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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载震元,落得举国悲凉。遍地流洪,殉葬几多苍生。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不得善终的残暴君主,终遭天谴;心怀天下的隐世天子,威震四方。
驱鞑虏,战巫蛊,半面青苍治流洪;
披白袍,覆银甲,七载治水不凝眉。
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今有伏虎救世,七载安民遍地朝。
更可敬,为民安邦不称王,安定社稷不自傲;
真真乃是旷古奇有的为民天子第一人!”
……
骄阳似火,遍地红。
熙熙攘攘的西戎帝都邺京,大街小巷慢慢尽是兴奋的人潮。秋成主道之上的一侧戏台前,不时的响起阵阵喧嚣的喝彩和经久不息的掌声。戏台上,一名身材佝偻的说书人,一脸兴奋,满面红光,兴致昂扬的演绎着他人的传奇。
不过须臾,惊堂木一拍,众人登时一惊,齐齐静然。
只见得那说书人,拱手上前,欣喜对着台前环绕林立的一众西戎百姓,发出一声欲扬先抑的刻意:
“南来北往的寒暑客,你若不知老朽口中所表,心中所敬的圣主明君,是为何人?权且卸下行囊慢驻脚,听一听我西戎三岁孩童口中念唱:……”
言罢,略一伸手,只见得前排几名黄毛小儿,顿时用稚嫩的声音,发出声声赞扬:
“半面青苍南川王,伏虎长胜威名扬!”
片刻之后,众人哗然兴奋,不约而同又是一声喝彩。
戏台不远处的四方客栈内,一袭白衫凭窗而立。
依旧是一面寒光闪闪的银甲,无声静然的覆盖在容颜之上,只是,以往那刻意张狂的眼眸之中,如今慢慢尽是无限的忧思悲凉。
阵阵喧嚣传来,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下一刻,不待身侧的淳天上前搭手,便悄然伸手,轻轻合上了窗户。
“当真,没有她的消息?!”
微微蹙眉,缓缓侧首,他终是忍不住心中急切,又是一声追问。
一身布衣装扮的淳天,张口欲言,心中却又是一番不忍,待得思量片刻,到底咬了咬牙,缓步上前:
“王爷,您何苦这般执着?再说了,连凤将都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难道,难道您还要怀疑吗?她若不是昔日的圣女娘娘,为何会在这七年中,事事躬亲,处处体恤民生,追随那凤将,助您安邦定国?王爷,我劝你一句,您还是不要再做这些无畏的执着了!您还是速速回川,和圣女娘娘团圆吧?!”
淳天一番挚诚,却换来那一侧银甲的锁眉而忧:
“怎么?现在连你,都在怀疑我了?认为我这七年的寻觅,都是在庸人自扰?!”
淳天长叹一声:
“王爷,恕敬义不恭,您,究竟有什么真凭实据,可以证明,那个被您和凤将从燕尾冰关之上,救回的女子,不是昔日的圣女娘娘,不是您日思夜想的凤羽姑娘?!她能记得你们从前所有的美好,甚至仇恨;她能一字不落的回忆起只属于你们二人的秀峰山中的柔情蜜意;甚至连……连她因恨而怒,刻在您身上的烙印,都能记得一清二楚,难道,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她就是那个被您在洱云岛上易容重生的凤羽?”
银甲闻声,缓缓回头,径直将一双满是忧伤的双眸,定定看向淳天,看似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敬义,你有没有,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
淳天闻声一愣,须臾不解的缓缓摇头。
银甲一声怆然,满心而悲:
“是啊,你若爱过,又如何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敬义,你不知,你若真正爱上一个人,音容笑貌,爱恨情仇,势必会刻骨铭心的印在心上,但仅仅这些,独独不够。你若记不得她的呼吸,忘怀了她由心而发的气息,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她!”
……
邺京宫闱。
飞鸾殿内。
声声古琴,激扬满心的的愤恨不甘。
灵蛇侍女疾步而入,径直对着那盘膝抚琴的宁芷兰,发出一声难以压抑的兴奋:
“公主,找到了!”
宁芷兰闻声一顿,手下的琴弦,啪得一声,应声而断:
“当真?!”
灵蛇侍女急急颔首:
“灵儿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错!”
宁芷兰闻声发狠,一把抓住灵蛇侍女的衣襟:
“若是消息有误,就是摘了你的脑袋,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真凭实据!”
灵蛇侍女颔首而应:
“寒蛇通灵,绝对不会错!只要将那黑蟒捕获,不愁找不到亓官笙和凤羽!”
“好!”
宁芷兰眸生狂喜:
“真是天助我也!”
灵蛇侍女凝眉思量,待得片刻,张口而忧:
“公主,这个消息,要不要告阆祉轩?!”
话音刚落,宁芷兰便怒然转身,啪得一掌狠狠掴在了灵蛇侍女的脸上。
“属下该死!”灵蛇侍女屈膝而跪,一时间慌张而言,“属下只是担心,如今北辽鞑虏,联合东楚蛮蛊,数犯西戎,若非近年来那南川伏虎暗中相助,西戎怕是早就……属下只是担心,西戎若是亡了,公主拿什么和那南川伏虎抗衡?!”
灵蛇侍女一番语无伦次,径直换来宁芷兰的仰天大笑。灵蛇侍女不解抬眸,只听得宁芷兰咬牙切齿,狠狠道:
“灵儿,枉你自称是我的心腹,却端的连本宫心中所念所想的一丝一毫,也揣摩不到!本宫假意以‘囚困凤羽’为要挟,让那南川伏虎出兵相助西戎,为得不仅仅是要消耗南川的兵力,本宫更想看看,那让阆祉轩扭转乾坤,秉退强敌的传说中的所谓招神兵书,是何等的神奇?至于西戎,哼,它不过是本宫谋夺南川的跳板,本宫才无暇顾及它的盛衰!只要那老不死心的甘情愿的护住我的后位,本宫总有一天,会携师回朝!”
灵蛇侍女沉吟片刻,幽幽颔首:
“属下明白了!公主之所以执意让那昏庸好色的西戎帝君,迎娶被那云无暇带回来的邚青柳为妃,其实只是利用邚青柳来迎合那帝君,借此打压钳制那珂玉一族和云无暇的嚣张,从而稳保自己的后位,也好将来有一日,夺得兵权,班师回朝!”
“你总算还有几分聪明!”
宁芷兰不屑瞪目,灵蛇侍女却又是一番担忧:
“属下只是担心,那南川伏虎,怕是不会轻而易举上当!公主用囚困凤羽的假消息为诱饵,引诱阆祉轩出兵,借此兵乱四国,但属下担心,纸里包不住火,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他虽然一边任由公主要挟,出兵相助西戎,却一边又派人暗中四下搜寻。如今黑蟒现踪,真凤羽的下落或许指日便可澄明,想来那南川伏虎……”
灵蛇侍女欲言又止,宁芷兰狠狠瞪她一眼:
“你一口一个南川伏虎,怎么,难不成你也和外面那些愚钝下贱的西戎竖子一样,被那些谣传洗了脑,真真成了那阆祉轩的狗?!”
“公主……”
“住嘴!”
宁芷兰愤然拂袖:
“本宫不想听这个永远铭记着耻辱的称呼!”
灵蛇侍女张口无言,满前委屈,却只能愈发垂首,再不敢言语半声。
宁芷兰踱步转眸,缓缓思量,须臾挑眉寒声,径直吩咐道:
“多日不见,但不知本宫那可爱的扶摇公主,在太子宫过得可好?!”
灵蛇侍女转眸思量,须臾了然,下一刻径直恭敬应声:
“灵儿明白!灵儿这就去传召连罄,让她带扶摇公主来拜见皇后娘娘!”
……
飞鸾殿内,阴谋丛生;
玄武宫内,一声长叹。
洗净铅华的云无暇,架起一身的祭司素白,此刻驻足窗前,望着西天边际的漫天红霞,凝眉而问:
“你可听仔细了?!若是有半分谎言,你知道后果!”
“祭司大人,我……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适才所言,句句属实!”
闻得此言,云无暇一双娥眉愈发凝蹙,待得一番思量,旋即缓缓摆手:
“退下吧!这几年你做得不错,本祭司记在心里,待得时机成熟,一定重重有赏!”
那蒙面匍匐的婢子,闻声心喜,双眸之中霎时飞出流彩:
“奴婢不敢讨赏,只要祭司大人知道奴婢的一片忠心,奴婢便心满意足了!”
云无暇冷笑一声,缓缓回首: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只管安安分分的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好,其余一切,都不牢你费心!”
婢女闻声急急垂首,不过须臾却骤然抬头,压低了声音急急追问:
“天佑太子那里……”
云无暇急忙抬手,径直制止了她的询问,须臾凝眉摇头:
“邚青柳母子,暂时不要惊动!以免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事!”
“奴婢遵命!”
……
骄阳流火,七月生焰。
千莲山脚下的军帐中,人人萎靡,将卒心焦。
主帐军营之中,墨月支肘凝眉,一脸沧桑。
原本娇艳若女子的容颜之上,此刻满布岁月的风霜。
唯独手中那两颗盘转不止的万岁子,一如既往的随着墨月的心谋,散着明光。
“公子,不好了!”
一声急切的通传,骤然响起:
“墨为太子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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