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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遥,”谈逸笙大掌猛地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你是不是觉得,本太师是任你搓扁捏圆的玩偶?”
谈逸笙温润的眉眼冷凝起来,似要冻伤云暮一般。
他不傻,自知云暮的意思是……让他娶轩辕寧。
纵然利益至上,可谈逸笙心里终究……
看着云暮无辜的模样,谈逸笙一瞬间很想掐死她。
死女人!
敢推着他去娶别的女人,谈逸笙觉得,若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敢这么把他不当回事,他都能眼都不眨一下地弄死她。
可殷遥……
云暮被谈逸笙这一声怒吼吼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把玉绾戴回到发顶,轻嘲道:“大哥,威胁我进宫,让蝶蕊打着辅佐我的名头打压我、制衡我,算计我的下属,害他险些丧命,到底是谁,在把谁搓扁捏圆?”
她可以允许谈逸笙为了政治斗争对她下杀手,可是,对唐毅,或者对铁甲护卫这一众兄弟中的任意一人这么做,不行。
谈逸笙狭长的墨眸幽冷深邃起来,僵持良久,他陡然耸肩轻轻勾唇,“调侃你几句,也值得动气?”
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云暮过去。
云暮未动,因为她觉得,谈逸笙这个勾手指的动作,轻佻至极。
他不是欧阳琛,她没必要接受他这样的轻佻。
“怎么?不给我这个做大哥的面子?”谈逸笙笑魇凝滞,凉薄如冰。
这人看着宠她,可是一旦她违拗了他的意愿,他就会瞬间如洪水猛兽般,对她痛下杀手。
“殷遥可是怕有一天成了大哥的刀下鬼。”云暮阴晴不定地说道,也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谈逸笙心底恼怒,面上依旧挂着温润大方的笑,无半点的不悦。
“刀下鬼?本太师可怕你化成厉鬼缠着本太师。”
“谈逸笙,你够了!”云暮冷了容颜,她懒得陪谈逸笙打太极。
反正密信已经看到,若是没有什么事,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丫头。”谈逸笙没有忘记,那一日纳兰云景说出的殷遥的女装身份。
“有关你是女子的事,你不该对本太师解释下吗?”
揣着女子身份的秘密,殷遥在他面前晃了不知道多少次。
大概是她掩饰的好,数月以来,无论谈逸笙、太师府还是皇宫里的人,都没有发现云暮有半点异常。
“我要解释些什么?又或者,大哥你想听什么?”
云暮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与欧阳琛分开后,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火爆。
当然,前提是在不影响正事的状态下。
“为什么女扮男装?”谈逸笙轻叹一声,只能自己再进一步,问道。
他和清泽、孟昕沂两个朝堂重臣商讨大事,亦是站在主导地位,无人敢违拗他。
谈逸笙见过那么多朝臣,就没哪个敢当面怼他的。
“若是我以女子身份出现,大哥会让我去轩辕皇宫潜伏吗?”云暮反问。
谈逸笙深谋远虑,怎么可能会安排一个女子进宫潜伏?
一旦云暮的女子身份在皇宫中暴、露,相当于是直接把把柄送到了皇上手里。
欺君之罪……
足以让轩辕境有了处置殷遥,乃至是谈逸笙的借口。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谈逸笙道。
云暮反唇相讥,“太愚蠢的女人,不长命。”
譬如红玉,再譬如轩辕箬。
前者被唐毅所杀,后者因心计不如人,被迫下嫁给花花公子,最后惨死家中。
傅曦在凤栖宫痛哭数九,也换不回在女婿的折磨下惨痛地吞金自尽的女儿。
她唯一的嫡女。
“说吧,找我什么事?”谈逸笙问道。
云暮把楚砚遇害的事和盘托出,同位一条绳上的蚂蚱,云暮出事,对谈逸笙有百害而无一利。
所以……此时此刻她可以充分全面地信任谈逸笙。
“你觉得是谁动的手?”
谈逸笙听毕,泓遂的眸子荡漾着深邃的光芒。
云暮摇摇头,她的敌人太多了,从轩辕家族的皇子,到几个权势显赫的朝臣。
她得罪过,或者……想要至她于死地的人,太多了。
“几个轩辕皇子那里,我已经派人盯着,至于皇上那边的暗旗,你能不能插的上手?”
“暗旗?”谈逸笙端起茶盏浅浅酌了口,眉毛弯起温润的弧度。
云暮极厌他这个动作,他仿佛在模仿冷寒远的温润如玉,可又如东施效颦般。
“轩辕境是不是要对你下杀手了?”他眸若染秋霜,寒冽得出奇。
云暮没否认,也没反驳。
“你的样子,是想好应对之策了?”谈逸笙看着云暮胸有成竹的样子。
云暮心下盘算,腹诽:她总不能和谈逸笙说,她在他卧房看到了密信,打算混到暗旗内部去……
她不会和谈逸笙说这些,因为他看重的是她在宫中为他提供的情报,不会任凭她接近权力中心,威胁他的地位。
云暮的缄默,在谈逸笙眼里,又是一番思量。
“殷遥……要是厌倦了朝堂的争斗,来太师府吧。”谈逸笙幽幽长叹,竟是要撤回云暮这颗棋子。
云暮愕然,“大哥,你莫不是昨晚没睡醒?”
她认识的谈逸笙,极重权术利禄,且他在宫中的钉子如今大多掌控在云暮手中,由云暮悉心培养布置。
云暮一撤,谈逸笙在皇宫的所有布置,将全面坍塌,届时谈逸笙在宫里相当于成了聋子瞎子。
谈逸笙赫然伸出修长的大掌,握住云暮的手,灼热的触感让云暮心头一跳,她下意识抽手,却被谈逸笙握紧,不得抽出。
“大哥?”云暮抬眸对上他灼热的视线,“你……”
她摸不透谈逸笙此刻的意图。
“殷小爷,我后悔了。”他说,风云一世的太师,身躯在一瞬间却有些萧索。
“后悔什么?”
“别给本太师装傻!”谈逸笙手指弓起,狠敲云暮的脑袋。
许是他与欧阳琛年龄相似,曾经另一个人做过的动作,让云暮有一瞬的恍惚。
她僵直的娇躯,完全在谈逸笙的意料之中。
谈逸笙用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桃颊,“这太师府,可是缺个执掌中馈的夫人。”
意味深长的话语,暧昧的举动。
云暮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不对。
她仓惶从椅子上一跳而下,后退避开谈逸笙的触碰,“大哥,你是不是疯了?我是想要平步青云,可这并不代表我需要你怜悯我。”
心……如揣了只兔子般,砰砰乱跳。
云暮心乱如麻,不是害羞,而且着了慌。
她不信谈逸笙是真心喜欢她,从来就不信。
权臣,要是真这么处处留情,轻易动心,谈逸笙早就死了,岂能走到如此高位?
况且,云暮对谈逸笙的心思极其复杂。
感念他冒着得罪西太后的风险从寧箬手中救她,又恨他险些害死唐毅。
她担心谈逸笙有着更大的阴谋。
“怜悯?”谈逸笙不曾想他的一腔柔情蜜意,会被云暮当作是怜悯。
“殷遥,”他高出云暮一头的身影拦住她去路,双手如钳,死死地箍住她双肩。
“纵得山河永寂,万民称臣,不如执子之手,看天空云卷云舒。”
他字字缱绻、脉脉含情,眉宇似酝酿着抹不开的情。
“大哥,”云暮一凛,笑容逐渐僵凝,到了嘴边的嘲讽之言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不是什么圣人,可面对这明显不似作伪的情,她如鲠在喉,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在谈逸笙满是期许的眸光中,云暮轻叹一声,微带怯意,“在我心里,你只是兄弟,而且,是不时会对我露出獠牙的权臣。”
谈逸笙陡地一声厉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对她的情,或许有三分真心,却永远敌不过权势地位。
云暮运功震开他的钳制,奔出了太师府,她需要时间让自己冷静如常,将这些与复仇大计不相干的琐事从心底剔除。
“小云暮,怎么一副老太太的模样?皱眉皱多了,脸会有皱纹的。”
唐毅打趣道,腰间别了根翠绿色的箫,上次的竹骨扇丢了,他就换了个道具。
云暮睇他一眼,突然很想像小时候在祁连山一样,把一整盆的水仙花扣他脑袋上。
“玄铁剑,有下落了吗?”云暮问道。
唐毅眉眼舒展,如沐春风的浅笑噙在他唇边,“刚刚有个手下来告诉我,在赏金殿,见到了有人带玄铁剑出没,我们可以去看看。”
“带路!”云暮心神一紧。
丢失多日的玄铁剑,终于有了着落。
从赏金殿出来,云暮脑海中回忆着赏金殿武器锻造大师说的话。
那个拿玄铁剑来的人,是想解除云暮与玄铁剑之间的契约关系。
玄铁精魄能通灵,在云暮滴血,使玄铁剑认她为主后,除非剑主人死亡,否则剑永无易主的可能。
那么这个偷了玄铁剑的盗贼,就非常有意思了。
有能力从唐毅手里夺剑,自然有能力对付云暮,可他明显不想与云暮起冲突。
这说明……
他,亦或是她,认识云暮,而且是旧相识。
云暮陷入了深思。
这个神秘人,到底是谁?
从在夜魔教做圣女到如今做侍卫,她已经遇到了太多太多常理难以解释的事。
譬如……
夜魔教,陌离的死。
“小云暮,别担心,剑,一定会找到的。”
唐毅这话可不是在安慰云暮,今非昔比,他们锦煌在轩辕国汴京可是已有一席之地。
凭借锦煌的实力,就是挖地三尺,他也一定要把玄铁剑找回来。
唐毅下定决心,在他手里丢掉了的东西,他必然要完璧归赵,奉还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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