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轻叹萤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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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陌锦笙上前抓住将要转身离开的夏沧兮。
    “没什么意思……”夏沧兮眼角苦涩，甩开陌锦笙的手臂，独自走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和故暖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故暖站在教学楼上远远地看着陌锦笙和夏沧兮两个身影，思绪凌乱。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了。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地上一排一排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
    世界银装素裹，格外静美。
    夏沧兮，陌锦笙……故暖看着远方的天空，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黑暗即将吞噬整个枫城……
    紧了紧围巾，顺着冷风，故暖下了楼。
    回到教室，人已坐满，随意翻着书，谁知从书里掉出来一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安故暖好奇地拆开信封，将信纸拿出。
    素色干净的信纸上是两行端正娟秀的字。
    “故暖同学，请你和锦笙同学要幸福。
    人生的美好，莫过于相遇，相知，相爱，相守。”
    故暖细细地看着这些字，心里觉得很郁闷，这个写信的人是谁？她这样又有什么用心呢？
    将信收好，故暖一抬眸，便看到了朝自己走过来的夏沧兮。
    “故暖。我有事找你。”他如是说着，语气淡然。
    故暖直直地看了他两秒，浅笑，真挚：“嗯。我们出去聊吧。”
    学校操场，两个人站在雪地里，远远看去，只不过两个黑点。
    “说吧。”故暖带着跟先前一样的笑容。有关夏沧兮，或许更多的已经释然。而沈素素呢，或许也已释然。
    “你和陌锦笙在一起了。”夏沧兮的口气带着无奈和埋怨。故暖点头，回答的也爽快：“是啊。锦笙挺好的。”
    “那我呢！我不好么？”夏沧兮激动起来。无关安故暖，所有事情他都可以不上心，可只要和故暖有关，他就无法冷静。
    高一一年的淡漠，一年的形同陌路，他已经受够了！他爱她，他真真切切地知道他爱她！
    原本还想再等，可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以为故暖爱他，所以可以再拖。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即使她为了沈素素和他分开，他不怪她，可如今……
    寒冷，北风呼啸。故暖理了理被吹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浅笑，一如刚才：“你很好啊。可是，放下了就是放下了。沧兮，其实我们是可以再做朋友的。可是那对谁都不好。我只是希望，等你真正找到了适合你的那个人，真正放下了，我们依旧可以成为知心的朋友。”
    可笑，多可笑的话。
    “安故暖。若我一辈子放不下呢！你就如此心安理得地和陌锦笙在一起吗！”口气里带着讽刺。明明分手不是因为不爱，明明只是为了沈素素，这一切又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是！我心安理得。”故暖抿着唇，闭上眼：“沧兮，结束了……都结束了……无关沈素素，无关陌锦笙，我累了啊……你知不知道，你瞒了我太多事，你心里藏了太多事！我那么那么信任你，所有的事情都会告诉你……可你呢，你说你信我吗！你把所有事都跟我说了吗？不管开心或是不开心，我希望我都陪在你身边，可你呢……结束了……”
    泪水越过眼睑滑落，暖暖的。
    结束？夏沧兮看着故暖，轻笑：“故暖。我以为……呵。”故暖抹去泪：“沧兮，我最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阳光，真的真的不想哭了。沧兮。祝你幸福……”
    没有你，我何来幸福……
    夏沧兮似乎真的明白了。无关沈素素，无关陌锦笙。自己，真的瞒了故暖太多……他以为，他只要一个人承受就好，可没想到，故暖要的是——与他并肩，一起面对所有的事！
    夏沧兮看着故暖离去的身影，心坠入了万丈深渊。
    没有你，我何来的幸福啊！
    幸福，或者是不幸。
    这个冬日，出人意料的平常。没有乔楠儿的盛气凌人，看不到徐雅静的冷眼相对，没有陌锦瑟的咄咄逼人。和李嘉依打打闹闹，和李逸憬闲扯人生，和陌锦笙甜蜜相处，和夏沧兮淡然度过。
    12月过去了，故暖没有陪着夏沧兮他的十八岁成人礼。圣诞节那天赶上放假，和陌锦笙逛遍了枫城。故暖带他去以前常去的小吃店，逛枫城最热闹的街市，还有晚自习下课一起坐在操场上看着星星许愿。
    1月过去了，故暖被嘉依拉着复习补课，忙得晕头转向。陌锦笙帮她打饭，帮她给嘉依讲题目，和她讲最近有趣的事情。
    然后寒假到了。
    故暖觉得这半年好快，似乎成了她这些年来过得最快的时光。只是，这些时光，大部分都无关快乐……可也幸好，幸好在这年年底，有陌锦笙，有李逸憬，有李嘉依，有小姨！
    过年了。一家团圆的日子，于故暖来说却是哀伤的。
    搬出了沈素素家，再无机会回去了。故暖暂住在了李逸憬家。
    看着小姨为自己忙东忙西的，故暖的心里暖暖的。
    陌锦笙回了C城，故暖和他每天电话联系。
    放假没几天，李逸憬的爸爸也回来了。那是故暖第一次见到他。四十几岁的男人，带着沉稳和睿智，而待人却也是十分随意和蔼。
    除夕夜。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聊着天。
    故暖收到了很多人的新年短信，锦笙，沧兮，嘉依，还有很多同学。
    她一个一个认真地回了。然后坐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月色。
    “故暖。”李逸憬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故暖收回目光，笑道：“没呢。想起这一年多，物是人非。”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素素家，有沈妈妈，沈爸爸，有路箫，还有路箫的爸爸妈妈，特别特别热闹。
    素素跟她说她瘦了，她要负责把她养胖！
    可是如今她依旧憔悴，素素早已不在。毕竟那么多年了，真的真的还是会念的！
    “时间，总是最无情的！故暖，无论发生什么，看开点，开开心心的，就好！”李逸憬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宛若大哥哥一般。
    故暖咬着唇点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认真地看向李逸憬：“说真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真心不怎么喜欢你。”
    “是啊。我早发现了。我很遭人恨？”李逸憬颇为感慨，想起他和故暖因为那一局棋而成为朋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吧。当时从徐雅静、那里知道的你真的挺坏的！”说起徐雅静，故暖顿了下，但马上毫不在意。
    李逸憬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说她。我都跟她说了不下千遍了！不过，现在呢？”他的口气染上一丝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