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略显昏暗的牢房之中,随着牢房门声音的打开。
被带着木枷与脚链的汤若承从牢房之中缓缓地走了出来,很快便有衙役上前帮汤若承将手上的木枷与脚下的铁链解了开来。
重获自由的汤若承朝着牢狱外走去。
阳光洒了下来,汤若承用手挡住稍显刺眼的阳光,他往外看了过去,只见黄庭晖跟龚胖子等几人正等在牢房外,就等着自己的山长从牢狱之中走出来。
“廷晖!”
“子成!!”汤若承有些激动的看向黄庭晖与龚胖子说道。
自御前卫创办以来,凡是进入御前卫的牢房之中,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活着从牢房之中走出来。
汤若承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从这座牢房之中走出来,黄廷晖与龚胖子的功劳绝对不小。
因此当汤若承看到黄廷晖与龚胖子之时,他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人之一生,能够得到两个如此关心自己的弟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山长!”黄廷晖看到汤若承从牢房方向走了出来,他也是毕恭毕敬的对着汤若承施了一礼。
龚子成也是有样学样。
“此番劫难,若是没有廷晖与子成二人的话!”
“老朽怕是要死在这牢房之中了!”
汤若承拉着龚子成与黄廷晖的手说道。
言语之中对黄廷晖与龚子成的感谢,溢于言表。
龚胖子此时倒是识趣儿,他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帮上什么忙。
只见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而后对汤若承说道,“山长,此事都是廷晖的功劳!”
“若不是廷晖弄出了一个查账本的方法!”
“好像是叫,是叫……”只感觉灵光一闪,龚胖子似是记起了那记账的方法,他对汤若承说道,“那记账方法便叫做复式记账法!”
“这法子可是灵了!”
“满满一库房的账本儿,硬是让廷晖带着一众账房先生们在五天时间内,将账本儿给整理出来了!”
“还将那藏在背后倒弄是非之人给抓住了!”
“廷晖可真是太厉害了!”龚胖子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好似那整理出账本儿,将潜藏在背后的黑手抓住的人,就是他自己一样。
汤若承听到龚胖子这么一说,也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廷晖之智!”
“老夫早就见识过了,日后廷晖倘若是踏入朝堂之中。”
“定然是栋梁之才!”说到这里,汤若承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忙是对黄廷晖说道,“廷晖,离秋闱的时间也不多了!!”
“为了为师之事,廷晖你也是忙前忙后了这么长时间!”
“眼下无事,山长便给你寻一名师!”
“为你备考那秋闱如何?”毕竟是黄廷晖的山长,对这个得意门生儿,山长还是最关心他的学业问题。
何况黄廷晖此番可是救了他的命,于情于理他都是应该在科举之路上帮上他一帮。
听到山长这么一说,黄廷晖也是赶紧跟山长道谢,“廷晖,谢过山长!”
所谓乡试,也是古代科举考试之一。
前朝时被称“乡贡”、也被叫做“解试”。
由各地州、府主持考试本地人,一般在八月举行,故又称“秋闱”。
大盛朝之前的两个朝代将乡试定为每三年一次,在各州府的府城(包括京城)举行。
本州府的生员与监生、荫生、官生、贡生,经科考、岁科、录遗合格者,均可应试。
逢子、午、卯、酉年为正科,遇庆典加科为恩科,考期亦在八月。
各州府的主考官均由皇帝钦派。
中试称为“举人”,第一名称“解元”第二名称为亚元,第三、四、五名称为经魁,第六名称为亚魁。
中试之举人原则上即获得了选官的资格。
凡中试者均可参加次年在京师举行的会试。
所以对于士子们而言,这门考试是重中之重的存在。
毕竟穷秀才与可以当官的举人,这身份上就是天差地别的。
也难怪在《儒林外史》那本书中的范进,在没有考上举人之前,虽说他是个秀才身份,但他那杀猪的岳父与街坊邻居们都是对他一副瞧不上眼的模样儿。
等到范进考上举人之人,他那便宜丈人忙前忙后,曲意迎合。
而邻居们对他的前呼后拥,甚至乡绅都给他赠屋了。
也正是因此,山长也是格外看重这即将来到的乡试。
盼望着黄廷晖能在这乡试之中大放异彩。
最好是一举夺魁!
“嗯!”山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他有些欣慰的看了看黄廷晖。
就在他正准备与黄廷晖多说几句话的时候,有人策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黄公子!”
“黄公子!!”听到来人的声音,黄廷晖转身一看,来人不是东厂副厂督张德荣的随从又是何人?
只是看到那人的第一眼,黄廷晖就已经是猜到了此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何了。
不过黄廷晖还是毕恭毕敬的对那人说道,“刘公公!”
“如此匆忙来寻廷晖,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东厂太监在黄廷晖面前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模样儿。
毕竟眼前这个公子哥儿似乎颇受厂督大人的喜欢,他也不敢在黄廷晖的面前摆什么谱儿。
只见那人从马上翻了下来,而后对黄廷晖拱了拱手说道,“黄公子!”
“是厂督大人!”
“厂督大人料想到眼下黄公子的恩师应该是从牢狱之中被放出来了!”
“厂督本觉得此时不应该打扰黄公子与您的恩师叙旧!”
“但厂督大人不日便要将那姓林的、姓董的犯官押往京师,等待圣天子的发落!”
“厂督大人在这杭城府也待不了多久了!”
“故而厂督大人派小人来寻黄公子,有些话想与黄公子说上一说!”
其实也不用那公公这么说,黄廷晖便能猜到东厂副厂督张德荣在想些什么。
虽说黄廷晖眼下不过是一个秀才罢了,但他也是未雨绸缪之人。
如果那东厂副厂督张德荣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去了,没派人来寻自己的话。
那黄廷晖日后若是真能在仕途上有所进境。
他也不会与这个东厂副厂督张德荣有太亲密的接触。
如今他与东厂副厂督张德荣的地位完全不对等,他能派人来找自己。
这也算是通过了黄廷晖留给他的独特、隐秘“考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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