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全能废人

    
    石良平感觉正如他所料，在之后的切磋中，他完全变成了被收拾的对象。
    羽沢苍生对于实战的追求即痴狂又理性。
    痴狂在于他可以把一辈子的所有追求浇灌在不能给自己带来名利的实战剑道中，
    而理智的一面则在于，他的努力是完完全全朝着变强这条路走下去的。
    无论是对于剑术细微之处的磨砺，还是对于环境信息的收集，只要能让他变强的手段他都会使用。
    怪不得没有剑道家能够战胜他，
    谁会苦练一手，通过风和影子来判断对方位置的技巧？
    石良平也不知道羽沢苍生到底学过了多少剑术。
    但他细微想想，他自己脑海中也是存在着诸多古剑道的，可是面对羽沢苍生时居然没有一种知识凌驾于对方的感觉。
    这就说明，羽沢苍生也学习过相当多的剑术。
    不过，和他一样，这家伙并没有借用这些剑术的精髓，而是不断专研这些剑术的缺陷。
    很多高手不喜欢使用剑技就是因为——不刻意的使用剑技，就不容易被人针对。
    “彭——”
    羽沢苍生一个闪身，手中的剑勐地一个上挑，打飞他手中的木剑。
    虽然这一击没有直接攻击到他的肉体，但是力量却实实在在地传到了他的手腕处。
    石良平感觉手腕就像要炸掉了，骨头发出了吱嘎的脆响，蚀骨的疼痛在骨头伸出蔓延。
    他握住自己的右臂，勐地坐在地面上，竭力地喘着气。
    对方的剑他看穿了也还是没用，那细微的掌控实在太可怕了。
    简直就像是消力技巧的强化版，每一击都带着极端的高级消力技巧。
    “今天就这样吧，你的体力可真是太好了。”羽沢苍生挥起袖子，擦拭了一下自己脸部的汗水，感慨地说道。
    石良平坐在地上，一脸无奈。
    “怪不得越优秀的人越谦虚，大概就是因为每当你变得更强。”石良平注视着羽沢苍生，嘴唇微动。“就会出现比你更强的多的存在。”
    羽沢苍生点点头，但是随后又露出了漫不经心的眼神。
    “可是，你不要以为你很弱，现在的你已经在触及剑道的天花板了。”羽沢苍生甩甩手。
    “我年轻时一直以为这世间存在着诸多高手，所以一直保持着相当高的警惕之心，但是正如你所见，我这一身剑道练到极致，反而毫无用处。”
    石良平坐在地板，细细地感受着双臂带来的酸痛。
    成为全日本最强的剑道家吗...听起来还真的不错啊，但是看到羽沢苍生这落魄的样子，他又觉得好像没什么的。
    不仅是日本，现今全世界范围的实战武术都落寞的很。
    在日本，别说用剑砍人，就连先动拳头打人都得享受一整套的“警察局免费吃住”。
    “话说，大叔你为什么不去体育剑道那里混一混资历，这样活着至少也能轻松一些。”石良平好奇地抬头。
    虽说现在实战武术确实很没落，但是体育武术还是很不错的。
    他就好奇了，难道羽沢苍生是因为自己的理想才不去参与体育剑道的吗？
    不过...想起对方对于体育剑道家的不屑，好像也能理解一些。
    “你想着，你的孩子脏兮兮傻乎乎的，总是被邻居们看不起，隔壁的孩子却穿的很精致，长相也可爱。
    但是对于你来说，你是更喜欢自己的孩子，还是隔壁家的孩子？”
    羽沢苍生望了一眼道馆之外的弟子和西掘京子，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
    他靠在道馆正面墙壁下的一张黑色木桌，木桌上面放着些许弟子的私人物品，他稍微伸手把那些东西弄到边缘，然后把手肘放上去。
    “别人家的孩子更优秀，但是...”石良平露出了会意的笑容。
    “是的，但是别人家的孩子如果出事情，那也不管我的事，只有我自己的孩子才是属于我的。”羽沢苍生点点头。
    选择剑道不仅是选择一条道路，更是选择自己的人生。
    他也不是圣人，他追求着实战剑道，心中也是有着光复实战剑道的梦想的。
    但他知道，实战剑道连真剑都用不了，落寞是无法抗拒的趋势，
    但就是因为它正在没落，已经没有人要它了，他才会洞生想要守护它的念头。
    “如果现在是古代，可以使用真剑决斗，我绝对像宫本武藏那样，使用各种无底线的手段追求绝对的胜利。”羽沢苍生吐出烟圈，眼神微微伤感。
    “但是宫本武藏如果生活在现代，他一定会放弃掉手中的刀剑，而爱上火枪大炮。”
    作为理性的人，就不会选择一条没有前途的道路。
    而人啊，就是即理性，又感性的人。
    石良平点点头，懂了。
    人嘛，都是别扭的。
    就像他一样，就算是学到了技能，可以选择其中的一个技能作为谋生的手段，他也没有任何想法。
    大概是因为，他想要自由吧。
    现在只是默默的读书，未来还是一片未知，这样的生活过着显然更为有意思。
    人都不是理智的动物，有时候就是为了追求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放弃一条很好的人生道路。
    想到这里，他想起了丸桥。
    他微微幻想起来，要是丸桥此刻也在店外看他切磋，会是怎么一副表情呢？
    不知道呢，但是丸桥大概此时会走过来搀扶起他，准备带着他离开吧。
    他很喜欢丸桥这一点，
    跟他在一起感觉是在互相依赖，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或者是一方照顾一方，一方依赖一方。
    “西掘，走吧。”石良平看向店外的西掘。“扶我一下，现在我是真的快要站不起来了。”
    跟羽沢苍生交手一下午，不仅是对于肉体的一种折磨，还是对于精神上的一种损耗。
    西掘闻言开心地窜到店里面来。
    她抓住他的衣领和手臂，想要暴力把他拽起来。
    “住手啊，你是想要把我杀了吗？”石良平手臂内侧软肉恰好被西掘抓住了，这家伙极度大力地抓起来。“西掘你个笨蛋快点住手。”
    石良平疼到差点翻白眼。
    现在他的身体相对健壮，软肉很少，就那么一点软肉直接被抓住扯起来。
    那感觉...酸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