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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聊到大半夜,直到值班的警卫都换了一轮班,他们才停了下来。
将欧胤送走以后,宋亦凡简单了洗漱了一下,这才躺上床准备睡觉。
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很晚了,可他却睡不着。
“我刚才说的话,看来也不全是真心吧?若是真那样洒脱,为何连个觉都睡得不安稳呢?”
苦涩笑了笑,宋亦凡翻过身拿了一本刑侦破案的书来浏览。
手里捧着一本书,宋亦凡却始终是心不在焉。
与欧胤将话讲明白之后,他的心里释然,却又同时觉得空落落的。
新雨是他那么在意的人,就这样突然说放弃了,心里一定会感到不习惯吧?
十二年了,宋亦凡已经习惯了爱她。
就这样贸然停止,他真的有种被掐断了氧气,快要窒息的感觉。
卧室的房门被敲响,宋亦凡疑惑的问了一句是谁。
汪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想了想,破天荒的爬起来去开了门。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宋亦凡挡在门口看着汪菲问。
汪菲歪着脑袋不说话,一双晶亮的大眼睛就那样扑闪扑闪的盯着他。
她这副纯真的样子,让宋亦凡猛的想起了新雨小的时候。
新雨刚到他们家的那会儿,一天所说的话完全是屈指可数。
刚开始,宋亦凡理解不了她眼神里的内容。那样的情况下,两个人交流起来特别费劲。
后来两人熟悉了,在磨合中渐渐的心意想通了。她即使是什么也不说,他也知道她要什么。
两个人相处得那样融洽,时常惹来晓晓的妒忌。
尽管宋亦凡什么也没说,但是他心里时常因为这份默契而开心。
汪菲见宋亦凡怔神,立即就猜到了他在神游。
她拿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用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道:“怎么。又想到你家梁新雨了?”
自从汪菲帮助梁新雨处理了同脸事件以后,宋亦凡对她,似乎不像之前那样排斥了。
汪菲知道这是一个好征兆,于是时常过来与宋亦凡说些玩笑。
她甚至梁新雨对宋亦凡对重要性,因此,她并不强求他能够将她从心里拔出来。
汪菲已经给了宋亦凡太多的私人空间,宋亦凡不是木头,他当然感觉到了。
听到她又一次提起新雨,宋亦凡仔细的看了看她。
隔了好一会儿,他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语气略有几分责怪道:“要是觉得心里难受,你可以不提!”
好久不见他这样随性的对待自己,汪菲心里有点小雀跃。
她垂下头偷偷笑了,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却是傲娇的回击他道:“可是你喜欢啊!”
汪菲说得这么有道理,宋亦凡被她噎得哑口无言。
微微叹了叹气,他才又对她说:“比起这个,我更不想看你难受。我可以将这份心意放在心里,毕竟默默的关心着一个人不是一件痛苦的事!”
汪菲没想到宋亦凡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呆呆的看着他,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
“你……你的意思是……”
汪菲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问,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似乎都有些颤抖。
“嗯,就是你希望的那个意思!”
宋亦凡没有逃避,非常明确的给了汪菲一个答案。
结果终于如她所愿,汪菲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跳起来。
她捂着唇哭泣,眼泪掉出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笑容。
“宋亦凡,你不用将就我的,我知道你很喜欢梁新雨,我知道你没办法彻底的忘记她。我说过,你可以继续喜欢她的呀,你可以……”
汪菲一边笑着流泪,一边对宋亦凡这样说。
宋亦凡被她的傻劲儿感动,没等她的话讲完,他突然凑上前去,将她吻住。
这个吻持续了三分钟,汪菲瞪大眼睛看着宋亦凡亲她,震惊得忘了回应。
等都宋亦凡把她放开,她才傻傻的反应过来摸了摸她的嘴巴。
“你……你亲我了!”
经历这一事,汪菲完全不敢相信。
她还以为自己在梦游,抬起手就扇了自己的脸一巴掌。
宋亦凡想要抓着她的手阻止,不过已经来不及,清脆的声音早已回荡在走廊上。
“傻不傻!”
宋亦凡假装嫌弃的看了汪菲一眼,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汪菲见他没那么排斥自己,蹑手蹑脚的跟了进去。
宋亦凡走到饮水机旁帮她接了一杯热水,随后,神情稍微有点不自然的递给了她。
他刚才实在是有些冲动,居然就那样胆大妄为的亲了汪菲。
宋亦凡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他看到汪菲那个样子,就忍不住为她心疼,整个人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就……吻了上去……
现在缓过来,一向相处自然的两人,难得的感到了别扭。
“那个……”
汪菲坐在沙发上捧着水杯,内心是激动和欣喜。
她见宋亦凡不说话,便试图找话题来跟他聊。
静谧的房间里,她开了口之后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她只好局促的捧着杯子,将晶亮的星星藏在眼底。
宋亦凡见她欲言又止,遂问她想说什么。
汪菲支吾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将她来这里的目的说了出来。
“后天是我爸的生日,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去!”
陪女同事一起去她父亲的生日宴?这样的互动也未免太过亲密了吧?
何况,在这之前,宋亦凡还信誓旦旦的向那个暴脾气的汪叔叔承诺过,他这一生只想守护梁新雨。
假如答应汪菲跟着她回去……那局面可以想象会有多糟糕!
“这样可以吗?我和你爸之间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我就这样跟着你去参加他老人家的生日宴,他会很生气的吧?”宋亦凡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算是委婉的拒绝。
汪菲当然听出了宋亦凡话里的退缩之意,但是,除了宋亦凡,她真的不想与其他男人有亲密接触。
自从两人被分到同一组之后,她就对这个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男人动了心,如果不是他,她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人生还有什么值得期待。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而是你必须去,你知道吗?”
一想到父亲的意图,汪菲就顾不上的娇羞,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必须去?”
宋亦凡不知道汪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听汪菲这样用这样笃定的口吻,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汪菲见宋亦凡露出探寻的眼神儿,内心纠结了几秒钟,最后小声的对他说道:“后天虽说是我爸的生日宴,但宜州城里那些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都会来,他让我挑选中意的,生日宴的实质就是给我相亲。再过几个冬天,我也就三十了。他们着急,担心我嫁不出去,变成大龄剩女……”
话到后面,汪菲越说越觉得心里堵,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
她说得这样清楚,宋亦凡也当然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后天的汪父的生日宴,他若是与汪菲携手出现,那些观望着汪家女婿位置的男人心里就会有所顾忌。
可这样一来,汪菲的亲事算是彻底毁了。他要是不娶她,就会背上负心的骂名。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
宋亦凡很想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但是看着汪菲的脸,他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他‘但是’后面的内容卡在了喉咙里,汪菲没有听到,心里却明白宋亦凡想要说的是什么。
这个男人,虽然已经开始接受她的存在,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梁新雨的地位更重要。
心里钝钝的,汪菲感觉到了痛。
她深知接下来这段路还很长,于是用力的呼吸了一下,平复了心里的不适。
微笑仰起头,汪菲笑看这宋亦凡:“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啦,就算你跟我去,也不一定要娶我的呀,对吧?反正只是为了应付我爸的馊主意,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她说得这样有道理,还全部都为宋亦凡着想,如此贴心,宋亦凡要是不答应,简直就是天理难容啊!
然而最终,宋亦凡还是说了NO。
“汪菲,婚约不是儿戏,可以随便唬弄。你过了这一关,那么下一关呢?而且我帮你一次,并不是简单的露个面。我要是去了,就等于直接向整个宜州城的人承认我们两家即将结亲,你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吗?”
宋亦凡认真的给汪菲分析问题,他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撇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那种难受的不适又一次袭上了心头,汪菲紧紧的捧着水杯想将其赶走,可耳畔回响着宋亦凡的话,那样的感觉就愈加的沉重。
“所以……你不想去,不想被别人误会我们两家是姻亲关系吗?”
宋亦凡的话说完,汪菲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有了勇气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面对这个问题,宋亦凡纠结着没有回答。
他很不想伤害汪菲,但是,他刚刚吻了她,两个人的感情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
“没有,我只是想说……”
宋亦凡向汪菲走了两步,试图与她好好沟通。
但是,汪菲退却了。
她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因为宋亦凡的话大受打击。
“不,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就这样吧,我不打扰你了!”
汪菲说完,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才发现自己还端着水杯,她顿了顿,低着头回来将其放下。
宋亦凡想要喊住她,喉咙里却像是被人扼住,发不了声。
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将他们阻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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