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沈凌一行人正巧临到落枫城上空,他灵识敏锐,早探出娘亲和胡青青的位置,竟然在沈家西府。
担心二人遇到什么不测,便赶紧降下西府,还是听到了沈老二爷逼迫娘亲的那些话。
议事厅内,徐慧娘和胡青青早认出刚才的声音,心中一阵激动。
“嘭!”
大门被狠狠地砸开,沈家父子大步踏入,身后跟着东府管家沈来福。
见着丈夫和儿子安然无恙归来,徐慧娘惹起心潮,眼眶都湿润了。
和沈宏元目光交汇,便心有灵犀地读出对方所想,皆是欣慰点头。
“哥!”
胡青青呼了一声,惊喜之下,扑入沈凌的怀中,笑着哭道:
“哥哥,青青好想你,你不在的日子里,真的好难过。”
沈凌看了一眼老爹,露出些尴尬来,这妹子什么都好,就是动不动的就往自己怀里钻,两人毕竟不是亲兄妹,难免会让人看了误会。
轻轻按住胡青青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对方的心情,沈凌微笑道:
“妹妹,幸亏有你,不然的话,娘亲独自一人,恐怕会被这些人逐出家门...”
说这话时,沈凌暗瞟了一眼对面惊讶万分的沈家族人,双眼露出寒光。
胡青青离了哥哥,看着沈宏元,礼貌说了句:
“沈叔叔,您和哥哥能够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沈宏元愣了一下,笑道:“有你哥在,那些山匪不足为惧。”
“老爷,凌儿...”
徐慧娘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柔情。
沈宏元看着爱妻百感交集,含情脉脉地重重点头道:
“慧娘,你辛苦了。”
“没什么,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我受多少累都值得...”
沈凌在一旁瞧着爹娘彼此信任而又恩爱的样子,心中极大的满足。
不禁暗暗发誓,绝不允许有人拆散这个家...
而在这四人之后,管家沈来福喜极而泣,悄悄转过头拭干眼泪。
沈来福很清楚,东府马上就要恢复它往日的荣光了,不仅如此,有少爷在,他日定会如蛟龙入海,风起云涌!
这个时候。
沈宏元安抚好妻子,示意儿子先按兵不动,自己上前走了数步,站在议事厅的中央。
他一身英雄气概,豪气冲天,令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凛。
横扫一周后,目光停留在沈老二爷身上,拜道:
“二爷爷,宏元回来了!”
沈老二爷见着沈宏元后,禁不住身子微颤,竟拄着龙头拐站起,有些激动道:
“宏元,你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啊...”
沈宏元毕竟是他从小带出来的孙子辈,虽然半路执意学了武道,在江湖闯荡了一番,这感情却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二爷爷把慧娘叫到这儿,难道又起了驱逐之心?”沈宏元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沈老二爷神色复杂,支吾了一下,“二爷爷也是为了你,和东府的未来着想...”
沈宏元不假思索插话:
“二爷爷不必多讲,孙儿早就说过了,我是不会放弃慧娘的。”
听到这话,身后的爱妻不但欣慰,看向丈夫的目光也更加坚定了。
沈老二爷劝道:“徐慧娘是不详之人,沈家要再留她,恐怕会遭不测...”
“请恕孙儿直言,您这话实在有失妥当了。”沈宏元郑重道,“一个家族,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遭到不测?兴衰荣辱,应该是大老爷们的事,也该由我们承担,沈家这么多人围着个女人刁难,成何体统?”
“宏元...”
不等沈老二爷再说话,沈宏元接着道:
“如果二爷爷执意要驱逐慧娘,那么,就把我也一并除名好了!”
沈老二爷惊道:
“宏元,你是认真的?”
“孙儿当然是认真的,我与慧娘在江湖中相知相识,早下了誓言,孙儿如果抛弃了爱妻,背信弃义,与畜生何异?”
这时,议事厅的沈家族人都被东府当家的话惊到了。
竟没想到,堂堂本家后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抛弃一切,甚至沈氏一族的名分?
见好孙儿如此决绝,沈老二爷一屁股坐下,再没了先前的底气。
只是为了驱逐一个女人,实在没有必要搭上一个孙子,要真这么做了,祖宗们掀开棺材板也要扇自己嘴巴子。
“也罢,既然你执意不放手,二爷爷也没话说。”
沈宏元敬道:“多谢二爷爷成全。”
之后,他目光转向自己的亲哥,如今沈家的家主,沈宏义。
别看沈宏义是家主,可在他这个弟弟面前,气场明显差了许多,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大哥,好久不见,你的气色不太好啊...”沈宏元明知故问。
“嘿嘿...弟弟,这些日子你恐怕也不好过,要不要大哥援助一下?”
沈宏义擦汗道。
“不必了。”沈宏元胸有成竹,“此去太行匪寨,收获颇丰,东府的资金周转不是问题。”
“太行...匪寨?”沈宏义暗暗感觉不妙。
沈宏元轻笑一声,背过身道:
“前些日子,我背着沈家,独自前往太行匪寨,为的就是找出背后陷害东府的黑手。”
“我等待时机,在黑山嘴匪王疤面阎罗六十大寿的日子,前去砸场子,因为我知道,那个背后的奸人,他一定也在场...”
“不出所料,韩家老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阎罗的座下,还给匪王送了一样东西。”
说到此处,沈宏元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老哥。
“哥啊,你可知,这是什么东西?”
沈宏义眼神飘忽,苦笑道:
“韩老三给他送什么贺礼,我怎么会知道?”
沈宏元从怀中掏出那张凭据,亮给众人看,同时对老哥道:
“这上面还写着你和韩家家主的名字,哥,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一瞬间,沈宏义汗如雨下,神色慌乱之极!
他从没想到,和黑山嘴的交易凭证居然会出现在弟弟手中!
而议事厅此时哗然一片!
沈家族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皆是露出震惊状。
沈老二爷眼睛瞪得老大,从座位上站起,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临到兄弟两人面前时,伸出枯槁的手:
“宏元,拿给二爷爷看看?”
“好。”
沈宏元把凭据递了过去,沈老二爷接过,一个字一个字看过之后,当场险些背过气去。
他将凭据还给沈宏元,默默举起龙头拐,朝沈家家主的头上猛砸一记!
“嘭!”
这一大力,险些将这老人带倒,却将沈宏义打得头破血流,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好你个该死的畜生!我先前以为你只是昏了头,出钱让东府吃瘪,好坐享其成,怎成想,你是伙同韩家,和山匪做了这般混账生意?将我沈家的大好家业,拱手与人,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匪类,你对得起列祖列宗?”
沈宏元头晕脑胀,捂着额头的伤口跪在地上求饶:
“二爷爷饶命,是我昏了头,一心想胜过弟弟,被歹人蛊惑,才酿下大错...”
沈家众人纷纷骂道:
“枉我们当初选你做家主,你竟做出这等事来?”
“勾结山匪,坏我沈家的声誉,你该打!”
“陷害兄弟的混账东西,你不配做家主!”
一时间,沈宏义被当成落水狗喊打,狼狈之极。
“看我不打死你!”
沈老二爷举起龙头拐,就要继续追打,却冷不丁被人握住,抬头一看,正是东府当家,沈宏元。
“二爷爷息怒,大哥他也是一时糊涂,才酿成大错。我知道,他绝无害我之心,只是利益熏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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