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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喜走的时候,留下老三陈双喜照看老娘。带着和儿、陈皖生、陈文、我几个人,驾了一骡子车往阜阳赶去。
出远门对于我来讲,可是头一次。我也是穷人,一穷二白的穷。穷得连冯老四都不肯租地给我。平日里,我只能靠下机关、放暗箭捉点鸟、兔子、野鸡,青蛙,鱼虾鳝鳅之类的换钱换粮衣勉强度日。不过还好,一个人吃饱就全家不饿了。我小陈大喜几岁,却和陈文同岁。这陈文却神似陈大喜,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以前陈大喜出走的时候我还小,不认得他。不过我与陈文、陈双喜却是过命的关系。平时打的野味多了,卖不掉的,也会掂给陈文,让他和老娘打打牙祭。像有一年大雪天,陈文家揭不开锅了。我原本留着过年的三只兔子两只野鸡就全拿了过去。陈文老娘朱妈妈给洗剖了,掺了些野菜什么的煮了一大锅,我们吃了几天,勉强把年给过了。所以,在朱大娘眼里,我就是他们家的孩子。这次出来,也是朱大娘要陈大喜带上我,让我长长见识,或许还能混口饭吃。
话不多絮,三天的急赶慢走,终于到地方了。唉,我以为颖州是天堂,没想到一路上看到的和平舆也相差不多。到了阜阳,陈大喜先找到了旧相识,于是我们东家住几天,西家歇几天,每天都是饮酒吃肉,好不快活!
有一天,陈大喜忽然对我们说道:“骆杰,陈文。你们感觉在阜阳怎么样?”陈文说道:“太好了,这辈子还没有这么享受过呢。”“我也是,想一直留在阜阳。”我说道。
陈大喜点了点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段时间日子虽然好过,但我们不可能在朋友家过一辈子吧,你们也看到了。他们虽说好酒好肉的招待我们,但也有厌烦的一天。我们应该找点事做,不能再劳烦他们了。”
“哥,你不是说以前跟着他们打粮的吗?那咱们安顿下来打粮怎么样?”陈文说道。
“我也考虑过,但这只能混口饭吃罢了,发不了财。并且打粮也是有危险的,你没看到过。以前有捻子被刀捅了个透气儿,肠子都流出来了。还有的后来被日子主抓住,活活的把头割掉。你俩还小,又不懂什么武艺,哪有能力打粮?我现在还有和儿、皖生要照顾。我要是没了,他娘俩儿咋活?”陈大喜说道。
“嗯,大喜哥。我明白了。”我说道:“以前不是听你说有个叫张乐行的人来拜访过你,要你们入伙的么?咱投奔他入伙怎么样?他可是大财主,怎么着也比跟着阜阳的捻子强吧?”
陈大喜点了点头:“我正有此意。不过,前几年拒绝了他。现在身无寸功的投奔,又拖家带口,恐怕会被人瞧不起。”
“好办,哥。咱先去雉河集安顿下来,然后你带着我和陈文在街上明着卖艺,背地里注意着张乐行的举动。到时候在他面前露一手,让他不敢小瞧咱,再如此如此......”我说道。
“哈哈,你小子真是人小鬼大。嗯,就按你说的做吧!明天我也摆一场酒请阜阳的弟兄喝,后天出发去雉河集!”陈大喜说道。
暂且不讲后话,先讲一下张乐行这个人:
张乐行,一名洛行,乳名香儿,别名老乐,清廷蔑称为“张落刑”。安徽涡阳雉河集西北张老家村人,出生于豪绅地主家庭,早年开糟坊、粮行、赌局,又结党贩运私盐做“盐趟主”。在贩运私盐时,常与官府发生矛盾,遂集众成捻,进行自卫,并支持农民抗粮、抗差、吃大户的斗争。。少时略读诗书,后在家务农,兼与他人合开作坊,经营杂货。张乐行为人宽厚,仗义疏财,爱管不平,视恶如仇,深受贫苦百姓尊敬。咸丰二年冬十八铺捻股在雉河集聚义,推张乐行为首领,歃血为盟,祭旗举事,成为抗清主力。1852年,皖北饥荒严重,张乐行与龚得树等率捻众万余人起义,在苏鲁豫皖交界广大地区活动,声势迅速扩大,各地捻众纷纷起义响应。1855年秋,各路捻军首领云集雉河集(今安徽涡阳县),成立联盟,推张乐行为盟主,号称大汉永王。组成捻军,建立黄、红、蓝、白、黑五旗军制,扩大队伍,积极活动。1857年,张乐行率捻军与太平天国陈玉成、李秀成部队会师,被封为成天义,任征北主将,后改封沃王。与太平军并肩战斗,使清政符大为恐慌,先后派胜保、袁甲三等人镇压捻军。1863年,僧格林沁围攻雉河集,捻军遭受重大损失,张乐行在涡阳义门遇害。
张乐行虽出身地主豪绅之家,家境较富裕,由于他"贵义轻财"、"江湖亡命多依之",家境逐渐败落贫困,最后只好"贩私盐以食"。当时清廷将全国划为十一个盐引地区,为垄断盐价,规定一个地区只能销售某种食盐。长芦盐区与两淮盐区壤地相接,"芦盐味鲜,淮盐味苦",而且芦盐只有淮盐的半价。"居民利食私盐",因而皖豫交界一带,贩运私盐的活动非常活跃。张乐行从事贩运私盐后,很快当起了包运私盐的盐趟主。张乐行包运私盐,深得参加贩运私盐活动的穷苦农民的拥护,投靠他的私盐车越来越多。张乐行包运的私盐车多了,保运费收入日增,渐渐他手下汇聚了一批出名的枪手,最出名的有十八人,如张德才、杨春、司马永等,这些人后来成为捻军的中坚力量。由于张乐行的力量强大,连缉私的盐巡也不敢轻易与之交锋。据说,当时只要盐车上挂着张乐行的"义裤腿",一般都通行无阻。
张乐行深受人们的爱戴,除因其仗义疏财外还因为张乐行会办事,是个能"成事"的人。张乐行身材高大,腰有点弯,就是所谓"麻虾腰",脸上有几点白麻子,平时寡言少语,但是遇到问题时,他又勤于思考,处事果断。那怕是在突发的事故面前,他也能镇定自若。因此他身边的人都十分信任他。据说有一次清兵前来抓他,有人得到消息,急忙告诉他"清兵来了"。他置若罔闻,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了一会,又有人来通报,"清兵到庄子外面了。"他依然如故,不当回事,直到清兵走进庄子,快到他家时,他才挎个粪箕子,大摇大摆地出了庄。
不谈喝酒之事,也不谈路程远近。到了雉河集,我们租借了干店两间房。然后就打听张乐行的住处。接连几天,大致了解了张乐行的出行,便选在张老桥头摆摊。这里是个小集,逢集的时候也是很热闹的,比起平舆街稍强些吧。接连摆了几天摊,陈大喜把流星锤耍的是呼呼乱飞,每次都赢得无数人的喝彩。可是得到的赏钱却是很少,还不够我们住店吃饭的。不过赚钱不是目地。我和陈文不懂武功,不过农村的孩子身体壮,陈大喜就临时教了我们一些跑江湖耍把戏的手段,蒙骗着表演胸口碎大石之类的节目。
这天,我们远远的看到张乐行领着一众人朝集上走了过来,我朝陈大喜使了个暗号后。陈大喜放下流星锤,整理好放到皮囊里。然后拿出杆铁杆,开始飞舞起来。我是看不懂这些,只是觉得陈大喜好厉害的,把一条枪耍的神出鬼没,枪头一会朝上,忽一下就转到了别处。大喜哥正卖力耍的时候,张乐行他们一伙儿人果然停住了脚步。
只见张乐行急促身材,生得非常干练,约摸三四十岁的样子。目不转晴的盯着陈大哥使枪。时不时还发出喝彩之声。这时,陈大喜更加卖力了。而张乐行的随从却嗤之以鼻的神态。
一套枪耍完,陈大喜不喘气不脸红,咣当一声把枪放到地上,抱着又拳道:“小弟路过宝方,失了盘缠,耍些小技博大家一笑,希望大家可怜可怜外乡人,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说完,陈文马上端着盘子朝张乐行他们跑去。
张乐行看了看,伸手抓出一两银子扔到了盘子里。此时,我看到陈文的眼都直了。出手太阔绰了!陈文一边点头致谢,一边向别人要钱。这时候,张乐行随从中有个大汉叫道:“雕虫小技,哪来的骗子,敢接张大哥一两银子?!”叫完,伸手就要讨回那块银子。
未等张乐行开口,陈大喜一步抢先道:“这位好汉,外乡人日子不易,上有老下有小。即是这位官人赏给小人的,您何苦夺了去?”
你看吧。按理讲,跑江湖的是不能这样抢话的,至少要等主家发话了,这跑江湖的才能插嘴。而我们意在张乐行,根本不是为了这块银子,所以陈大喜抢了话头。
“别说夺了你的银子,就是夺了你的命,你敢放个屁?”这大汉叫道。
“这位好汉,你刚才说我这是雕虫小技,不如我俩比试一场如何?如果你赢了,银子你拿去,我就此离开雉河集。如果你输了,银子归我,如何?”陈大喜笑道。
这大汉听闻陈大喜说出此话,小瞧自己,恨不得一口水吞了他。一个鹞子扑天,就跳进了圈子,随后便摆起了架势。陈大喜也摆也架势,那大汉已经一个飞踢到了陈大喜跟前。我正为大喜哥捏一把汗,只见陈大喜右手一抬,便把那大汉的腿挡在了头前。随后那大汉一拳便打在陈大喜脸上,陈大喜却轻轻的一扭头,化解了拳攻。
随后,陈大喜紧退两步,也打出了几个套路,唬得看热闹的声声叫好。那大汉见陈大喜卖弄,也耍了几路拳法,然后借着劲儿直扑陈大喜,却被陈大喜迎着膝盖就是一脚,那大汉应声单腿跪地。陈大喜后退两步,等那大汉站起来。那大汉此时已经满脸通红,大叫着冲了过来,却被陈大喜顺势带着胳膊,蜂腰一转,同时右脚勾住大汉左脚,顺势往前一提。那大汉便又倒地。看来胜负已经分出了。我正高兴着,没想到那大汉竟捡起地上陈大哥的铁枪,猛的站起来就朝陈大喜剌来。陈大喜急忙闪躲,赤手空拳的与这大汉过了几合。这大汉也是个会使枪的主儿!翻腾扑拿一点儿不输陈大喜。正在为陈大喜捏一把汗的时候,那大汉持枪又剌了过来。
只见陈大喜精神一振,不慌不忙,瞅准空隙,躲过枪头,一脚踹向那大汉的腹部。只见那大汉被踹得飞了出去,砸向围观的人群才停了下来!细看时,那大汉满脸是汗,疼得面部都变形了。此时,张乐行的随从抽出各种匕首朝我们扑来。
这时,张乐行急忙制止了他们,命令他们着几个人抬大汉去医馆。随后,朝陈大喜抱拳问道:“这位好汉,身手却是了得。敢问尊姓大名?”
陈大喜急忙抱拳说道:“小人是汝宁府平舆街人,贱命唤做陈大喜。”
“陈大喜,你就是陈大喜!”张乐行大笑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原来你就是前几年阜阳有名的陈大喜!你想得我好苦!我让侄子请你们,你们不来,如今却如何来到这里?”
陈大喜把往事一一叙述,并拿出张宗禹赠送的流星锤。张乐行道:“刚才那人是我的总教头,真是徒有虚名了。兄弟若不嫌弃,我愿与你结拜为兄弟,你们留在我这里与我做个总教头如何?”
当然,这正中我们的下怀,没想到的是张乐行这么个大英雄,竟然与我们陈大哥结了兄弟。我们是陈大哥的兄弟,自然的,我们也成了张大哥的兄弟。以后在这里日子就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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