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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低着头,又半抬了头,望着幽幽树林,交错山脉,望不到边的低面,加之凉风习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
几个心神弱的已哀嚎两声,哭诉道:“清尊前辈,半个,半个时辰太短了点吧。”
叶清之道:“一个时辰。”
“来回一个圈,不正是半个时辰吗。”另一身材较矮小的男子道:“不过既然来了天道坊,这里什么规矩都要忍过去,大家就别抱怨这么多了。”
这是个明事理的,话也中听,兴致也颇高,余鸢心里暗暗为这人叹了口气,约摸等会子会被自己这番话狠狠打脸一次才是。
叶清之将这些里里外外叫苦之声尽隔绝在外,端正身影,慢步起跑。
袍子下细长的腿有节奏的来回动荡,脚底微微发出声响,脚尖着地。这种方法是最轻易,也是最省力气的,叶清之不动声色以身作则,跑的也算不得多快,稍稍加紧了步子就可跟上。
来了“天道坊”必知道这里规矩多多,日子过的贫苦。众人也非寻常之人,稍稍定了心神后,便跟着叶清之有节奏的跑了起来。
余鸢慢悠悠在后面跟着,看着一群白衣麻花,不由得快步跑向前面去,待到一处树木较多之地,一个大跨步穿过横在她前面的高大仙仕,紧挨着领头的叶清之身后。
余鸢轻轻笑笑,蹦哒了两步,刻意在脚下露出点声响来。
叶清之果然微侧了头看她,耳边一缕碎发迎风飘荡,潇洒至极。
余鸢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大人。等会一同吃早膳呗。”
叶清之侧了的头又重新弯了回去,只留一句淡淡的“嗯”。
如墨的发随风而逝,薄红的唇形抿成了一条凉薄却恰到好处的优美弧度。借着点点月色如玉,余鸢不禁又想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话来。
后又想到这么个妙人今后便是自己的了,余鸢真想仰天大笑三声:“好,真好,真他妈太好了。”
一个极拐弯过去,这便明亮了些许,路程快不快的已到了三分之一,余鸢稍稍步子又慢了下去,落与队伍后面。
到了返程路程,这些个人模样的仙仕已气喘吁吁,来时直直的身子已弯成了骆驼,身体底子差劲的更是长大了嘴巴使劲呼吸。额上汗水满是,脸色潮红,衣衫略有些凌乱,完全一副落难的狼狈模样。再看叶清之,除了气息比方才快了些,衣衫整日,额上无汗,步子未乱,一派儒雅好相貌。
余鸢不禁心里再三感叹,这就是一禁欲修为仙仕和一群小喽啰的区别啊。
这只是一半路程而已,叶清之顾及这些人这一路可浪费了不少时间,等下子回去一半,要在一个时辰赶回去,除了加快步子,绝对没有别的办法了。
回到天道坊,太阳冉冉从东边升起,一片淡红。天已明了个透彻,暖和了不少,不对,是很热。最起码对这些仙仕是的。
进了大门,便看到两个额间已有淡蓝色桃花印记的合格仙仕拿了扫把低头打扫山上飘落的落叶。
见到叶清之便行了礼:“见过清尊。”
叶清之应了声,道:“连尊现在在哪儿?”
一仙仕回道:“桃花夭夭处。”
“好,我知道了。”
“昨晚上下了些小雨,清尊走路慢些。”
叶清之点点头,身后小仙仕对师哥们行了礼,算是照过碰面了。
两位仙仕一点都没交头接耳碎话,后又专心忙活手头的工作。
前辈做范在此,这些个小仙仕便也跟着照做,直了累到极点的身子,一句话都不说,沉默乖巧。
早膳叶清之是不和这些弟子一块用的,余鸢趁着大家伙儿疯抢饭菜,稍稍从后面退了过去。
不请自进,叶清之坐在纸窗前手持画纸一张,余鸢一手负后,一手拍了下叶清之的肩膀,嘿嘿一笑。
桌上放了几样精致的点心,花花绿绿一片,模样不错。余鸢也没了和叶清之玩闹的心思,拿了一块糯米糕大口咬下。
叶清之淡淡看了她一眼,顿了会儿,又将自己面前一碟子余鸢较为钟爱的桃花酥递到余鸢跟前,说:“下午,我要离开天道坊一阵子。”
“啪嗒”一声,半个糯米糕从余鸢手里掉落到碟子里。
余鸢也无心问它,只道:“为什么?要去哪里?”
“桃花夭夭处,天道坊临近那块儿。”叶清之道:“我去,兄长回来,他会教你们这届弟子。”
“不许去。”余鸢鼓着两腮,也不吃了,说:“不许去。”
叶清之抿唇而道:“可能会几年,这些时间你要,要听话,万要谨慎,切不可让他发现你是妖。”
叶清之说什么余鸢已经听不进去了,耳中只回响着那句“可能会几年。”这句话。
之前叶清之离开盛华,说过段时间会回来娶她,不过只有半月她在盛华整整等了半月,那半月简直是她这辈子最难熬过的,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不好受不过才半月之久。如今,如今几年,可能是几年,那便表示不止只有几年时间了。
她一个人怎么熬过去,还不如要她死了算了。
想着余鸢越发委屈了,红着眼看他,道:“我不许你走。”
“你……”叶清之慌了几分手脚,拿了衣袖便从擦余鸢眼角的泪:“你,别哭,别哭。”
他见不得女子哭,也可以说余鸢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落泪的女子。
余鸢任他在自己脸上胡乱扑腾一番,道:“桃花夭夭处那是什么地方,天尊待的,你去那里准没什么好事。万一,万一,天尊是为了给你相亲,为你寻了良家女子做妻子,不让你回来了,我可怎么办啊。不活了,不活了,我清白都给你了。”
边说边哭,余鸢情绪越发激动,最后直接抱住叶清之的胳膊,将脑袋搁在上面,也不管脏了什么的,小脸蹭了好几下,鼻涕眼泪一把。
叶清之看了眼自己湿了一片的衣袖,一语不发的弯了身子,手僵硬了片刻,狠狠抱住了肝肠寸断的余鸢,柔声道:“不是,不是去相亲。父亲,父亲桃花夭夭处出了点事情,非我不可,父亲才不得已让我回去。解决完此事便会回来。”
“真的吗?”反手抱紧了叶清之,余鸢双腿一抬,半个身子挂在了上面,两手搂住叶清之的脖子,红着鼻尖道:“不是去娶妻?”
叶清之道:“不是。我……我已经……”
看了眼梨花带泪后的余鸢,叶清之抿唇,一脸正色道:“我已是你的人,你……你也是我的了。我不会再娶别人。”
怔愣到以为自己听错了,余鸢好半晌才回过神儿,捧着叶清之的脸道:“发烧了,还是我听错了。”
掌下柔软细腻的触感清晰的紧,微凉的皮肤,无不在提醒她未听错。
叶清之点点头,二人姿势不怎么雅观,尚觉不妥,便要动下。余鸢一把摁住他的手,眉眼都弯了:“只对我好,只宠我,爱我。”
“……”
“嗯。”
“什么事不管对错都向着我,不许不理我,不爱我,不宠我,不理解我,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别人的话指责我。”
“嗯。”
“要是有一天我的身份被发现了,也要站在我这边。”
“定。”
“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记住了。”
“好,我答应的。”
余鸢窝在叶清之怀里腻歪了会儿,两腿架在叶清之腰侧,不时慌哒了两下,小脚不老实的踢了前方床榻边的屏风。
舒服了余鸢,苦了叶清之。
揪住一缕头发在手里把玩,余鸢道:“姑且信你一次。你若是不回来了,我便是杀到桃花夭夭处也要找你回来。”
叶清之微微一笑,道:“好。”
“一年,一年,我给你一年时间。一年里你若是不回我,你自己看着办。”余鸢小手柔若无骨,似有意无意在叶清之怀里隔了衣服磨蹭两下,动了动腿,盘的紧些,扭动身子。眨巴着因哭过而格外水灵灵的眸子,小嘴一撅,下身重重一压。
叶清之闷哼一声,下身传来的异样,他清楚的感觉到了。眸中似有一团火,声音也变得沙哑无比:“我……”
感受腿下硬物,余鸢嘿嘿笑了两声,猛的站起了身子,一步跳了老远,头也不回的离开,道:“谁让你让我哭的,这算是惩罚你的了。”
天道坊整日三餐甜食称霸,什么苹果,桂花糕,桃花酥,蜂蜜水,反正多甜的都有。这对于喜爱吃甜食的余鸢莫过于人间天堂了,除了白天训练外,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便是膳食。
叶清之动身是后天,今儿新来的一批仙仕还算悠闲,在“清欢殿”自行读书,先熟悉《温礼》,准备明日正式步入修仙之道。
满殿堂的人,个个白衣袍子,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温礼》敞开了心肺读后不算,愣是同其他仙仕好生讨论一番。
什么道则立,行为礼,什么的,说的句句在理,各有各的想法,各有一方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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