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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
苏七做了个停的手势,后面一众队伍也随之停了下来。
如今已经渡过涞水河,算是到了南方地界。
沿路而行,地形此起彼伏,山脉连绵,树木多而秀美青草密而酥,跟北地如刀似剑的山峰茂林比有很大的不同。
一众苏家子弟皆是第一次出远门,最多只是在书上读到过,哪见过如此秀丽风景,少年们的心情皆如三月暖阳融融万物,一片美好。
“七哥,怎么停下来了?”
经过这十多天的磨合,大家也都放下隔阂,从心里敬佩这位年纪不大的队长。一路上无论是马匪山贼,妖魔鬼怪,苏七都能指挥队伍从容应对,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闻道一股血腥味。”
苏七抽了抽鼻子,隐约嗅到空气中散发的一丝甜味,是那种淡淡的如铁锈般的腥甜。
这鼻子虽然比不过雒雒的寻人鼠,但自认鼻子还是很好使的呀。
即使再默契的队伍,只要人一多,总会出现那么一两道不合群的声音,比如……
“你是属狗的吧,俺怎么闻不到。”
这人自然是之前被苏七教训过的黑大个苏震了,苏七算是看出来了,此人不仅缺心眼,心胸还极其狭隘,这一路上没少给众人添麻烦。有好几次本来平平安安就能前行的,但此人偏爱惹是生非,城中与其他家族子弟挑衅斗殴,以至于在队伍里不怎么讨喜,不过苏震在苏家原先就不怎么被大家喜欢。
“你闻不到说明你弱咯!”
这时一阵公鸭嗓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到这声音,一众人皆是皱了皱眉头,更有甚者直接捂起了耳朵。
虽然是为自己说话,但这声音是打心底喜欢不起来啊,果然得赶紧想办法让师妹配点药治治他的嗓子了。
据说苏鑫这嗓子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在其三岁时被人下了毒,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但这嗓子算是废了。
哎,可怜的孩子!
苏七其实挺佩服苏荀的,每天被这种嗓音摧残却不动声色,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据这几日的了解,苏荀和苏鑫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苏鑫的母亲就是上次被人下毒毒死的,后来苏鑫就一直由苏荀照顾,可以说是苏荀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兄弟二人感情极好。
三师弟应该快要下山了,到时候给他发一道简讯,下山时带些药下来,嗯,拯救失孤儿童从我做起!
“百闻,你到前面看一看!”
“好的,七哥。”
苏百闻领命后策马往前而去。这几日行来,他对苏七也是由衷敬佩,现在对于苏七的话可谓言听计从。
行不过三里,身下坐骑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变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黯兮惨倅,风悲日曛。蓬断草枯,凛若霜晨。
牛家村。
村口已被大火焚烧,灰色的余烬还燃着缕缕炊烟,房屋大面积倒塌,墙体已被烧得剥落,断壁残垣下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这些尸体凄惨,大多是拦腰而断,更有甚者被五马分尸,有男有女,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嘤嘤幼婴,早已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整个村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惨绝人寰!
惨绝人寰!
苏百闻脸色发白,心中一腔怒火,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虽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但如此凄惨的死法还是第一次看见,胃底一阵翻腾,到底是何人做出如此惨绝人寰之事!
苏百闻二话不说掉头回到队伍,向苏七禀明情况。
在苏七的带领下,众人来到牛家村,虽已做好一定准备,但真实目睹此等景象众人胃里还是一阵翻腾,有几个直接忍不住吐了出来。这时没人会笑话他们,个个心中充斥着怒火,想要抓住行凶之人,严惩不贷。
“七哥,快来看,这里有个人还有一口气!”
苏七快速下马,此时那头骨瘦如柴的杂毛马早已大变样,褪去了身上的白毛,一身乌黑亮丽,身上线条饱满,虽然个头相比其他清风驹还是小了一圈,但相比之前已经长大好多。
扒开一处废墟,倒塌的房屋形成一个三角,下压着一名妇人,恰好躲过了大火的侵蚀。但下半身已消失不见,竟奇迹般还留有一口气。
“救救孩子,救救孩子……”
妇人口中只重复着这句话,对于其他人的到来完全没有反应,其实这妇人已经死了,这只是一道执念在坚持……
众人这才发现妇人怀中抱着一名婴儿,妇人将他藏得很好,如果不是她口中一直念叨不是很仔细的情况下根本发现不了。
“快,看看!”
一名苏家子弟马上上前将附近瓦砾清除,将妇人手中婴儿抱了出来,但他眼眶立马就红了。
“七哥,死了,已经死了。”
手中婴儿虽然躲过凶杀,避开了大火,但在浓烟下还是没能活下来,窒息而亡。
“苏恒,有办法查到真凶么?”
苏七咬牙切齿地问道,看到这一幕,心中实在不好受,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偿命。
这一条条,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久之前可能还互道早安,吃饭嬉闹,对生活充满憧憬……
“我试试。”
只见苏恒从腰间取下那支破旧青毫,笔尖一抹鲜红欲坠不坠。
苏恒弯下腰,用手中之笔轻轻蘸取地上还未凝固的血液,笔尖那抹鲜红愈加鲜艳,流光溢彩仿若有灵。地上血液越来越少,笔杆上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
嗡——
破旧青毫剧烈颤抖起来,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这时,苏恒运起浑身气力将手中之笔引向虚空,笔尖在虚无的空气中荡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
奋笔疾书,苏恒颤抖地将空中那道符画完。
“引!”
只见虚空中凝出一道血色蛛丝般细线,一直延伸向远方。
“我这修为画这些符还是太勉强了,不过幸不辱命,这道因果线半个时辰后才消失,应该够时间让我们找到行凶之人了。”
上古到如今经过几个时代的变迁,法则早已有所不同,画一道上古符箓需要时刻经受现在大道法则的干扰,非一般人成不了符。
不过每一道上古符箓皆是威力无穷,不知是上古先辈本就比今人强悍还是法则排斥有所加强,这些就无从可考了。
众人沿着血色细线一路疾奔而去。
夕阳西下,那是少年们满腔的怒火点燃的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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