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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的早上,我因为好多年没有干过农活,下田干活浑身难受,我爸爸和我妈妈便把我留在家里替他们做早饭,他们六点半就起床下田开早工去了。
我当时从厨房提着水桶出来到门前的井边打水,远远就看见张兰坐在我家井边向我望来。一抹朝霞洒在她的身上,她不像一个女鬼而像一位女神。
我知道我有罪了,那天晚上我不该跟她那样说。
我手里提着的水桶“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我的心碎了。
张兰阴郁地走到我跟前,浑身散发着甲铵磷的气味,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痛苦地说:“你为什么这样做?”
“我也想过不死的。”
“可是你还是死了。”
“活着跟死没有什么区别。”
“你那晚问我那些话就是为了死?”
“我只是在寻一条死的法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把我害惨了,我会遭报应的。”
“这不怪你,这是我自己做的,跟你没有关系。”她突然望向我身后,说:“有人来了,我走了。”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身后就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真仔。”
我吓了一跳地回头朝那一声叫喊看去,原来是思盈从我身后走过来叫我:“你大白天见鬼了,你在跟谁说话呀?脸色这么难看,你怎么了?”
我的脑子里此时全是一片空白,我只看了思盈一眼,赶紧回头去看张兰。
也许是张兰见思盈抱着男婴过来,害怕吓着了男婴,因为婴儿是可以看到鬼的。她转身朝她的家飘走了。
她刚死,魂魄还不能离开家,所有的死人在死后七天之内都不服阎王管,都得留在家里不能下阴间。
我回过神来对思盈说:“不得了,张兰嫂喝农药自杀了!”
思盈尖叫一声,说:“什么,张兰嫂自杀了!你怎么知道?”
思盈的尖叫声把她怀里的男婴吓哭了,她赶紧哄男婴。
我见思盈怕鬼,怕说出真相吓着她,便说:“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快点帮我到农里喊她屋里的人来,我先去她家看一下。”
张兰的娘家是外村的,我叫思盈喊的张兰的屋里人只是她婆家的屋里人。
我吩咐完思盈就往张兰家跑,但跑了几步我却想起我的锅还在煤灶上煮猪肉,又慌忙返身跑进厨房从煤灶上端下锅。
放下锅,我刚冲出厨房门见军仔挑着一担谷子过来,我赶紧叫他:“军仔出事了,张兰嫂喝甲铵磷自杀了,你快点跟我去她屋里看一下。”
军仔满头大汗的,他听我说完,用手撩起肩上的毛巾揩了揩脸上的汗水,说:“你说什么,张兰自杀了?”他怀疑地望着我,换了一下肩膀上的担子,挑稳担子后接着说:“你开玩笑,她活得那么滋润怎么会自杀呢。你不要玩我,我还要送两回‘暴担’(满满的一担谷子)。”说完就想走。
我靠,这个王八蛋太没同情心了。
我一个人去不是怕鬼,我是叫上军仔有两个人可以避嫌,免得被张兰的家人说嫌话,万一张兰还有救,就多一个人帮忙。
我急忙拉住军仔,说:“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快点放下担子跟我走。”
军仔霍地放下担子,说:“啊,是真的啊!”
我没好气地说:“当然是真的,不然我大清早跟你开这种玩笑欠骂啊。”
军仔说:“什么时候的事啊?”他说着见我家的鸡一只只扭着大屁股去啄他箩里的谷子,便挥手撮嘴地赶鸡去了。
我说:“就刚才的事,你快点跟我一块去她看一下,没准她还有救。”
军仔说:“你屋里的鸡在呷我的谷,我把谷挑回屋里再跟你去。”
这人命关头的时候,这王八蛋还担心他的谷子被鸡吃了,这人还是个人吗,太禽兽不如了。
我急忙朝军仔施迷魂术。
这是咒语巫术,我对着军仔的虎背熊腰默念,我念完咒语大叫一声:“颜建军!”
颜建军是军仔的大名,一般巫师在施咒语的迷魂术时只要大叫一声对方的官名,对方答应了,这咒语的迷魂法就会发挥作用。
挑起担子走了几步的军仔被我突然在他背后大喝一声,他浑身止不住哆嗦一下。
军仔愤怒地回头骂我:“你喊死呢,这么近你喊这么大的声……”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死盯住他的眼睛成一个焦点地直视,军仔的眼神瞬间迷离起来,不再有焦点。
迷魂术已经迷住军仔的心窍,使军仔暂时被催眠。
我说:“你快点放下担子跟我去张兰屋里。”
军仔乖乖放下担子,但是军仔跟我跑上我家门前那条坡后却见我家一大群鸡在啄他箩里的谷子又叫道:“真仔,你屋里的鸡还在呷我箩里的谷。我……”
这事我再也不等他说完,一把强行拉着这头犟驴往张兰家跑去。
这头犟驴中了我的迷魂术还在担心他的谷子被我家的鸡呷了,这让我大跌眼镜,这可能发生了两种意外:一种意外是我施的迷魂术不够猛烈没有完全催眠他的意识;另一种意外是这头犟驴实在太小气了,生怕我家的鸡呷他那点谷子,他这方面的意识太过强烈所以自我解眠了。
这迷魂术跟心理医师所施的催眠术一样,只要被施法者的意识关注某件事情过于强烈,就很难控制其的意识。
我不知道哪来的蛮力,不一会儿就将军仔生拉硬拽到张兰的家门前。
张兰家是两层的小洋楼,隔壁是她的公公家和她的弟弟家,她公公家和她弟弟家的人这时都下农开早工去了,只有她的婆婆在屋里煮早饭。
我把张兰的婆婆喊出来,说:“你快点去打开张兰屋里的门!”
张兰的婆婆跟张兰不和,她没好气地说:“她在睡觉,我去喊门做什么?你有事你去喊,我跟她不好。”
军仔用肩上油腻的毛巾揩着脸上的汗对我翻着白眼说:“真仔,我看你这是吃饱了没事干。”说完就想转身走人。
我一把拉住军仔,说:“你不能走,你得陪我进屋去。”
军仔打开我的手,说:“三妹婆婆都不管,你管个屁啊,你屋里的鸡还在呷我箩里的谷呢。”
我没好气地说:“你那点谷我屋里的鸡呷了好多,我等一下赔你就是了。”
军仔说:“你屋里的鸡呷我的谷你就应该赔。”
我懒得理他,赶紧把张兰喝农药自杀的事情跟张兰的婆婆说了。
张兰的婆婆惊问:“真仔,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我看见张兰家的门前来了几个组里这几年喝农药自杀的鬼,有男有女。
坏事了,张兰自杀的事连阴间的鬼都知道了。
这自杀的时间肯定不短!
我急忙说:“三妹婆婆你不要问了,你快点跟我一块去撞门吧。”
张兰的婆婆见我不像是在胡说,她可能也想起什么,急忙拍一下大腿,说:“不好啊,难怪她昨天整个人不对劲了,快走,她真的有可能出事了。我个妹子呢,你可千万不要做蠢事啊!”她说着扯开嗓门哭叫起来了。
军仔问我:“这难道是真的!”
我瞪他一眼,说:“你不信你回头看一下你的背后,你背后有鬼在看你。”
军仔背后这时正站着那个做过大人物的穷鬼,那个穷鬼正望着军仔的背发呆。
军仔倏地回头看一下。
我相信他什么都没看见就被我的话吓住了,他慌忙跳到我身前去说:“你不要装神弄鬼啊。等一下张兰没事,我会杀你家的鸡下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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