鳯引

第一三零章 谋乱禅宫祸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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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儿……”
    一声刻意压抑的低沉,陡然响在身侧不远处,径直将毫无防备的邚青柳吓了一跳。
    “谁?!”
    邚青柳本能的支起耳朵,一把抓紧身侧的一盏风灯,小心翼翼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碎步而去。
    只是刚走出禅宫苑的大门没几步,却丝毫没看见周身四下有半个人影,一时间头皮发麻,心中恐惧顿生,是以正要转身往回走,却不料身后身影一闪,紧接着邚青柳还来不及回头,一把坚实的手掌便猛然间堵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呜……救命……”
    邚青柳惊惧万分,本能的发出一声沉闷的求救声,只是话刚出口,便听得身侧耳畔陡然间响起一阵焦急的制止声:
    “青儿,别叫,是我,是我啊!”
    邚青柳听得那声音似是纪委熟悉,登时睁大了双眼,举目望去,待看清了那人的脸面,登时惊声:
    “父亲?怎么是你?!”
    “嘘!”邚卜言见邚青柳惊声而呼,急忙再次伸手,想要一把堵住邚青柳的嘴巴,熟料已然回过神的邚青柳,早已愤然起身,一把将邚卜言推了个趔趄:
    “找我干嘛?难道是见我飞黄腾达了,便来巴结我!哼,我早就说过,我邚青柳总有一天会飞上枝头,偏偏你还不信?怎么,现在知道来讨好我了?!”
    “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声!”
    邚卜言一见邚青柳张狂,登时惊惧万分的上前,一脸惴惴的抓住邚青柳的手,满心急切的劝道:
    “青儿,宫门之内乃是是非之地,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听爹爹的话,速速离开这深宫,否则的话,总有一日,你会丧命与此!”
    “我呸!”
    邚青柳丝毫听不进半句规劝,反而在顷刻间愈发的气恼:
    “邚卜言,你自己无能也就罢了,难道还想让本宫也跟着你吃苦受罪?哼,你这些鬼话,回去骗骗我那天天只知道念佛的母亲,还差不多!想让我离开这皇宫,哼,想都别想!”
    “你……”邚卜言闻声气结,登时急得抓耳挠腮,“青儿,事关你的性命,为父又怎么会与你说笑?你快跟我回去!不然,为父这就奏请太后娘娘,就是绑也要将你绑回府中!”
    邚青柳闻言,面容之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担忧,正要凝眉愤然朝着父亲说什么,但见得身侧的邚卜言正鬼头鬼脑的举着一双小眼睛,惴惴不安的四下察观,一时间顿时明白了什么,旋即柳眉一挑,甚是不屑的说道:
    “好啊,有本事你现在就闯进这禅宫苑!我倒要看看,太后娘娘究竟是罚你断命,还是赶我出宫?!”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邚卜言见她有恃无恐,登时气得牙齿打颤,正要抬手数落那不可一世的邚青柳,却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霎时间变了脸色,一把抓住邚青柳的手,一脸严肃的沉声质问道:
    “太后为何将你扣在禅宫苑?难道,你应经跟她提起过那句谶言?!”
    邚青柳闻声,不由得眸光闪烁,口中又是一番言谎:
    “什么谶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青儿,别怪为父没有提醒你,宫门内院不比别处,事事处处都要谨言慎行,你可切莫一时兴起,便口无遮拦,倒时候,若是闯下了弥天大罪,怕是为父想救你也来卜及了!”
    邚青柳一见那邚卜言言辞肃穆,一时间不由得心生怯懦,转眸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支支吾吾的坦白道:
    “那个……我……我是说了两句从你那书里看来的谶言,但……我看……事情也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你说什么!?”邚卜言闻声,霎时间面如土色,是以愈发用力的抓紧了邚青柳的手,急切的问道:
    “青儿,你老实告诉我,你都给太后娘娘说什么了?!”
    “我……”邚青柳支支吾吾,一时间心生万千结虑,“我都说了……”
    “你……你简直……不知死活……”
    邚卜言愤然出声,抬手就要朝着邚青柳打去,熟料邚青柳小嘴一撅,一把撑住邚卜言的手,下一刻不待邚卜言说话,便拽着他的衣袖一边摇摆,一边撒娇道:
    “哎呀,爹爹,我说都说了,你就是打死我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不是说过,女儿我生来命贵,注定是要青云直上,享尽天下富贵的嘛!即如此,眼下女儿已然进了宫,你何苦还要苦苦逼着女儿离开呢?切莫说,太后娘娘不会随随便便遣散这禅宫苑的一卒一仆,便是太后娘娘不追究,那满腹心机的凰贵妃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父女二人?
    所以依女儿看来,如今既然我已安然入了宫,虽说还没能一步到位,可终究也算是近水楼台了,而且现下那凰贵妃又把爹爹奉做上宾,是以不如我们父女二人,就此联手,来一个我明你暗的里应外合,哪怕将来这南川变了天,若是追究起来,我们父女俩也不过是应谶而为,量他是天王老子,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你说是吧,爹爹?!”
    邚不言长叹一声,一把甩开邚青柳的手,一张口满满尽是失望和无奈:
    “青儿,你这是把要生生逼死为父啊!”
    邚青柳见他油盐不进,登时翻了脸,愤然转身,不屑的骂道:
    “要走你走,反正我不会走!大不了就是一死,我邚青柳身尊玉贵,就是做不了皇后,能死在这皇宫内院,也值了!至于你,哼,邚大人还是支起你的乌龟壳子,缩回去保命去吧!从今以后,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言罢,提灯就压朝着禅宫苑内走去,却听得身后陡然间响起邚卜言的一声低喝:
    “慢着!”
    邚青柳烦躁的凝眉瞪眼,顿足转身,不耐烦道:
    “你还有完没完?!”
    熟料,邚卜言闻声非但不怒,反而长叹一声,怅然道:
    “事已至此,也不能全然怪在你身上!你说的对,要不是为父怯懦,那日朝堂之上主动请罪,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唉,也罢,既然你执意如此,为父又怎么舍得你只身一人,孤立无援的在这深宫之中沉浮?!”
    邚青柳闻声一怔,下一刻登时满心欢喜的转身,三步并作两步贴近邚卜言:
    “如此说来,父亲是想明白了?再不逼我出宫了?那日后可会帮我荣摘后冠?!”
    邚卜言闻声,不由得挺直了腰身,负手一番踱步,素来一脸惶恐的面容之上,霎时布满了沉沉的决绝:
    “要么不做,要做,便要做得彻底!”
    “太好了!”
    邚青柳忍不住狂喜,一把丢掉灯笼,上前便拉住邚卜言的手,急切的说道:
    “有了父亲的帮忙,我邚青柳还怕什么!”
    言罢,飞起一脚,径直揣在身侧的灯笼上,狠狠道:
    “我早就受够这死老太婆了,爹爹,你快帮青儿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早日平步青云,摘得后冠,再不用看着死老太婆的脸色!”
    邚卜言闻声,飞转双眸,下一刻,径直对着邚青柳吩咐道:
    “附耳过来,待为父与你详谈!”
    邚青柳闻声,急忙提足贴上邚卜言脸面。
    暗夜昏黄之下,邚家父女的一番窃窃私语,犹如那浮散在半空之中的浅浅夜雾,随着夜色的浓重,悄无声息的鬼祟着内心的欲望……
    不远处,冬青旁,一条身形纤细的土黄色的小蛇,静然无声的趴伏在枯叶旁,一动不动的与周遭的环境伪装成一片协和。唯独那两只闪着灵光的眼睛,却不时地在暗夜之中,散发出阵阵骇人的暗光。夜风扬,枯叶四起,不过须臾,原本静然的灵蛇便悄然间扶叶飘移,径直沿着身侧的两行轻浅的脚印,飞速游移远去……
    禅宫苑处,暗谋方生,绰云宫里,已然是危机四起。
    “唐大哥,你可查清楚了?!当真如此?!”
    凤羽周身缠着榻前纱幔,僵直的挺身附在身后的柱子上。
    面前的唐绶,一把摘掉面上的黑纱,急切的说道:
    “小姐,不会有错!虽然时隔多年,当事人已然辞世,可唐绶还是有幸找到了知悉这事件原委的几名老人,原来……”
    唐绶正要急着解释什么,却好像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顿时转了话题,上前一步,就要解开凤羽身上的束缚:
    “小姐,我们先出了这绰云宫,我再跟你详细说!”
    话音刚落,却听得门外陡然传来,凌睿王一声张狂:
    “锅铲子,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谁让被本王的女人看上了你!”
    凤羽一听此言,登时心惊:“岛主?难道,他真的杀了岛主!”
    唐绶也在顷刻间顿手,一把握紧单刀,“小姐莫怕,我替你宰了这畜生!”
    “不可!”
    凤羽陡然间低声喝断,“唐大哥,我与他的恩怨,自由我自己来了断!”
    “可是……”
    “唐大哥,眼下,还有一件比杀这畜生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凤羽言罢,眼泪依然溢满了眼眶:“双儿,我们的双儿,你……你去帮我把她找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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