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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已经过去了,米德霍夫教授。”史密斯夫人为科特斟满茶水,然后在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了吧。”
晨光顺着每一扇窗户射入屋内,把公馆的客厅照得通亮。
“为什么想要知道?”科特问道。
“一半是出于好奇心,”史密斯夫人望向放在科特脚边的工具箱,“另一半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死亡的过程很短暂,如果那是你想问的。”科特说,“一柄锤子,直接击中后脑。凯莉说过锤子自己会动之类的话,不过没有引起军方的注意。”
史密斯夫人低头抿了一口茶水,等待科特继续说下去,但对方却像刻意的一般,停止了言语。
“请继续吧。”史密斯夫人说,“她死在卫生间,然后被拖到广场上焚烧。我看不出其中的联系。”
“其中的联系,艾琳娜,”科特略作停顿,“是一个深爱着妻子的丈夫。在昨天上午之前,那个卫生间不过是一条捷径。不得不说,唐纳德的手法很是巧妙。如果凯莉的病情有所好转,他只需要铺上瓷砖,再让墙板的对接处与瓷砖的纹路错开,墙里的通路就会被掩盖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那正是他昨天上午所做的事。”
“所以为了替妻子顶罪,他想让警方相信是他杀害了塞西尔。”史密斯夫人说,“我不知道,听上去有很多证据需要被掩盖。”
“准确地说,有四个。”科特说,“那柄锤子,塞西尔的尸体,塞西尔的血迹,以及凯莉能够进入宿舍楼的事实。唐纳德每天都会算好时间,站到卫生间的门外,并在走廊里没有学生时叫凯莉出来。至于他自己,按照日安排程,最近应该是在翻修天花板。昨天上午,唐纳德在走进卫生间后,看到了已经将塞西尔杀害的妻子。想到要顶罪的他让凯莉原路返回,再从建筑的正面走到停车场。凯莉显然撑过了室外的那几步路,并在摄像头中留下了自己的身影。唐纳德将卫生间的那块墙板推回原位,铺上瓷砖,然后拉响了宿舍楼的火灾报警器。等楼内不再有人后,他把塞西尔的尸体扛到休息室,再将她的后脑反复撞向桌角,制造出休息室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假象。之后的事情,许多人都有看到。塞西尔在广场上被焚烧,而唐纳德成了有目共睹的凶手。”
“我怎么觉得,好多事情都没对上。”史密斯夫人说,“比如说,卫生间里应该有血迹吧。清洗血迹的工具哪里去了?唐纳德现身时……哦,他当时拎着那个,”她指了指科特脚边的工具箱,“你是想说,当时的箱子里塞着清洁工具?”
“不,装在工具箱里的另有它物。”科特说,“那个东西把整个箱子都塞满了,同时也是唐纳德不需要清理血迹的原因。人溅出的血不是简单擦一擦就能消失的。最合理的推断是,那个卫生间根本没有沾上塞西尔的血。正因如此,唐纳德才立刻想到了转移尸体的办法。”
“没沾上?”史密斯夫人疑惑地说,“不是说她被击中了后脑吗?”
“当时的卫生间里还有另外一样东西。”科特说,“你先把发生命案的事抛到一边,想象一下那个卫生间应有的样子。虽然翻修工作不过是借口,但唐纳德确实一直在用心工作。从棚顶的老旧程度来看,那个卫生间大概早已年久失修。隔间和洗手台都是被唐纳德新换的,那些光滑洁净的瓷砖就更不用说了。完成这些工作后,凯莉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于是唐纳德又提出了翻修棚顶的请求,而为了墙粉和油漆不掉到崭新的地面上,他……”
“铺了一块塑料布。”史密斯夫人微微张开嘴,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所以,根本没有高明的犯罪技巧,有的只是一个想为妻子顶罪的男人与一堆的巧合。”
“那个男人也是其中一个巧合。”科特从史密斯夫人的脸上移开目光,淡淡地说,“他当时的想法只有一个,完全切断妻子与整件事情的联系。他甚至不想让凯莉碰过的锤子参与进来,因此才将塞西尔的头往桌角上撞。进入休息室的他,又想起了自己先前藏起的汽油。至于那桶汽油,应该是放在沙发旁边那个能上锁的小柜子里。唐纳德大概是怕哪天车子没油,固执的妻子会一个人跑去加油站。至于那柄锤子,应该是被凯莉带走并丢弃了。因为要上舞蹈课,她需要随身携带着舞鞋,所以出门时至少会拎一个手提包。再后来的事情,就是你我都知道的了。唐纳德本该在焚烧塞西尔后等待警方的到来,但他却离开了,准确地说,是被强迫着离开了。”
“科特,”史密斯夫人说,“请别……”
科特抬起腿,把地上的工具箱踹到史密斯夫人身前。“他还在那上面,而且还活着。艾米莉亚控制得很精确。”
史密斯夫人望了一眼工具箱,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载体是什么。”她说。
“没错。”科特回应道。
“但你却向其他的队员隐瞒了这个信息。”
“知道的越少,队员们的不安就会越强烈,能进行游离吸收的他也就更没理由去杀害任何人。再加上军方的人也在场,任务是不会失败的。”
“即使除了艾米莉亚,其他人的死可能仅仅是一瞬间的事。”
“事情的结果已经证明了这种假设并不成立。”
“但你……”
“没错。”科特调整了一下坐姿,“如果出现意外,就逻辑而言,确实有人会死,我也无法阻止。”
史密斯夫人起身坐到科特的身旁。“所以,科特,”她轻声说,“我们是一样的。”
科特望向房间的另一侧,把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幅画着“Ω”字符的画上。“请告诉我,第三个人是谁?”他问道。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史密斯夫人回应道。
“我大致知道当时发生的事。”科特说,“也能猜到是在什么地方,以及在什么时候。那个姑娘,塞西尔,肯定是其中一个参与者。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人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你却说,一定会死的还有三个人。请向我保证,艾琳娜,这第三个人,你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他或她确实是那件事的直接参与者。”
“你有没有想过,”史密斯夫人说,“每个人生存的权力并不是平等的。”
“如果以个人价值来衡量,我表示同意。”科特回应道,“某些人所能做出的贡献要远大于其他人,在生存空间有限的前提下,高价值的人理应获得优先的生存权利。不过,别会错意,谁死谁活这种事,不是由你一个人来决定的。”
史密斯夫人还想说些什么,科特却站起身,走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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