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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遮日,一队人顶着暴风前行着。即使穿着在雪上行走的特殊鞋子,仍然是举步维艰。走了半天,他们才到了一处避风的山下,在天然的洞边挖深几米,做了一个避风屋。进洞后,人们生起了火,围在火边取暖。
最强壮的男子徐徐摘掉头上的兜帽,露出了那张有些恐怖的脸。他的脸上有三条疤,其中一条最长的由眼眉上方划到了脸颊上。那只眼也有些泛灰白,显然是受过伤。能在这逆境中行走求生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而眼看着被砍活下来的,更是霸者中的顶尖高手。
“浪格,带大家吃饱喝足,如果连我们都探不出这条路,那军队也就别想绕到绕云的后方了。”疤脸男道。
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抬起头来,看着他,一脸沉静道:“史莱克,你总是这么悲观。”
“嗯。我感谢我的悲观,它让我活到了现在。”疤脸的史莱克回着。
火越烧越旺,人们拿出了工具,锅里化水,煮了些食物。吃饱之后,风更大了,他们只能将洞口也封了起来,只留了五处小口用来通气。这些人倒头就睡,相当安稳。而史莱克却一直站在雪封大门前,看向外面,那风雪遮住的大地。
“浪格,你睡了么?”史莱克问道。
浪格背靠在一张兽皮上,正半躺着。他眼也不睁就说道:“睡了。”
“睡了还说话?”史莱克道。
“死了都可以说,为什么睡了不可以?我知道你想问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来。但既然是帝国的战士,我们只有服从。”浪格道。
“也许这一次,我们该劝住陛下。”史莱克道。
“劝?怎么劝?西罗的脚步是永不停止的。大片的领土都已经拿下来,多少次生死之战,我们也都活下来了。在你和雷犀王子的最后决斗中,你目睹了死神的尊容,还不是拿下了古乌坦?”浪格道。
史莱克一低头,皱眉道:“可我觉得这次与以往不同。这可是东部领里的传说,他们自称是龙神之后啊。那些张家出现过的人物,也真够厉害的。我们这一战,可能就不会再胜利了。”
“算了吧,龙神只是传说而已。就像那些以前的小神,渐渐地就会没落的。如果真有神,我们攻打那些国家时,为什么他们的神不出来阻止呢?再有,虽然绕云曾经强大过,但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就是时间,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没有什么能够在时间的长河里保持长盛不衰。”浪格道。
史莱克伸手抓了一把雪,握着,感觉着它在手中融化,叹了一声道:“唉。那好,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这次能探出一条袭击的路来。不然,正面冲突,就算我们能赢,也将损失惨重。”
“八十万人都死了,再死八十万又如何呢?”浪格毫无感情地说道。
史莱克一咬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没有批评。因为他知道,浪格嘴上犯贱,但心里却与他一样,在乎着兄弟们的生死。真正不在乎他们生死的,是一心求权的国王。那个他们不得不保的国王。
人们睡醒后,精力十足,但风雪未停。他们又等了一天,结果,风雪仍然不停。这时,史莱克再忍不住了,他推倒了雪墙,冲进了风雪中。
“我们的食物不多了,不能再等下去了,走!”史莱克回身指挥道。
士兵们把帽子戴好,脸挡住,二话没有,跟着他就冲进了风雪之中。帝国的精英,无谓于任何困难。
在漫天风雪之中,他们又走了好久。噗通!第一个人倒下去了,是直接晕倒的。史莱克走过来看了看,摇头道:“放弃他,继续前进。”
众士兵眼中闪过了一抹寒光,但他们仍然没有怨言,与史莱克继续走着,将这人扔在了雪地中。
风更大了,大片的雪花被卷着,将天地间都变成了纯白一片。人们感觉就像是在雪中游泳一样,举步维艰。到这时,史莱克才微微动摇了。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没有什么后路可走。走吧,我们回去吧。这条路,是过不去的。即使再多的军队进来,也将全数死在这里。”浪格大吼着。
狂风让他的声音变得扭曲,人们已经开始发抖了。史莱克对地跺了两脚,叹气转身,下领回返。但一切,已经来得太晚了一些。暴风之中,他们走了不知道多久,又有两人倒了下去。而这时,连浪格也变成了弯腰大虾,他们已经要坚持不住了。
“史莱克,我可能要不行了。”浪格跪在地上道。
“那你就赶快去死。不然就是爬也要跟上我,我们一定要出去。”史莱克猛喘着说道。
而这时,浪格身后真的已经有人在爬了。史莱克眼看着这些精英战士都如此,也是后悔不已。帝国大参谋长的计划,把他们这些久经沙场的精英送到了这种地方,这必死之地。而他们却要无条件的服从,眼看自己手下最厉害的强将一一倒下,史莱克愤怒了。
“也许我醒悟得太晚了些,我们就不该来这里。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我发誓,不管任何狗官要加害于我们,我必先斩其首级。”史莱克道。
说着话,他也跪在了地上。虽然他足够强,但也没比浪格强太多。支撑着他的,只是他队长的身份。西罗皇家骑士团第一大队队长,至高的荣誉。
风终于变小了,雪也停了下来。被半埋在雪地里的众人,奄奄一息。史莱克抱着身边的兄弟们,两眼向上看着,看着那一片比雪地更辽阔的天空。他的目光渐渐向下落去,闭眼之前,他看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雪山。
“浪格,你死了么?”史莱克道。
浪格眼也不睁道:“死了。”
“死了还说话。我想,我这次是真的快死了。我竟然看到那边的山里有个女人,漂亮到无法形容的女人,不,她是女神,完美的化身。”史莱克苦笑道。
浪格努力地睁开眼,向山边望了一下,笑道:“是啊,我还看到了她的黑发在闪着金光呢,看来我们真的要死了。她不是完美女神,应该是死神吧?怎么,跟你上次见到的死神不一样么?没想到,死时可以见到这种绝世美人,死,也挺好的。”
说罢,两人笑了起来。但就在这时,砰的一下,雪地爆炸了。一根擎天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史莱克抬头看去,看出了这东西的全貌,那哪是什么擎天柱?那是一条大蛇,立起的身子就有百米长,天知道埋在雪下的部份到底是多大。
“蛇竟然可以生存在这么冷的地方,我,我们已经死了。”史莱克道。
蛇类一般是冬眠着渡过寒冷的季节的,在这种地方,绝不可能有蛇。当然这种体型的家伙,也不能叫蛇了。
史莱克和浪格都闭起了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
可就在这时,竟然有个洪钟般的嗡响开口了,“几个倒霉鬼,什么地方不去,偏往这里走。害老子要来救你们。”
“蛇,蛇说话了?”史莱克猛地惊醒看向了那大蛇头。
“是啊,蛇还会骂人呢,你麻了格壁的。”巨大的蛇头发声道。
说着,地面再炸一连六个蛇头随后出现,七头巨蟒很轻松地将这些人都甩在了身上,像列车一般在雪地上滑行着,一转眼就已经到了极远处的冰山边。
“死了,真死了。”史莱克又闭起了眼,心中默念。
不知过了多久,史莱克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身边有火,暖洋洋的,一股说不出的香味儿飘进他的鼻子里。好不好吃不知道,这是他闻过的最棒的食物了。
“醒了就过来吃一口吧,这是雪兔肉,没什么味道,你加什么料就是什么味儿。”一人说道。
史莱克侧头看去,看到了几堆火,旁边倒着的正是他的兄弟们,连那个最先被遗弃的兄弟也在,他还在呼吸,他还活着。而在他身边最近的一小堆火旁,一个全身白裘皮的年轻男子正煮着一大锅的食物。
“小兄弟,你,是你救了我们?”史莱克问道。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道:“不是我,是小七救了你们。”
“小七?”史莱克不解地发问。
砰!雪炸开一个**,露出了一条全长不到五米的七头蛇,虽然看起来仍然很大,但相比那数百米的身形却微不足道了。但史莱克还是认出了它,正是在他以为自己死掉时遇到的巨蟒。
“啊!它它!”史莱克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还不跪下磕头?”小七口吐人言道。
“您,您是什么?”史莱克改了口,真的跪下磕头。
小七哼了一声,逐道:“我是你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不过你不用给我磕头。你现在应该磕头,是因为你正面对着他,伟大的龙神。”
史莱克吓得全身一抖,轻抬起头来,仔细一看,那年轻人的长相可不真与全世界到处可见的龙神雕塑有八成相似?只是人们心中将龙神给神化了,刻出来的尽善尽美,而这人的身上还带着一些人的味道。
他们所遇的,正是隐在极寒之地的张良。一别万年,张良已经记不清岁月,已经记不得很多事情。但他却还守在这冰山脚下。
“你们只是太累了,这种地方不是你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人能来的。以后不要来了。”张良道。
“是,我们不再来了。”史莱克心惊肉跳地回道。
天晴,小七带着路,将这些西罗精英送出了极寒之地。再次折返,它守在了张良身边。张良伸手摸着那透明的冰山,看着发光的恨雪,摇了摇头。
“主人,当初你说要等一万年,现在已经过了不止万年,你还要等下去么?”小七道。
“嗯。如果一万年不够,我就等十万年。”张良坚定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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