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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很遥远的事了。可为什么很多事仍历历在目?!
“是很久以前,忘记了。”流影杀望向丰玉的眉眼,笑的如花般妖冶,此刻的内心,却绝望而颓然得如坠冰渊,其实他没忘,也永不会忘,但他又怎么忍心将一切过往的伤,再度为她血淋淋的揭开,那时的她,是否原谅他,不怨他?
流影杀美艳的面色空洞而飘渺,心中了然,她的魂魄太过涣散,又是被神所杀,不可能带着先天修为,即使再度轮回,也不外乎进入低等的人间界去。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封印本体,将神魂破碎虚空,跳下了人间界去寻她,带着有关他们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爱与执着,义无反顾。
从那之后,目空一切的流影杀,再不是当初那个俯视众生的杀神,他的心中,只剩下找寻和等待,他要找到她,即使深知那要等上无数岁月,他的修为将限于凝滞不前,而在凶险异常的鬼界,被他人超越就意味着灭亡,昔日的他有太多的宿敌,他也再不是鬼域中俯视众生的佼佼者,但一切他都不在乎,年复一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只为她。
爱一个人的心有时候很简单,只是需要能在看得到她的地方,知道她一切遂意、安好。
他太清楚的看到现实,不爱他,会让他痛苦,恨他,永不再见他,则会彻底摧毁他!
哪怕是隐瞒她、骗她,也是因为太在意她。
若她在,会如何选择,会不会怪他自作主张的,贪慕与她片刻相守的自私?!
那就用他的付出一切来还。义无反顾,万年期盼,是不是也够了。
“这是什么?”露出温和笑容,紧紧抱着自己的他,犹如一尊上天用最纯净冰雪,精心雕琢而成的神像,美得叫人窒息,叫人感到不真实,而她此刻的杀哥哥,身体却一直在轻微颤抖着,一定是想事情令他头疼了,很是心疼,对她来说,杀哥哥是挚友,是兄长,是她此生永远不会忘记,最亲、最重要的人。连忙打断了那不甚讨喜的沉重话题,指天问道。
“太阳。”流影杀粲然一笑,收起刚才那丝落寞,他不要她为自己忧虑,他要给她最好的,不要她再受一点烦扰。
“这里不是你的须弥空间么!怎么会有太阳?”丰玉咬了咬唇,有些吃惊,好奇问道。
“找来的。”流影杀对丰玉永不停止的一切问题,总是表现的十分耐心,回答从不马虎。
“这也能找来啊!”丰玉更惊,杀哥哥好厉害啊!连太阳那等存在都能找到,难道他是天人吗?
“太阳也只是能够发光、照亮的亮星星而已,很多很多。”宠溺地刮了刮丰玉的鼻子,她的一切问题,在他听来都太可爱了.
“能够取来星星也很厉害呢!你是不是无所不能啊?”丰玉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无比崇拜神色,如仰视神明般。
“不是呢!有一个人,就让我无能为力了,那才是我认为的唯一!你喜欢那些星星吗?只要你要,杀哥哥找颗送你,换你个吻好不好?”流影杀用力一把抓住她的肩,郑重的望着她,早就看到丰玉额头上那个疆踦花空间印记,有些事,由不得回避,早已注定。
那原本属于她的须弥空间中,定然已经随着她前生修为的溃散而消亡了吧,他该还她一个空间中重要之物的,早晚该为她准备的,是他欠她,他唯愿,骗来她一个浅吻。
“不要,太炙热!肚子饿了呢!”早已随着记忆的封印,把疆踦花空间在自己体内之事忘得死死了,无论是太阳,还是星星,对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走,杀哥哥做雪玉汤圆给你吃!”也好,她都忘了呢!这样没有负担,轻松的活,她现在的笑容没有一点重压,也很好呢!
“真的吗?真的希望每天都吃到杀哥哥做的好吃的呢!”丰玉眼前一亮,开始欢呼雀跃了起来。
“只要玉玉喜欢吃,我就做给你,但是过几天杀哥哥要闭关一段时间,恐怕暂时不能做好吃的给你哦。”望着丰玉,他温和地笑了,一敛刚才的阴霾,修长的凤目那样明亮得耀眼,脸上再度恢复了生气,可是却又变得有些不太像他,但丰玉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杀哥哥已经很厉害了,为什么每隔几个月都要闭关的?”一想想问的疑惑,丰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因为杀哥哥想变得更厉害,那样就可以保护我的玉玉了啊!”自从找到了她,他的心灵似乎终于被填满,灵魂正在重新变得完整美好,像缺月再度变圆。
悠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不是么?
“恩,也对,那我在外面等你出来!给你个惊喜!”丰玉放肆的伸出手指,温柔地拂过流影杀额心,拂去那处微微的纠结,如柔和的风。
“好,只要知道玉玉在等我,杀哥哥就什么都不怕了!”看着她的目光挣扎而难明,却含着无尽甜蜜,仿佛在安静地听,又仿佛在为何事出神。
“呵呵,杀哥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惧怕的事情呢!”丰玉觉得心疼又好笑,像他这样一个人,是有什么得不到,又有什么好畏惧?
“有啊,杀哥哥最怕失去你!”丰玉觉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仿佛要捏碎了般,淡淡的木松子清香,遥远而熟悉,好像前生就充斥在鼻息间,那总是对自己温和的声音,微微有些悲凉,像平静湖面上,投入一颗石子。
“怎么会呢!我是杀哥哥的娘子呀!”她怎么舍得看到他一点的不开心,哪怕一丝落寞的眼神,都不该出现在那张绝美的脸上,之于她,他如神明般,她敬他、畏他,却如何也似触摸不到他,唯有尽力陪在孤独的他身边,多一刻就更好一些。
“恩!”这些年仓皇流逝的岁月,顿时碎作指尖的粒粒尘埃,所有的付出和等待,瞬间为这一句话而变得圆满起来,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所说的,对于他,意味着什么,但也显得弥足珍贵,足够了。
·······
杀哥哥谢绝参观的闭关第一日,丰玉去看了金翅天鹏,看它曾经乌光溜溜,威风凛凛的黑毛,长出来一些没有。天鹏抖了抖,如平日里,见了不相干之人,傲慢随性的主人一样,给她一张冰块似的鸟脸。丰玉震了震,这小鸟还挺记仇!下回来时,把它悄悄爱慕的那只母雪雕一同带来围观,以雪今日它的白眼之仇。
第二日,她从操旧业,致力于开创出冰雪阁更加辉煌的明天,励精图治,埋首改造。
第八日,灭天毁地的热情退却,冰雪阁内外一片狼藉,诸多雪魂颠沛流离,眼泪汪汪,翘首企盼尊主复归,扭转他们苦不堪言的惨境。
第九日,伟大的冰雪阁女主人在放倒一片精英战士雪魂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已经永远安稳地站在无敌高端,俯瞰众生的现实,端出不世出高人的姿态,决定暂不争斗,平静直面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第十日,想找点什么事做,吃东西,睡觉。
第十一日,同上。
第十二日,同上上。
第十三日,想出来了,不兑现承诺的丰玉,就不是好夫人。翻江倒海,大费周章找来全冰雪阁最好的舞姬雪魂密谈。
第十四日,据可靠消息,那名因其专长,而遭难的舞姬雪魂,最后眼露哀怨地,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无数岁月的冰雪阁,随即愤然与夫人一同消失在雪魂们视线里。天下一片宁静祥和,百废待兴,众雪魂唯有同情那名无辜的舞姬雪魂,但为了全体雪魂的平安,牺牲她一魂,也算来得鸟悄,去得洪烈。
第十五日,普天同庆地度过了数日来,唯一没有心揪揪的一天。
第十六日,雪魂们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幸福地体会到,空气多麽清新,活着多么美好。原来生活如此多娇。
第十七日后,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
第三十日,夫人出关,好消息是舞姬雪魂瘦了一圈,却奇迹般的健在;坏消息是,无数雪魂扼腕长叹,天地不仁,以万雪魂为刍狗。
时间过得凄风苦雨,光阴逃得痛不欲生。
第三十一日,冰雪阁大殿内繁忙一片,据说是奉了夫人命令,布置战场,并且消息严密封锁,连尊主都不许透露,整个冰雪阁诸雪魂忧心忡忡的度过了漫长一天。
每到杀哥哥深度闭关的这段时间,丰玉都觉得很没兴致,但这种情绪低迷是相对的,大部分时间她的每一天都是十分充实的过去,不踏实的,是她身边的众生灵。在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是某些弱小生灵的灾难,因为她的那些突发奇想,对于原本安静祥和的雪魂们来说,无异于是具有杀伤性的。
这种惨况,只有在尊主出关,才终于得以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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