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与朝中重臣,素来都不来往,如今被人婉拒,很多朝臣只是摇头笑了笑,也不热脸贴着冷屁股去了。
徐馨册封为妃,王府只是在外面挂了两盏红灯笼,彰显着王府喜事,成贤街有很多小孩,在门口要喜糖,阿吉见今日是府邸的喜事,准备了许多喜糖哄小孩,忽然只见两人同行而来,他定眼一看,这不就是太孙殿下和于谦吗?
“你家王爷可在?都已经有楚王妃了,却还不叫我们来喝一杯酒?楚王府赚的盆满钵满,难道还怕本殿下喝穷吗?”
朱瞻基笑骂着,倒也不客气,直接迈腿往府里走。
阿吉只是朱慕辰身边的护卫,哪敢拦着太孙殿下?急忙傻傻的点头,“我家王爷正在大厅里,属下这就带你们进去。”
阿吉此时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烧了一炷香,王爷啊,你也放过我吧,属实没办法,一个是太孙殿下,一个是您素日来往的于谦,这俩人哪一个我都拦不住。
今日是徐馨的封妃之日,朱慕辰令人准备酒菜,想要好好庆祝一番,却不想阿吉带着两人走来,这两人不请自来,大喜日子也没把人赶出去的道理。
“阿吉,再准备几个蒲团,请王妃过来!”朱慕辰吩咐道。
以前王府没有女主人,但如今仿佛有了女主人,来了客人自然是要招待的,何况这两人今日除了来府上喝一杯酒,更多的就是庆祝楚王府有了当家女主人,怎能不让女主人露面?
徐馨一听到王爷请她过去的消息,甚是惊讶,“过来的人可是太孙殿下,这让本王妃……”
心中有些犹豫,她毕竟出身卑微,要是真做错了,不得被对方记到王爷的头上?
佰小曼和尚紫悠对视了一眼,两人宽慰道:“王爷还在等着呢,妹妹要是在过去的晚了,兴许才是不给王爷长脸面,既然太孙殿下愿意来王府,那也是给王爷面子,我们一个妇道人家,想必太孙殿下也不会计较许多的。”
她们俩人不是正室,是无法上桌的,心里有些羡慕,但是面上却还是催促着,要让徐馨早一些。
等徐馨来的时候,几人已经把酒言欢了,菜上了一半,后面还有几个凉菜,徐馨亲自拿过了食单,仔细比对,忽然秀眉紧皱,“本王妃近几日研读了宫中贵人的喜好,听说太孙殿下极不喜欢秋葵,这道有秋葵的菜就去掉。”
“本王妃记得上次于谦大人来之时,最喜欢喝的就是王爷的澄遇酿了,我记得王爷酒窖里还有一两坛,速速拿来招待贵客。”
安顿完下人,徐馨乖乖的坐在了朱慕辰旁边,几个大男人说话,她也插不上嘴,只是偶尔会拿起公筷,替王爷布菜,全都是朱慕辰喜欢吃的,看得对面的于谦羡慕的紧。
“我当了个什劳子御史,倒是个轻松自在的官,只是啥时候有一个知冷知热的人,能够如同楚王妃照顾楚王一般,真是看得羡煞我!”
太孙殿下朱瞻基,只是笑呵呵的拍着于谦的肩膀,脸上已经带着两坨红晕,“楚王的福气,我们羡慕都羡慕不来,于谦大人的福气还在后头呢,莫要着急。”
正说着话呢,只见有一小厮,已经端着澄遇酿过来了,老远闻到了酒味儿,于谦鼻尖一动,顿时气的跳脚,“上次楚王跟我说,澄遇酿那是最后一坛了,今日太孙殿下来,怎么又生出了一坛?还是楚王妃大方啊。”
倒不是朱慕辰不愿意给他们喝,只是聊着聊着便忘了,亲自打开了酒坛,给几人满上!
酒喝的多了,心中的话更是藏不住,朱慕辰醉醺醺的倒在徐馨怀里,语出惊人道:“太孙殿下朱瞻基,你日后必定荣登九五之尊,若是你能够改变大明几十年的国策,开启航海时代,建立远洋战舰,用十年打造战舰,有了大量的战舰后,拟定合适的航线,再用二十年时间扩大我们大明的海上版图。”
于谦虽然是个酒闷子,但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夹了一筷子菜,递到朱慕辰嘴边,“王爷别光喝酒啊,吃菜,今日我们已经留的够久了,不如改日再来叨扰……”
他说着,起身摇摇晃晃的准备去拉太孙殿下,但是朱瞻基这会听的兴致盎然,怎么可能会走?
“既然都已经来讨扰了,这一小会,本殿下想必楚王也不介意,不如在久留一会,听听楚王的大见识。”
心中热血沸腾以后,他真的能够做九五至尊之位吗?酒都清醒了一半。
朱慕辰听到对面的人还想听他说,反正在酒劲上,他干脆站起来,洋洋洒洒道:“只要我们开启航海时代以后,第一时间抢占美洲大陆板块,在世界各个角落建造我们大明的殖民地,搜刮全世界冶金炼金的高端人才,优先占领每个港口,然后建立殖民地,只要占领先机,我们大明未来必将一片光明!”
“有了殖民地,我们就可以从全世界搜刮资源,再舍弃鸡肋的万国来朝,改为全球殖民,只要臣服于我们,那就免遭挨打,若是不愿意臣服,就用拳头让他们尝尝我们大明的厉害。”
朱慕辰说到高兴处,抱着柱子脸贴在上面,兴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甚至已经幻想出大明帝国的触手延伸到世界每个角落,将会是怎样一片光景。
听他描述的很厉害,但朱瞻基却迟迟没反应过来,嘴里始终琢磨着这几个词,“世界?航海?战舰?殖民?”
这到底是什么?但大致意思他应该明白了,应该是让他稳坐九五之位以后,把整个大明的疆土再扩一扩发展的更为壮大,光是想想,就让他激动的热血沸腾。
嗜酒如命的于谦,先前拦了拦都拦不住,如今太孙殿下不让拦,拿着酒杯愣了许久,嘴张的大大的,今日已经无心喝酒了,楚王喝醉酒,比他还要吓人。
坐在蒲团上的徐馨,知晓她一个妇人家此时插话不太好,但是自家王爷醉成如此憨态,这可怎么办才好?
正在他犹豫之际,太孙殿下朱瞻基忽然同朱慕辰一起坐在亭子的长凳上,两人手拉着手,如同一对亲兄弟一般,太孙殿下掏心掏肺的道:“虽然本殿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统治方法,但是一直都拿你当朋友,凡是楚王的计策,从来没有任何例外,本殿一定会听从,从今日起,你我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痴痴的笑着,朱瞻基和朱慕辰哥俩好的互搂着肩头,楚王表明了立场,不枉他在北方之时,两人浴血杀敌同进退,过命的交情,谁也不能替代,今日走一趟楚王府,真是不亏。
在朱瞻基眼里,只要楚王说他能登上九五之位,就代表楚王已经站好了立场,绝对会为他鞍前马后,支持他坐上皇位。
于谦放下酒杯,一直都很崇拜楚王,虽没听懂楚王在说什么,但是他愿意追随于楚王,跟从太孙殿下,端起一杯酒,扬声道:“太孙殿下以后若有什么事,是我于谦能够效劳的,必定为您赴汤蹈火。”
一次收服了两个人,朱瞻基的酒醒了些,于谦虽然是朝廷新贵,但是其能力就连太子朱高炽都在拉拢,多一个助力,那也是好的,抬起酒杯和于谦一碰,一饮而尽。
眼看三个人缠在一起,又要说胡话了,恰在这时,一直都在旁边冒冷汗的徐馨,看朱慕辰实在是没忍住,就连刚才吃的饭菜都吐出来了,赶紧过去接住他,满脸歉意的道:“太孙殿下,于谦大人,实在是对不住,我家王爷不胜酒力,已经喝醉了,各位莫要放在心上,我这就带他回去换身衣裳。”
朱瞻基看今日的酒喝的差不多了,一挥手,让楚王妃先带着楚王回去,甩着袖子,“于谦大人,今日你喝好了没有?喝好了我们就离开吧,也让楚王休息休息。”
两人结伴离去,宴席是散了,但是徐馨心却扑通扑通跳着,亲自替朱慕辰更衣,把他放在床上,用热毛巾擦了擦脸,叹了一口气,平日里王爷很是谨慎,在南京城几乎步步为营,生怕行差踏错,皇上的封赏刚到不久,王爷却忽然口出定位之言,要是传到上面那位的耳朵里,那夫君岂不是坐稳了怂恿太孙殿下谋权篡位?
当时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能用力咳嗽,但是也阻止不了王爷,又不敢打断,如今眉头紧紧皱起,着实为自家夫君捏了一把冷汗。
朱慕辰在梦中还在醉着,手模拟着酒杯的模样,“来,我们再喝,满上,于谦,你不是说喜欢澄遇酿吗?走的时候,本王大方点给你装上一杯!”
“怎么不喝了?你不是一向是酒闷子吗?还没有本王能喝呢?酒呢,本王喝的酒呢?”
朱慕辰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一滴酒也没有喝到,又沉沉的睡去,徐馨一身冷汗,靠在床头,不敢离开一步,生怕王爷再乱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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