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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国。
慕容安感觉着胸口的树根在他体内肆意的伸缩着,之前的那个梦总是萦绕在他的心头。似真似假,似梦似幻。
随后轻轻叹了口气,眼脸微垂。黑长的睫毛在他脸上落下剪影。自从石窟小镇那一见,她带着寻走后,他一直在等......
风儿,我好怕你不来,又好怕你来。我好怕再次见到你,你的身边依然是寻......
“呵呵一一”慕容安轻笑了几声,似在自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开始习惯等待你。或许是从大婚之ri你跟着寻走开始......
明明很气愤,可又总是忍不住想起她。
等待你会回来,你说你会一直保护我。等待你会回来,我还能继续当那个放荡不羁的公子,不断嚷着需要你保护......
等待你回来找我的那一天......
所以...我还是习惯的等待......
“自从卧*醒来,我每天都望着庭外的栀子树,数着它开花,又看着它凋落。我等了一季又一季的花开,当整个庭院的所有花开过之后,我依然等不到你来......”你的心里,就只有慕容寻吗?那一年,你看了寻一眼,错过的却是我们整整的九年。
有时候我真想闭上眼,一睁开便把你忘得干干净净,祝福你和寻在一起。可每一次想起你,心口便剧烈的绞痛。我无法忘记你,更不会成全你和他在一起。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紧紧的拴在我身边,这时候我更觉得自己好卑鄙。
......
“你是否一直都在重复做着那一个相同的梦?”陶薇不知何时,早已走到他的身后。陪着他看着庭外盛开的栀子花,白花绿叶。
风吹过,拂来阵阵暗香,吹落几片白色花瓣。
“卫君?”慕容安转身,正见她额上桃花红艳,宫裙逶迤拖地,带着几分高傲悄悄立在他的身后。随之扭着眉头,喃喃失神道“风儿?”
“玉郎......”陶薇虽然不悦他叫自己风儿。但这一刻她等了足足有一千年了。她终生困在水上,身体腐烂。等的就是有一日她能再次站在他的身旁,陪他尝尽人世间所有幸酸与欢乐。
慕容安愣愣的看着那个女人,仔细盯着她的脸。那张脸明明就是卫君的,可为何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风儿的影子。
“你不是卫君?”慕容安疑惑的看着她,问道。桃花眸里目光骤冷。
“我替你们所有人都报了仇。”陶薇淡然道,随之将眼看向别处,落在那株开满白色栀子花的树枝上。
“你杀了她。”慕容安吸了口气,身子微颤。咳了几声。
“十年前她为了能让你站起来,亲手设下圈套,引着你们一步步走入,挑拨你跟寻。我杀她,只是替你出口气罢了。”
“十年前?”慕容安闭上双眼,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着,似乎又回想起那一年。寻身中蛊毒,双腿被截下接到自己身上。最后他站起来了,而寻却躺在棺中九年。
“你以为是那把箭要了他的命吗!”陶薇冷笑道“在狩猎场里,齐王的那把箭根本就没有毒!真正下毒的人是她!”目光从那株栀子树上抽回,重新落在慕容安身上。“让慕容寻中毒无药可救的人是她,反正慕容寻也是将死之人,这样她才能名正言顺的截下他的双腿让你从轮椅上站起来!”
“你到底是谁?”慕容安再问,看着她又像卫君,又像风儿。
“呵呵......”陶薇笑得有些无奈,看着他。突然凑近揪着他的领子大声吼道“我是谁?让你当了二十二年的人连你自己是什么都忘带干干净净了?”
“你是谁!我是谁!”陶薇咆哮着将手控在他的脑袋上,有不断的红光从她的手掌心发出。“你好好想想你是谁!你会想起来的!你根本就不是人!你以为有这副人类的身体就能当一辈子的人?你可有想过为什么你的指甲会变黑!为了那么一个女人,你值得吗!”
“陶...薇......”慕容安虚弱的唤道,从她手心里发出来的红光,将他潜伏在脑海里的所有记忆一点点的挖了出来,最后口气变得微弱,目光却冰凉得刺人!“那颗心不是你的!”捂着胸口不断的喘气“风儿!风儿!”
“我就是你的风儿!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我们图完大业!”手从他脑袋上抽回,忙抱住昏过去的慕容安,将他紧紧揽在怀里。
......
“相国大人,陛下正在大殿内候着。”一名内侍从殿内缓缓走来,手中的净鞭往后面一甩,搭在另一只胳膊上。朝着前面的人作了一揖。(净鞭是公公手里拿的跟拂尘一样的东西)
琉芳淡淡回了一礼,走到殿前,守门的那几个侍卫将殿门拉开。琉芳回头看向身后,正见那名内侍忧愁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向她说,陛下正生着气。
走进大殿,殿门被人关上,里面的青铜香炉上正熏着柔和的龙涎香。一时雾气袅袅,围绕着青铜上的鸟兽图案。殿内的人背对而立,紧闭的窗子从外面投来几缕光明。
琉芳上前一辑,拱了拱手。恭敬道“陛下万福。”
“相国大人。”前面的人冷声开口道。语气庸缓沉重,“寡人一向视你如臂膀,可你这次竟然擅作主张!”句末冷哼一声,悬配在他腰际的那块玉佩隐隐泛着淡淡柔光。
“那人对我......”琉芳低眸,看着地上的红毯,最后又将目光落在身旁的那鼎香炉上,看着不断升起的薄烟,脑袋低得更低。“臣知罪!”
后双腿膝盖跪地,左手按着右手,支撑在地上,缓缓叩首到地。头上的高纱帽穿着一根极细的簪子,两头簪上垂下的红绳串着黑色珠子一起垂地。
“可惜你已经暴露了行踪。”头上站立的人依旧昂首挺胸。目光犀利洞彻着四周,他大吴天下自宋史被灭,天下割分四大诸侯国。如今大宋灭,齐、燕相继沦陷。复兴大吴指日可待。他一向藏身暗处,等待最佳时机坐等渔翁之利。
“请陛下赐罪。”琉芳脑袋碰地,等着上头的人发落。
“起来说话。”男人负手而立,琉芳站起身子只见他逆光的背影,在他的手中握着一块通透的玉,色泽上佳。“你可知道青龙玉玺的下落?”
“臣不知。”琉芳恭敬道,里面的红袍从袖口中露了出来,外面的黑服短了一截。头顶的乌纱高长,脸上神色端庄肃穆。
“下去吧。”男子沉重的舒了口气,琉芳朝着男子行了一礼,缓缓走出殿外。
殿门拉开的那一瞬,外面的光线强烈得刺人眼目。与此同时,殿内的男子紧紧握住腰间的玉佩。捏得手上青筋暴突。
“背叛寡人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
天幕阴沉沉的垂下,湖畔的树木枝干嶙峋,像是干枯的骨架,几片叶子黑紫黑紫的长在枝桠上。几朵幽紫的花儿开在树干上,湖畔四周明晃晃的飘来几团蓝色的火焰,绕着湖中心转。
时不时的从林子里传来几声诡笑,像是被抛弃的怨妇在湖边哭泣,又像是山间的妖怪在嬉笑。
那几团蓝色的鬼火在湖中心飘着,似要冲进湖里,又胆怯着不敢下水。只能干巴巴的绕着湖面飘荡。
山中水声哗哗,如鸣佩环。湖中水明如镜,清澈通透,溅在山石上的声音清亮。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鬼火抖动一下,一道道蓝影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水面跳跃。湖底深处,一具腐烂的躯体仅剩一架白骨,一件白衣。
几条小鱼游来,不断的撕咬着那件褴褛的白衣。
在那枯瘦的森森白骨上,一条绿色的丝带正绕着她的手腕!
湖上一声撞击,一架竹排猛冲而来,撞上湖畔的巨石,溅起一道道水柱。竹排被撞翻在地,竹筏上的人跟着飞向湖岸。湖面上的那群鬼火纷纷吓得往林子里飞去,带着凄凄诡笑,消散得无影无踪。
“哎呦喂!”阿衿迷迷糊糊的睡了好几天,被石头那么一撞,撞得脑袋七荤八素。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双腿盘在地上,揉揉疼痛的脑袋,额头上被撞出一个小包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阿衿奶声奶气道,看着四周诡异的环境,比之前他待的那个幻境还要可怕!
抬头望向天空,连颗星子都没有!
一阵阴风吹来,林子里传来无数声的阴笑!
当空的明月被乌云全部覆盖!
阿衿抖了抖身子,警惕的看着四周。
湖底,那群游鱼突然散开!那副套着白衣的白骨唯有眼睛上的肤肉完好!
隔着深深的湖水,清澈得能望见上空被云遮住的明月。双眸突然睁开!黑得比夜还要深邃!
阿衿挠了挠脖子,小心的站起身子,打量着周围。低矮的灌木从里,传来动静。
阿衿好奇的往前走去,猛然掀开灌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个没有身子的脑袋正倒挂在灌木丛里,头上的乌发与灌木交织在一起,最后缓缓垂在地上。那人女人头正眨着水眸盯着他看。
“小孩子?”女头笑着将脑袋转了过来,地上的阿衿也被她翻了一圈,不再是脚着天空。
阿衿看着那女头眼中闪出来的笑意,冷涩涩的打了个寒颤。暗想这东西该不会是想吃了自己吧?传说中的妖魔鬼怪都是喜欢吃童子的,尤其是像他这种英俊白嫩的小孩子!
女头将发丝从灌木上收了回来,飞到阿衿跟前。青丝如黛,像两只手般不断的抚着阿衿的脸,最后将整个脑袋凑近,不停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女头伸出黏稠的红舌,舔了舔干燥的唇。粘稠的津液从她的舌头上缓缓滴下。正当阿衿以为她要吃掉自己时,不想那些缠人的青丝竟将他重重的甩到一边,往身后的湖泊飞去!
阿衿被摔了个踉跄,忙转身看向身后。双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合不上!
女头垂着乌发在湖畔焦急的等着,脸上闪着兴奋的神色!
一具枯瘦的白骨从湖中心爬了出来,慢慢的向湖岸靠去。身上的那件白衣被侵蚀得透明,白纱下一根根白骨犹然可见。一条绿色的丝带紧紧拴在她的手腕上,绿丝白骨,白衣墨瞳。
女头兴奋的朝着那具走来的白骨扑去,伸出猩红的舌头,眸里全是激动的锐光。像是等待了很久,眼前的这具白骨似乎是一顿丰盛的餐宴!
阿衿吓得不敢作声,眼看着那个女头兴奋的朝着那副白骨扑了过去,在那具白骨上,那双未腐的黑瞳犹如暗夜的精灵,乳白的头颅后是泼墨般的墨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垂到腰际!
白骨走上岸,伸出白森森的手骨,一把捏住那飞扑而来的女头,手指骨直插入那女头的眼窝,‘喀拉’几声,那原本还在眼眶内跳动的眼球直接被戳成黏液,整个人头被重重的甩出几米远!嘎吱一声,碎成两半。
“娘亲!”阿衿又惊又吓,又喜又怕。眨着水灵灵的剪眸,目光楚楚。最后朝着那具白骨跑了过去。抱着那瘦小的大腿骨,抬眸看着那双镶在头骨里的眼眸。这些日子来,阿衿感觉自己做了好几次的梦,梦里是真是假,皆如梦幻一般。
白骨咔咔几声,机械的低下头骨,垂眸看向身下的男孩,又咔咔几声,机械的弯下腰抱起地上的男孩。黑色瞳眸里似有水雾氤氲,怜爱的看着怀里的阿衿。原来你还活......
闭上双眸,头上的白骨紧贴阿衿的脸颊,有几颗晶莹的水珠从她眼角滑落,滴在地上,立马被土吸走,从那块土地上长出几条细幼的藤蔓,藤蔓迅速在整片地上蔓延,最后开出白色小花。
乌云散去,明月重现。一寸寸月光挥洒下来,白衣人骨。
一具白骨正抱着男孩,月色下的白衣薄得可见一根根白骨。后面湖水碧蓝通彻。
白骨一步步艰难的往前走去,脚骨踩在松软的地上,身后花开一片如海。白纱微拂,洒满月光。淡蓝色的荧光不断的从她身上飘出,白森的脚趾骨上长出新肉,蓝色的莹光不断的从脚趾往上窜,新肉慢慢的长了出来。最后连褴褛的白衫都被荧光点缀成深蓝色的华服!头骨上肌肉重生,眼皮底下的淡蓝色纹路布满倾城的脸!
林子间的鬼火蜂拥而至,带着森森阴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朝着那具行走的白骨窜去!
......
云国。
“我将整个卫国拱手相送如何?”陶薇端坐在椅子上,双目微晗。身段妖娆的抬起桌上的茶杯,提起茶盖轻轻扣了几下。
“为何?”慕容云嫱微蹙了下眉。虽然云国与卫国向来交好,也仅一墙之隔。虽然卫王已逝,但......卫君实在没有理由放掉她的国家。看着卫君,只觉得她比以前妖娆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姐姐是聪明人。”陶薇放下茶杯,手指搭着桌面轻轻敲了几下。眸中流光暗转,转向一旁的慕容云嫱。
“你是......”
“我想姐姐已经知道了。”陶薇笑着道,“安哥哥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不如就将前事作罢。寻和安执意着白风玥一个也不好。若是寻哥哥回来再见安哥哥抢走他心上人,姐姐就不心疼寻哥哥吗?不怕寻哥哥再也不回来了吗?”陶薇冷笑,直盯着慕容云嫱脸上的变化。这对双胞胎是她的心头肉,两个都是她的死穴!她好不容易才能和玉郎再次相见,怎么甘心再被那女人夺去!
“你想嫁给安?”慕容云嫱心中一愣,她所谓的举国相送,不过是换个方式管辖而已。她若嫁给安,两国合为一体,她依然是卫国的女主人。
“我嫁给安,寻得到白风玥。”陶薇笑着,等待慕容云嫱的答复。
“安......”松了口气,最后皱眉道“安会同意吗?”
“这个姐姐大可放心。”陶薇继续道,心中暗笑,白风玥的心,还在她的体内跳动呢!最后击掌,一个青色的人影从屏风内飘出。
“让你们姐弟团圆。”
“寻!”慕容云嫱惊慌的从椅子上站起,直跑到慕容寻身前,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在那平凡冷峻的脸上第一次有过如此复杂的情绪!
陶薇冷眸的看着姐弟两人,最后见慕容寻缓缓抬头,那双湛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冷,木讷的看着慕容云嫱。
慕容云嫱对上那双蓝眸,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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