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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为他失去的,名声、地位、女人……不过是他根本不稀罕的负累,”上官婉儿半仰着脸,回忆着那个人的模样,“他真正在乎的东西,没有人拿得走,到现在,你也不知道究竟有哪些朝臣是效忠于他的,因为他根本在朝政上无所求。前些年突厥进犯,他自请领兵出征,你不是也试过了,结果怎样?想在军中要他的命,比登天还难,反倒让那些军士对他死心塌地。”
上官婉儿的脸上,渐渐交织出痛苦与甜蜜两种矛盾的情绪,她始终记得,他是如何一步步引着她,离开了掖庭那个地方。他说过,他不要她报答,因为仰慕她祖父的文风,可是为什么不要?他越是不要,她就偏要给。她一定能等到一个机会,李旦身陷险境,只有她救得了他。
武三思的脸色渐渐变得阴郁难看,忽然一把掐住上官婉儿的脸,强扭着她看向自己:“从前不是跟我说,这江山易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么,现在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也是,姑母毕竟越来越老了,你也得为自己打算,找个新靠山。可是就算你硬贴上去,李旦会多看你一眼么?”
他松开手,在上官婉儿脸上留下了几个清晰的指引:“不过你提醒了我,是该开始为自己找条后路了。”
……
从前的东宫,因为屡生波折,早已经封存不用了。李显搬回宫中,仍旧是住在他从前做皇子时的寝宫,绕了一圈回来,其实身份仍旧是皇子,只是做皇帝的人变了而已。
对幼安来说,最理想的状态,其实是藏在寝宫之中不要经常出来走动,毕竟女皇和女皇身边的人,都对从前的幼安熟悉得很,她有点担心,见面的次数多了,终究会让人看出些什么来。
可是李裹儿自从定下了婚事,就算正式进入了京中贵胄的交往圈子,李显重新成为太子之后,几个儿女也各自封了郡王、郡主,平日里即使不出宫,也免不了要在宫中往来走动。偏偏不知道她投了李隆基的什么眼缘,这位备受瞩目的郡王殿下,平日里很少跟其他的同龄人来往,却总喜欢叫上李裹儿一道,在女皇的含凉殿里聊天。
其实李裹儿虽然聪明伶俐,可是李显和韦秀儿都不是爱读书的那种,对女儿自然也没有这方面的要求,跟李隆基平日的爱好,实在是天差地别,任谁也想不通,两人凑在一起能聊些什么。
李显和韦秀儿都对含凉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总是央求幼安跟李裹儿同去,照看着别让她出什么错处。自从李显重回宫中之后,他们对幼安的话全都深信不疑,认为一切都是幼安从中周旋的结果。只有幼安自己清楚地知道,不过是时势如此,她顺势而为罢了。
重新出入含凉殿的次数多了,幼安也渐渐对含凉殿中的人和事,有了新的了解。譬如女皇身边那些美貌的少年,虽然看起来仍旧是面容干净的样子,可是心里却已经悄悄地起了变化,毕竟他们如此接近整个帝国的权力中心,难免心里会生出些别的念头。那些原本被当做裴适真的替身送进来的少年,在得到女皇的欢心过后,几乎无一例外地对裴适真表现出深深的敌意。
再譬如李隆基,因为他曾过继给孝敬皇帝、从小在含凉殿长大,自然是同辈之中身份最特殊的一个。从前像武延基、武崇训这些出身武氏的孩子,在各自父亲的反复交代下,都变着花样地想要跟他走得近些。可是一来这些武氏的小辈,自认为是与女皇同姓同宗的名门之后,并不真正把李家的皇孙放在眼里,二来李隆基的个性张扬强硬,从不肯轻易低头吃亏,因此明里暗里,总是在互相较劲。
自从李显带着儿女回了宫中,这情况就越发复杂了。韦秀儿所生的长子李重润,大概心里觉得不平衡,并不把李隆基放在眼里。武延基因为坠马受伤的事,心里对李隆基、李裹儿都怀着几分怨恨。武崇训的想法倒是简单,只要看紧了李裹儿这个小美人儿,别做出什么让自己丢脸的事来。
就在这种一团乱麻似的关系中间,幼安只能小心看紧了李裹儿,别让她再惹出别的麻烦来。
宫中有些日子平安无事,正好有别国的使节前来,向女皇进献了两名侏儒,说是给女皇解闷的,女皇便召几个平日里喜欢的小辈聚一聚,顺便看侏儒取乐。李重润和李裹儿,都在受邀请之列,因为本就住得近,自然也就比旁人先到了。
在开小宴的地方坐着无聊,李隆基便悄悄对李裹儿说:“裹儿妹妹,反正等着也是等着,不如我们先悄悄地去看看那两个侏儒,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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