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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鸢道:“只是让你去调查个事,你去哪儿了,半天都不见人影?”
降火俸敛了笑意,抿着唇道:“阿鸢,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现在说不清,等回到客栈我再一一说明。”
“好。”余鸢探头看了眼身后,道::“江眠呢,你有看到江眠吗,他说去找你了。”
降火俸眸子微微沉下,摇头,道:“未见。”
余鸢轻不可查的皱起眉头,降火俸又道:“江眠找我,他找我做什么?”
余鸢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江眠倾心降火俸之事她早些在锁灵城便已看出,除了有些惊讶,开始的难以置信后便坦然了,她觉爱不分边界,不分性别,喜欢在一起便行了,就像她是妖,而叶清之是仙仕一样。
降火俸年龄也不小,虽是不死之身不老容颜,但一个人孤单久了都会感到孤独,一种比死亡将至连更可怕的空虚。她也想让降火俸找个伴过着,哪怕伴十年也算得十年。江眠虽不可能是良人,但她能感受到降火俸待江眠到底是有些不同的。若是可以,不妨试试。连尊突然到来,晓宜鬼魂缠身,万般事情缠身,她便将此事搁下。
如今后又有温阮之事,打乱了所有的一切,余鸢也觉江眠已放下自己对降火俸那种春心萌动感,虽不喜温阮,到底为了孩子可以过这余生。
可今儿温阮一事看得,江眠心里还是未放下降火俸,这两日降火俸也很奇怪,避开一切能与江眠见面的原有不说,情绪更为奇怪,似有什么极为难以启齿的事情未说。
想了片刻,余鸢道:“降火俸,虽不知你和江眠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江眠的的确确跑出来找你去了,依这两日探得的消息,奈何桥深夜后便不允许人在街头走动。现,夜已深,江眠未归,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江眠出去也有段时间,若是未找到降火俸,他应该也会想到降火俸回到客栈才是,毕竟未离。依着这个点,加之本地人所说,余鸢断定江眠出事了。
降火俸紧崩着脸,未语。
余鸢看得听后他降火俸是有几分紧张的,便道:“过会儿我和叶子要去参加什么赌石大会,可能会很晚回来,江眠未找到也无法给澜儿一个答复,降火俸,你先回客栈待着吧,奈何桥阴气极重,以防发生什么事儿,万事都要谨慎。”
降火俸颦着眉道:“赌石大会,什么赌石大会?”
余鸢道:“这里凡是有点价值消息或者东西,口风极紧,一点都套不出什么。正好这次夜溧邀我去赌石大会,我便想着趁此次机会好好探个究竟。”
沉吟片刻,他道:“赌石大会我也听说过一点,虽模糊,零零散散一点。但这赌石大会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阿鸢若是去,我也去。”
余鸢笑着摇头道:“叶子也会陪我,降火俸你便留着看守客栈,万一澜儿她们出了点事,也免得到时候忙的无头苍蝇要好的多。”
话说间便有阴风吹过,夹杂了一丝丝游离飘荡的魂魄,鬼声凸显,戾气不轻。
余鸢敛了心思,冷笑一声,道:“要么出来,要么离开。别在背后用你残留的魂魄试探。”
风,呼啸而过。几人清清楚楚看到一白影在前方巷口飘过。
几人未动。
过了会儿,那百姓兀自又飘了回来。余鸢这才看得这是七魂没了三魄,只剩了生前执念,日后怨气存活下来的孤魂。
余鸢一手抱胸,好笑的看她。
魂魄似有些不知所措,被这这么盯着竟是风吹透明,身子乱逛。在那一团白中缓缓伸出一手掌,手指修长,白的近乎白纸,略有些僵硬的指了指西面一处密不透风的巷落。
见余鸢几人还是不为所动,魂魄转头披散着头发,看了眼几人。
余鸢恍道:“你,想让我们去哪儿?”
魂魄身子微低,点头。
三人对视一眼,再回神看前方,那里早已没了方才鬼魂的影子。
这只魂魄的出现并非是巧合,从方才出客栈,余鸢便觉一直有东西跟着他,且搞出的动静越发大。自从方才老板那儿出来,魂魄便越发大了胆子,竟是用怨气骚扰,这玩意儿虽看不见,感受多了身体会被吸收过多的阴气,损害阳寿。
依着方才看,那魂魄对她们应该没有恶意,若不是也不会只是单纯的指路了。
余鸢道:“去看看。”
小巷幽灵漆黑,周围人家都关了灯火,这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加之土路不平,走之颇小心翼翼。
头中,待看到爬在地上半死不活,一身是血的江眠时,众人才明白过来,方才魂魄引她们过来所谓何事。
余鸢想跑,奈何身孕加身,只好忍着着急,一点点由叶清之扶着过去。
降火俸探了江眠的鼻息,道:“还好,只是昏倒了。”
说着他便又看了眼江眠周围,道:“身上棒伤居多,伤口深浅不一,应该是被人打的。”
余鸢道:“带回客栈再说。”
…………
时辰也到了时间,余鸢回到客栈没有半刻,夜溧便敲门催促。
他拿了两件衣衫,彬彬有礼道:“这是本王为二位准备的衣服。”
又怕余鸢误会,夜溧道:“兮颜姑娘别多想,本王绝对没有看不起之意。只是既为心意女子,衣服上总许和本王有几分相似不是,若不然也没什么意义了。至于兮颜姑娘相公,既为随从,衣服也是要换的。”
余鸢倒没想这么多,听得夜溧想的如此周到,便笑着感谢道:“多谢王爷”
夜溧半戏谑道:“能为兮颜姑娘效力,本王很开心。”
余鸢皮笑肉不笑,咧着嘴笑了两声,毫不留情的关上了门,将夜溧隔绝。
碰了一鼻子灰,夜溧摸了摸方才被门碰到的鼻尖,盯着禁闭的房门,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阿悄强忍下怒气,道:“王爷,兮颜姑娘这般不知礼仪,您……”
依着他的印象,这十几年来余鸢还是头一个敢这般对待自家主子的人。
夜溧撇了他一眼,道:“你这榆木疙瘩懂什么,这样的女子才有趣。比那些皇室乃至贵族中墨守成规的女子有趣的多。”
阿悄道:“王爷可别忘记,等赌石大会结束,皇上可是给您介绍了三个未来王妃,都是王爷口中破为‘有趣’的女子。”
夜溧回身拿着手中折扇,不轻不重敲了下阿悄的脑门:“你这阿悄,竟敢打趣起本王来了,是不是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心,蹬鼻子上脸了。本王婚事缠身不好过,你便拿此为乐趣。本王看你今年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本王给你觅几个良家女子,小家碧玉的那种,任阿悄你你挑选。”
阿悄忙做求饶状道:“王爷你可算了吧,阿悄还想过几年个痛快日子,王爷你可别给阿悄找麻烦。”
夜溧笑道:“既然阿悄你知道皇室女子多么无趣,又何尝不知这位兮颜姑娘的特别之处。”
阿悄看了眼眼前禁闭的房门,心道:自家老爹果真说的不错,对于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约摸王爷也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对待他的人,难免心生好感,理解理解。
奈何啊,奈何。人家姑娘已经有夫君了,且关系好着呢。
他低声压了笑,一本正经道:“王爷,兮颜姑娘的确很好,出尘脱俗。”
夜溧眯着眼睛,赞同的点头:“本王看上的女子哪里有像那些寻常胭脂俗粉般无趣。”
阿悄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不忍道:“可惜不是王爷你的。”
夜溧方扬起没多久的笑意,仿佛凝固在了上面,阿悄眼里划过的狡黠也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纸扇一合,错身回了对面房间,只留下一句:“王将军家的小女儿,今年芳龄十六,正好到了成亲的年龄,等赌石大会结束,本王便帮着阿悄你筹备婚事。”
回头看着阿悄渐渐扭曲的脸,夜溧笑的神采飞扬:“好人长命,不用多谢。”
…………
二人换好衣服出来,余鸢想去看江澜,她总归有些不放心。
方才进客栈,降火俸背着一身是伤的江眠放在江澜一边,江澜眼里的绝望,以及悲伤,她蓦的便趴在江眠身边哭的肝肠寸断,嘴里不停呢喃“小眠,小眠,阿姐错了。”
敲了门进去,江澜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住江眠留了几道疤痕的手掌,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没了魂。
余鸢悄声走过去,拿起一旁软榻上的大氅披在江澜身上,安抚道:“澜儿,你也别伤心了,叶子说江眠只是受了些许的皮外伤,吃点药,睡一会儿,养养便好了。”
江澜未言,豆大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一颗颗滑落。
余鸢蹲下身,拿着帕子为其擦拭。
江澜一手拨开余鸢的手,余鸢蹲的不稳,险些摔倒地上,好在身后叶清之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免去摔倒的祸事。
余鸢整个人有些懵,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澜,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是颤的:“澜儿,澜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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