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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二,宁惜凡按婆婆平日在她家里起床的时间到达,就怕吵了她。她轻轻地立在门外,一边敲一边小声地呼唤,可是过了好久也没有人应答她一声。
这么早,婆婆去哪儿了?难道是去晨练了吗?可在她家里住的时候,她没有早起的习惯啊?宁惜凡颓然地靠在门边的墙壁上,神情呆滞,无精打采。
又等了一会儿,昨天探头和她搭话的邻居遛狗回来了,宁惜凡忙上前询问。邻居告诉她,早晨在小区的花园里,好像瞥见刘凤珍背着包出门去了,因为隔得较远,没上前打招呼,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不过看样子很匆忙。
“走了?不在了……”宁惜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念着。如果连婆婆也找不着了,她还有什么希望找到路川,找到圆圆?
就算路川的姐姐不会走,可她的家、她的工作单位,她从来都没去过,这么大的城市,要她怎么找?去哪儿找?
她该怎么办?
邻居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一眼形容憔悴、魂不守舍的宁惜凡,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没有多问,进屋关了门。
宁惜凡跌跌撞撞地走出小区,到了大门口却举步维艰,木讷的视线缓缓扫过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和行人。
她要去哪儿?这偌大的城市竟然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往前走,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她该去找路盈吗?可是她要去哪儿找呢?就算能找到她,她会告诉吗?会帮她吗?如果是路川决意不要让她找到,她找谁也不会有用吧?
她该怎么办呢?是在这儿继续傻等下去,还是就这样空手而归呢?
圆圆,你在哪儿?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哭闹乱发脾气,有没有找妈妈?妈妈好想你啊!
她的女儿,她再清楚不过了,虽然要比同龄的孩子乖巧、懂事,可当她被忽视被冷落,尤其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就会没来由地乱哭、乱闹、脾气也变得很急躁,不管什么玩具、什么活动都难以让她平静,除非是给她大大的拥抱,把她搂在怀里,轻言细语地讲她爱听的故事。
她最喜欢听“儿童百科百问百答”之类的科学小知识,小脑袋里总是有很多的疑问,喜欢问问题,喜欢听你慢慢给她讲解。
而这些,路川都知道吗?她还没得及交代,他就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不知走了多远,宁惜凡停在一个十字路口,望着陌生的街道、陌生的城市,顿住了脚步,她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正当她无路可走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慌乱地从包里拽出来看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人:“喂,蕾雅……”她的嗓音发哑,拼命抑制住眼中打转的泪水。
“小小,还没回来吗?你在哪儿呢?怎么样?好不好?”电话一通,沈蕾雅像炒豆子似的连续发问。
“没,还没回,我在街上。”
“啊,街上?你一个人吗?那你见到他们了吗?见到圆圆了吗?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没见……本来见到了婆婆,可她说不知道路川和圆圆在哪儿,今天再去找她,连她也不在了……”宁惜凡抬头望望天空,泪水从眼角边上滑落。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婆婆啊?”沈蕾雅在电话里惊呼:“看来,他们是串通好了,成心让你找不到人了……”
“那我该怎么办呀?蕾雅,你说我该上哪儿去找圆圆,该怎么找到她啊?”
隔着三四百公里,沈蕾雅也能感觉到此刻的宁惜凡有多么无助,“先别急啊,他好歹是圆圆的亲爹,不会怎么样的,无非是和你赌赌气,千万别想太多啊!”
“可我想圆圆,现在就想见到她!”
“我知道知道,知道你很担心她。可你这么干等也不是办法,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路教授的假期只到周三,所以他周四肯定是要去上班的。要不,你回来等着吧?”
“真的吗?你真的问清楚了,他周四上班?”宁惜凡像一个垂死之人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
“嗯,我还能骗你嘛,你看我什么时候对你不靠谱过?”
“好,好!那我现在就去坐火车,回去等着他。”
“嗯,这才是明智之举。等你坐上火车,告我一声,我看看有时间就去接你。”
“不用了,你忙吧,我自己回。谢谢!”
“怎么又来了,我们之间还用说那个字吗?真俗!”
宁惜凡火急火燎地赶往车站,买上了最快出发的一趟火车赶回C城。在火车上,她果真接到了蕾雅打来的电话,询问她到达的时间。当然,她再次强调不用去车站接她。
——
C城火车站出口。宁惜凡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慢慢走出来,车站里人来人往,很喧闹嘈杂,出口处更是挤满了等待接亲友的人,有的老远就在扯着嗓子呼喊。
这样的氛围和环境,更令宁惜凡感到难受,觉得肩头挂着的挎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虽然里头只有一点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她耷着头往外挪动脚步,突然肩膀上一轻,挎包被人拿走了,惊得她扭头四看,原来站在她身后的竟是——华高飞!
他一身休闲装,此时正面带微笑满目含情地望着她。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宁惜凡惊讶极了,这不会是巧合吧?
“谁让你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我只好现身找你了!”
为何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个正经?
宁惜凡没理会华高飞,顾自加快了脚步往外走。这个时候,她可没心情和他开什么玩笑。
一出楼门,一道强烈刺目的阳光直射到宁惜凡的身上,她顿觉头晕目眩,睁不开眼,身体更像棉花团一样绵软无力地倒向地面。
“惜凡!”就在她身后紧跟着的华高飞,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上前屈膝下蹲,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然后抱着她急冲向停车场,把她放上车后便飞速地奔往C城中心医院。
车在马路上疾驰,躺在后座上的宁惜凡有了一点模糊的意识,但仍睁不开眼睛,微弱的声音问:“去哪儿?……是去哪儿?”
“去医院!惜凡,你好好躺着休息,别说话,我马上就送你到医院!”华高飞透过车内后视镜瞟了她一眼,脚下的油门踩得更凶了。
“不,不去医院……我要回家,回家……不去医院……”宁惜凡像在发着呓语。但华高飞听清了,在路口处猛打方向盘,掉头换了路线。
柔和的灯光,映照在一张超大而柔软的双人床上,宁惜凡静静地躺在上面,双目紧闭,额头上不停地渗出一颗颗晶莹的汗珠。
华高飞坐在床边,从小水盆里拧了软软的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拭汗珠。他的眉头深锁,嘴唇也紧紧地抿着。
放下毛巾,他轻轻地将宁惜凡散落在腮边的头发捋到耳后去,然后就呆呆地看着她,越看越心疼,越看越自责,恨不能为她承担身心上的全部苦楚。
望着她那张苍白如雕像般的面容,他痛彻心扉,几乎无法呼吸,终于忍不住起身,低头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那温柔的一吻,寄托了他满腹的心痛和愁绪,还有多少剪不断的相思啊!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惜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想这样陪在你身边?
不过,不是现在这样子,我想你快点好起来,想你好好的,不要再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如果可以,请把它们全部都给我,让我来承受。
为你,我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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