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命中缺我

第一七三话、爬墙您也别掉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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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之位……太子之位!
    早就料想过二殿下绝非俗物,可没想到竟是这么强大的竞争对手……甚至说,数年之前,这太子的位子他已属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只因变故而一贬出京。
    本以为二殿下会借今天一事而让自己背上欺君的罪名直接一棍打死,但万万没料到这方才是拉开了序幕。如今二皇子风头正盛,如若是真让他当上太子,以后成了一国之君,那到时候三殿下、甚至为三殿下充当军师的沐方锦都决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所以……
    她看看手中的算签,紧紧握住。
    “就算这是命……这回,我也要逆天命而行了。”
    如此下定决心,辛夷方才抽身离去。而刚行至宫外门口,却见一人影闪过,辛夷低着头走路,险些与那人撞个满怀。
    辛夷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只瞧见那双熠熠的眸子。
    “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民女给易将军请安。”毕竟是在皇帝的家门口儿,辛夷料他也不会鲁莽行事,故而弯身福了福。“本以为将军还要些时日才能回京呢。”
    易北辰嘴角一勾:“怎么,怕我?躲着我?”
    她没回答,只是敷衍的扬了扬唇角。
    “听说,你住在沐府?”
    “这是自然。”辛夷直视他的眼睛,淡然的说:“不光是我,佩兰和半夏也住在那。”
    他剑眉微拧,仿佛有些不悦:“这不妥当,你若住在他家,还不如在我那……抑或我另找一处房所给你。”
    辛夷见他又开始套起关系,再度弯身福了福:“这大可不必,我在沐府住的十分习惯,而且去年的时候,我也一直都住在他那的。”
    易北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针尖似的。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今日你就给我搬出沐府!”
    “少开玩笑了,我敬你方才唤你一声将军,我若不敬你,你当你是谁?”辛夷见状,也退后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我是你夫君。”
    “那些根本就不作数,你又何须再用那些东西威胁我。”辛夷念及这里是宫门口,再怎样易北辰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会与她太过纠缠。“你若真喜欢辛夷,那两个月后的婚礼,您可定要参加呀。”
    易北辰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在压抑着火气。他额角的青筋都微微暴突,可终究还是咬着牙将火气压下。
    辛夷见状,愈发清楚他心有忌惮,故而干脆又福了福:“想必将军您是去见二殿下的吧?若是耽误了时间那可不好,您还是快进去吧。”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着实惹得他火气更甚。
    最终易北辰竟化为冷笑一声:“好啊,卓辛夷。”他哼笑着回答:“那我们就等着,看看有没有那么一天。……我倒要看看,那沐方锦究竟能护着你嚣张到几时。”
    说完这话,易北辰绕开辛夷便走进宫门,而辛夷回过头看看他的背影,也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
    自己才回京没几天,这易北辰十成八九是追着自己来的。
    本以为话都说到那份上了,他也该知难而退,谁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不过见易北辰这坚决劲儿,怕是就认准她这一只瓜了。
    但……算算婚期也快近了,到时候自己和沐方锦成了婚,谁还会认跟易北辰那厮的老黄历!到时候名不正言不顺,他自然也就不会这么死缠烂打。
    想及至此,她松了口气,告别一早上的糟糕心情,转身上了马车,一路朝东府行去。
    而等到辛夷回到东府的时候,方才中午。甫一进门,却见林强已在门口等候:“姑娘,您回来了。”说着,十分自然的让下人接过她手中的算签等物。“这一趟还顺利吗。”
    “还好。”她没有说太多,只是中庸的回了句,而后反问道:“说来公子呢?”
    “公子在客厅,李大人今日来了,正与公子一叙。”林强回答。
    “李大人,可是李沉李公子?”
    “正是。”
    李沉来了?这么一想,真是许久未见他。“那我也去看看。”说了这一句,她便提起裙角快步朝着客厅走去,而后十分豪气干云的推门而入,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而时间仿佛就在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定格。
    ……
    “噗哈哈!!”正在辛夷怔了半刻后,连门都来不及关,便是一阵狂笑。“李公子!李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呀!!哈哈哈……”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李沉眼神一躲,伸手揉了揉鼻子。牵着脸上的一处擦伤,呲牙咧嘴了好半天才消停。头上的冠发已经松了,头上沾着灰土,不光是灰头土脸的,就连衣裳也皱皱巴巴,显得有些脏兮兮。
    这哪里像先前所熟悉的那个纨绔公子哥儿呀!
    见李沉这副惨状,辛夷却是怎么也绷不住笑,就连一旁的沐方锦都不大厚道的弯了嘴角嗔怪道:“你看你,我方才看阿沉的时候还是好容易才憋住不笑的,结果你一来……我这也……”
    “阿锦你不许笑!哎呦好疼……”
    辛夷虽然也笑他,但还是招呼着外头的侍女:“我说你们愣着做什么呀,还不快点弄些热水和药酒来给李大人收拾收拾?”
    “哼,也就小辛夷你心善。”李沉听了这,讪讪的白了沐方锦一眼:“我都坐在屋里好一会儿了,那厮都不想着给我弄盆水洗个脸!”
    沐方锦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德性,优哉游哉的说:“倒是阿沉你自己怎么不说呢?”
    “我又、我又不知道现在我是什么样子!”说着,他又朝脸上抹了两把:“就阿锦你最坏,连说都不说一声,不告诉我,就这么让我做这干等着!难道一会还要让我这副样子再离开你沐府吗!”
    “何止呢。”沐方锦歪头浅笑:“若是能让玉遥见到你这副样子,那才叫个精彩。”
    “阿锦你欺人太甚!!”
    “谁叫你翻墙都不会翻,从墙头摔下来了不是。”沐方锦悠悠然的伸手一指,却让李沉脸上赧然一番,很快的扭过头去。
    翻墙……
    辛夷听到这,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语重心长的望向沐方锦展开批评教育:“二师兄,这就是你不对了,虽然你不喜欢李大人和原主子的事儿,但李大人好歹是你好基友……不至于都不让他走门,非要翻墙而入吧……”
    “胡扯什么,谁不让他走门了。”沐方锦看看她,又转头看看李沉:“他?他是被他老爹禁足在家里了,从家里大门没法走,翻墙……”
    之后的事情辛夷就知道了。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望向面前这位灰头土脸一脸落魄的李郎中,无奈道:“真没想到翻墙这种事您都做得出来,没摔伤吧?”
    李沉一听这话不免又碎碎念起来:“哼,阿锦你看看你,真没良心,还不及咱们小辛夷呢……”
    “……谁跟你咱们……”
    但李沉丝毫不在意这些细节,而后对沐方锦开始血泪控诉:“你当我乐意这么急着出来见你!还不是前些日子你派人来说想要问问我钟陌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的……我一想钟陌那小子能有事找你,那一定是了不得的,这才翻着墙跑来看你!结果你竟还不领情!反而笑话我!”
    沐方锦面对如此倒是依旧淡然:“看我?你是真担心我……还是偷偷摸摸想见玉遥?”
    他一阵语塞,而后结结巴巴的反问:“这、这有区别吗!”
    “废话,你看你自己都前言不搭后语了,还在这儿狡辩呢?”沐方锦哼笑了声:“对,我就该让你现在这副德性见见玉遥,让她看看咱们那位李公子是多么的……”
    “别别别!”李沉赶忙抱住头来将自己缩进椅子里,“阿沉我真是怕了你不成!”他痛苦的说:“刚刚我还担心钟陌知道我翻墙而出,你就别用这种事情再吓唬我了好吗!”
    “哦,不用这种事。”沐方锦一看就是好兄弟,讲义气,就算李沉想要撬了他的马子,我们沐大公子也一样大度异常:“那我一会儿就去寻钟陌,告诉他咱们李沉李公子为了见心中所爱不惜翻墙从禁足的家中脱出……只是身手差了些,摔下墙头来。……然后将这件事写入《官员调查录》……你觉得如何。”
    辛夷觉得李沉此时都快被沐方锦欺负哭了,“阿锦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他哭丧着脸道:“咱们说点正经的……阿陌寻你到底是什么事啊!”
    沐方锦此时端起茶盏来,自在的抿了口茶,而后清了清嗓,将茶盏又撂了下:“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阿陌说你是大嘴巴,不让我告诉你。”
    这一瞬间,李沉仿佛更加郁闷似的,将头垂得更低了。而这个时候,侍女已经端着热水来了,辛夷将毛巾递了过去,顺便帮着摘掉了李沉头上的一小段枯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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