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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可有四个人打麻将了,不会再三缺一了。外面那些打牌的总是抽老千,我又输了几百块钱。陈风,你会不会打麻将?”
“不会。”
“会下象棋吗?”罗小航问。
“这个会。”
“我们下一盘棋吧,好久没下过棋了。”
罗小航把棋盘拿下来,两人开始下期,阿文和曾超围拢过来。罗小航下棋的水平不怎么高,陈风连赢三局。下的罗小航没有一点脾气,脸色都阴沉了。罗小航不爽的说:“不下了,睡觉去。”
“小陈,你下象棋不错,但你要给人家一点面子。你这样子连赢他三局,这又不是比赛,放放水也可以。”
“哦,明白了。”
陈风感觉他还不懂人情世故,刚下棋,他就知道罗小航的棋艺不佳,但还连赢他三局,连平局也不给他,以后不能这么好强。“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上楼睡觉吧。”阿文说。陈风扶着楼梯,上了二楼。在黑暗中,陈风不小心踩到了谁的手。“屌毛,没长眼睛啊,踩到我了。”罗小航怒道。
“对不起,我没看到。”
“小心点,要不是看到新来的,我揍你,我的手都快被你压扁了。”陈风回到自己的床上。罗小航睡觉,把手掌放在地上。过道狭窄,不小心就踩到了。床也狭窄,像躺在担架上。令陈风不安的不是这张床,还是罗小航的话语。想不到罗小航的语言这么粗俗。
“新来的,说了句对不起,你就原谅他,不要这么斤斤计较。”
“要不是看在阿文的面子上,我就揍他一顿,没长眼睛一样。”曾超从蚊帐里钻出头来。“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起来开工,不要又起不来。”他把灯给熄灭了,楼上一片漆黑。阿文的床就靠在陈风的床旁边。“陈风你早点睡。我们都读书少,没什么文化,你不要介意。”
“是我做的不对。”
“你年龄不小才出来,是不是刚从学校里出来?”
“嗯嗯。那应该读了高中吧。是没考上大学出来的吧?”
“算是吧。”
“那你在我们这里学历都是最高。小曾和小罗都是初中毕业就出来。我小学还没毕业。如果能上大学多好。你就可以坐办公桌子。不必挤着拥挤的宿舍,干着低下的活。”
“阿文你怎么说话,谁干着低下的活?”罗小航说。
“难道不是吗?拿着最基本的工资,干着别人着不愿干的活。工人的地位都比我们高,我们现在是服务他们的饮食。”阿文说。
“我也可以进工厂做事。难道我的地位,就比你们高吗?你不要把每个人人分为三六九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罗小航说。
“你的志向就是在快餐店里面切菜吗?”
“你不想在这里做可以不要在这里做嘛。”两人起了争执。
忽然门又响了,屠老板和老板娘回来了,他俩停止了争执。老板上了楼,与他们挤在楼上。屠老板一回来,楼上渐渐没有了声音。伙计开始睡觉,陈风睡不着。他总感觉身上有蚊虫在叮咬他,伙计睡习惯了,不久就鼾声如雷。陈风把脑袋埋在被窝里,逼迫自己睡觉,因为明天又要早起干活。到了夜晚老鼠趁机兴风作浪。楼上的食材调料,是他们快活的地方,老鼠磨牙的声音不绝于耳。老鼠偷吃食材,伙计也难得管,似乎楼上这么多米给老鼠吃一点也没事,只要老鼠不打架就可以。老鼠吃饱后,也就不再发出声音了,陈风也逐渐进入了梦乡。他梦见自己与小伙伴们一起捉泥鳅,与他们打闹一片,泥鳅没捉到,他们倒打起泥巴仗,泥巴甩得满身都是,等回去又要挨一顿骂,但那时他们是多么愉悦,渐渐长大,他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
不知睡了几个钟头,陈风被人吵醒了。老板娘催促伙计起床,老板娘喊着:“起来了,都7点多了,老板把菜都送到门口了。”伙计起来,陈风和曾超搬出昨天还剩下的半袋土豆。陈风开始削土豆。快餐店里又来了一个刀工叫做小赵,长得也比较瘦弱,长脸,穿着还挺时尚,白衣小马褂,留着一簇卷发。老板娘叫他切几个土豆,他切的土豆丝宽宽窄窄,老板娘本不想要他,但店里缺人,老板应聘了他。陈风是杂工,工资比他们低一点。忙碌了半个小时又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上班族。他们行色匆匆,没有顾及切菜的伙计。因为这一排店铺都是做午餐和晚餐,早餐就比较安静一点。陈风削土豆越来越快,基本可以供应他们切。老王骑着单车,肥胖的身躯在车子扭动着,他从单车跳下。“不好意思,老板,我又来晚了。”
“没事,去拣豆角给他们切。”老王把一捆捆豆角,摘头去尾,递到刀工身旁。“老王,昨晚战斗了几个回合,起不来了。”曾超说。“有老婆就拿来战斗的,又不是给别人看的。”曾超和老王讲着黄段子。“老王,快干活了,还有好多菜要弄。”老板娘受不了,要他们少说话。伙计见老板娘发火,也不再开腔了,低着头干活。
伙计弄完菜之后有短暂的休息。他们有的抽着烟,有的放着的士高,看着电视上的比基尼女郎跳着钢管舞。这个时候也是师傅最忙碌的时候。菜切好了,要去炒。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伙计有些兴奋。屠老板给他们一个红包说,“小陈,这是你的工钱,你去数数。”陈风拿着1000元工资,虽然工资不高,但他心里还是满是欢喜。伙计拿着工钱,去洗脚,去唱歌。陈风给家里面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了。“陈风,你在外面还好吗?怎么这么久都没打电话过来?”老父亲的声音。“我上次打了,你去背木头了?赵亮跟我说了。你不要去背木头了,被林业局抓住了,又要罚款。我这个月发工资了,把钱寄给你。”
“刚发工资,你的生活费也要,我还能做事。等爹挣到了钱,还是回来读书吧。”
“爸,我不想读了。读书,也没什么用,外面好多老板,也没读过什么书,我现在就想挣钱,孝敬你。”
“不读书,怎么有出息?我现在还能做,不要你孝敬。你自己想好,要不要读书?我再去借点钱,你回来读书。”
“爸,我,我不想读了,如果我再去读书,我自己会去挣钱,你也不要去借钱。”
“随便你。”陈风的父亲咳嗽了几声。
“你要照顾自己身体,真不要去扛了木头了伤身体。”
“我知道,你自己也保重身体。”老父亲已经挂掉了电话,陈风每次跟家里打电话,他心里都很沉重。我回去读书,以父亲的性格,他咬着牙齿也会让他读。他读书的时候,家里要么就是借学费,要么就是欠学费。父母在家里面务农,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学费是他最苦恼的事情,老师来家里问学费,他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父亲身体不好,有风湿病,腰腿疼,各种慢性病。家里的经济收入就靠父亲在山里砍点木头卖,有时候还会被林业局的以偷砍珍稀树木罚款。看着父亲瘦小的身躯和脸上爬满的皱纹。陈风希望自己快快长大,出去挣钱,让父亲能够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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