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美人鱼

第31章 林志川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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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林志川,我爸爸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在我三岁之前一直是跟妈妈和姥爷一起生活的,可在我三岁的时候,妈妈为了生妹妹早早的去世了,只剩下我跟姥爷还有嗷嗷待哺的妹妹。
    我很喜欢妹妹,妹妹软软小小的,总是睡觉,可我觉得妹妹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了。
    村里的人都说妹妹是个野孩子,我不知道野孩子是什么意思,便跑去问姥爷,姥爷听到我的问话,抱着怀里的妹妹哭了,我第一次见到坚强的姥爷哭,从那以后,我再也不问这个问题了。
    为了养活我跟妹妹,姥爷起早贪黑的出去捡垃圾,收破烂。
    有一次,我非要跟着姥爷一起去捡垃圾,姥爷只好背着妹妹,拉着我,拎着装垃圾的大麻袋一起出去。
    一路上我们捡到了不少的瓶子和纸壳,我们都很开心,我蹦蹦跳跳的跑着,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那人不依不饶的拽着我,姥爷不断的给她道歉,可她却说我弄脏了她的新衣服,逼着姥爷赔钱,姥爷求她,把刚刚捡满的麻袋都给了她,她却看也不看的一脚踹开,瓶子纸壳洒满了一地。
    后来她见我们真的没钱,又说,要姥爷跪下给她磕头,她就不追究了,姥爷只能拼命的给她磕头道歉,我挣扎着,哭喊着,那人见我们这幅样子似乎是很满意,‘哼’着一声,松开我的手,扭着身子走了。
    她走后,姥爷手把着背在身后的妹妹,费劲的起身,弯腰拾起麻袋,一点一点的捡起洒满一地的垃圾,我站在一旁,嚎啕大哭。
    自从那日之后,我发现姥爷老了,弯腰曲背,头发也越来越白了。
    我八岁那年,姥爷说是要去山里抛些野菜回来给我跟妹妹包菜包子吃,我跟妹妹很开心,可是从白天到黑夜,我们等了一天,姥爷一直没回来,妹妹哭着说饿了,我只好去熬点面糊粥给她喝。
    第二天,听村里的人说,有人摔进山沟死了。
    他们把尸体抬到村头,说是要给烧了,我很害怕,疯了一样的跑到村头。
    我看到了姥爷,姥爷睡在地上,我跑了过去,喊着姥爷快起来回家睡,可却被身边的大人们拉了起来,他们要烧了姥爷,我哭喊着不让他们点火,我让姥爷快点起来,我告诉姥爷再不起来就晚了,可姥爷却没听见。
    他们点火了,我要冲过去把火灭了,却被人死死拽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姥爷被烧成黑炭,我不明白,姥爷明明是睡着了,他们为什么要烧死姥爷。
    后来,我用衣服把姥爷的骨灰装了起来,捧着姥爷回家。
    妹妹问我怀里捧着的是什么,我说是姥爷,她不信,她问我姥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我说我也不知道。
    是啊,姥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
    我把姥爷的骨灰埋在了院子里。
    从那以后,只剩我跟妹妹相依为命了。
    村子里的人很不喜欢我跟妹妹,他们说我们是扫把星、是克星。
    妹妹问我什么是扫把星、克星,我说,我也不知道。
    那天,村里的孩子又在欺负妹妹,我很生气,跑去跟他们打了一架,他们打不过我,就大哭,把家里的大人都招来了,那些大人见到自己的孩子被打,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一顿。
    打吧,反正我也习惯了。
    等他们撒完气都走了,我发现妹妹没有了,我知道,她一定是躲在山上的破瓦房之中。
    那个瓦房还是我跟妹妹一起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发现的,妹妹只要不开心就会去那。
    我跑去瓦房,妹妹果然在那里,看着我满脸伤痕,妹妹哭着跟我说,哥哥我们离开吧,离开这个地方,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说好。
    我们回家拿了仅剩的一点钱,便离开了。
    我从来没有出过村子,离开村子之后,我拉着妹妹四处乱走,很快钱都花完了。
    妹妹躺在我怀里喊着饿,其实我也饿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来了一个大哥哥,大哥哥说让我们跟他走,还给我们买了好多好吃的。
    你看,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大哥哥把我们带进城里,我第一次看见这么繁华的地方,好漂亮。
    大哥哥又把我跟妹妹带到一个很大的广场中间,他让我们跪在那里,他说这样就会有人给我们钱了,果然,真的有人给我们钱。
    这些钱都被大哥哥拿走了,他说这些钱都给我们攒着买吃的。
    后来,我偷偷听见大哥哥跟朋友说话,他说要把妹妹卖了。
    我很害怕,连夜带着妹妹逃跑了。
    一路上,饿了,就跪在地上讨饭。
    直到有一天,俩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把我们带走,他们问我们的家人在哪,我说我们没有家人,妹妹一直哭,我不断的哄着妹妹,那俩人便带着我们去买了些吃食,还买了好看的衣服。
    他们带我们去了一个好大的房子里,那里有好多孩子,妹妹好像很害怕,我搂着妹妹警惕的看着周围。
    那俩人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姐姐,他们把我们交到漂亮姐姐的手里,跟我们说,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家?我们有家了?
    我不太相信,可妹妹看起来似乎很高兴,还怯怯的点点头。
    好吧,既然妹妹喜欢,那我们就住下吧。
    漂亮姐姐问我们叫什么,我说,我叫林志川,妹妹叫妹妹。
    她笑着说,妹妹怎么能没有名字呢,那以后妹妹就叫林妍欣吧。
    她笑起来真好看,我呆呆的看着她,点点头。
    漂亮姐姐让我们叫她院长妈妈,妹妹问我‘妈妈’是什么意思,我说‘妈妈’是可以照顾我们的意思,妹妹听到很开心,冲着漂亮姐姐叫了好几声妈妈。
    后来我们开始学习读书、写字......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叫孤儿院,那俩个送我们来的穿制服的人叫警察。
    他们是好人,院长妈妈也是好人。
    院里经常有人带着玩具、好吃的食物还有衣服来看我们。
    他们每次来,我们都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院长妈妈单独把我叫到一旁,她跟我说,有人想领养妹妹,问我愿不愿意,我很生气的拒绝了,院长妈妈劝我说,如果妹妹被收养了,她就能过好日子了,我犹豫了。
    那个常常来看我们的阿姨又来了,她是来带妹妹走的,我躲在一旁偷偷看着,妹妹死活不愿意跟她走,哭着喊着哥哥,我冲了出来,搂住妹妹,哭着求院长妈妈,不要赶妹妹走,我说我会好好学习,我会挣钱养妹妹的,我说了好多好多......
    最后,那个阿姨自己走了。
    院长妈妈看着我们叹了一口气。
    我想,院长妈妈可能是讨厌我们了。
    从那以后,我开始拼命的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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