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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战云往前追了一步,被纪爸爸回头一个眼神定住,“怎么,你还想对我们动手?”
男人脸色紧绷,拳头攥出了嶙峋青筋,毫不示弱地道:“你们是曼柔的亲人,我不会对你们动手,但是你们的做法不对,曼柔的人生应给由她自己掌握!”
纪爸爸轻蔑地笑了,“自己掌握?你们年轻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还能有独立思考判断的能力?现在情情爱爱是不错,可是激动退却之后呢?你们面对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面对的是生儿育女家庭琐事!你常年在部队,对曼柔怎么照顾?等你们有了孩子,谁又来照顾孩子?你们知不知道养一个孩子要操多少心?到那时候,再深的感情也被消磨了,曼柔从小被我们宠到大,她承担不起军嫂两个字背后的意义,我们也不想看到她以后的生活是这样孤苦无助!”
“爸,可是跟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我就一定会幸福吗?”坐进车里的纪曼柔从车窗里悲痛地喊了一声,又看向刑战云,着急地道,“你先回家看望伯父伯母吧,我跟我家里说。”
“说什么说?从今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们见面,我打断你的腿!”纪爸爸严肃愤怒的一声威胁,转身上了车。
纪曼柔就这样被纪爸爸强行带走了,刑战云还想跟她在一起,势必不能再激化矛盾,只能放行。
想着空有一身功夫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护在身后,浓浓的愠怒与郁闷占据心胸,两只铁拳都攥的咯吱作响。
好一会儿,男人从怒意中平复下来,望着保时捷消失的方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为他们的未来努力一把!
托战友贺御君的关系,他没费太大功夫打听到了纪家的别墅,连同公司情况一并摸清楚了。第二天,他先提着礼品拜访纪家别墅。
门口保镖守卫森严,他报了名字,保镖说去通报,然而很快就回复,太太说不见,请你离开吧!
闭门羹在意料之中,刑战云没有为难这些保镖,只是问道:“你们大小姐今天在家吗?”
保镖显然也知道刑战云的身份了,闻言看他一眼,大概是出于对军人的尊重,态度并没有很恶劣,而是很礼貌地说:“太太交代了,不能向您透露大小姐任何信息,请您离开吧。”
刑战云面露失落,在原地站了会儿,目光注视着大门里那栋三层小楼,看着一扇扇窗户和风中摆动的窗帘,好似期盼着能从哪一个窗户瞥见熟悉的身影。
保镖大概是害怕他突击冲进去,全都站在他面前一字排开,良久,直到他转身离开,保镖才放松警惕。
纪曼柔的手机早已经关机了,找不到人在哪里,虽然他若是动用点权力也应该能查出女友的下落,可毕竟不好意思兴师动众地为了自己的私事去麻烦别人。
纪家的公司楼下,他在前台报上姓名后,倒是很意外地被获准上楼。
“邢先生是吧,我们纪总已经等着了,请您跟我来。”
一路顺利到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刑战云在秘书的指引下进了一间豪气宽敞的办公室,站定,目光移开,发现除了办公桌后面的纪爸爸,办公桌对面,纪曼城也正翘着二郎腿等候已久的样子。
刑战云心里凉薄地笑,看来——不会有好事。
纪爸爸只抬眸看了一眼,没说话,倒是纪曼城,身下皮椅悠闲地转动着,不屑地挑了挑眉,“呵,看不出……你还是个痴情的,昨天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你还敢找上门来。”
刑战云说不来什么表忠心表深情的肉麻话,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何况在这种场合。
但此时,他却想也不想地吐了一句:“曼柔值得我这么做。”
“啧!”纪曼城从皮椅上起身,朝他走近了几步,双手插在裤兜里,“曼柔已经不在国内了,你不要再找她了。”
“什么?”脸色突变,刑战云盯着他不敢置信,愣了好几秒才说:“这怎么可能?你们把她送去哪里了?”
“我妈身体一直不好,最近约了国外一个专家的手术,她陪着我妈出国治病去了,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回来,也有可能……我妈在那边住着舒服,病情缓解,他们可能就不回来了。”
纪曼城不紧不慢地说完,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手指捻了张四四方方的纸片,“我们知道,你一开始不答应曼柔,是她穷追不放的,现在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却又被我们棒打鸳鸯,对你来说挺不公平的,所以——这张纸片算是对你的补偿,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跟曼柔联系了。”
看着纪曼城手指间夹着的那张支票,刑战云本就沉凝的脸色顿时越发阴戾骇人,眸底迸射着危险的光。
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缩,他压抑着被羞辱的怒气,紧绷凌厉地问:“你什么意思?你们认为,我跟曼柔在一起,是为了钱?”
“不不不……”纪曼城看着他浑身蓄势待发的杀气,连忙否认,“实不相瞒,知道你跟曼柔在一起后,我们暗地里调查过你,对你的人品,我们毫不怀疑。换句话说,如果你是这种人,曼柔也就看不上了。”
刑战云盯着他,根本不领这个情。
办公说后,一直沉默着批阅文件的纪爸爸,这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少校同志,这张支票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是我们单纯表达歉意,另外也希望收买你,收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曼柔联系。”
他们心里也清楚,也刑战云目前的身份地位,将来这军衔跟职位都会继续攀升,他若是不肯放手,想要找出一个人,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要斩断他们的联系,必须要说服刑战云主动放弃。
刑战云当然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只是跟纪曼柔在一起时都不是图着纪家的财产,犯不着如今要分开了,还接受这么一张支票。
那是对他人格的轻贱,对这身军装的抹黑,对他们感情的侮辱!
“支票不必了,既然你们决心已定,非要阻挡女儿的幸福,那我无话可说。”丢下这话,转身,刑战云笔挺的肩背透着一股子冷厉,大步朝外走去。
办公室里,纪家父子互相对视了眼,俱都无声。
*
纪曼柔被强行带回家后,确实被家里安排着上了飞机,不过并没有陪同纪妈妈,而是把她单独送出国“软禁”起来了。
军人不能出国,这是他们能想的分开两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然而,纪妈妈身体不好是事实,半年后,纪曼柔又被获准回国,陪伴住院的母亲。
一回国,她就想方设法联系了刑战云,却发现以前那个号码居然是空号了。
以她对刑战云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他不是这种始乱终弃的人——那么电话突然换了号码,只能说,肯定是父亲或兄长跟他谈过了,逼他这么做的。
心急如焚,可偏偏出入家门都有保镖随行,她原本在外面的小窝也被禁止入住,每天必须在家里呆着。
如果筱筱在国内,她还能通过闺蜜这条线得到刑战云的消息,可偏偏筱筱去维和部队还没回来!她每天发呆时就拨拨那个号码,想象着跟他联系,想象着两人还没有切断关系。
后来,纪妈妈的病情好转,出院后就又开始给女儿张罗相亲。
纪曼柔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顺从了家人的意思,并且从这些人中挑选了一个玩世不恭也被家人逼着相亲结婚的二世祖,两人达成了表面情侣的协议。
见女儿终于妥协了,也肯跟其它男人交往了,纪家这才放松对她的“监视”,纪曼柔又重获自由。
刑战云联系不上,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跟冒牌男友约好了一起出游,出了云城就分道扬镳,冒牌男友去寻花问柳了,她直奔刑战云老家。
邢家二老看到她,吃了一惊,随即高兴地迎进门:“是小柔啊!你怎么突然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坐坐坐。”
纪曼柔本来心里还忐忑着,可是见这二老对她依然热情喜欢的样子,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突然就放下心来。
看来,刑战云并没有把他们之间已经“分手”的事跟家里讲过。
也是,他本来就话少的可怜,这种事又难以启齿的,让长辈知道了除了担心焦虑也别无它法,他那么孝顺,肯定不会说的。
心里安定下来,纪曼柔笑着道:“伯母,我这几个月工作太忙了,都没空过来看你们,你们不会生气吧?”
“说的什么话!”邢妈妈坐下,看着纪曼柔高兴得很,“你们年轻人就应该拼搏事业,我们理解!而且,你这种出身的姑娘还能脚踏实地的做事情,不啃老不游手好闲,多难得!”
纪曼柔被夸的不好意思,沉默了下,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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