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温暖人生

    
    胡小虎让杜琳带着两个采购员回采购部办公室，把最新的采购单价录入ERP系统。
    然后掏出手机，向杨璐报喜。
    “杨总，降价计划已经完成，按照10月份的材料采购金额对比，可降低22.35%。”
    当胡小虎说完这句话之后，对面沉默了。
    过了十几秒之后，杨璐才问道：“你现在在公司吗？”
    “是的。”
    “等我半小时，我过来！”
    半小时之后。
    五楼的电梯开门声响起，胡小虎走出办公室，正看到杨璐从电梯里走出来。
    杨璐很显然刚刚洗完澡不久，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头发披散着，清新而靓丽，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白玉一般熠熠生辉，全身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
    看到胡小虎，优雅的拢了拢耳边的头发，“走，到我办公室去。”
    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灯火通明，室内的装饰在灯光的照耀下金碧辉煌。
    胡小虎让杜琳把最新签订的降价协议和10月份的材料采购明细和金额，以及降价后的采购金额对比表，放到了杨璐的办公台上。
    杨璐打开电脑，进入ERP系统，查询了几份原来的材料单价进行对比，又把10月份的材料采购明细核对了一遍。
    她抬起头来，望向杜琳，“把今天帮忙的那两个采购员一起叫来。”
    不一会，两个还在加班的采购员，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她们第一次进总经理办公室，有点怯场。
    杨璐满面笑容的从手提袋里掏出三叠现金，“你们三个辛苦了，我按照胡总监的提议，给你们每人奖励一千。”
    三个女孩子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声，“谢谢杨总！”
    杨璐平时很少跟副理级以下的管理人员接触，就算是杜琳也没跟杨璐说过几句话。在三个女孩子的眼里，总经理杨璐就是高高在上的神。
    此刻能亲自得到杨璐的嘉奖，而且奖金还如此丰厚，她们心中别提多美了。
    三个女孩子离开之后，杨璐望向胡小虎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浓浓的暖意，“走，我们去吃宵夜，庆祝一下。”
    胡小虎看了一下时间，10点半，“吃宵夜，不怕胖？”
    杨璐笑了，伸手亲昵的摸了一下他的脸，“怎么了，嫌弃姐胖了？”
    胡小虎：“……”
    两人出了办公大楼，坐上了宝马E36，刚刚驶出一百多米，杨璐就把车停在路边的一棵树下。
    胡小虎疑惑的望着她，却见杨璐也转过头来，关了车内的灯光。
    这里是工业区，绝大部分的工厂已经下班了，路上的行人稀少。
    昏黄的路灯灯光照进来，车内安静而暧昧。
    杨璐伸出一只手里，摸着他的脸，笑了，“想不到那么多供应商老板，一个个都是老油条，居然会被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降得服服帖帖的。”
    “他们不降价，我们就买别人的，算不得什么。”胡小虎淡淡的说道。
    杨璐微微叹了口气道：“没有后手准备，没有对市场价格的充分了解，就没有这份底气，我一直就不敢动这一块，怕工厂材料断供停线。说来说去，还是我自己不懂工厂，所以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多亏有了你。”
    一团暖烘烘的热气袭来，胡小虎心中一跳，一张温软甜蜜的小嘴已经堵住了他的嘴巴。
    茉莉花的清香顿时把他包围了。
    车内一片风光旖旎。
    “别啜，好痒……”
    “这是……”
    他摸到了一个……大号创口贴。
    抬起头来，看到杨璐满脸羞涩的笑意，“别乱想了，去吃宵夜吧。”
    胡小虎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一张圆桌子，一份虾粥，一碟黄瓜凉拌牛肉，一粉丝蒜蓉扇贝，一碟无骨鸡爪，两瓶啤酒。
    这是胡小虎第一次看到杨璐在路边摊吃东西。
    不过，就算这种路边摊，也不是普通打工者能消费的起的，大部分还是南升镇本地人。
    四周一片“丢呢老母”的笑语声。
    杨璐端起了面前的啤酒杯，眼中满满的笑意，朝胡小虎一举，“恭喜你，胡副总！”
    胡小虎一愣。
    前世，他可是干了二十年，才升到副总的，而且公司的规模也不如贯达电子。
    而这一世，他刚刚毕业，上班才三个月，就要升到这个职位。
    终究是太快了点。
    胡小虎苦笑着摇了摇头，“杨总，爬的太快了，不是好事。我是一个新人，需要沉淀，还请收回成命。不然恐怕对公司会造成不利的影响。”
    虽然他为贯达电子创造的价值和业绩无人可比，但是提拔得太快了，对他以后开展工作必然不利。
    他的根基不深，没办法真正驾驭资材、研发和销售这几个部门。
    更重要的是，若是他真正当了负责全厂运营的副总，袁美玲也就罢了，其他如研发总监廖玉昆、销售总监蔡佳铭和资材总监陈争胜等人肯定不会甘心成为他的下属，必然会联合起来抵制。
    他并不想引起公愤。
    李亚虎、赵纯斌、肖一光和易斌等人的离去，已经对贯达电子造成了一场地震式的震荡，余震未歇。
    如果再来一次动荡，公司恐怕会元气大伤。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杨璐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过来，眼中的笑意更浓了，“那恭喜你，年纪轻轻，就身家百万！”
    杨璐给他定的目标是，以降价5%为基础目标，每多1%，奖励10万，这次降价22.35%，意味着他将获得170万的巨款！
    哪怕是伟大的重生者，胡小虎的手依旧有点抖。
    170万是什么概念？
    作为改革开放前沿的鹏城特区，此时的房价也才均价在5000左右。
    20年后翻了20倍……
    这个奖励，实在太重了！
    “杨总……”
    重生以来，胡小虎的心境一向平和淡定，宠辱不惊，但是此刻却满脸的紧张和激动。
    杨璐放下酒杯，声音柔柔的，“这是你应得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赵纯斌做了三年采购经理，捞的钱比这个数字要多得多。换上任何一个采购负责人，只要做上一两年，就能拿到这个数。在这个位置的，就没有不吃回扣的。与其让别人去吃回扣捞钱，还不如奖励清廉正直的你。”
    杨璐说完，又伸手去轻轻的摸他的脸，眼神变得愈发柔和起来，“再说，姐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因为……你是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胡小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谢谢璐姐！”
    除了两人温存的时候，其他时间他几乎都是对杨璐以“杨总”尊称。
    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动了！
    杨璐没有吃几口东西，看着胡小虎吃。
    托着下巴，静静的望着他，眼中满是痴迷、迷惘，又带着几丝哀伤。
    晚风徐徐，吹乱了杨璐那一头秀丽的长发，也拂乱了胡小虎的心。
    他能读懂杨璐眼中的哀伤。
    他对杨璐，不说有多爱，但是却也算是真的喜欢。
    杨璐，大抵，也如此。
    可是两人最终注定无法在一起。
    …………
    回到住处，已是十一点半。
    李蓉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听到门锁声，立即站了起来。
    “哥，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惊喜。
    或许，看到胡小虎，才是她一天最开心的时刻。
    胡小虎看了一眼电视。
    《灌篮高手》。
    正是这个时期，李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最喜欢看的。
    电视里响起那首熟悉的《只注视着你》的歌声，那是赤木晴子深情的望着流川枫的背影，也是这个时期初恋时纯纯的感觉。
    洗完澡，照例关灯睡觉。
    胡小虎其实渐渐的习惯了与李蓉这种亲而不腻的同床关系，虽然偶尔会情绪不宁，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能安然入睡。
    但是，今晚不一样。
    他在杨璐那里被撩得不上不下的，加上又得了一笔巨款，心情变得格外的兴奋，躁动和不安，一个劲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抱着他的胳膊的李蓉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呼吸也似乎没有那么均匀了。
    “哥……”李蓉轻声呢喃道。
    “嗯。”胡小虎强忍着心头的燥热，哼了一声。
    “你有女朋友没？”
    胡小虎一愣，“没有。”
    他们两人，同床了三个月，却是第一次沟通这个问题。
    “你人那么好，又那么帅，怎么会没女朋友?”
    “我看不上她们。”
    “哥的眼界好高啊。”
    “因为，我穷！”
    他每个月生活费300块，一天伙食费8块，还是吃得七分饱，根本没有什么余钱去谈恋爱，甚至想也不敢想。
    “嘻嘻！”李蓉笑了起来，身子一阵乱颤。
    这一颤不要紧，胡小虎的胳膊上又碰上了一缕温软柔腻，心头一股火差点烧了起来。
    李蓉似乎也感觉到了，又安静了下来。
    许久，她才低声道：“我也没有谈过，从来没谈过。”
    “哦。”
    胡小虎当然相信，这个时期的女大学生相对比20年后保守得多，农村里来的女大学生更保守，像李蓉这种乖乖女没谈恋爱实在太正常了。
    “小青青说，你好久没陪她玩了。”
    “最近工作忙，以后就有时间了。”
    “她说……”李蓉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小了。
    胡小虎疑惑的问道：“说什么？”
    “她说要我们星期天陪她玩过家家，她当宝宝，你当爸爸，我……当妈妈……”
    说到后面几个字，李蓉的声音小的像蚊子。
    胡小虎心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把左手伸过来，摸了摸她那一头的秀发，“这小丫头，机灵古怪的……睡吧，12点多了……”
    “哦……”
    李蓉的声音明显有点失望。
    但是，这种失望只是一闪而过。
    她把脸紧紧的贴着胡小虎的胳膊，脸上又露出了安心的神色。
    胡小虎心中又叹了一口气。
    他稀里糊涂的接受了杨璐的示爱。
    虽然，注定不能长久。
    但是，终究做不出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事情来。
    只是，他和李蓉两人现在的状态，算什么关系？
    介于友谊与爱情之间吧。
    或许，离突破只差一张窗户纸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