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皓和他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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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昊天母子自杀的事在网上被爆出来了！
    只见帖子是这样的：
    “龙北一中高三尖子生被疑作弊，母子双双自杀：
    龙北一中高三学生吴某在模拟考试中被怀疑作弊，家长被校方约谈，沟通中发生争执。之后，母子一同在家中自杀。据悉，吴某是单亲家庭，自幼丧父，其母系农村妇女，生活艰难，但吴某是当年的中考状元，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此前，该校就出现过教师殴打学生的情况，且该教师即吴某的现任老师。”
    “这都啥跟啥呀？这么一说，不成了学校逼死学生了吗？而且，和你打董梓轩的事也挨不上边啊！——这不是瞎写吗？太不负责任了！”杜涛气愤地嚷道。
    “这不明真相的，可不就以为是咱们学校逼死他们母子呗！——这就是赤裸裸的误导嘛！”吴老师说。
    杜涛说：“看，还有明皓的！——这把前年教育局官网上对明皓的处分都挖出来了！——这是要逼死老师啊！”
    “网络暴力！——现在，只有尽快结案，才能平息舆论。——可是，这孩子就是不醒！我们也急啊！”警察说。
    明皓看着黎露问：“对了，我也想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又不认识警察！”
    “甜甜她爷爷在门口，就让我进来了。”黎露小声说。
    ……
    董立行也是一夜没睡。从昨晚接到讯息，他就直接到公安局了解情况，并带着董梓轩并联系了李大奇、路嘉怡、陈家宝等同学，到公安局讲述了考试当时及以往关于吴昊天的情况，以便于警方更好地梳理案情。
    警察分别询问了几位同学。
    “考试的时候，我们啥都不知道！只是昊天开考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吧，请假上厕所。他回来之后就没答卷，老师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说没事。之后不长时间，他妈妈就进来打了他，还把他拉走了！”路嘉怡说。
    “有没有领导或老师说他考试作弊？”警察问。
    “没有。”
    “以往，真有学生考试作弊的事情发生，学校会怎么处理？”
    “一旦发现，肯定是当堂的考卷就作废了，也会处分的！”
    警察又问：“那么，吴昊天上厕所回来之后，他的考卷有被作废吗？”
    嘉怡说：“没有啊！就是上厕所嘛！——考试允许的！”
    ……
    “从调查了解的情况看，他们母子自杀还真不是学校因为考试作弊给他们施加了压力。施校长并没有主动找吴燕谈话，是吴燕因为自己的工资被扣，心里不平衡，去找施校长讨所谓的公道。这一点，会计、出纳已经说明了情况。另外，施校长发现吴昊天作弊后，只是没收了他的手机，并没有声张，只是想劝劝他母亲不要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可是，他母亲接受不了儿子作弊这个现实，把事情闹大了。”公安局周局长说。
    “现在，吴昊天不开口，就无法下结论啊！”董立行说。
    网络事件爆发后，董立行更是心急如焚。于公，他是主抓常务的市领导，职责所在；于私，这是小儿子的同学，他更加痛心；而且，网络舆情使得明皓意外躺枪，也是他不愿看到的。
    周局长说“这个吴燕，我们查了她的户籍资料，还发现了十八年前与她相关的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董立行问。
    “十八年前，吴燕的父亲因故意杀人，被判处无期徒刑，后在服刑期间因病亡故。被害人是当时吴燕的实习老师，他们之间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被吴燕父亲当场堵个现行，也因此发生了命案。
    另外，前几天，我们查一个乡派出所所长的受贿案，其中有一个违章落户的，就是吴昊天。医院的档案上，他的出生日期是1999年1月17日，可是，落户的出生证明却是1999年11月17日。显然是被改动了！”
    “改动？——也是，那时候的出生证明是打印现成的表格，具体姓名、日期都是手写的。可是，——为什么要改动出生时间呢？”董立行还是不明白周局的话。
    “按吴昊天的出生时间，一月份出生，这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被杀死的那个实习老师的！去办户口的是吴燕的姐夫，是不是吴燕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生下了那个老师的孩子，故意改动的？”周局长推测道。
    “你说这件事是前几天被查出来的？那么吴燕她姐夫、姐姐已经知道了？”
    “我刚才特意询问了一下，他们知道了。”
    “那么，邻居所说的她们姐妹吵架……？”
    周局长说：“应该是这件事！——她姐姐知道自己被骗了，而且就是那个男人弄得他们家破人亡，能不生气吗？”
    “但是她姐姐矢口否认她们吵架……”
    “所以说，就更可疑！”
    “家丑啊！——难怪不说！”
    周局长感慨地说：“是啊！吴昊天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错，就是不肯睁眼睛，——也是不想面对现实啊！”
    “唉！这孩子心里该有多煎熬啊！”董立行叹息道，“即使揭开了真相，这……也不好对外公布啊！——毕竟这个伤痛太大了！”
    “首先，要找到那个发帖人！”周局长说。
    ……
    早晨一上学，董梓轩就找到路嘉怡：“这事闹这么大，咋办哪？——还把我挨打的事抖出来了！你说——我哥他冤不冤哪？”
    “你哥——？你从明老师改称为皓哥，现在，又从皓哥直接改成叫哥啦？套近乎，你倒有两把刷子啊！是不是在艺校也这么跟别人套近乎，才感动得人家芳心大动啊？”嘉怡话里带刺地回了梓轩一句。
    梓轩说：“这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忘不了那瓶山西老陈醋！——我嫂子不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嘛？”
    梓轩前天贪黑回到龙北，昨天就是模拟考试，还没来得及和嘉怡好好聊聊天，就发生了吴家这么大的事件！他原本是要嘉怡帮忙，看看如何才能证明明皓就是他的亲哥哥！虽说他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个事实，但是，要让明皓承认，就要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呀！
    “行了！快回教室吧！——真不识逗！”嘉怡推了一下梓轩，嗔怪道。
    ……
    八班的教室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同学们有的是用手机，有的用平板电脑，甚至还有人把笔记本电脑带进了教室。
    赵君翊在讲台上，拉开黑板，打开里面的一体机，敲了敲黑板，大家立刻静了下来。
    “我们大家也看到了，只在那个发帖人下面评论，没啥用！咱一个人评论，马上就呼上一群骂人的！——咱们看看能不能另想个办法？”赵君翊指着大屏幕说。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每人自己单独发帖子！大家不是都注册微博账号了吗？别管我们发的帖子下面如何评论，反正发出去了，毕竟就有人看到！——总不至于所有人都那么不理智吧？”嘉怡进来，直接走到讲台上，对大家说，“但是，我们一定要注意，别人可以骂人。但我们不可以！——我们要代表我们学校的素质！”
    ……
    明皓在医院接到苏老师的电话：“你赶紧回来吧！你们班学生都不上课了！”
    “啊？——为什么呀？”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网上的舆论吗？——学生们都在网上论战呢！要为你、为学校洗刷冤屈！不光你们班，连实验班都参战了！你和吴老师快回来吧！”
    明皓交代一下胡校长和黎露，就急忙要赶回学校。可是，刚到医院门口，就被人认了出来：“这就是打人的那个老师！”
    媒体的记者“哗”的一下，蜂拥上来，一把把麦克风如一把把手枪对准了明皓。
    “你是明皓老师吗？能讲一下你们当时同吴昊天的母亲发生了哪些争执？”
    “你们当时是如何处理吴昊天的？他们母子自杀是不是学校对其施加了压力？”
    “你曾经殴打过学生，这次对吴昊天，你是不是也有粗暴行为？”
    ……
    明皓真是被眼前的阵势弄晕了！左冲右突，就是突出不了重围。最后，还是在武警的保护下，才得以脱身，可身后还是一群人紧紧尾随着。
    这时，一辆警车开过来，停在他们身边，明皓和吴老师迅速上车。
    “这回平白无故地躺枪，心里很委屈吧？”
    明皓这才发现，董立行坐在车里。
    “哼！没想到，我成了名人！——这待遇，赶上明星了！”明皓自我解嘲道。
    “你有点心理准备吧！学校门口也是这样！这几天，你最好别上网了！”董立行心疼地看着明皓。
    “这事怎么扯上我啦？我殴打学生的事和这次吴昊天的事，风马牛不相及呀！——再说，昊天现在也不是我们班的学生啊？”
    “但是，说你是吴昊天的老师，这点没错！你的确教他们班的课呀！”董立行说。
    “这不是偷换概念吗？”
    “就是有意误导，混淆视听！——你别太在意！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董立行安慰道。
    “您怎么坐上警车了？”明皓不解地问。
    董立行说：“我去你们学校。施校长在学校里也是出不来了！——警车可以直接开进去，其它车辆在门口都得停下查问。这一停，就开不动了！就像刚才你在医院门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