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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正值酷暑,陆谨南刚出公寓,就觉得屋外的空气有些闷热,阳光刺目,不比冬天里的温情,灼烫的令人额头渗出一片热汗,他让老林送他到铭鼎路附近,隔着车水马龙,也能见着那家古董店在悄然声息里落下了帷幕。
疏影的死,给外界带来不少谜团,却将‘铭威’不少纷争带入了另一场平静。
陆老爷子、陆邵远等不少陆家人纷纷参加了她的葬礼,唯独,陆谨南不曾露面,这又带来不少扑风捉影的传闻,可他仍旧不顾,但凡与疏家相关事务,他一概拒接,像是彻底做了个了结。
陆谨南看着急速倒退的风景,那古董店也渐渐在视线里消失了,宝马在不远处停了下,司机为他打开车门,陆谨南看着何翊的画廊,依旧安静,来去的人并不多,倒也随着他性。
他很少来这个地方,在何翊看见他时,不觉怔忡。
“陆先生怎么会来这?”
陆谨南环视着,细细打量着他每一幅作品,却不得不承认在绘画上他很有天赋,一幅幅浓墨重彩,碰撞出激烈的艺术美感,颇为震惊。
“那件事后她变得很压抑,情绪不是很稳定。”陆谨南虽看着油画道,但话是说给何翊的。
何翊知道他口中的‘那件事’,当他得知孟雪再次流产时,除了震怒,却什么也做不了,那个女人为两个姓陆的男人怀过孩子,都不得善终,他心里如刀绞了一般,但在陆谨南面前,他竟连一点情绪也不敢过多侧漏,何翊面无神色:“您今天是为了特意和我说这件事?!”他拳心已握紧。
“我想请你去看望一下她。”
他用的是‘请’,其中无奈,也只有他知道。
“……”何翊诧异,这些话竟出于陆谨南,可他又道:“这三个月来她一直不好。”
他给她安排了疗养的公寓,她哭闹着不肯去,除了那间出租屋,她哪儿也不肯去,自那件事后,她似乎对他噤若寒蝉。
当何翊再看到孟雪时,他才发现她变了个人似的,未变的是这房子里一朝一夕的气息,有些记忆,自然而来浮了上。
她坐在梳妆台边,细细的描着眉毛,几个月不见,她发长了,以及胸前,他走上前,在她身旁俯了下,她自镜中瞥过那身影,见到是他,不觉笑了。
陆谨南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几个月来,她终于笑了,可是,不是对他,他心中万分苦涩。
两人重逢之景,显得分外温暖。
他不想扰破,也不愿。
任凭两人默默对视,见着她这样,何翊有些心酸:“你在干什么?”他问道,
“描眉啊。”她眼里是若有若无的飘渺,像个孩子一样,轻轻的说着。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何翊震惊,咬着唇瓣,逼着自己在她面前不露神色。
她却又琳琅的笑了,将那眉笔递给了他:“你不是最爱为我描眉吗?”
何翊怔了怔,望着那支眉笔,不得回神,许久,他接了过,起身低头,别过她下颚,看着她眉里歪歪扭扭的线条,他轻轻的抹了去,再为她描了上,就好像手底里是他最宝贵的素描。
可是,有泪落在了她的眼睑,就好像是她的眼泪,她仍一脸无知,伸手摸了摸:“你为什么哭啊?”她声音是平静的,毫无波澜,仿似她只是个局外者。
陆谨南再也看不下去,合上门离了去。从那以后,何翊成了这出租屋里的常客,只要她能多笑一笑,任凭他有多痛苦,那又如何?!
夜晚,他回了陆氏,又派人在孟雪的家外轮番保护她安全,寸步不离,那件事后,也成了他心里的芥蒂。
陆家通火灯明,客厅里传来阵欢声笑语,陆谨南望了去,老爷子还未入睡,原来是邵晨曦造访,陆正豪瞧见门前身影,便招了招手:“谨南,你来的正好,过来坐坐。”
陆谨南前去,就听着陆邵远道:“家桓下个月准备订婚。”
“喔?!”他了了一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抬眼扫过对坐的一双璧人。
陆家桓也在看着他,两人虽无言,但各自心中,已是昭然皆之。家桓不愿再想起三个月前,在他醉酒的那个下午,发生的一切。疏影结束这场明争暗斗,陆邵远自那以后,也渐渐退出正治舞台,所有事宜,皆交给了陆家桓。
“心定了就好。”陆谨南丢下了一句:“爸,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他又看向邵晨曦:“晨曦,你陪老爷子坐会,我就不陪你了。”他淡语,言语之间,尽是礼貌。
退出之后,他径自回了房,在露台的藤椅上,若然无事的坐了下,夜晚的风,仍带着点儿窒闷的味儿,没一会儿,他烦闷的拉了拉领带,给自己倒了杯洋酒,一口喝尽了,却怎么也灭不了心口的闷意。
他轻喘着,有些微醺的醉意,眼看夜幕下的旖旎,视线有些朦胧了,他挥掉了手里的酒杯,哐当的一声,扰破夏的寂静,可还不够,又随手扫去了桌面上的洋酒,破裂的声响,在陆家桓推门而进时,就已震破耳聋。
他看向笼罩在黑暗里的身影,那骤然的怒意,与刚儿的礼貌,擦出强烈的对比,陆家桓未再上前,就已看穿孟雪的状况一定不好。他不想再打扰她,这些时日,他也没有一天不去想念,但又能如何,逼着自己走上婚姻的道路,://./9_9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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