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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的枪走火了,还是说有人终于耐不住了,一声枪响让这片原野显得越发宁静,只是枪声响起的方向却是从包围圈的后面来的。史年转过身,冷静地看着远处的夜色中,两束穿透黑暗而来的强光,似在警告,又似在吸引人的注意,让所有的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向他。
“头儿来了!”冷哲对身边的人道,他说完,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史乔往前提了提。
车在距离包围圈外围一百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徐默尘长腿一跨,从车上走了下来,他抬头看了看天上,乌云密布,这个秋天的气候似乎不是很好,层层浓云遮天蔽月,似鬼魅魔眼躲在后面窥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咚咚咚的整齐的军靴声绕着徐默尘响了一圈,徐默尘就这样靠在车身上,夜色中,光线背后看不清晰他的人,只隐约看得见他双腿交叠站着,晦暗不明的脸,如冷月极光般的目光穿透黑暗依旧震慑人心,他手指间夹了一支烟,明灭闪烁,看得人越发觉得诡异。
他就站在那里不发一言,尽管自己的人包围了他,可他依旧那么冷峻沉静地站在那里,偶尔抬起烟吸一口,暗弱的火光会让人略微看清他的脸,他眯着眼,危险的气息透过他的眼神传达出来,如让人看到了魔王再世。
“徐少将,不知意欲何为,史乔做了什么,居然又惊动了徐少将的人?”到底是史年沉不住气些,他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开口道。
“做了什么,不需要我来说吧?”徐默尘吐出一口烟雾,将烟头扔到地上,抬起脚踩灭了它,一手插进裤袋,抬起胳膊架在车顶,歪着身子,略显慵懒。
史年只觉得徐默尘这般是瞧不起人,若是此刻的冷哲看到了,便知,徐默尘已是忍耐到了极致,是那种濒临爆发,想要杀人的表现,他只是在抑制心头的嗜血因子,在克制涌上来的暴虐。
他徐默尘的人,竟然有人敢在京都包围他?
“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如果她犯法,自然有地方出手,她做了坏事,作为父亲,自然有我来管教,暂时还不敢劳动徐少将!”史年道。
“很好!”徐默尘闭了闭眼,“史年,史岩死是罪有因得,我一直想为史家留条路,不为别的,只为顾迟,但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徐默尘眼眸略垂,看了一眼史年的裤袋,史年的手也放在裤袋里,夜色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了,只有他的裤袋处鼓胀着,一束光亮透过他的指缝,落在徐默尘的眼中,看得真切。徐默尘笑了一下,眼光错开,接着道:“我没必要多说什么了,那就开始吧!”
他一声开始,身体如鹞子一般翻过来,落在跑车里,同时,他双手抬起,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包围他的人,已经倒下了一半。他在说“开始”二字的时候,天上已经往下在扔集束炸弹,战机俯冲而过,每一枚炸弹,都如置放在标准坐标点一般,没有半丝偏颇。
“让我去,求你了,让我去看看!”顾迟发疯般地想要往外冲,却被乔离和叶承拉住了。
徐默尘说那些话的时候,史年拨通了顾迟的电话,开了外放,手机藏在裤袋里,虽然史年用手遮挡了手机的光,徐默尘却还是看到了。他自然知道,史年此举,一来是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二来,其实是在寻求报复。史年若死在徐默尘手里,顾迟和徐向晚便走到了尽头,徐向晚再也不会幸福,徐家也就多了一块心病。
“让他去吧!”徐向晚看着不断挣扎的顾迟,她抬手止住了叶承和乔离,顾迟身上一松,扭头去看徐向晚,徐向晚紧盯着他的双眸,道:“顾迟,你去吧,再也不要来了。”
不是“回来”,而是“来”,这里将不再是他的家,他们的缘分将走到尽头。
“对不起!”顾迟嗫嚅道,“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互相残杀,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人出了事,我……我,我们……”就真的再也没有了未来。
徐向晚却别过头,她不想去听这些话,司微语上前来,扶着她,唤了声“姐”,便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顾迟!”声音并不大,但有雷霆之势的人,自然是徐老爷子,整个屋子里静了下来,顾迟不由自主地双腿并立,低下了头,等着老爷子发话。
“你是徐家的女婿,也是史家的外甥,在所有人中间,你是最为难的一个。人的一生,谁也避免不了会遇到两难的局面,不管你做如何的选择,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谴责你。”徐老爷子一番话,说得顾迟热泪盈眶,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徐老爷子却接了下去,老爷子坐着,看着站在客厅中间一脸愤懑的徐向晚,道:“向晚,你不需要做任何选择,没有任何为难之处,在顾迟艰难的时候,你没有站在他的身后,却在给他施加压力,这一点,你不及微微一丁点啊!”
老爷子的语气里不乏失望,徐向晚惊讶地抬起头来,惊愣般地望着老爷子,她不敢相信老爷子会如此谴责她,却无法压制心底里喷涌而出的自责与羞愧。她是在生顾迟的气,可她以何种立场来生气,来逼迫他?徐向晚扭头去看司微语,她略低着头,柔弱而温柔,可就是这个女孩子,她给了徐默尘无尽的勇气,让徐默尘相信,哪怕他想要屠尽这个世界,也有人会给他递一把刀,如果他无路可退,她的怀抱,将会是他的立身之所。
徐向晚本是聪明人,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顾迟的身边,低声道:“我和你一起去吧!”顾迟脸上掠过一番惊喜,他一把牵起徐向晚的手,对徐老爷子道:“爷爷,我们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吧!”乔离对叶承道。
战争已接近尾声,猎鹰也已经将史年的一个排给包围了,徐默尘坐在车上,等着史年的慢慢靠近,他没有等到史年,等来的却是顾迟和徐向晚。徐默尘见此皱起眉头,他用目光制止徐向晚下车,摁了两声喇叭,道:“回去!”
顾迟却固执地下来,他走到史年和徐默尘中间,拦着两人道:“舅舅,默尘,有什么事不能一起商量吗?”
徐向晚低下头,只听得徐默尘笑了一声,道:“史参谋,我不介意和你坐下来好好谈。”
那边半天没有说话,好久,才听到史年道:“顾迟,他们抓住了乔乔,我不能睁眼看着乔乔落到他们的手里。”
顾迟扭头看了一眼徐默尘,道:“舅舅,你先把人带回去,乔乔交给我,我负责把她送回去,保证她的安全。”
“顾迟,你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保证?”徐默尘道,“还是说,你以为我会看在你的份上,就这样放了史乔?”顾迟很显然是不知道史家做的那些事,更不会知道因为史年暗地里的操作,害得徐默尘差点留在了太空,但不管顾迟知不知道,徐默尘都不打算说,这种论斤论两的事情,徐默尘向来不屑于去做。
“默尘,她做了什么吗?”听得徐默尘如此说,顾迟才后知后觉地问出这关键的一句来。
“她做了什么,你没必要管,你若是非要问的话,就问你的好舅舅吧!”徐默尘语气里带着戏谑,他眼角的余光看向坐在车里不动的徐向晚,心头一动,便推开门下了车。
史年等的便是这一刻,徐默尘的心思都在车里的徐向晚身上,没有太多关注史年。
徐向晚也一直在关注徐默尘,见他下车,很是担心,她抬目去看史年,便看到史年举起手枪的手,她的心顿时便停止了跳动,大喊一声:“默尘!”想要扑下来,可手竟然找不到门开启手柄。
徐默尘何等警觉,只气氛不对,他便察觉得到,史年的枪口并非对准他的方向,而是向着顾迟。史年知如果他对准的是徐默尘,凭他的速度,他是要不了徐默尘的命的,而如果他对准的是顾迟,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不得不说,史年赌对了,徐默尘扑身上去,将顾迟护在怀里的时候,他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颗子弹,但他反手的一枪,却是瞄准了史年的心脏,还有特种部队其他战友发射的子弹,史年当真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血顺着顾迟的脖颈流了下来,温热的血却温暖不了顾迟此刻的心,他全身已无知觉,就那么傻愣着站在那里,直到扑抢上来的特种部队的人将徐默尘从他的身上接走,他才回过神来。
“默尘!”顾迟喃喃地喊着,他看到徐向晚晕了过去,看到乔离和叶承冲上来抱着徐默尘朝夜幕中冲出去,他们的身后跟着特种部队的官兵;他看到史年微笑着倒下,看到史乔只回头看了史年一眼,便走入了夜色之中,他看到了很多很多,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如胶片倒退般地回放着。
他在想,他的坚持,终究是错了啊!如果徐默尘有事,他将何以自处?他在想,他处处在维护史家,可史年在开这一枪时,是否想到了他呢?
司微语看到徐庭白接了个电话后,脸瞬间煞白,一句话不说就往外冲,她抢了上去,一把拉住徐庭白,坚定不容拒绝地道:“爸爸,我也要去!”
徐庭白还在想着如何拒绝的话,司微语紧了紧抓在手中的军服,很平静地道:“他答应过我,会死在我后面,所以,他不会有事的。”
“默尘出事了吗?”王怡说完这话时,手有些发抖,手中的茶杯一个不慎便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徐老爷子也看了过来,望着徐庭白。徐庭白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孩子的警觉,她只是看到了他的神色,便猜出了事情的始末,这份机智,常人难有。
“他只是受伤,并无大碍!”徐庭白尽量轻描淡写地道,说完,低头对司微语道:“那就走吧!”
徐默尘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乔离等人等在门口,叶承的怀里歪着徐向晚,顾迟不知去向。司微语冲了过来,扑到手术室的门上,企图从门缝里能看到点什么,却也只是枉然。
“微语!”乔离抬手抚过她的肩,摇了摇头,安慰道:“他只是肩胛处中弹,并无大碍。”
他一句话,司微语的泪终于是淌了下来,她从乔离的怀里挣脱开来,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泪水无止境地往下流,她尽量地压制着哭声,却根本无济于事,嘤嘤的哭声传来,让听的人越发觉得悲戚。
季南带着巴夏和何意赶了过来,却也只能是在门口等着,巴夏和何意走到司微语身边,只听着她压抑的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再坚强的人,面对爱人的受伤流血,终究还是会无力,会哭,会万般无助。
“微微,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尘少不会有事的。”何意抱着司微语的肩,显出了难得的温柔。
冷哲听得她说话,扭头看了过来,这女人,也只有和司微语在一起时,才会说几句靠谱的话。似感觉到了冷哲的目光,何意扭头瞪了过来,冷哲看得明白,何意是在责怪他没有保护好徐默尘。冷哲如何不自责,他头一次没有和何意针锋相对,而是低下了头。
时间这般难熬,四个小时,如同过了四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走出几个穿白大褂的,司微语泪眼看向门口,却不敢上前。
“病人家属呢?”医生扬了扬手中的纸,环视一圈,问道。
见徐庭白鼓励的目光看过来,司微语才走了过去,道:“是我,他,还好吗?”
那医生深深看了司微语一眼,目光在她的肚子上略作停留,犹豫片刻才把手中的纸递给司微语,道:“把这个签了吧!”
司微语接了过来,一看上面的几个大字“病危通知单”,一下子便怒了,冷笑一声,扬起来同样举到那医生面前,“这是什么意思?”不待那医生回答,她便三下两除二撕了个粉碎,厉声道:“别指望下了这玩意儿,你们就没责任了,我警告你,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那医生不是这次手术的主治医生,只是一个实习生,才会被派过来例行公事的,他不认识司微语,也不知道躺在里面的是谁,但他却知道自己所在的是总政医院,全军后勤部第一医院,是所有学医的人第一首选,牛逼哄哄。他能够进来,心底里不知道有多少优越感,如今听司微语如此嚣张的威胁,气不打一处,只觉得病人的家属值得同情,但发疯了就不好了,居然跑到部队的医院里来玩威胁,真是脑子秀逗了。这白大褂换了副嘴脸冷笑道:“你要好好求着我们,或许他还有条活路,你要是这样,说不定他下一分钟就要死……”
“死”字还没出口,这年轻白大褂的脖子便被司微语掐在手中,他只觉得气息一寸比一寸短,整个人全身就要瘫软在地上,手脚开始张着,是明显的窒息的状态,“你这样的人,配当医生吗?”
“徐帅!”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一个戴着口罩只留了两只眼睛的人,走了出来,站到徐庭白的面前,恭敬地弯腰道,“徐少将的情况还比较稳定,刚才这小伙子不清楚情况,准备走常规流程的,引起误会了!”
“我不认为是误会!”徐庭白背着手,目光落在门口司微语这边,道:“我儿媳妇说的对,这样的人不配救死扶伤,身为医者,能力是一方面,道德最为重要。”
“是,我们明白了!”那人说完,扫了那年轻的白大褂一眼,转身进了手术室的门。
这人是总政医院的负责人,外科一把刀,刚才做完手术,他只说了一句“情况不是很稳定”,那枚子弹里装的是集束弹药,进入人体后会在体内爆炸,还差一公分的样子便触及到徐默尘的心脏了,他伤的虽然是肩胛处,但那里几乎都被炸乱了,所以手术很麻烦,失血有些多,好在病人意志很坚强,为手术增添了几分胜算。
那个年轻的白大褂是这人带的研究生,或许是为了讨好自己的导师,便自作主张地跑出来要病人家属签字,若是换了寻常病人,这也是要走的正常流程,偏偏遇到的是司微语这么个不讲理的,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手术室里传出动静,司微语扔开这人,才松手,就被乔离一脚踹远了。手术室的门被大打开,徐默尘被人推了出来,脸上罩着氧气罩,脸上苍白,双目紧合,躺在担架车上,似无知觉,是司微语从未见过的虚弱的样子。
司微语哭着扑了上去,旁边的护士才要把她扒开,便被身后的负责人给制止住了,“这是病人家属,是徐家少夫人。”生怕再出现别的意外,那医院负责人忙把身份挑明了。人,生而具备的势利,是天性,有的人表现得很明显,捧高踩低,有的人则要隐晦一些。
徐家人行事都很低调,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人因势利而把自己的前途给丢了。
徐默尘被送进病房,乔离等人正要一拥而入,便被拦住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这里不能留多的人,其余的人改天再来吧!”医院负责人说完,便用征询的眼光去看徐庭白。
徐庭白点点头,道:“乔离,你带叶承和向晚回去,给爷爷和你婶报个信,季南你把何意巴夏他们带回去,我先留一会儿。”说完,就挥手让他们都散了。
“爸,您也回吧,我留在这里就好!”司微语握着徐默尘的手,头也不抬,盯着徐默尘的脸,道。
“你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他。”徐庭白用建议的口气道。
“不了!”很坚定的拒绝,司微语抬手去抚摸徐默尘的脸颊,泪水潸潸而下,也只是无声地淌着。
“他不会有事的,注意身体,孩子也很重要!”徐庭白说完,在司微语的肩上拍了拍,转身出了门,此时此刻,对于司微语和徐默尘来说,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哭得有些累了,司微语才坐到床沿上,靠在床头,她抱着徐默尘的头,就那样倚在他身边。也不知何时睡着了的,朦胧中,只觉得手心里有些痒,司微语醒来,惊得想要跳起,却不得不放缓了动作,她睁开眼,正对上徐默尘微垂的眼睑,噙在嘴角的笑意,她侧躺在他的身边,和他盖着同一床被子,司微语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顿时泣不成声。
“是我不好!”徐默尘的声音有些嘶哑,他艰难地动了动未受伤的胳膊,抬手想为她拭去眼泪,司微语握住他的手,捧到唇边,不停地吻着,摇着头,“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只想听你说爱我。”
“我爱你,老婆!”徐默尘如宣誓般认真地说完,又笑了一下。
司微语伸臂搂过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耳边,声声如泣,“我也爱你,我好爱你,徐默尘,以后不要这样,我会受不了,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办?我会恨你,我会怨你,我会再也不想见到你,这辈子,下辈子,惩罚你,让你痛苦,让我自己也痛苦。”
这,的确是最残酷的惩罚,徐默尘闭上眼,听着心爱女人的哭诉,他只觉得一颗心酸痛得如在受凌迟之刑,司微语说得这些,他想都不敢想,但他却知道,如若两相调换,他也会接受不了司微语差一点的离去,就如当日在XJ掉入洛川的圈套中,看着子弹往司微语身上飞,那一刻,他恨不得被射中的那个人是自己,那是比自己中弹还要痛苦的感受。
“小语,我再也不了。”徐默尘如做错了事的孩子,认错般地许下承诺。
“说话要算数的。”司微语道,“要是说的话做不到怎么办?”
“那你惩罚我,三天不许我上你的床好不好?”徐默尘带着笑意道。
“噗嗤!”司微语果然是笑了,她轻轻地捏徐默尘的脸,贴着他的耳朵道,“这个不算,你受伤了本来就不能动,你自己惩罚自己,怎么能算是我的?”
很明显的幸灾乐祸的语气,徐默尘笑着在她的脸上亲,有些够不着,只能伸着舌头舔,“我有没有教过你,不要让自己的男人求而不得,下场会很惨的?”
“你还敢威胁我?”司微语嗔怪道,她说是说,还是起身端过水,准备给徐默尘喂一点水的,却发现徐默尘没办法坐起身,那还怎么喂?“我去找根吸管。”
“不要!”徐默尘牵住她的衣襟,“用嘴巴喂我!”
“你想得美!”司微语一口拒绝,她脑补了徐默尘要求的那一幕,脸已是红得如五月的石榴花,她正要从徐默尘的手中扯掉自己的衣服,却一眼看到徐默尘干的泛白的唇,心里顿时就瘫软了。
徐默尘弯唇一笑,看着司微语含了一口水闭上眼凑过来,如果徐默尘不牵着她的下巴,司微语的唇必定是要吻上徐默尘的伤口的,……,带着司微语口水的水如甘泉一般,徐默尘咽下去后还不满足,将司微语的口中刮了个干净才罢休。
喂完水下来,司微语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她歪在徐默尘身边,略平息了一下气息,便在徐默尘戏谑的目光中起身,狠狠瞪了徐默尘一眼,才起身。
天已经大亮,徐默尘比司微语醒来得早,医生来查房时,他严令不让吵醒司微语,后来老爷子和王怡也来过了,见两人都还好,又遭徐默尘嫌弃,只待了片刻,就走了。
徐默尘住的病房是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VIP病房,除了徐默尘穿着病号服,手上扎着针挂着吊瓶外,根本看不出是在医院里。厨房里早有王怡送过来的食材。徐默尘暂时不能费劲吃东西,司微语便煲了一锅骨头汤,将骨头捞出来,把洗好的米倒进去,开始炖粥。
她没有做菜,洗了两把青菜,细细地切碎,又剁了一点瘦肉末,待粥熬得差不多了,便把瘦肉末和青菜末放进去,搅动片刻,清香溢出来,她自己肚子也跟着饿了。
门口有站岗的警卫员,司微语喊了人进来,帮她一起把徐默尘挪起来,靠着床头坐好,司微语才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粥。看着他孩子般地乖巧,他的眼盯着碗里的粥,额前一缕软发耷拉下来,遮住了他半边额头,司微语的勺子抬起来时,他便张开口,一口一口,吃得很是认真。
他是在想快点吃完,好让司微语也能够早点吃上。一碗粥,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吃完了,徐默尘还有些意犹未尽,司微语却不让他多吃了,“一会儿,我早点做,少吃多餐,不能吃得太多。”说完,抽了张纸,擦拭一下他的唇角。
“亲一个!”徐默尘扭过头,将脸凑到她跟前。
看着他孩子气的样子,司微语不由得笑了,在他脸上啵了一下,道:“是躺着,还是坐一会儿?”
“躺着吧!”伤口有些不适,徐默尘慢慢地往下挪,身子滑下去时,司微语帮他抬着,防备他扯动了伤口。徐默尘从没这般窝囊过,心里不由得冒火极了,好在司微语在身边,让他心里好过多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徐默尘才能够起身走动,他拉着司微语和他一起出去走走,司微语担心走动会影响到伤口复原,本不愿出去,徐默尘却是已经忍到了极致,她只好提出条件,让徐默尘坐轮椅出去。
徐默尘怎么可能会答应?
“要出去,你自己一个人出去吧!”司微语说完,便进了旁边的次卧,坐在床上生闷气。这种情况下,只有徐默尘做出让步,于是,很惊悚的组合出现了,徐默尘坐在轮椅上,活像是一个重残伤病,司微语挺着肚子,推着他,一起下了楼。
蒋婷沾了史家的光,从总政出来后,安排进了省妇幼,史家出事后,她心里也很害怕,准备过来找何意玩,看能不能透露点风声。
因了好久没联系,蒋婷也不知何意到底上什么班,知道她上夜班后,蒋婷也没有马上离开,她在住院部后面的院子里转来转去,看能不能遇到个熟人。
远远地,徐默尘坐在一棵上百年的银杏树下面,一个轮椅放在一侧,他靠坐在树上,两手端放在膝盖上,身上穿着病号服,却依旧不减他的风采,这个男人,不论走到哪里,不论以何种形象出现,永远都是一副隽永的画,如长天海阔,青山不老。
蒋婷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但看到轮椅,便想到他必定是腿不好了。双脚控制不住地往那边过去,慢慢地,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面前。徐默尘扭过头来,上下打量一眼蒋婷,他的记性不好,总记不住一些不相关的人和事,但这女人与司微语和徐向晚有过过节,他还是能记住的。
“你,你,你怎么了?”不知为何,蒋婷看到他这样子,心里便涌上来一种伤痛和冲动,只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的最好的机会。徐默尘不语,只觉得这人是个疯子,蒋婷蹲了下来,她抬手想要覆上徐默尘的膝盖,颤抖着声音道:“不管你怎样了,不管你伤了哪里,我都不会介意,我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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