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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尊沉默不语,叶连秋轻轻又是一口气叹下,道:“余鸢消失清之便可做绝如此,若是知余鸢因他而死,又会干出什么事情。父亲,你可有想过。”
“别到头来,两个人都离开了。独留一段佳话在世,令人惋惜。”
天尊抿唇越发紧了,那与叶清之有些三分相似的眉眼,微微颦起,那便是忧愁。
他道:“这几年,连秋,你也学会和父亲我顶嘴了,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父亲老了管不住你们了。”
叶连秋颔首一笑,撇撇嘴道:“父亲哪里的话,只是我是叶连秋,又不是连尊,谁像他一样没有人性。”
天尊道:“也有段日子没见连尊出来了?”
叶连秋道:“上次锁灵城出来,这人半夜将我弄晕,去了北寒之地,取了第五块寒冰。可把我冻坏了,连尊好像伤到了丹田,休整去了。不过也好,这家伙不出来,也没人骂我了,多好啊。”
天尊眉眼一沉,半晌才道:“连连尊都帮这妖女。”
“那可不,那还是头一次不停您的话没有将清之带回天道坊。不过之前我就对他说了,带回清之,除非余鸢也跟着,若不然几乎不可能。”叶连秋慌了慌酸痛的脑袋,道:“说起这,我要去找槊栏。”
“找他做什么?”
“盛华一事恐怕不止那么简单,槊栏利用你给他的符纸和短暂的灵气不知做了什么事,降火俸死了。才至于余鸢非要他性命不可。等下我得好好问问他,这槊栏阴气坏坏的,不踏实。”
他摸了下胸口,道:“不行了,房里炼的丹药应该有两颗治疗丹田的,我去找找。这人一声不吭的,可别真死掉了。”
…………
三天后。余鸢来到北国最阴寒的一处孤岛。依着叶连秋提示和灵气所寻,这里便是灵蟒居住之地了。
诺大的孤岛白茫茫一片都是没入到膝盖的雪,树是枯树,偶尔也有鸟儿飞过“吱吱喳喳”叫唤,在这鬼天气里只显得诡异而凄凉,天也是阴沉的,黑云密布的天仿佛随时都会坍塌而下,方圆几里灰白之气严重。
余鸢身披在来时路上买的大氅,寒风凛冽,这普通的大氅难抵御一点寒气,风一吹便飞气,寒风夹杂了些许冰块,打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她咬着牙瞒过到了膝盖的雪,艰难前行。
走了约摸两个时辰,算是正儿八经进了孤岛中。这里的树木远比外面要粗壮的多,两个男子围起抱勉强才可抱住。脚底还有坑低不平的石块和泥坑,一不小心便会落进坑里摔倒,或者撞到淹没在雪里的石头。
余鸢走的十分小心,为了真诚一路沿途她都未用一点,全靠自己两条腿一步一步走到如今。
天将近黑,余鸢找了处大叔旁停下,这棵树很粗也很壮实,不过人高便可够到上面干掉的树枝,不多却后干的,没有血覆盖。
余鸢看了会儿,心里微喜,在这鸟不拉屎,莫说生活连个干净或者干的东西都找不到,这棵树的树枝算是好的了。
她呼了两口热气,搓了搓冻的通红的手指,使劲攥了攥,待确定能握得住东西时便抬了抬脚,在厚厚的雪里跺了两脚。最后腾身一跃,手够到离她两个头高的一根略微粗壮的树枝,双腿从雪地里拔出,靴子上掉落不少冰块。
全身用力,身子微热,余鸢便这样吊在空中半刻。待手上微酸没了力气,她这才一使劲将树枝掰断。踉跄了两步余鸢才站稳落下。
接下来她便用同样的方法摘了不少树枝,身体也因为运动而有了些许温度。待天黑到只能依靠地上雪白的雪反光才可看清,树上能够到的树枝差不多没了后,这才停了动作,使劲搓了两下手。看着一地的干柴,叹了口气,伸手一点一点将半尺厚的雪刨开一片见低的小坑。
每深入到雪里一次,带的都是一股刺骨的凉意,不过几下余鸢的手指便冻的通红,红肿。待能看到微黄的土地,能容下一人的雪坑完成,余鸢两手已经麻木。
她蹲在这小坑里,抱紧身子将手放在怀里暖了片刻,使劲哈着热气。
这里要比奈何桥还要冷上几分,因是灵蟒居住的地方,灵物想来也有,常年无人进出,灵气虽为浓重,可到底随着时间增长,阴气也中,便像这雪,人间的雪哪里能寒到这种程度。
余鸢冻的双手通红,哆嗦了会儿,便掏出怀中事先在山下买来的火绒点燃,放在搁置好的干火柴中间。手又红又肿,哆嗦了半天才攥紧了火绒,哈了两口热死,火柴一点一点燃起,火苗太过弱小,微微清风一吹便灭掉。她买的不多,只有两个,自要珍惜用才是。
为了防止被风吹灭,余鸢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这一堆柴火,待火苗渐大,不会被风轻易灭掉,她这才坐在一边雪地上,舒了两口暖气。
夜将至,树林一片寂静无声,余鸢抱紧双臂在火堆前吸取暖意,盯着忽明忽暗的篝火轻叹了口气。
这些火柴顶多够五个时辰,夜里更为寒冷,若是不早些找到灵蟒,这鬼天气她早晚要死在这。
握紧了没了只觉的手,余鸢不禁伸手摸了下面纱下那道贯穿整张脸的疤痕。
在这个冷意十足的夜里,余鸢想若是之后叶清之醒不过来,一直有魂无魄的沉睡下去,她便去找他,问他,骂他,责怪他,为何不醒来看她。
再不过,下了地府也不过是奈何桥一过,一碗孟婆汤了事。前世的因果轮回,是非恩怨,完成的遗愿和未来得及做的事,爱的人,寻的过。红尘踏了一场又一场,记忆梦了又回忆,累了,也倦了。
后半夜,余鸢终究是没扛得住倦意,沉沉睡去。
“嗷呜”,一声极轻的雪狼鸣叫,在不远处传来。余鸢睡意很轻,耳朵不自觉竖起便听到夜里这略显凄惨的叫声。
篝火燃烧了多半,一片灰烬。余鸢伸手捧了两把雪将还在冒烟的火堆埋了个干净,隐去大树后面,警惕而观。
脚步很乱,还有摔倒撞到树声,哀嚎的凄惨求救也有,隐约还有什么从前方一处微高的山丘中滚下什么。
这叫声,加上外夜里显得格外响亮的动作,余鸢心里微微惊了惊。雪山阴寒,雪狼最多之地。听这动静,应该是雪狼种族发生了矛盾,内斗之事。这半夜便打,可见矛盾不小。
四处望下,处了树木便是满地的白雪。余鸢咬了咬牙,就要小声退去。
好巧不巧,她停留之地便是山丘最下面。就在余鸢要绕到另一处树木后时,山丘上一重物滚落,一只雪白的狐狸满身是血的撞过几棵树木,最后从上划下,直直落在她身后,身子被血埋了个干净,只见斑斑血迹滴落在雪上。
余鸢腿都抬了半个,身后山丘上不少雪狼“嗷嗷”叫着,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见到猎物的那般奋然。
“嗷呜”,雪堆里那只小狐狸微微动了动身子,低低叫了一声。
余鸢慢慢退回了脚,躲在树后想了半刻,便听得有雪狼奔下之声,且越发近了。
她咬了咬牙,退后两步,也不管雪堆里的狐狸是个什么情况,抱起边揣在怀里,身影略显笨拙的踏雪,一停一顿,而向惊一处奔去。
雪,雪,雪。余鸢不知自己跑了多久,额头的汗水微滴,身子也热了起来,看着茫茫无边的雪,余鸢颓然的在和方才差不多相同的地方停下。
身子依着身后树木,余鸢一屁股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肩膀处。狠狠喘了两口气。
过了会儿,“嗷”怀里的小狐狸轻轻呜咽了一声,身子也稍稍动了动。
余鸢这才恍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只狐狸,她赶忙松开进进的双臂,让小狐狸放在腿上。
小狐狸白软的羽毛上沾了不少血迹,一双紫眸夜里亮的惊人,此刻正耳朵一晃一晃的看着余鸢。约摸是受伤了,右爪子时不时抽搐两下,这里血也偏多,不少染了余鸢怀里。
感受不到任何伤人的妖气,余鸢看他可爱的紧,便笑着摸了摸小狐狸的耳朵:“小狐狸,你怎么一人跑到这里来了?”
小狐狸似乎是能听懂余鸢所说,拿着通红的鼻尖蹭了蹭余鸢的手心,弯了紫眸。
余鸢抬起他的腿,果不其然右腿脚踝处毛发少了一块,应该是被狼咬的,伤口牙印狰狞,露出里面血红的肉,血还在流下,她手上也沾了不少。
她看了会儿,道:“救人用术应该算不得不敬吧。”
她想的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小狐狸脸上一闪而过的囧色和浅淡的笑意。
余鸢用了术,治好了小狐狸腿上的伤口。伤口以很快的速度愈合,眨眼便重新长上了快皮。
余鸢送了口气,抱着小狐狸从雪地里站起来,正想着要向哪里走去,躲避或者活着到明天,一手放在额间一探。
怀里本着雪白的狐狸全身隐隐散发一种淡淡的金光,也不知累的还是吓的,余鸢双腿一软,眼前一黑,一个不稳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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