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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机会, 慕容秋荻也曾想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女人, 找自己爱的人定了终身,从此肆意江湖快意恩仇。
这本是她触|手可得的幸福, 只不过一步踏错便失之交臂, 从此只能遥望。慕容秋荻从没想过有一日还能有人将她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即便这人不是她心爱之人却也足矣。
慕容秋荻擦了擦眼角,将泪水染干:“庄主越来越坏, 竟让我如此失态, 实在大错!”
说罢, 慕容秋荻正色道:“若我消息没出错, 天美宫主在祁连山一战之后便同部分魔教教徒隐居在瑶湖的天美宫。”
谢知非愣了愣:“魔教?”
“没错, 是魔教!”
见众人不可知性,慕容秋荻点头继续道:“说来你们或许不信……若非此次暗中针对霸刀山庄的人使出了当年魔教的武功,我怕是未必能查到天美宫主头上去。毕竟四家五宗一直知晓天美宫的存在, 我知道你们想问为何江湖不曾将‘荡魔’进行到底……”
四家五宗并未对他们知道的天美宫进行攻击,那是因为这些魔教徒正是当年背叛魔教教主, 在祁连山上对魔教反手一刀使得正道大获全胜的那些人。
这些人身上有四家五宗的免死金牌,祁连山之后一直隐在瑶湖附近,是属于如今不可言说的禁地。
衰荷隐映,碧水盈盈。
当谢知非同紫胤刚进入瑶湖地界,眼前便出现一个浑身金色,神情戒备的人:“此处乃是武林禁地,两位来此为之何事?”
这个人只有三尺高, 三尺长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居然能拖下地,然而这个人身后的剑比金袍还长。四尺长的剑,用黄金铸成的剑鞘斜斜的拖在地上。
谢知非豪爽一笑,指着身边的紫胤,半点不客气的落下重磅炸弹道:“在下霸刀山庄谢知非,这位是在下如今追求的爱人紫胤,近日霸刀山庄出了许多事,来此拜访天美宫主。”
猝不及防得到告白的紫胤楞然:“……”
昔日魔教金狮长老险些没吓死,尖声叫道:“你干菜说什么?”
自觉这些时日的谈恋爱之后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的谢知非脸皮已经厚成了城墙,以前没有恋人的时候无论江湖如何传都无所谓,如今有了自然要找机会澄清一下。
澄清之路就从脚下开始,谢知非指了指自己,然后又点了点紫胤:“在下谢知非,这位是我追求的爱人紫胤,来此是为了霸刀山庄之事拜访天美宫主,还请这位侠士通融一下!”
紫胤淡淡道:“对。”
江湖传言对慕容秋荻深情不悔的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居然是个断袖!
金狮长老一瞬间如同踩在云端,心中隐隐觉得,他们的计划或许行不通!
让谢知非来此本来是天美宫主的计划,然而此时领着谢知非去见天美宫主的金狮长老严肃而慎重。
天美宫的人都是曾经背叛了魔教的人,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他们背叛了魔教也无法融入正道。身处夹缝之中的天美宫人心里有鬼,只要魔教正宗未完全消灭他们便不会安心,更何况他们还想称霸武林。
谢晓峰的死无论真假都让天美宫主发现,他们必须将魔教正宗找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最好的办法是静待事变,联合武林四家五宗对魔教正宗再来一次围剿,最差的办法便是立刻行动。
为何天美宫的人最终选择铤而走险,而不是静待事变,那是因为霸刀山庄第二届扬刀大会。
魔教昔日长老的铁燕夫妇使的便是刀,江湖中宝刀不多,夫妇两人在见过忘龙川锋利之后便对扬刀大会的宝刀念念不忘。
只是铁燕夫妇非常清楚,霸刀山庄的请帖绝不会送到他们的手中,而他们如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江湖,所以两人眼看着扬刀大会将近,便起了盗刀的主意。
燕子□□,雌雄铁燕,一刀中分,左右再见。
当年在铁燕夫妇手下逝命的武林高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两人未曾将声名鹊起的霸刀山庄放在眼中,天美宫主也未曾将这么一个新出炉的江湖势力放在眼中。
直至那对夫妇去了三个月也未曾传回消息,等到第二届扬刀大会完结也不曾见到这对夫妇的消息时天美宫主才发现事情或许不对。
霸刀山庄的扬刀大会举办成了,宝刀鸣羽封喉之名也传遍江湖。
江湖人绘声绘色的传着有多少人想要盗刀,结果都被殒命在霸刀山庄庄主刀下的时候,天美宫主恍然大悟,派人一寻,果然在茱萸峰下深渊里找到了铁燕夫妇断成两截的宝刀。
深渊没有这两人的尸体,但对于这对夫妇来说,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刀已断裂,铁燕夫妇不是被人埋了便是被野兽吞噬,魔教昔日威名赫赫的长老竟然死得无声无息。
那一刻天美宫主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因为谢知非,因为慕容秋荻!
天美宫主裙下无数,被她玩弄鼓掌之中的人委实数不过来。
她实在太了解男人,在天美宫主看来,霸刀山庄庄主谢知非并不爱慕容秋荻,谢知非所做不过是处于同情,否则霸刀山庄早已为谢知非和慕容秋荻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谢知非既然能同情慕容秋荻,便一定会同情她!
即便谢知非是个断袖这件事比较出人意外,还让她恶心,但是想到谢知非或许是如今江湖唯一能力克魔教教主的人,虽然不知道谢知非那口中的爱人是谁,想来也不过是娈童一流,再好的皮囊也不过枉然。
想到这里,天美宫主又压下心中的恶心感,安静的调整自己的表情。
她需要给谢知非呈现的,是一个比慕容秋荻还要可怜的女人!
随金狮长老来到湖边的谢知非看到的便是一女子面湖背柳,身形窈窕宛如出水芙蓉,看着不像是魔教妖人更像是洛水神女:“天美宫主,在下霸刀山庄谢知非,来此有事相询。”
一身葱青色纱衣的天美宫主眼里像是藏着锋利的针芒:谢晓峰已经死了,可魔教正宗还存在。
借刀杀人,向来是天美宫主最喜欢的计谋,十五年前她用这一计骗过了如日中天的谢晓峰,如今她也能用这一计骗过涉世不深的谢知非。
一声幽幽叹息,天美宫主放下面上的薄纱,换换转身:“妾身已是心死之人,多年不理江湖之事。庄主有疑且问,妾身必知无不答。”
当天美宫主背对着人的时候无论是谁都会叹一声美人婀娜,然而当天美宫主转过身来的时候,即便是谢知非忍不住倒吸一口寒气:天美宫主有一双莹莹美目,然而面上却遍布长短深浅不一的疤痕,无数的伤疤将这女人的脸毁成黄土地上的沟壑。
这像是一幅无暇美玉被人摔成碎片后又粘在一起那样,美玉昔日有多美,此时便有多丑。
天美宫主似乎并不觉自己容貌有何伤心之处,她低头读者纸条上的诗句:“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没想到这么多年后,竟还有人能记得妾身的娘亲。”
眼前是个被毁容的美人,身边有个奇怪打扮的剑客,分明是一处伤感之景偏偏谢知非却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违和,只是谢知非说不清这违和在何处:“天美宫主,我霸刀山庄少有踏足江湖之事,更不愿追问尘封往事,只是这些时日霸刀山庄弟子外出行走总会遇到各种麻烦,庄中长老询查之后发现有有魔教踪迹,而一切源头均指向这处。”
“你们是怀疑妾身?”天美宫主像是很诧异,片刻后她眨了眨眼,那双美目中起了几分水光:“你知道妾身名字,想必是知道妾身的过去。”
谢知非不太想知道天美宫主的过去,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一切似乎都透着刻意的痕迹。
当一个人真有苦楚的时候不需要刻意去营造无助的悲愤,他们更多是给自己一份脆弱的坚强。谢知非知道眼前的人在骗他,不过却不知道这人准备骗他什么:“……略知一二。”
天美宫主将手中的纸条缓缓折叠,轻柔的放入贴身香囊之中,眼神无线思念濡慕:“妾身的母亲本是教书郎的女儿,有一日无意中遇上了教主……”
“那时的教主风流倜傥,几番花言巧语便哄骗妾身那母亲满天欢喜的以为自己遇到了良缘,跟着昔日教主去了魔教教坛,成了他的妾室之一……母亲只知教主是江湖中人却不知其已有妻室,自到魔教教坛之后母亲便一直闷闷不乐……”
“这么多年过去,妾身一直恨教主,可更恨魔教的行事作风……”
湖绿的香囊随着天美宫主的步伐微微摆动,香囊下面坠着的流苏一晃一晃如同一场带着春雨的梦境:“……五宗的人找上妾身,那时的魔教倒行逆施当他们游说妾身和长老们放弃魔教的时候妾身心动了……方背叛教主后便被谢晓峰所弃,颜面扫地自是无颜再见他人,想来这是上苍给妾身的惩罚……妾身只能自毁容貌在此隐居,却没想到即便如此依旧逃离不了这江湖。”
这下莫说谢知非了,连系统也发现天美宫主在说谎。
【她在说谎】
这一刻,系统感觉自己智商得到了提高!
“……”谢知非原本还只是疑惑,现在是完全确信天美宫主在给他设圈套。
比起这不知敌友的天美宫主,日久相处,已彻底将霸刀山庄当做自己余生所在的慕容秋荻显然才是说实话的那个。
也就是说,十五年前的事实应是天美宫主在谢晓峰约战魔教教主后一脚踢开了谢晓峰,而不是谢晓峰从祁连山上下来同天美宫主分了手。
当明白这一点后,谢知非便默默抬起双手环抱胸前:他倒是要看看,天美宫主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边的谢知非已经知晓了这是个陷阱,然而那边的天美宫主却不知。
见谢知非低头若有所思,一遍的那白发娈童心不在焉,天美宫主心中得意非凡。即便谢知非武功高强刀法独步江湖又如何,少有涉足江湖的谢知非不过是个空有一腔热血却没有足够经验的江湖新手。
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让他们觉得自己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便足够趋使他们为自己所用。
天美宫主垂下眼帘,神情痛苦:“魔教中并非尽为穷凶极恶之徒,‘荡魔’一役之后,妾身带着教众不愿再步足江湖的教众来此隐居,这些年远着江湖还来不及,又怎会惹上你霸刀山庄。况且……”
一声叹息,天美宫主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染上晶莹水珠:“母亲是妾身在魔教唯一的祈望,妾身只希望她能与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避开江湖莫被人知晓,这事即便是妾身做的,也绝不会牵扯出母亲来。”
金狮长老同样面色痛苦,三尺长的身形走过去,跳到一边的柳树上轻轻的拍了下天美宫主的肩,像是在安慰她一样:“都过去了,如今我们隐居在此,不再受江湖所饶,夫人也避世,一切都会好的。”
天美宫主喉咙中呜咽一声,两行清泪顿时落了下来:“多谢长老……”
金狮长老面带沧桑:“好孩子,你这么心善,好人有好报,我们都会没事的。”
看了一场好戏的谢知非:“……”
看着这两人如此卖力的给他下套,谢知非想了下,决定还是先配合着看看天美宫主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下谢知非一副对天美宫主深信不疑的模样,在紫胤无奈的注视下辛苦的挤出义愤填膺的表情:“若是如此,可见是有人想要陷害夫人,那夫人可知还有别人知道这两句话的?”
金狮长老面沉若水:“……”
天美宫主悲声哭泣:“教主他……他毕竟是妾身父亲啊……”
谢知非闻言头埋得更低,沉声道:“家…咳…江湖不幸!”
“……”默默地看了眼谢知非,紫胤顿觉无奈。
然而天美宫主浑然不知,只顾轻轻的摇头,神色凄迷,神情激动之下竟不再自称妾身:“我昔日背叛他一次,即便我从不觉自己行之有错,这些年也不曾后悔,但我心中到底是有愧于他。”
说罢,哭得一只梨花春带雨的天美宫主幽幽一叹,大义凛然状:“谢庄主,如今魔教即便还有些许势力,但大多已烟消云散,如今随在父亲身边的不过是一些忠心与于他的下属,这些人即便武功高强,心中也想重现魔教昔日盛世,但时过境迁,魔教对中原武林不再有威胁。”
一抬眉,一凝眸。
此时的天美宫主便像是一个愿替父受过的孝女:“他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该再死在他人刀下。我知谢庄主武功高强,然还请谢庄主莫要对他下杀手,若庄主要杀便杀我吧。”
谢知非瞥了眼身边的紫胤,得到来自谢知非的暗示,紫胤默默往一边过去,全然壁上观。
而谢知非则是抬手伸向背后的刀柄:“好的,你一番孝女心肠我怎好拒绝,自该答应你。不过宫主也知我从小在茱萸峰长大,别说天皇老子,就是武林盟主也没见过。想必宫主也知道,我不过是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小子……”
“……”紫胤眼底垂眸不言,微微上扬的嘴角倒是露出几分笑意。
想要谢知非对魔教教主毫不留情而不是对自己冰冷无情的天美宫主先是眼角一抽,正要说些什么便着听到谢知非接下来的话,“……曹公曾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肯天下人负我,在下深以为然,宁可错杀三千不肯放过一个。在下实在不知那私下对我霸刀山庄出手的人是谁,自然是遇见一个收拾一个,你说对吗,宫主?”
天美宫主默然:“……”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面对愣住了的天美宫主和金狮长老,谢知非已将身后长刀带鞘的取下掂了下,随后往前一步,咳咳两声,一脸沉重的表情低声道:“魔教教主太远,宫主很近,我准备先收拾宫主再考虑怎么去找魔教教主,不知宫主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天美宫主面上还带着泪,她的神情依旧无辜:“谢庄主这是为何如此……”
“倘若妾身有何处得罪谢庄主的地方,直言便是,妾身隐世多年,不愿与人刀戈相向。”教主和谢晓峰便罢了,那两人毕竟站在江湖巅峰的人,举手抬举间便能搅动天下风云。可是眼前这个人分明长年待在茱萸峰,不该能识得清她的计谋才对。
谢知非点了点头,也是无奈:“我并不喜欢绕圈子,这绕来绕去说话实在是麻烦,我们敞开天窗实话实说吧。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有人骗我做刀子,毕竟我武功高,这一刀下去便是人命。往往遇到这样的人,我都会除之而后快。”
三尺三寸长,底部镶嵌了东珠的刀鞘指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天美宫主和金狮长老:“宫主也是明白人,我这人向来笨得很,可不敢保证每一次都能看得穿这些阴谋诡计!”
作者有话要说: 三尺三寸长
谢知非:霸霸我四十米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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