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三未时,明无终是醒了过来,守在身侧的江秋白顿为惊喜。
“小僧昏迷了多长时日?穆先生他可是安好?”
“大师昏睡已逾一月了。”江秋白望着在病榻上盘腿而坐的明无,言道:“穆前辈未为寻到,恐是凶多吉少……”
明无心下一沉,“怎会如此?智苦倾力与小僧一拼后,气机当不足三成了,那时穆先生应有五成之力,不仅可与之一战,也可逃离……”
明无却为不知穆道承那时神魂也为入劫,恍惚之间为智苦所趁,气机大损后,与智苦斗了两败俱伤。
“想是穆前辈见大师落入河中,悲愤之下生了拼死之心,与智苦斗了两败俱伤。而智光事毕赶到,将他掳去龙脉灵穴之中。”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明无合什言道:“楚先生可是回来?”
“据裴管事打探的消息,楚师兄所乘的商船已是返航到了滨州。而据船家所知,楚师兄他们到了倭国之后,就不知去向。”
“但想楚师兄是寻智苦所乘的船只去了,一时未料智苦调虎离山的诡计,四下打探而误了时日……”
“但若如此,楚先生的归期倒是难料了。”明无眉头一皱,“劫道散去,对皇上必有影响,不知他此下如何?”
“正如大师所言,上月初二夜间,皇上猝然昏倒……”江秋白心下一叹,言道:“七魄灵力已竭,幸好慕云寻到‘太易心经’,贯通了三门功法,在她出手救治之下,延了一段时日生机。”
明无又惊又喜,“萧姑娘寻到了太易心经?”
江秋白便是将柳宫文掳走常青青,萧慕云等人寻去将他诛杀一事言告。
“那皇上生机还有多长时日?”
“皇上实已是血气见竭,慕云出手只为将他体内隐脉的精元迫出,才使他暂时有了生机……以贺先生所见,至多再有二十天时日了。”
“可是还有第二次续延机会?”
“据慕云救治之中感知,皇上体内隐脉精元已是全为催发而出,当无第二次机会……”
明无心头大震,“如此说来,须是立马要寻去救出小居士才对……”
“大师此下恢复了如何?”
“小僧方才醒来,发觉已是恢复有三成之力……”明无言道:“小僧中劫昏迷,按理说不应会有如此状况,在这期间可是与小僧服了灵丹妙药?”
“大师昏迷期间,是贺先生每日与大师服用‘归元丹’,以气机催化药力……”
“难怪如此,”明无点了点头,“那贺先生此下身在何处?”
“她助慕云贯通三门功法,气机已是大损,在医治皇上之后,便去了裴管事宅中密室闭修。”
“那萧姑娘呢?”
“慕云救治皇上之后,损了近五成气机,她心急救出穆先生与逍遥,本是不肯闭修。我以她须贯通四门功法,待日后救治逍遥而用的理由,才是使她留在皇宫闭关,借‘归元丹’之力,十日后但可恢复七成之力。”
“她只肯闭关十日?”
“倘使能救出逍遥,届时我等但可将真元输与她,助力她贯通功法也是不迟。”江秋白言语一顿,略一迟疑,言道:“以大师所见,智苦他此下能恢复何等地步?”
郭荣危在旦夕,楚南风又归来无期,江秋白只能打算凭眼下众人之力,寻去青龙山救出洛逍遥。明无自也知他言下之意,沉吟片刻言道:“智苦与穆先生拼了两败俱伤,小僧料他那时气机当不足一成,而他无有‘归元丹’助力,这逾月来,至多只能恢复到三成。”
“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大师,听营卫有言,大师是发现天王峰显化龙气,那何以会与智苦相斗于青龙峰之上?是有两个入口?”
“不错,一处在天王峰,一处在青龙峰,不过那天王峰入口已为封堵了。”
江秋白微微点了点头,思索片刻,言道:“若使大师要恢复五成之力,需多长时日?”
“但有‘归元丹’助力,至多十日。”
江秋白心中一喜,“智苦的百劫拳劫力虽是厉害,但气机若为弱于对手,是有反噬之险。而方帮主的掌法与‘无极功法’相若,也是具有‘以彼之道,反施其身’之妙,届时我二人联手,加上善射的营卫助力,当可拖住智苦。”
“大师恢复了五成之力,与贺先生、翁长老等九位管事,以及一众营卫,也是可以与智光一战,而慕云、婉真可趁乱救出逍遥与穆先生。”
“翁长老?九位管事?”明无一时疑惑。
“翁长老当日受智苦所伤,虽是跌了境界,犹有神念大成之力,楚师兄未为归来,此下人手但缺,我想让翁长老与原先通宝阁的九大管事赶来助力。”
明无心头一喜,“若是如此,即使楚先生迟归,也是大有机会制胜于智苦他们。”
“那我就去与裴管事安排事宜了,这十日中让婉真与大师护关。”
明无但知事不容缓,闻言点头道:“如此甚好,小僧就依江大人安排了。”
不一会儿,一脸惊喜的林婉真来到丹房,见礼之后,便将楚南风可能遇险以及贺梅的吩咐告知明无,却是将明无听得震骇不已,良久之后方道:“闭关恢复气机,非是闭关入境,随时都可出关,贺先生她借口闭修而寻去海外,但待行事之际,江大人与萧姑娘一为见问,恐是难以隐瞒了。”
“但眼下若是让师叔与师姐知晓,却是不知会出现如何局面……师叔祖此举也是一时无奈之策。”
望着神色忧伤的林婉真,明无唱诺一声佛号,合什言道:“楚先生他们修为不凡,即使遇上风暴,当是可以应对险情,贺先生此下寻去,不日定与楚先生他们平安归来,林姑娘切勿担心……”
林婉真微微点了点头,将手中‘归元丹’呈与明无,“大师且也是安心闭修,但有吩咐,晚辈随时在外候命。”
………
十四日辰时,萧慕云、林婉真随着江秋白、明无、方常胜来到了裴管事宅院,与翁长老等人见礼之后,江秋白望向裴管事,“有劳管事去密室相请贺先生出关。”
明无与林婉真心头一苦之中,只听裴管事言道:“贺先生于昨日子夜已为出关,但知楚先生未归,心恐人手不足,却为连夜赶回衡山,说是邀请师门之人前来相助,想是明天才能到来……”
贺梅出海寻找楚南风之前,也是料到会有此下状况发生,早也为吩咐裴管事见机应对。
江秋白但想让贺梅多闭修一两日,才在行事开始予以通知,自未为料到贺梅、裴管事布局相瞒,闻言一愕之下苦笑道:“贺先生行事谨慎,此举也是正确,但此下事急,却是刻不容缓。我昨日已遣常师弟领了一千精兵去了巩县等候,我等此下赶去,待到了青龙山再作计较。”
贺梅但知洛逍遥已为出事,在去寻楚南风之时,却为将佛劫之事告知了裴管事。此下翁牧等几位管事已是知道救出洛逍遥的关键所在,但知事态紧急,裴管事立时吩咐箭卫备上坐骑,一众人马便为向巩县赶去。
与常山所领的一千精兵会合之后,江秋白望向明无言道:“智苦伤势未愈,以防我等两面夹击,想必不会将天王峰封堵的入口打通,我等众人当是合力从青龙峰入口攻入,大师以为如何?”
明无摇头道:“山腹洞道,必有狭窄之处,有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届时反是被智苦他们拖了时日,我等当是两头夹击为上。”
江秋白略一沉思,点了点头,“如此也好,此下灵穴未为认主,智苦他们是为不会离开龙脉所在。那先将天王峰入口打通之后再为分兵攻击,届时我等当携上弓箭与仗,待耗了他们的气机,再图近身相攻。”
但以众人的身手,若是先使上弓箭攻袭耗去智苦、智光气机,确是为上上之策。众人闻言俱皆点头应好,于是一众人马随着明无,先是向天王峰而去。
待到了天王峰峰顶,明无与众人指出半山崖壁中间入口所在之后,举目向青龙峰窥望良久,眉头一皱,脸显疑惑之色,“此下青龙峰上毫无龙气显现,却是被人遮隐而去。”
“青龙峰入口被遮隐?”江秋白一惊,“难道智苦的伤势已为恢复?”
“他将小僧震落河中,当只余三成之力,不若小僧性命绝无幸免之理。”明无摇了摇头言道:“再与穆先生相拼,两败俱伤之下,小僧认为他那时至多只为一成之力了,这月余来,绝无可能会恢复到七成之力。”
翁牧接言道:“大师是说智苦要使‘漏尽通’神通,至少要具备七成的修为气机?”
“正是。”
翁牧略一迟疑,“那或是智光将自身的真元输与智苦,使他有了七成之力。”
“智光修为与小僧相若,未及智苦七成,若使倾注九成气机输与,加上这月余时日潜修,智苦才能恢复到七成之力。”
“他一旦施展神通遮掩龙气,是会大损气机,但想此下至多有五成气机,而这期间,智光也只能恢复到三成修为。”
明无沉吟道:“智苦、智光未知楚先生是否归来,又不知我等何时来攻情况下,当不敢将金身大成境界如此折腾,弄得不仅合力非是楚先生一人之敌,也是容易被我等围攻……”
江秋白言道:“若是如此,想必青龙峰入口通道是不好拒守,而此处通道中有地形可做仰仗,智苦不得已之下,才会如此行事。”
但想江秋白猜测不无道理,明无行到崖边,向崖壁中间延出的崖岩凝望片刻,言道:“龙脉灵穴所在是在山腹底下,从这入口寻去,至少有一百五十丈之深。当日智苦为拖延时间,所封堵的通道想必有三四十丈之长。以免耗损气机,此下当是使营卫轮番相挖,我等一旁策应便可。”
“大师所言甚是。”江秋白点了点头,望向常山,“常师弟,挑出百名兵卫,分成五批,轮流相挖。”
“遵命。”
当第一批二十名兵卫缚着长绳攀下崖壁之后,江秋白又为安排近千营卫在峰上诸处布防,然后与众人备上弓箭,下到洞外突岩之上相候,在挖有十余丈之长,方是进入洞中。
在营卫轮番使力之下,花了两个多时辰,终是将封堵有近四十丈长的洞道挖通,却未见有智苦、智光现身相拒。
众人一时大为惊疑,方常胜、明无二人手持弓箭,借着洞道中萤石的光亮,小心翼翼当先领路,引着众人在弯曲下延的洞道缓缓行进,在一柱香行程后,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处发着白色幽光的倘大洞穴。
但见洞中空无一人,萧慕云心下一惊,望向江秋白,“师叔,此处可是龙脉所在?”
江秋白当日为智光掳去近年,萧慕云但想他能认出此下山洞是否为龙脉所在,是故才出言相询。
江秋白望着发着白光、凝而不动的池水,点了点头,“我当日便是被智苦囚在此洞……”
“那为何智苦他们不在此洞之中?”萧慕云目光转向明无,“大师,难道此处非是真正的龙脉灵穴所在?”
明无望着与洞池隔有三丈之远,枝叶全无的一棵树干,摇了摇头言道:“若小僧所料不差,此树便是皇上的气运所在。劫道怨气散去,此树枝叶凋落,皇上的七魄灵力也为枯竭。”
方常胜疑道:“此树所在是这龙脉灵穴?智苦用‘易气金诀’相护便是此树?”
“正是。”
萧慕云心头大震,“不是说灵穴未为认主,他们不敢离开龙脉所在吗?难道这灵穴已是认主?”
“皇上未失,灵穴绝无可能认他人为主,此中当有蹊跷……”明无微微摇了摇头,举步行向树干所在,目光注视树干底部,缓缓向南而转,当转到南侧之时,身形一定,脸色陡然大变,“先师他与楚先生千算万测,却是未料到竟是如此回事,难怪智苦会将青龙峰入口遮掩。”
江秋白未修有‘天眼通’,自然是看不见地下的脉道所在,但知明无已是窥出端倪,又见他脸色大变,急道:“是何回事?”
“当日以为智苦破了冢阵,是将替代之人祖骸葬在此树之下受灵,却不料他是朔岀一条地脉与这灵穴相连,将龙脉大运引向青龙峰……”
未待明无将话讲完,江秋白惊道:“天无二日,这龙脉大运乃有天下一统之势,青龙峰当无可能会再生有灵穴受运才对,这、这是何道理?”
明无望向南面的洞壁,凝着眉头沉思片刻,言道:“可惜先师已为圆寂,此中道理难以详知。不过以小僧浅见,唯有一个可能,青龙峰的灵穴是天地灵气聚成,而其与这人心所向的龙脉大运阴阳契合,才可承接此处大运气象。”
明无师从文益已有数年,修习了‘天眼通’之后,对于堪舆术法也是有所通晓。
“家师曾言,若智苦不死,其‘漏尽通’所布阵法天下无人可以窥得……”萧慕云珠泪几欲夺眶而出,“这、这当如何是好?”
明无言道:“在方圆数十里的青龙山之中,寻出被‘漏尽通’所遮的龙脉所在,确是千难万难,但在此洞道此中,寻去通向青龙峰灵穴所在,当是可以做到。”
众人心下一喜,江秋白言道:“此话怎讲?”
明无指向洞穴入口,言道:“若此洞口被智苦‘漏尽通’神通所遮,便会出现与四周天衣无缝的洞壁,使人望之不出洞口所在。”
江秋白心念一动,“那此洞壁是实是虚?”
“对智苦他们而言是为虚像,对我等来说是为实墙,其缘故是因其中有机关所在,只要寻出这机关,便也可出入无碍。”
江秋白顿然想起被囚在洞中之时,无有‘漏尽通’神通的智光、龙从云二人,时常出入行走,但知明无所断有理,心头一喜,“那大师可知这机关所在是……?”
“小僧当年曾听先师言过‘漏尽通’神通厉害所在,可遮掩天下诸物漏洞,逢木化木,逢石化石,但其所化之象皆会留有一处虚像,或如针眼,或如拳头。若使寻出虚像之处,就如打开门锁一般,是可推门而进。”
众人心头大喜,但知青龙峰是在洞穴南面,却是俱皆举步向南向洞壁行去,萧慕云、林婉真二人,更是迫不及待伸手在洞壁摸索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明无合什言道:“此洞是龙脉大运所在,当无可能直接与青龙峰洞穴相通,若小僧所料不差,与青龙峰洞穴相通的入口,当在洞道中的深潭之处。”
众人顿为想起进入这洞穴的洞道途中有一深潭,闻言纷纷转身行岀洞穴,来到与洞穴距有十丈之远的深潭边上。
这深潭在山腹底下西侧,三面环壁,宽有两丈,长近四丈,明无望着有三丈之深的水面,言道:“此潭水应与后寺河相通,而龙脉大运聚灵使然,潭水灵气定是在潭下地脉向龙脉聚拢……”
“大师的意思?”方常胜疑道。
“青龙峰的灵气虽天然地造,但其显化应期是为日后,眼下当不会截取龙脉大运灵气,小僧猜断入口是在水面之上,而青龙峰是在南向,若使入口在此潭,应是在南侧潭壁……”
江秋白打量一下四周,望向裴管事,“有劳管事岀去寻来长绳一根为用。”
裴管事虽不知江秋白如何布置,闻言却是不敢怠慢,立马向洞外疾奔而去。
“裴管事且慢……”明无望向江秋白,“江大人莫不是忘了小僧元神可以出窍?”
江秋白本想借力西侧潭壁凸凹不平之处落脚,与方常胜拉开长绳,使明无借力长绳倒悬其上挨着潭壁搜索。但听此言,心道一声惭愧,“我一时情急,却是将大师金身修为给忘了。”
明无微微一笑,“以防万一,诸位可在这通道上戒备,小僧但使寻出入口所在,是会闯入相探,若使智光拒守,小僧退出之际,想他或会追出,届时当与箭阻之。”
众人互视一眼,纷纷向北侧靠去,或蹲或站形成两排,同时引弓对向南面潭壁戒备。
但过有一盏茶功夫,站在通道之上的明无倏忽而动,电光火石般纵向南面潭壁中间,刹那间身形没入岩壁之中,但如凭空消失一般,岩壁上丝毫未见有缝隙出现。
众人心头一凛,俱是不敢出声言语,一时间凝神贯注引弓盯着明无身形消失之处。
过有小半盏茶功夫,却见岩壁上明无身形如箭射出一般,掠向北面潭壁,左脚一点岩壁,便是借力斜掠到通道之上。
众人一时惊疑未敢收弓之中,只听明无叹息一声,旋而言道:“阿弥陀佛,那智苦想是已为圆寂了……”
“什么?!”江秋白几乎不敢相信明无所言,“大师是说智苦已为圆寂?”
“正是。”明无点了点头,“小僧寻出机关所在闯了进去,立马遁入一道幻境之中,纵使小僧如何疾纵而行,倾刻间却是又回到原处。先师当日曾言,唯有用肉身元神之力所布的‘漏尽通’阵法,才会岀现这如坊间所言‘鬼打墙’之象,是故小僧猜断智苦已为圆寂。”
“那如何可以破解?”
“除非智苦这肉身元神之力化去,不然天下无人可破。”
“那这肉身元神之力何时可消?”
“但想要到青龙峰灵穴认主之日。”
江秋白喉口一热,一口鲜血顿为喷出。
“江大人……”
“师叔……”
脸色苍白的江秋白,推开方常胜相扶,瞪着通红的眼睛望向明无,“大师是说要待、要待皇上蒙难八十一日之后?”
得知龙脉灵穴被夺之后,江秋白也曾私下向司天监官员打听,灵穴认主的所需时日。而司天监官员精通堪舆术法,对于出现龙脉夺主认主时日讲究自也知道。
明无心下一叹,微微点了点头,“正是。”
“那大师可知灵穴认主之时,是否是那替代之人登基之日?”
“灵穴认主之时,替代之人不足以将这龙脉气运立马承接,但需一段时日方可显运,若说登基应位,应在认主后一年之内。”
“一年之内?”江秋白略显迟疑片刻,“那大师可是窥出智苦所寻替代之人,是出自四方朝邦还是我大周朝堂之中。”
“那青龙峰灵穴与此龙脉大运契合,以小僧浅见,此人登位之时当不会出现兵戈相伐,应是出自大周朝内。”
众人闻言心头一震之中,只听江秋白又道:“当日听楚师兄言过,文益方丈与大师曾在暗中窥探朝中官员身上气运。当日无法窥出,此下灵穴认主,大师应是可以窥得他真面目吧?”
明无但知江秋白言下之意,摇了摇头,“青龙峰灵穴本非此时显灵,但想此人若非登基,纵使‘漏尽通’神通也是难以窥探。而即使窥得此人真面目,也是不能相害于他……”
江秋白本意是想寻出替代之人将他除去,但听明无此言,心头一惊,“这是为何?”
“青龙峰灵穴乃天地灵气所聚,其灵力不输与此处的龙脉大运,但使认主,却是会使其眼下所载的大运转承下去。”
“自冢阵被破之时起,龙脉大运流入青龙峰灵穴当有二十载之数。即使眼下将那替代之人寻出除去,那灵穴的余泽也会传承与其后代,届时当会岀现二龙相争之势。”
萧慕云一惊,“寻到师兄,恢复他被剥离的地魂,使劫道重生,天道会使新的应劫帝王入世,何以会岀现二龙相争?”
“小僧方才言过,那青龙峰灵穴乃天地灵气所聚,一旦显灵,天道也是不能将它消去。新的应劫帝王入世,是可护住此处龙脉大运,但天下一统时日至少要推延二十年才能实现,国运年祚届时也会消减此数。”
众人心下一沉,但知洛寒水、武望博等人的牺牲,就是为了天下能早日一统,使百姓早日安居乐业。若使一统大势延后二十年,太平大运年祚又削减二十年,却是会使诸多百姓陷于苦难之中。
朱管事心头大惊,“这不是成了死局?那少主岂不是要、要痴傻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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