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城外林致带领的骑兵已然退场,边军主力抵达后便第一时间拉开了战线。
程才泰拿着锅铲满头大汗的翻炒着大铁锅里的炒肉,作为运粮官的程才泰一到就被骑兵们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刺激的豪情万丈。
“开饭了,开饭了!”
敲锣声一响,冲杀一路饿的前心贴后背的骑兵们便有序的分批来吃饭了。
林致端着饭碗,大白米饭上堆着红烧肉让人看了食欲大振。
战马一早就安排上了粮草吃饱喝足了,马吃饱了他们才放心坐在主力军身后休整。
肉香味并没有影响前方指挥列阵攻城的主将和士兵们。
天降神罚,让边军归乡吃饱饭拿满银的齐远已经被边军奉若神明。
沙场的将士看不到明天,但齐远带给他们的当下的生活就已经让人倍感满足了,因此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一旦陛下归位,他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多。
毫无疑问。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心腹。
“弟兄们,加紧干啊!静先生派的斥候都到了。争取让陛下午时进城。”
百夫长高声鼓舞着手下的士兵。
众人闻言士气高涨,鼓足干劲推动着木质的投台进入射程。一枚枚炮弹已经放上了投台。
帅旗飘扬,孟然作为主将看向牢固的雍州城墙。
“传令,攻城!”
令旗在传令官手中挥舞,攻城命令一下,敲击声齐齐响起。
城墙上的士兵看到黑色的球体飞来举起了盾牌及时避让。
只是那“球体”飞到城楼上便发出惊雷一般的炸响。
角楼轰然倒塌,爆炸带起的木屑四散和炮弹的铁片一起扎进了铠甲中,余威带起的热浪将周围的士兵直接掀飞。
士卒跌落城楼当场毙命,炮弹的威力顿时让众人退怯。
但是伴随而来的便是如落雨一般飞来的黑色球体。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坚固的城墙被炸的坑坑洼洼。
“炮击城门!”
炮弹调整角度落在了城门前。
精铁制作的城门也开始变形,雍州临近北境,这厚重的城门也算是独一份了。
但此刻坚如磐石的城门也在炮火下败落。
攻城一开始余开平就亲上城墙安排守城。但是边军的武器打得他措手不及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余开平满脸鲜血,左手无力的垂下鲜血横流。
“将军,请下城楼!”
余开平也被炮弹所伤,他锐利的目光远眺怔怔望着帅旗的方向。
他能看到边军主力后升起的炊烟,他们竟是如此毫无负担的在吃饭。
余开平在亲卫的保护下离开城墙,回到衙门医馆给他包扎着伤口。
余开平的面前是沙盘,亲信和谋士皆是眉头紧皱。
“边军故意露出断点引诱我们转移注意力,他们有这般利器就算是我们有骑兵也是无济于事。
这番引诱目的呢?”
余开平沉默良久,“陆虎的骑兵有消息了吗?”
余开平话音刚落,便有传信兵来报。
余开平看着信纸上的消息气得一拳砸在桌上青筋暴起。
“陆虎糊涂!”
余开平无力的将怒火发泄在陆虎身上,但他心中何尝不是在说自己糊涂。
“断点确实存在,明县前太子的中军必然不假,前太子是以自己为饵模糊了我们的判断,这才让主力军队悄无声息的抵达雍州城。”
余开平思绪清晰,主力军声势浩大,前太子是以骑兵冲击深入兵临城下对他的心理造成压迫,又利用行军速度存在的断点给他袭击的机会吸引他剩下的仅能调动的兵力。
他收缩兵力固守雍州城的决策反而是落入了敌人的圈套给主力军创造了通行无阻的机会。
而他之所以深信主力军在明县则全靠前太子这个诱饵!
他太低估了前太子的胆量,自以为前太子必然和主力军一起行动。
余开平心中豁然开朗,看着沙盘上敌军的布局气得伤口崩裂染红了纱布。
他不输谁输?他竟然连对峙的对手都看错了!
前太子如今必然就在明县才出发,身边的兵力不过一二万,若他派去的不是谨慎过头的陆虎,而且莽撞的木旭辉,那么昨夜骑兵就能强力冲杀生擒了前太子!
可惜他一步错,步步错,陆虎竟因为谨慎,在发现主力军攻城后认定明县是个假靶退兵回援了。
可恶,可恶!
余开平大步走出衙门,却在听到炮火声后止住。
“传令陆虎埋伏明县军队,生擒前太子!”
“城门守不住的,传令军队撤退。”
余开平吐出一口气军令一下他就明白这一战他败局已定。
“将军,我们先撤。”
余开平闻着空气中的硝烟味,这就是北境的战火味吗?
“放火,烧城!”
余开平眼神凶狠神情冰冷的说出最后的命令。
“将军?”
亲信和谋士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余开平不由怀疑自己的耳朵。
放火烧城,此举和那些边城的蒙族有何异?
余开平当然知道这样一做民心必失,但雍州一旦失守边军便可获得大量物资长驱直入攻取冀州。
以边军武器之利夺取冀州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陛下已经没有兵力阻挡边军了,南方的战事也进入了攻城阶段,无论如何他必须拖住边军南下的步伐为陛下争取时间。
哪怕是放火毁城。
民心,胜利者自然民心所向。
“毁城,留下一万人进行巷战,全军撤离。”
既然这雍州城守不住那便不必守了。只是雍州这一州之地,那乳臭小儿也休想取得。
取一城易,想离开雍州绝不可能。
余开平此时神情冰冷,谋士们看着他态度坚决也纷纷哑口无言。
“将军乃蛮夷也!”
莫慎言双目喷火,一袭青衣身姿挺拔。
莫慎言是雍州人士,在雍州也算名士,能追随新朝还是余开平费尽心思投其所好的“交友”,这才让“知己”来为朝廷效力。
前太子的消息余开平瞒着莫慎言,否则这迂腐的家伙必然和城墙上那些叛军一样跳下城楼了。
莫慎言将腰间余开平所赠的玉佩狠狠掷地,随后便大步离开奔向了百姓所在。
“将军?”
余开平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无妨,待城破便让剩下的人放火离开撤往庸关。”
“是!”
军令自府衙传往军中,大军开始撤离。
莫慎言一人之力有限,就算他告诉了民众也无济于事。
一群刁民,他军队的刀尚利。
余开平的决断不可不谓狠绝果断,尽力保存兵力牵制,倒是比固守要强。
毕竟他明白他不是要打败边军创造神话,他是要拖延时间。
第一轮炮火过去,城门已经岌岌可危,城墙上的士卒也十不存一。
孟然看着空荡荡的城墙眉心紧蹙心中不安。
很快城中便升起了滚滚浓烟。
“不好,他们要放火烧城!”
孟然神色大变。
“传令三军,破城!”
骑兵休整一番,接到军令林致便手提长枪带领骑兵冲锋。
孟然坐镇,步兵手持盾牌整齐划一的压近城门。
经过齐远安排的训练,如今的边军已经能够做到步伐整齐划一。那整齐的脚步声就是破城的战鼓,让人望而生畏。
城墙上仅剩的士卒看到那虎狼之师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余开平的动作很快,但边军破城的动作更快。
烧城而走这种招数他们对战蒙族时见的多了自然应付起来也是烂熟于心。
精铁制作的城门周围的墙体已经损毁,被攻城器械一撞便倒塌。
林致一马当先,马蹄踏在精铁上踢踏作响。
进入雍州城,青石板上骑兵策马追杀撤离的余开平军队。
雍州的地形有王锦星帮忙,林静对于这番情景也有备案。
因此数万骑兵竟是有条不紊的直接冲向南城门衔尾追杀。
余开平眉头紧锁,边军破城的速度太快了,从攻城到破城也不过两个时辰。
虽然被骑兵追尾,但好在大军已经提前撤离,城中各处浇上了火油不一会儿火势便蔓延开来。
余开平看着火光和浓烟,耳边百姓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可惜,若是破城再晚上一刻钟,那些乱民便能阻挡了骑兵的主路。
不过这冲天的火势却成功将边军的主力军队留了下来。
孟然还担心是敌人的圈套,但在看到城中不断奔逃的百姓后便明白了。
这余开平看着一派君子,实则是个狠辣的小人。
“让行,遣散百姓。”
孟然知道齐远的仁心,因此也不敢让军队堵死了百姓逃生的道路。
北地缺水,雍州也不意外。这里没有河流,日常饮水全靠井水。敌军用了火油,火势蔓延极快。
此时雍州城中便已经是热浪扑面了。
救火,一时半会儿是救不了的。
“传令百夫长,五队轮替,进城救助百姓。
以自身安全为重,尽力而为。”
孟然在齐远的感染下虽也算心仁,但攻城刚结束他也害怕是圈套,何况相比百姓他更在意这些和他一起在北境出生入死的兵士。
培养一个精兵的代价太大,孟然舍不得让他们折损在根本不可能挽救的大火中。
莫慎言卷起长衫将一桶水倒在身上便一头扎进了大火中。
“娘!娘!”
坐在床上被呛醒的小少年感受着大火的热浪没有自救,反而如同一个五岁幼童一般哭得声嘶力竭。
莫慎言用衣袖捂住口鼻,寻着哭声搜救。
程家只是一家普通的商户,只有秦霜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孩子经营着一家食店。
兵卒来的突然,进门就泼火油,甚至还看中了秦霜的女儿,抢夺起来。
放火毁城的命令一下,士兵们的底线也跟着打破,恶向胆边生。
若非有将领遇到催促,恐怕母女二人都落不了好。
只是秦霜护住了女儿,却又让痴傻的儿子陷入险境。
母女二人看着大火痛哭流涕,眼神不敢错开,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
秦霜跪在地上祈求神明。
莫慎言虽然也习君子六艺算不上若不经风,但连续的救人还是让他体力消耗极大。
若非他助纣为虐,又怎会害得满城百姓遭此横祸。
姓吴的狗官是豺狼,余开平更是虎豹!俱是吃人的恶鬼!
莫慎言的双眼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高温的烘烤下衣物也开始发烫。
莫慎言越过倒塌的木梁看到了已经被黑烟呛昏过去的少年。
连忙翻过木梁走过去把人背起来就往外跑。
一心救人的莫慎言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只是看到出口的亮光加快了脚步。
林致带领骑兵追杀,斩杀了上万敌军,但那不过是余开平求生的断尾罢了。
林致留下万人四散查探踪迹,他则带人救助百姓。
他和林静乃是同胞兄弟,因此最是明白自家大哥和陛下对民心的重视。何况他自幼经历了边城的困苦便也见不到这副人间炼狱的模样。
秦霜母女二人刚看到莫慎言的身影,下一秒就瞪大双眼惊呼出声。
横梁在大火下坍塌了。
而此刻莫慎言的体力也到了极限,只能咬牙向前翻滚借力避开横梁。
林致正好看到这一幕,没有迟疑,长枪一挑勾住莫慎言的腰带将人拖了一段距离。
随即横梁便砸在了地上,整个商铺都埋葬在大火中。
“带上人,先撤。”
骑兵在城中并不方便,因此林致一声令下,便和下属一起顺手将旁边的秦霜母女二人拉上了马。
秦霜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天旋地转便和女儿一起被人掳上了马背。
林致则是长枪一提,策马弯腰顺手一捞便将莫慎言二人叠起来放在了身前驮着离开。
骑兵从城中冲出驮着不少人。
一出城便把灾民放置在一处返回中军了。
灾民汇聚之处还有医官游走,城中也有士兵有序的抬着人出来。
秦霜一手抱着惊魂未定的女儿程萍一手抱着昏迷的儿子程安。
身边还有个昏迷的救命恩人莫慎言。
和秦霜一样愣神的还有周围的灾民。
大火蔓延已经势不可挡,在缺水的情况下城中已经进不去了。
最后一批士兵撤离后众人便都只能看着火光默然。劫后余生的灾民不由自主的放声大哭。
空气中弥漫着的除了烟尘还有尸体燃烧的味道。
孟然无力的仰头,将泪意逼退。
但却感到一点冰凉砸在了脸上。孟然眼中爆发出喜悦,伸出手摸了摸。
下雨了?
所有人都眼神发亮的望向天空,雨点越来越密,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密密麻麻砸了下来。
下雨了!
这场仅仅覆盖了雍州城的大雨来的突然,也正是此时孟然收到了齐远即将抵达的消息。
孟然眼神发亮,对于齐远身上天命的色彩越发坚定。
与此同时,三里外前行的队伍中,齐远收起手中掐完的法诀,压下喉间的腥甜,忍受着五脏六腑的刺痛神情自若不露一丝痕迹。
事实上齐远和林静带领队伍前进,早就已经远远看到了冲天的火光,齐远掀开了帘子面沉如水。
“看来要你早日南下了。”
齐远看到外面的晴朗的日光平静的放下了帘子和林静淡淡道了一句。
林静也明白了余开平的意图,他想阻拦边军的步伐。
分兵南下要趁早了。
“狗急跳墙了。”
林静知道他们逼得太紧了,但是一想到南方的叶宸等人,林静便越发平静了。
行军的速度加快,队伍也进入了陆虎的视线。
陆虎看着远处的队伍,看着城中的火光,低头沉思。
“陆将军,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送信之人看着陆虎犹豫不决就气不打一处来。
陆虎回头狠狠的瞪眼,虎目园瞪像要择人而噬。
“畜生!”
陆虎抽刀反手就砍了传令官的人头。
“大哥!”
陆豹同样双目通红,肩膀都气得发抖。
“弟兄们,我们都是雍州儿郎,怪我瞎了狗眼认了这等畜生为主,如今让弟兄们的家人身处险境。
我陆虎知道军里的弟兄们都说我为人胆小怕事,可我只是不想弟兄们无辜牺牲。
如今我陆虎对不住兄弟们,余开平那个畜生守不住城便放火烧城,如今前太子的大军就在城外,弟兄们可愿随我一起杀出去救城中的家人?”
陆虎九尺大汉带着哭腔喊着。
“冲!冲啊!”
众人看到大火便早就按捺不住要回去救人了。他们虽然归顺了余开平,但他们是雍州土生土长的人啊。
陆虎领兵谨慎,但却是十分重义重情之人。
此番被放火毁城一刺激便失了犹豫,当即不管余开平命令带着万人骑兵冲向了雍州城。
此刻的骑兵们全都心系火场中的家人,战意昂然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空中的雄鹰盘旋落下,军队也停了下来熟练的列阵迎敌。
骑兵击起的尘土飞扬,边军们一个个眼神火热。
练了这么久终于轮到他们了。
士兵们速度极快,有条不紊的埋下地雷设立防线往后撤。
行军接近雍州城,孟然派来接应的人也赶了过来。
陆虎满是杀气一马当先。
齐远看向来人速度不减全然没有了谨慎,走出马车嘱咐暗九几句便拢了拢披风。
暗九一马当先,先是安排士兵们稍安勿动,随即便双剑出鞘杀向陆虎。
陆虎心中愤懑看到暗九孤身挡在面前当即就夹紧马腹冲了上去。
陆虎的大刀携带万钧之力砍向暗九,暗九双剑交叉接下,感受到陆虎的力量倒是有些意外。
以暗九的武力,陆虎一击之下竟然能震的他虎口微麻。
“挡我者死!”
陆虎已经急红了眼,一击不成又是一刀劈下。
暗九也不欲纠缠,一剑向下挑伤陆虎手腕剑身一挽便挑飞大刀,右剑便顺势架在了陆虎脖子上,只需向下一寸便能割破陆虎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陆豹骑马仅落后五步便看到自家亲哥被人生擒了。
陆豹连忙下令勒马,军队出现一阵混乱马匹撞在一起勉强停了下来,但还是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陆虎本人都还有些发懵,从来只有自己把敌人劈成两半的,今日不过一个照面竟然就被人卸了武器。
“陆虎,陛下给你机会,降是不降?”
暗九说得非常平静,仿佛只要陆虎说一个不字他就能立马送他去投胎排队。
陆虎本以为必死无疑,闻言却是峰回路转。
他害得家乡遭此劫难本就打算谢罪,如今能有机会让手下的兵活着他又不是傻子。
大势已去,他所求不过功名二字。
“降!我降!”
陆虎闭眼认命,语速极快生怕暗九反悔。
暗九眼中的诧异闪过。
主子又猜透了??
埋好地雷的士兵们看着被九统领绑回来的陆虎傻眼了,看着又挖好的坑和同袍手里的地雷欲哭无泪。
他们想立个战功就那么难吗?同村的二狗子在孟将军手下都升三级了!
可恶!
陆虎看着收拾东西排雷的士兵们浑身不自在,那一个个好似要生吞了他一样。
林静见怪不怪的朝着暗九点了点头便去规整那万人的骑兵了。
陆豹跟在陆虎身后现在都没回过神。
“陛下,人带来了。”
陆虎看着破马车上下来的病弱贵公子傻眼了。
这和他想象的帝王不一样啊!
齐远淡淡的扫了一眼陆虎兄弟二人便移开了视线走向了华丽的天子座驾。
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朱万一走到了破马车前露出笑容。
看到被吓得不敢抬头的陆虎见怪不怪。
“叫什么名字?静先生说了你以后就归我管了。
那怂样,连陛下扫一眼都顶不住。赶紧的,走快点我们还能赶着去雍州城救火看能不能升上一级。”
朱万一单手一提就把陆虎陆豹个九尺大汉拎了起来。
骑马盲目的跟在朱万一身后冲到雍州城的陆虎等人更傻了。
看着已经被大雨浇灭的雍州城大火怔在原地。
这得多大雨?这也太巧了只有雍州城局部暴雨?
但不管陆虎如何懵逼,归降的他麾下的骑兵如何处置此刻都是待解决的问题。
陆虎看着聚集在一起自发伏地跪迎天子的百姓心情复杂。
而作为崇拜对象的齐远已经回到了中军大帐休息。
看着一片狼藉的雍州城齐远突然就笑了。
“团子,叶文熙的神魂如何了?”
正忙着修补世界规则的小团子立马停下了动作。
“仙女姐姐放心,我已经找到他的神魂了,只是受损严重需要温养。”
“这会儿投胎会死吗?”
团子愣了一下看着破破烂烂的神魂,在美色面前非常没有自觉。
“可以,当然可以。仙女姐姐想让他什么时候去投胎,现在就行,我世界规则已经修补得差不多了。”
团子作为老牌天道可不是白来的。
齐远眉眼弯弯,“那就找个机会丢出来吧。”
“好的仙女姐姐,我办事你放心。”
团子说完就心虚闭麦了,伸手一抓肉痛的给叶文熙塞了几缕功德之力,得赶紧养养,还得想个办法找个合适的时机安排进冀州。
宗族亲王世子的身份就不错,好像有好几个合适的,它得好好挑挑,挑个身子骨好点的。
不然不够仙女姐姐折腾……呸!是培养,培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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