着各色各式的琉璃灯。地上铺着的是无比奢华的波斯地毯,上面绣着奇异的花纹,高档奢华,奇特美丽。
如长紧跟在扶疏身后,却见她手挽着司徒靖明的手臂,后面的人看着,以为甚是亲密。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在司徒靖明的眼里,始终没有扶疏的影子。
后见司徒靖明轻轻拨开扶疏的手,走到一旁坐下。随后扶疏跟着落座,一旁的宫女忙端来两杯沏好的热茶,轻轻一放,躬身退了下去。
“韩法师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端起一杯茶,拿起杯盖缓缓掖了掖浮起来的茶叶,叶色绿而发幽。一股股的白烟从杯中飘出,在司徒靖明的鼻尖萦绕。后轻轻噿了一小口。缓缓道。
“储心宫阴气太重。想必是积累了太多的恶怨。”韩风淡淡道,假装认真的四处观望,眼睛却不离座上的美艳女子。后勾唇一笑,眉眼弯弯。“还需作法,让所有的恶鬼显灵,才好一一捉住,渡他们回到地府,别再惊扰小姐。”
扶疏听后,脸色一凝。虽不知道这人是何来历,当每每夜深便噩梦缠身,倒也不敢不把这法师的话放到一边。
如长在扶疏身后听的倒是有趣,不知这韩公子所讲的是真是假。眼珠一转,跟着扫向四周。只见四周琉璃灯瓦,高贵奢华。这便是未来大燕妃子的寝宫。心中冷笑,大燕是用了多少人的血才建起这么恢宏的宫殿。而这些人中,更多的是齐国人的血!
“开始了。”韩风阴阴笑着,却被脸上的轻纱遮住。只见面纱下的唇,慢慢勾出一抹弧度。一时间阴风四起,冷得直入骨髓。大殿内变得无比诡异。
“靖明哥哥!”一阵阵恐怖的气息逐渐而来,扶疏开始胆颤,吓得直抓住正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握着司徒靖明的手腕,眼神无比恐惧。
“别怕,还有本皇在。”司徒靖明冷冷皱起了眉,根本没发现有什么诡异之处,只淡淡的看着韩风站在大殿中央,挥舞着衣袖,嘴里还念念有词。
如长眉目一条,好奇的看着韩风在大殿内作法,并无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见扶疏浑身发抖。难道只有扶疏一个人能感觉得到?心中暗想,却听眼前的扶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扶疏惊吓得脸上苍白,打翻桌子上的茶杯。茶杯‘噼噼’碎了一地。
“鬼!有鬼!”扶疏冷眸看着地上被打翻的茶水,却见那些茶水碰到地面却变成深深的红,就像人的血液一样红!“血!有血!”扶疏越看越慌,抓起如长身后的那名侍女狠狠甩去,一声清脆的响亮。“你竟敢端血来给我喝!”
那丫鬟被吓得浑身发抖,低头看着地面,却不敢抬头!
“扶疏?”司徒靖明被扶疏的激烈反应吓得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如长看着地上打翻的茶水,明明就是茶,哪里来的血?
殿中央的韩风依然作着法,轻纱下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如长只看着那名白衣美人儿,不由得起疑,这个韩公子究竟对扶疏做了什么,竟让她把茶水当初了血!
“这是茶,哪里来的血?”司徒靖明忙止住扶疏,指着地上溅出来的茶水道。“你醒醒,再仔细看清楚!”
扶疏镇定了下来,看着地上的血。慢慢变成了水。后拍着胸脯,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婢女,狠狠踹了一脚“啊!滚开!”
婢女被踹得翻到在地,小声哭泣起来。
“滚!”扶疏冷眸看着她,双眼布满可怕的血丝,一向抚媚的眼却在此刻瞪得如铜铃般大小!却见那名婢女突然变成一个女人,一个穿着金贵明黄色的凤袍的女人!“你是宋城的母亲!”扶疏吓得跑到柱子后,瑟瑟发抖。只见那名披着凤袍的女人肚子突然炸开,里面的肠子流了一地。那肚子上的伤,正是被鹰爪刨开!“别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扶疏喃喃道,却吓得脸色铁青!
“宋城的母亲?”如长一愣,难道宋国也是被这女人毁的?暗自思量,恍然想起。自那场宋国夜后,再也不见宋城。那个儒雅亲和的男子。眼角一涩,这个女人......究竟杀了多少人!
“韩法师?”司徒靖明看着扶疏,浑身胆颤。为何扶疏看的自己全都看不见?只见韩风对着他轻轻伸出一手,示意他别打断。
“退下去!”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冷喝一声。走到柱子后,扶住扶疏的肩。“扶疏,是我。”
阴风四起,吹得殿内的帘子飘飘摇摇。
如长只见扶疏突然挣脱开司徒靖明,在大殿内狼狈的逃窜,抓起桌子上的所有东西用力往身后砸去。如长看着她一路奔跑,却看不见跟在她身后的是什么东西。心中一凉,不知她看到阿衿了没......那个还小的孩童,却被人敲断手指,扔进锅里活煮!她不会让她好过!现在她来了,她要让这个女人十倍奉还回来!
韩风直盯着扶疏,见她一路狼狈,轻纱下的笑容一时间僵住,目光变得冰冷起来。带着深深的厌恶与仇恨!
后殿内的风戛然而止。韩风雍雅的走向如长。
如长看着他缓缓走来,步履雍雅,举止高贵。随后在自己身旁站住。
“好了?”司徒靖明看着扶疏,又看向韩风。
“殿内的恶灵已被在下驱除,日后小姐便不会再有噩梦纠缠。”韩风目光一转,瞟向一旁的如长,在她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绿色的丝带。
如长被看得整个背脊一凉,这个男人会是什么人?骨子里隐约透露着不该属于平凡人的高雅。
“你们都退下吧。”司徒靖明抱起昏厥过去的扶疏,将她放在*上,后对着身后的人道。
如长跟着韩风一起退下,两人走出殿外,却听耳边传来一声温雅的男音。如长不禁回头,却见那风姿卓越的男子正立在她的身后。刚刚那一刹那间,她还以为是他。
“如长姑娘。”韩风大步走了上来,手腕上的紫色珠链被袖子掩盖住,只露出尖尖玉指。脸上的轻纱顿时飘渺起来。宫内的杜鹃花正悄然开放,有的还只是刚成型的花骨朵儿。
“上次还未登门拜访,竟在大燕皇宫遇见了你。寻公子近来可好?”唇边泛着笑,与如长并肩而走,看着她手腕上的绿色带,仿佛又见了绝美的青衣少年。眉眼间的笑,淡如出水的青莲,爽朗高洁。
“寻......”似被人一刀扎进心里。心口狠狠的绞痛着!
韩风看着她,只见她身子微微发抖,最后那系在眼睛上的黑纱下泛出冷冷的杀气!脑中回想起石窟小镇客栈的那一幕,心里了然。两个至亲的人相爱相杀,眼中闪过一抹琉璃色,继续问道“阿衿呢?”后又想起那个总是抱着自己大腿嘴里声声叫着美人的小色鬼来,轻纱下的嘴角一扬。
“死了。”
正回忆着,冷静得诡异起来的声音响起,当头一阵雷劈!“怎么会!”韩风呆呆的看着她,整个黑纱蒙住了她的双眼。他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在落泪。心中微微颤抖,这个女人,先是失了父母姐姐,再是一整个国家。可如今......竟然连她最亲的两个人都死了!想起那个虎头虎脑的缠人小鬼,手指仿若被针扎到,抽了一下“抱歉,我不知道他们已经......”
“他们不会白死!”又是一声狠厉坚定的话,字字带着锥心的痛!“你可知道我来大燕是为了什么?”忽然只听她轻轻笑道。若他能看到她黑纱下的眼,此刻的她,一定笑得眼角泛酸,强忍着内心的暗涌。
“殿内的那个女人。”韩风淡淡说道,他和她的目的是一样的,来到大燕,只是为了复仇。
“你可知道阿衿是怎么死的?”如长继续道,眼睛搁着黑纱,借着微弱的光慢慢往前走去。“手指先是被一根根敲碎!”如长念道,口气却平静得毫无波澜。她仿若再次看到那个画面,锤子一声声的敲在他的小小的指头上,指骨全碎!“然后被扔进锅里盖上锅盖活活蒸死!”最后一声,语气重得似乎要杀人!
韩风听得心口狂跳,阿衿......最后闭上双眼,再次睁眼,天上的阳光无比刺眼,刺得他不由得再次闭上眼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悄悄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却又透着淡淡的心疼。这个女人,她这一生,要经历多少的生死离别,才能痛到一脸平静。
阳光投来大片阴影,后见韩风身子往前走去,往花丛里捻下一朵浅紫色的剑兰花,淡淡的紫色开在他的指尖上,若有一瞬间的惊艳。
如长看着他,他正缓缓的朝她走来,伸出纤长的手指,那朵淡紫色的剑兰正别在她的耳际。“你的头发可真漂亮。”韩风淡淡说着,目光却未落在她的发上,而是落在那朵紫色的兰花上。
“如长如长......”韩风继续念道,这就是你用来回忆慕容寻的方式么?一抹苦笑,借如生死别,安得长苦悲。你到底看清了多少,慕容安又在你心里占据了多少?你始终不明白九年前发生了什么......
“韩公子是否觉得这名字有哪里不妥?”如长淡淡笑着,看着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耳畔。隔着黑色的纱,微微一笑。
“你可知道这朵剑兰的含义?”韩风笑着,还未等她开口,便悠悠的往前走去。
如长立在原地,拿起耳际上的那朵花,一朵淡紫色的剑兰正落在她的手心,抬眼看着韩风的背影,淡淡道“坚强。”
......
三月阳春,桃花流水。四月悄然而至。
慕容安躺在*上整整昏迷了两个多月。那把画着红艳艳的桃花油纸伞再次来到宫殿。纸伞撑开,是一个没有脸的女人,缓缓走来、红色的绣鞋,地上拖了一地的血水。
女人悄悄靠近,伸出藤蔓般的手,一朵朵桃花刺青纹在她那裸露的双臂上,一直蔓延到整个后背。
“玉郎。”女人轻轻念道,带着深情的*,最后将手慢慢放到慕容安的胸膛,看着那胸口的破洞,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正微弱的跳动着。“玉郎......”女人再次呼唤,带着疼惜。曼妙的身子上顶着的是一张没有脸的头颅!
“你必须活着!”女人忽然阴阴笑着,一脸空洞。“我要看着你们一个个的生不如死!”女人拂过他的脸,一张若白玉雕砌的脸精致绝美。唇如花瓣,双眸紧闭着。即使是睡颜,依旧美得夺尽人世间芳华!手指拂过他的眉梢,见他眉头深锁,不禁笑道“玉郎,你是不是一直在重复做着那个梦?”手指离开他的脸庞,笑得妒戾“那是我为你编织的梦,作为再次相逢的礼物。”
手指伸向他的胸口,五根手指瞬间变成一条条粗细不一的藤蔓,快速的钻入他的胸膛!绕住那颗跳动的心脏,手上用力一拉,整颗心脏被藤蔓束缚着,从胸口的那道伤里伸出无数类似树根的东西,将慕容安的心脏与他体内的所有血管融合在一起。“做了二十一年的人就把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原以为你会有所不同,却不想你跟那慕容寻一样的蠢!”
“看来你不是很喜欢我送你的这件礼物呢!”女人柔柔笑道,从他胸膛内伸出手来。一道紫影从黑暗中走来。
“你说能医好安哥哥的!”卫君一来,立马撩出隐藏在袖子中的毒针,射向那无脸的女人。
“你急什么!”女人摇摇晃晃的接住那飞速射来的三枚毒针,躲回桃花伞中。纸伞快速合上。地上的浓臭与血水转眼消失。
见那女人躲回伞中,卫君接过那把油纸伞,朝着*上的人走去。只见那些类似藤蔓又类似树根的枝条不断的回收到慕容安的胸腔内,那道触目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安哥哥?”卫君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见那露在袖子外边的手指轻轻动了下,最后一点点的煞气不断的涌出他那纷嫩的指甲。
“安哥哥?”
......
大燕,储心宫。
白日受了惊吓,扶疏一眼醒来,却见如长正握着把剑守在一旁,眼睛上还蒙着一条黑色的纱。
“现在什么时候了?”
“太阳刚落下。”如长答道,却见她满头大汗。或许是她又在梦中看见了什么。手握着剑,用力握紧。
“燕皇呢?”扶疏起身走下*,往桌子上倒了杯水。暗想着该不会再看见鬼了吧。灌了一杯水,眼珠转了转。那个韩法师怎么觉得一阵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燕皇在宁和殿处理政务,还要预备下一周的登基大典和小姐册封的事。”如长一边说着,手中的剑却悄悄拔起。
一道刺眼的银光闪得扶疏放下茶杯立马转身,惊愕道“你干什么!”
“小姐?”如长见扶疏转身,立马收回手中的剑,假装惊慌道。这个女人......太过警惕!
“没事。”扶疏拍了拍胸脯,快速转头却见如长一脸惊愕茫然。不禁起疑,难道又是自己在大惊小怪?后眼睛瞥到那条黑色的丝带上,若不是亲自挑开过她的黑纱,亲眼看见那双眼睛被人挖掉,她死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是瞎子!
见扶疏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眼睛上的那条黑纱上,手中紧握的剑缓缓渗出汗来。上次是第一次混入燕宫,眼睛上涂了卫君赠的假皮,此后便没再使用。若现在她摘下自己的黑纱,那么一路走来的计划就全部到此为止!想到这里,不禁双手握着剑,时刻待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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