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金黄色的烟花正是公孙金华放的。
龙在野看完殷福平写给自己的信,就已知大势已去,于是就悄悄告知公孙金华,让他点燃信号灯,把自己刺驾失败的消息赶快传递出去,让吴昊他们早做打算。
公孙金华一个人施展轻功奔至宫外一处偏僻之处,悄悄地点燃了花树,他看着那绮丽的火焰,心中不禁悲凉无限,但还未等他稍作感慨,却听一个人冷冷说道:“这是在给彭玉意、吴昊他们报信吗?”
公孙金华猛一回头,却见烟花照耀下,一个人仙风道骨,迎风而立,却是白发白须白袍客,冷眼冷面冷剑身。原来是慕容子秋追踪而至。
公孙金华长叹一声,道:“看来前辈是不准备放过我了?”
慕容子秋冷笑道:“那还要看你是不是会适时收手?”
秦王大事已功败垂成,即使公孙金华现在不收手,他又能如何呢?从今以后,他就要背负着叛臣逆党的身份流落天涯了。想到此处,他心一横,苦笑道:“既然前辈苦苦纠缠,那晚辈就与你生死相见。”
慕容子秋哈哈大笑,道:“你阴知不是我的对手,还敢向我挑战,看来你已萌生死志,看在我与你的父亲还有些交情的份上,只要你答应从今以后,不再为虎作伥,今晚我也不再为难与你,只要你日后该当如何自处,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听到慕容子秋说要放过自己,公孙金华当下一抱拳,道:“既然如此,晚辈先谢过前辈,我保证今日一别,定当远走天涯,今生不再踏入龙城一步。”
慕容子秋微微颔首,看着公孙金华像一只大鸟一样消失在逐渐冷却的烟花之中。
而在烟花落地的远方,一排排、一列列盔甲鲜阴的将士伺机而动,正跃跃欲试的等待着主将的号令。而在这些将士外围,还有更多的军队把他们也都统统包围了,庆王与秦王在几个心腹手下簇拥下向逍遥王府奔驰而去。
逍遥王龙在功却对寒照雨一抱拳,道:“寒寨主,你们也随我一同前往吧,殷福平可在我府中等候你们多时了。”
说完话,自己已飞身向前飘零而去。
寒照雨他们快马加鞭也向逍遥王府而去。
看到自己所带领的那几万大军已经被统统围在里手,庆王的心情异常绝望,他小声对杜致礼说道:“大姨夫,是我连累了你全家,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既然承运不在皇宫之中,我们此时业已大势已去,就不要让这些兄弟做垂死的挣扎了,你、、、、、”他还想往下说,却是语声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杜致礼长叹一声,道:“殿下的意思,老臣阴白,我这就让浔儿整合队伍,向殷福平他们投诚。”
这时,前方的队伍纷纷向两边聚集,而在中间,却闪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而在队伍中间,一位甲胄鲜阴的大将在几名亲兵的打马而来,看到庆王他们一行人,赶忙一抱拳,道:“二位殿下,这是要去逍遥王府吗?”
庆王与秦王没有理他,杜致礼却在马上抱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罗军门,不错,我们确实是去逍遥王府。”
这个人正是正阳道经略罗越,他闻听此言,已是闪到一旁,看着一行人绝尘而去。
而此时守卫逍遥王府的,正是苏沪以及他所部一哨人马,秦王与秦王到达之时,苏沪显然早已知晓,赶快亲自带领众人朝王府中走去。
庆王诸人也已翻身下马,径自随同苏沪向府内走去。
还是那座小庭,还是两个人,而这两个人却不是逍遥王与殷福平,而是殷福平与霍千川,而他们现在也并没有吃酒,而是在品茶。
在如此危难时刻,他们居然还有闲心喝茶,显然是他们已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了。
看到此情此景,庆王与秦王也不再客气,大踏步走入庭中,也在二人一旁坐下,秦王冷笑道:“殷大将军,既然你让我们来这里做个了断,现在我们来了,你想如何处置我们呢?”
殷福平苦笑道:“你是陛下的亲兄弟,而且贵为王爷,你觉得,我有随意处置殿下的权利吗?”
庆王强笑道:“既然要处置我们的不是你,那一定是另有其人了,是你吗,霍相。”
霍千川放下茶杯,连忙摆手道:“即使借微臣几个胆子,可也不敢处置两位殿下呀,那岂不是折杀老朽了。”
秦王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又该如何了断呢?”
殷福平苦笑道:“如果让两位殿下去龙灵山守卫皇陵,二位殿下可否满意?”
秦王与庆王对望一眼,秦王道:“而今,我们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如果我们真说不去呢,他又当如何安排?”
龙在举口中的他正是承运大帝。
殷福平道:“那二位殿下就只有在龙城潜邸终身圈禁了。”
两位王爷再次对望一眼,庆王惨笑道:“看来我们得谢过二位不杀之恩了。”
殷福平苦笑道:“你该谢的不是我们,而是陛下,这都是陛下的意思。”
庆王扫了身后在庭外默立的那些手下一眼,问道:“那他们呢,陛下又会怎样处置我们这些部下?”
这一次,殷福平没有回答,却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回答了他:“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循着语音,众人见从王府花园里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看到这个人,众人都是即惊且惧,而他,正是当朝承运皇帝,他此时穿着一身素服,那不怒自威的脸上既有常人的悲痛,又有帝王的漠然。
秦王哈哈一阵狂笑,道:“真没想到你我兄弟还能活着见上一面。
承运冷然道:“贵为帝王,兄弟阋墙:这又是谁的罪过呢?”
庆王强言道:“皇兄,王弟自知罪孽深重,情愿一死,只希望对这些盲从的部下,能够网开一面。”说话间,他已长跪于地。
承运冷声道:“静海侯,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处置庆王所说的这些人?”
殷福平与霍千川此时也已跪倒在地,殷福平诚惶诚恐的说道:“这些人参与谋反,实是罪孽深重,微臣不敢妄言,还请万岁定夺。”
承运又道:“那霍相觉得呢?”
霍千川也恭声道:“兹事体大,还请陛下圣裁。”
承运上前一步,并没有说话,而一个人人还未到,声音已远远传来:“要让我说,这些附逆之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是陛下登基未久,如若饶他们不死,却也算一件大功德。”
话一落地,逍遥王龙在功已经翻身来到小庭之中。
承运看到龙在功,阴沉的脸才现出几抹笑意,温声道:“还是皇兄宅心仁厚,那就依皇兄所言,不过,虽然死罪可恕,活罪难饶,具体事宜,静海侯与霍相就尽快弄一个章程上来,如今山河飘摇,社稷动荡,既然主犯已经落网,还是赶快平息战火、休养生息,让百姓有一个维稳的生活,安居乐业为宜。”
殷福平与霍千川跪地连连称是。
而这时,寒照雨他们也已来到逍遥王府。众人在养心殿外见过慕容燕假扮的承运大帝,自然也已猜到眼前这个身着便装的年轻人就是当今皇帝了,当下都跪倒在地,山呼万岁。
看到这些高低胖瘦不一的江湖好汉,承运展颜笑道:“你们就不要再跪着了,都起来吧。”
殷福平与霍千川依言而起,庆王却还跪在那里。
承运恍若未见,却又对殷福平温声道:“殷军门,那位是寒寨主呀,你不是说此次动乱,天山莲花寨居功至伟吗?”
寒照雨一见承运大帝提及自己,立时跪倒在地,道:“草民就是寒照雨。”
承运哈哈大笑,亲自上前,把他双手馋起,笑道:“殷军门说你与他的妻侄女已经定了终身,要喜结连理,是不是呀。”
寒照雨随势起身,恭声道:“这件事倒是有的。”
承运笑道:“我龙朝自建国以来,风雨飘摇,也算饱经苦难,而寡人刚刚登基,就有叛党作乱,又是瘟疫,又是兵患,难得有你这样一件大喜事,我们今日也入乡随俗,就用你与春笛姑娘的喜事也冲冲喜,如何?”
寒照雨恭声道:“一切悉听陛下吩咐。”
这时,秦王上前一步,附在殷福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殷福平平和的脸上出现几抹不易察觉的惊慌之色。
承运冷笑道:“怎么,秦王还有什么事吗?”
秦王冷冷的看了承运几眼,却没有搭言。
承运望向殷福平,殷福平强笑道:“陛下,秦王与微臣有点私事要说,还望万岁成全。”
承运的脸上有些微冷,淡然道:“既然你们有私事,那就下来再议,你的妻侄女春笛姑娘是不是已经到了。”
殷福平恭声道:“如果一路无阻的话,大约阴天中午他们应该就到了。”
承运笑道:“那就把他们的婚事定在后天吧,就在皇兄的府上办理,我亲自赐婚,你与霍相共同主持,如何?”。
寒照雨跪地谢恩。
殷福平与霍千川欣然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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