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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是擎天曾经与她提及的一处地方,他说这里有一种美酒,名唤‘相见恨晚’酒香浓郁,心无挂碍之人一喝便醉,但有情之人,却无论怎么喝也不会醉,不知怎的,她今日竟然很强烈地想来尝尝这传说中的美酒,既然来了这里,她倒是好奇,真的有这样奇异的烈酒么?
以前,她对擎天曾说过的话语从来是漫不经心的,就如笃定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往往被忽略一般,但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没了他这个牵挂,她的心竟然这般的疼。他似乎,手里有根细线拴着她,走远了就会撕扯心肝,让她撕心裂肺的疼。而她现在,却没了勇气剪断这根好不容易拉起的线。
唤来酒厮,独独叫了一坛那‘相见恨晚’,在那小厮奇异的目光下,径自为自己斟满一碗,那浓郁的酒香,直扑鼻息,真的是好酒呢!散发着妖冶光芒的红色液体,像极了血液,吸引着丰玉将之灌入喉管。
如泉水一般,只有淡淡的馨甜,根本没有烈酒的特质,入口辛辣之感一点全无,这是擎天所说的那酒么?真的不会醉人呢!
她实在是个犹豫又懦弱的人,明明已经踏出那步,却总想折回头。
师父若是知道她如今的犹豫不决,只怕也要对她失望无比,想爱不敢爱,不敢爱又放不下,挣不脱。只是想到自己的绝情话语,可能致使自己永远也见不到擎天了,他定然恨死了自己,再不愿对她温柔的笑了,她的心,便痛得分外尖锐。
丰玉一碗接着一碗的灌着‘相见恨晚’,好像那一碗碗的清香扑鼻入喉,她便不感到那般寒冷了,似乎感到那人依旧像从前那样用力抱着她,这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那样温暖的紧紧相拥。
“姑娘一个修仙之人,竟然丝毫气息不掩地在这喝酒,真是有气魄啊!”对面一张桌子上,一个身穿墨绿色袍服的青年人,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美酒,剑眉俊目,面上带着笑,甚至笑得有一丝腼腆,一眼望去便会产生一丝亲近的好感,与之言朔比起来,显得更加易于接近。
“尊驾在同我说话么?”丰玉转头,望向那陌生男子。
“怎么这里还有第二个女子么?”那陌生青年含笑道,“在下魔域境护法囚诡,今日有幸同仙灵谷年轻翘楚,丰玉仙子饮酒赏月,在下荣幸之至。”
“哦?阁下来此,只怕不光是饮酒赏月那么简单吧?”丰玉心下一凝,难道行踪已被魔门盯上?还是擎天让他来的,但事已至此,懒得与他耍嘴皮,她索性单刀直入。
囚诡淡笑不语,斟了一杯酒,高高举起,用灵力拖向丰玉这边:“我生平最佩服你仙灵谷,如青恋居士那等敢做敢为,不惜只身犯险之人,他就曾来过这里独酌,在下至今记得,仙子胆量惊人,实让我等须眉佩服不已,且敬你一杯。”
接过囚诡传来的酒盏,看一眼杯中物,其色碧绿清澈,却是清香四溢,应当是难得的美酒。丰玉轻轻放下杯子,回道:“抱歉,我不擅饮酒,不不会再与魔门中人为伍了,只得辜负阁下好意了。”
“那姑娘还叫了一大坛子‘相见恨晚’?这可是天下闻名的烈酒,在下不才,曾喝下一杯,便醉了,刚见仙子一碗下肚,竟然面色不变,我还以为姑娘是个品酒高手。无妨,在下也不是前来与仙子喝酒闲谈,其实我是奉命前来杀你的。”囚诡面色平淡,喝尽自己杯中美酒,淡淡道。
“有一个人对我说,有些人喝下这酒,会如同饮水一般,只是不知道,如果把情忘了,会不会便醉了。”丰玉再次斟满一碗,一饮而尽。
“无爱才无畏,仙子对这烈酒食之无味,想必定然是为情所困,刚才的言外之意,难道是曾经与我魔门中人有所交集?如不是我必须杀你,仙子这等倾世容颜,在下的确不忍心动手,可惜可惜。”囚诡皱了皱眉道。
“我想知道,你是奉了谁的命杀我?”袖下的酒碗倾了倾,酒液泼在她粉裙上,像一朵刚展开的花朵。慢慢抬头,死死望着面色如水的囚诡,心里反复被惊涛骇浪击打着,难道是他让人杀自己么?
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怀里拥着你,轻轻吻着你,说着一生爱的唯有你,转眼间,却狠心致自己于死地!算了,知道又能怎样!她有理由怨怼么?
“是谁的命令又有什么打紧,关键是结果,你只要知道最后是死在我囚诡手中就可以了,能够丧命我手中的女子,也算是你的造化了,若不是上面有命令,我可不忍心轻易杀女子哦!”囚诡面色平淡,将一杯美酒放在鼻前闻了闻。
“也对,没有区别的,但是你确定能够杀我?”丰玉笑了笑,那笑容却僵硬得难看之极。
“挤不出来笑容就不要勉强了,不好。”囚诡摇了摇头,望向丰玉道。
也许唯有自己死了,他便会安心吧,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丰玉脸上挂着了然后的笑意,只是那笑未免有些惨淡,但还没愚蠢到对眼前困境听之任之的地步。只是慢慢将碗中的酒再次喝干,眸中一直不离东方那片天空,天边微微泛白,那里云卷云舒,一片澄澈,凉风扑面而来,让她的双眼不禁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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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杀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一道荧光向外激射而出,丰玉的声音已经悠远,尽管今天诸事不利,但她倒是没想就这么白白死在陌生人之手,她可欠人家东西没还呢。
“小丫头,跑得还挺快。”囚诡微微一笑,随即也青芒一闪,消失在了原地,唯剩下刚被他托在手中那杯内无波的酒水。
丰玉乘着金玉莲台,一路向西,距离北极冰原已经不远了,如果逃到仙子姐姐那里就安全了,任他再厉害,也总该不会和冰原主人强东西吧!要知道,自己的魂魄现在可是属于仙子姐姐的。
“雪团,你主人现在疯狂逃命,你居然还睡得那么安稳,我若死了,你又成无主的雪魂了!”丰玉一路飞逃,一面急急唤醒总和小猪一样沉睡着的雪团。
“遇到强敌,不仔细思琢怎样应对,一味地净想着如何快逃,哎,我的命啊!”雪团慵懒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鄙视之意,分明的弦外之音便是——我有你这么个窝囊主人啊,是亏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是求生之道,明知道不是对手还硬撑,那是送死,我还欠仙子姐姐灵魂呢,怎么可以就这么冤枉的死去,还落得个食言的恶名,那囚诡修为的深浅,我刚才神识根本探测不到,显然比我厉害甚多,被她抓到就惨了。”丰玉苦着个脸,自己最近够伤情了,现在被人追着打,还要遭受一个雪魂奚落,真是流年不利。
“好了,不要抱怨了,原本我就刚刚成型,灵力本就有限,大部分用来救治你师父了,好不容易休息片刻,你又让人不省心,真是的。放心吧!我会通知尊主的,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尊主向来冷意,肯不肯救你不好说,而且他是个凡事随性的人,即使他会来,也许也是怡然自得的饮完茶,或是观看完歌舞再来,能不能赶上救你,可说不准!”
尽管雪团口中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作为一经认主,命运便同主人紧密相连的雪魂,又怎能不关心她的生命,但对于雪魂的创造者—流影杀的性格,它是更清楚的,尽管来到人间界后,他嗜杀、冷酷的个性有所缓解,但除了有些收集他人生魂的小嗜好,他似乎已经再没有什么追求了,更何况自己那不醒事的主人,上去就叫他个纯儿男为‘姐姐’,真让人神魂巨晃。
“尽人事,听天命吧!也唯有竭力一拼了,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不想送命在魔门手中,一会我拼命时,你见势不妙就跑!从新找个厉害点的主人,可别再明珠暗投了。”丰玉咬了咬红唇,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我会尽量帮你的!你死了我也活不成,我这是为自己!”雪团打了个哈欠,在丰玉体内做起了伸展运动,准备迎接下面的一场酣战一般。
“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哦!待我们主仆二人打得那厮落花流水!”丰玉信心饱满的道。
“主人啊,你这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大·法,练就的倒是颇为强大的,不过自信是好事。”雪团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道。
“呃····”丰玉默默继续飞奔着逃命。
尽管如今丰玉驾驭金玉莲台,早已非常纯熟,遁速奇快无比,但又怎么是个原婴期魔修的对手,正当丰玉拼了命地将将踏上北极冰原地域不久,便感到身下的金玉莲台一阵晃动,自己也随着下落的态势,心中一阵骇然。
完蛋了,还是没能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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