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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眠一时顿感自己无地自容:“我……我不知道。”
憋了半晌,江眠憋的满脸通红,从牙齿里蹦出几个字来:“我,我又不是女的。”
降火俸维持再好不过的冷漠,一瞬间龟裂了,嘴角直抽。他盯着满脸通红的江眠,松开衣襟,站直了身子。
江眠呼了口气,半躺着抬头看他,道:“兮颜可回来了?”
降火俸:“还没。一夜半天了。”
知他是担心,江眠也不想二人气氛就这样干着便寻了个话题,道:“皇家举办的赌石大会,整个奈何桥都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降火俸还是不大放心,他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内心的人,急了或者高兴,始终表情如一,如果不是了解至深之人根本看不懂。
江眠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道:“别急。说不定快了。”
话说间外面一阵躁动传来,隐约夹杂了些许欢声。降火俸眉头缓缓松开,大跨步的推门而出。
余鸢二人回了客栈,方上了楼梯,便见到走廊上静坐着的江澜。
冲她笑道:“澜儿。”
江澜在这儿等了许久,闻言抬头略有些木那的看去,待看清来人是余鸢,整个人都笑了,忙着招手回之。
余鸢就要跑着过去,叶清之拦道:“走。”
想了想,余鸢乖乖点点头,停了正要跑去的念头,缓缓而去。
降火俸也开门而出,与江澜对面之处。余鸢三人隔了不过只有三间客房的距离。
余鸢正全心与江澜会面,未听到除了降火俸的开门声,还有一处房门破开声音。
途径温阮房间,温阮低着头不知何时出来的,余鸢也未多想便要绕过,谁知一直低着头看着正常不过的温阮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瓶子,也不知那里来的速度,余鸢待看清躲闪都不急,那药瓶便直直泼在了余鸢身上。
“滋啦滋啦”衣服连着骨肉声不断,余鸢痛呼一声,胸口处被泼了一片,顿时一片血红,在眨眼间便是黢黑一片。
降火俸一惊:“阿鸢。”叶清之扶住余鸢,一脚将双目赤红已不是寻常之人的温阮踹了个老远。
“兮颜,阮阮。”余鸢受伤不轻,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温阮被叶清之踹飞。江澜从椅子上弹起来,失声落泪,却一时迷茫了,应该去哪儿。
余鸢脸色苍白如纸,额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落下。抓住叶清之的手紧了又紧。
“叶子,叶……叶子。”
叶清之慌渡灵气给余鸢。
降火俸蹲下身,看着余鸢胸口前一片血肉模糊,隐隐黢黑的尽头还有再扩展的意味。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咬着牙道:“魔毒。灵幽,一定是灵幽。”
叶清之抱紧了余鸢已开始抽搐的身子,眸子缓缓沉了下去。
降火俸起身,道:“我去找她。”
江眠看到眼前一幕好大会儿才回过神,他一眼都懒得看不知死活的温阮,两步跑到降火俸一边,道:“火俸,你去做什么?”
降火俸脸色阴沉的可怕,即便是普通人家的江眠,都隐约感觉到了降火俸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
可,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子,血……血。”感到下身一股温液流淌,余鸢急红了眼,不停翻着白眼,抖着手指指了。叶清之握住她渐冰凉的手指。
“我……救它,救它啊叶子。”余鸢咬破了唇,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叶清之:“救它啊,我们的孩子,它,它是我们的孩子,还未……”
“还未……”
话还未说完,余鸢两眼一翻没了神智,抓住叶清之的手也徒然一松。
降火俸盯着那渐扩散的一摊血,双目赤红。
江澜一涩:“兮颜。”
那一摊血,足以流掉一个尚只有三个月的孩子。
抽噎了两下,她道:“清尊,方才为何不救兮颜?以你仙仕身份,若是救,定有法子。”
降火俸沉声道:“不是不救,是不能救。孩子不掉,死的便是阿鸢。”
魔毒,魔毒中之必须一命换一命。若是这孩子不掉,死了便是余鸢,二者不可能全部抱住。正是因为知道如此,降火俸未动手,而叶清之也不知如何压下的决心,只做到输送灵力,亲眼看着余鸢连着自己经历丧子之痛。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叶清之,碎发微乱,嘴里呢喃,面目清冷,眼眶却是红了。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至今都没人知道好端端的温阮为何会谋害余鸢。江澜和降火俸前一刻还在因余鸢的出现而高兴不已,如今只是一眨眼,一回头,便成了如今模样。
叶清之抱着浑身是血已没了知觉的余鸢回了房间,关了房门不许任何人进去。
江澜掩面而泣,由小声啼哭到最后的崩溃大哭。眸光不时看到地上还未干涸的血,心里直发寒。
地上昏过去的温阮醒了,揉了揉头,便看到一身戾气的降火俸,痛哭不止的江澜。她还不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姐。”
她轻轻唤了声,就要起身,腹间一阵抽疼让她不由得顿下,几乎是抽着凉气道:“阿姐。”
降火俸阴沉着以极快的速度,跃身而去一把抓住温阮的脖子,力道之大,不过一下便已让温阮脸色通青。
温阮使劲拍打降火俸的手,却无济于事。降火俸面色铁寒,隐隐有要掐死温阮的意味。
江澜反应过来便出手阻止,跪到地上抓住降火俸越发用力的手臂:“不要,降公子,不要。”
降火俸仿若未闻,依旧恰的死紧。
温阮已开始翻着白眼,断续从口间溢出两个字:“救……救我。”
江澜用蛮力不成,温阮难受不是装的,肚子里六个月尚大的孩子危险在即。也是无法子可施,江澜一下子跪到地上,磕了个头,哭道:“算我江澜求你的,降公子请你饶恕温阮这回。”
江眠也在后面抱住降火俸的肩膀,硬生生掰开了些许力气,松了点点温阮的脖子。看着几乎失控的降火俸,江澜像哄孩子似的将降火俸的脸贴至自己胸膛,柔声道:“火俸,你,且别冲动。乖,乖。”
叶清之房间里隐隐有灵气流出,一层层连着一道道白光从里面射出。
降火俸定眼看了几眼,失了神片刻。江澜见此,赶忙拨开了钳子似掐住温阮的右手。
温阮得了呼吸,吓到无力瘫软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了,只一个劲的呼气。
江澜吸了两口凉气,一巴掌打在温阮脸上,痛彻道:“不懂事暂且不说,一路再三刁难兮颜也可不谈。兮颜看在你怀有身子,忍你多少,纵你多少,而你做你什么。你睁眼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做什么啊?”
温阮被这一巴掌打的头脑懵住,从地狱边缘方回神经也是紧紧绷住,听得江澜一席话,加之脸上燥热的火辣,立刻仿被一只踩了尾巴的兔子,厉声道:“我?我怎么吗?莫兮颜和我素不相识,我刁难她,那她又说为了谁一而再再而三忍受我,吃苦受罪,怀有身子还硬是去了奈何桥赌石大会。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害死莫兮颜肚子里的孩子,能耐我何?”
“你……”江澜扬手。温阮大有一番豁出去的意味,瞪着一双大到不可以再瞪的眼,挺着肚子道:“打我一弱女子算什么,有种的就打他,打你江家血脉,我看最后是谁后悔莫及。”
手顿在半空,江澜收了又张开,张开后又十指合紧,最后只能颓废的收回。
她痛心疾首道:“是我错了,是我江澜错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带你出来。兮颜也不会受委屈,也不会……”
最后江澜哽咽失声,说不出完整一句话。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身份尊贵又怎样,还不是要让着我,宠着我,即便我温阮做了错事,又会有谁出来指责一点我的不是。”温阮癫狂的笑道:“掉了好,掉了好,活该。”
降火俸手心里已聚了一团黑气,也不知是笑的太过用力还是方才摔倒地上震到了肚子。温阮面部一阵扭曲,痛苦的捂住肚子:“我,我的肚子,好疼,好疼啊。”
一摊血缓缓从温阮腿间流出,一股一股很快便染了一地血红,比方才余鸢的还要多。
温阮尖叫不止,过于震耳的声音也引来不少其他住客的注意,纷纷打开的房门出来看。
江澜直翻白眼,望着地上一摊血整个人都有些懵。也忘记了叫大夫这事。
最后还是一住客的老人反应过来,道:“叫大夫,叫大夫啊,都愣着做什么。”
…………
出了奈何桥夜溧直奔皇宫而去,他衣衫还是方才奈何桥那身,因过多的躲避伤害,而显得脏乱。
皇宫里夜雄将一切看在眼里,也晓得夜溧来了皇宫,他一手悠闲的收了水晶珠,另一只手则是拥着怀中美人,道:“果不出美人你所料,四皇子几个人果然平安无事的出来了。”
灵幽衣衫半开,妖媚无限的笑了:“因为这女子是命中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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