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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肉江湖无弹窗 弼珏慢慢地走回沐士臣的院子,远远看上去,似乎仅仅是行动不便。可是却没有人看到他整个人其实是在发抖,发白的嘴唇,苍白的面色。心中的担忧日日剧增,在刚刚听到那么一段话的时候,所有的防线瞬间崩塌。
汪云霄紧紧的握住敏儿的双手,“敏儿,你让我来照顾你吧。”
敏儿回以灿烂的一笑,“大师兄……”
后面的话是什么样的内容,他没有听清,其实听不听清也无所谓了。这段时间,之敏一反常态的避而不见,让他的心一日比一日下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有可能被原谅,只是这秘密暴露的一天来得太早,他还有好多的事要为之敏做,来不及……
他的生命,似乎永远维系在别人的身上。先是娘亲,为她费尽心机赢得父亲的注视;再是之敏,对于她,弼珏一直理不清自己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起先,是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是成为无的门主这么多年来,死在手下的亡魂多得数不清。更别提之敏只是小小的箭伤,他只不过是迷恋,迷恋那张小脸上的笑脸。对他来说,就如多年未见阳光的人,想尽情的沐浴在和煦温暖的阳光下。
阳光是什么样的东西?是你偶尔没有,却时时刻刻渴望拥有的,因为在阳光下,你会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美好。曾经的他,为了自己犯下这么多的罪孽而自责,永远觉得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现在的他,在阳光地洗涤下,总算能正视这些事情。错即是错,只不过,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即使是错也会坚持到底。他不再是无辜,只不过。有为而战,心中不再有负担。
他颓然的倒在床上,身上地衣襟已经被浸湿了。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那个画面,“敏儿,你让我来照顾你吧。”而敏儿回以灿烂的一笑。
想起敏儿说过地那句话。“三哥,你一直要守着我。守着我站起来。”
是不是当有人可以代替我守着你的时候,你就会将我弃之敝履?那一刻,他没有了等待答案的勇气。他紧紧的闭上满是沉沉哀伤的凤目,似乎如此,就可以将自己隔绝于此地。
沐士臣到地时候,看到之敏一反常态的蜷在院子中的椅子上,静静的不发一语。
他疑惑的退到院外,再一次确认这里是春意院。才放心的走了进来。
翠儿迎了上来,“先生。”
“敏儿这是怎么了?”
“遇到为难的事了。.16K,.”翠儿信守承诺没有透露一分一毫。稳当的回答。
沐士臣惊讶的打量翠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翠儿似乎也有了大地变化。那一瞬间,她沉稳的气度让他以为是另外一个喜鹊在自己的面前。
他挥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坐到之敏地面前。等待她的清醒。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之敏总算回过神来。看到舅舅坐在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由脸上一红:“舅,你怎么这样盯着人家?”
沐士臣微微笑了起来:“我家姑娘长大了,也有自己地心事了。”
“哪有?”
“是吗?刚刚托腮凝思的人是谁?是谁眉头深锁?”
之敏顿了一下,打断他地调侃:“舅到这里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沐士臣想起自己来的原因,正颜道:“弼珏身上的盅毒,恕舅舅无能,没有医治的办法。”闻言,之敏大惊,“怎么可能?舅,还有你解不出来的毒?”
因为爹娘的过世,引得舅舅发誓要解尽天下百毒,才得来“圣手医生”的称号。居然有他解不出来的毒?
“解盅毒的方法确实如弼珏所说,以血肉引出盅物就可以了。”沐士臣解释道。
“可是他现在身上的盅物只剩下部分,这段时间,盅物的血肉融入了血脉之中,根本不可能分离出来。”
之敏一下子慌乱起来,忘记了这段时间的犹豫不决,一颗心为了弼珏提了起来:“那怎么办?三哥就这么日日忍受着盅毒吗?发作起来很累人的。”不止累人,也很吓人。甚至之敏一想起那时的画面,心就会隐隐作痛。
“我已经开始调制盅毒发作之后能尽快恢复体力的药物。话说回来,你这几日怎么没有来看看他?”
之敏一滞,想起困扰自己好长时间的事情,神情又落寞了下来。在没有一个答案之前,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三哥。
沐士臣见她这个样子,大约猜出她和弼珏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事告诉舅舅,舅舅帮你想办法。”
之敏为难的看着他,突然间,觉得好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自动自发的走了过去,坐在沐士臣的腿上。“舅,如果一个人做了坏事,是要原谅他好呢?还是报复他?”
沐士臣想像不出来弼珏会做什么样的坏事,笑着说道:“那要看这件坏事严不严重,还要看他做了坏事以后有没有用心改过。”
严重吗?刺伤爷爷,不是一件小事。可是爷爷却总是笑说,那一箭让他得到九灵丹,身体比起原来好上了百倍,而且敏儿也没有了回去的宝物。他这三年的陪伴,那颗心,完全是放在明处给自己看。再加上,现在因为她,这盅毒,还会陪着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之敏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那么即使是他的坏事做得很坏,但是非常诚心的改过也是可以原谅的?”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只不过,还需要一股助力。
“嗯,可以这么说。古语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嘛。”沐士臣抬起之敏的下颔,“不过,丫头。到底是谁这么坏啊?告诉舅舅,帮你参考一下。”弼珏这孩子对之敏地好。王府里的人都看得出来,听敏儿这么一说,一定不是他。
之敏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一直有这个疑问。今天总算听到了一个答案。”这件事。让这么沉寂下去吧。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只是我俩的秘密。
随着沐士臣回去炼丹房内熬好了汤药,端着它送去给弼珏。窗外日头正好,可是房间内地窗户被关得死死的,整间房阴暗且充斥着一股异味。之敏放下碗,连忙打开窗户,看见空中地尘埃被日光照射得清清楚楚,又被清风吹拂的四处飘散。
她上前轻唤弼珏,“三哥。醒醒,该吃药了。”
转身过来的憔悴容颜却让她吓了一跳。
“三哥,你……”不过几日未见。他的脸清减了很多,一贯的清爽干净在他地身上失去了踪影。
伸手抚过他的额头。“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舅告诉自己盅毒解不了的事。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备受打击?
弼珏懒懒抬眼看她,似又透过她看着另外的人。这几日他都将自己埋在这里。等待着发臭、腐烂。自从他认定得不到之敏的原谅,他觉得一切都变得黑暗,没有希望。就此沉沦下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将他轻靠床头,叫人打了水过来,亲自帮他梳洗。手指穿梭在他柔顺而浓黑的发里,突然想起不管是王玉还是弼珏都曾为自己细心梳发,不由笑了起来。真是很想报复啊,可是,三哥,你平时功夫下得太好,现在竟无从着手。
银铃般的笑声惊醒了犹自迷糊地弼珏,看着她不变的笑容。他突然有些惶恐,不确信的问道:“敏儿,是你吗?”
之敏肯定地点点头,“就是我。怎么?好几天不见,不认得我了?”
弼珏不置信的握住她地手:“你,你还会来看我?”
看出他眼底地紧张和不自信,之敏温柔一笑,回握住他:“为什么不?三哥对我永远是最好的,不是吗?”
“我……”他有点语塞,竟然不敢正面回答这样地问话。
之敏手上再次用力,“哪怕曾经犯过一些小错,现在的三哥,会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对不对?”
弼珏抬眼看向她,眼底的那一抹坚毅,揉合着些许的责备,现在却是雨过天晴的笑颜。原来,她最后的决定是原谅自己。有点不敢置信这样的好运,连声说道:“我是,我永远是。”
“那么,答应我一件事。”她伸出手完成刚刚的动作,把弼珏的头发束了起来。
“永远不再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弼珏得到之敏原谅以后,恢复得很好。为了安抚之敏的担忧,加入到沐士臣的炼丹中。这日,王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指名要找之敏。之敏正觉无聊得紧,听到此人名讳连忙迎了出去。
“笨……”蛋字还没有出口,就被之敏随手掷起的椅子砸了过来。
明月吓了一跳,“嚯,几日不见,你现在这么野蛮?”
“我现在心烦得很,你还叫我笨蛋,当心我和你翻脸。”之敏气势汹汹的说道。
“如果说,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呢?”明月嘻皮笑脸的凑到她的跟前。
“什么好消息?对了,你不会是私自下山的吧?师傅和日师傅是不会准你下山的。”之敏想起他们对明月的严加管理,惊问道。可别在不知不觉中背上了黑锅。
“没有,这次是师伯有事拜托我,得到清姨和文叔的允许的。”
“是吗?”之敏双手互抱胸前,怀疑的看着他,“你有这么乖的时候?”反正明月在她面前就是调皮鬼的代名词。
“好啦,我不和你废话了。我这次来,是为了来解毒的。”
“解什么毒?”
“盅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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