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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还没等我的话出口,宗宝就在旁边拍上手了,完全就是一副深受电视剧类似场景荼毒的样子一边打着节拍嘴里一边起哄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
我一个眼神杀去,让宗宝硬生生的把嘴里的话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自从今早醒了之后这脑子好像一直就没有清醒过,抬眼看向卓景:“你一早就开始布局了是吗”
卓景好似在很仔细的注意着我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没说话,但是点了一下头。
“那你为什么让我去对付余香菱,还让我随便提条件。”
他完全没必要这么做啊。这件事我前后仔细一想,我觉得卓景根本就不用找我对付余香菱,他知道余香菱的底牌是方雪桦,一步步都给处理明白了,先抛开我干的傻事儿不提,他没必要让我占这么大的便宜啊。
“我说,我见过程白泽,你应该就全都明白了。”
“啊?”
我发怔的看着他:“你见过程白泽,什么时候?”
“很早。”
卓景看了肖天一眼。示意他跟宗宝给我们拉开一些距离,肖天跟了卓景这么久自然当即意会,拉着宗宝直接走的远远的闲聊去了。
等就剩我们俩了,卓景沉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神里透着些微的复杂与无奈:“我是忘了你,但我记着程白泽这个人,我记着,是还跟他发过很激烈的冲突,但是我记不起来我是因为什么跟他发起冲突的,记忆里是貌似跟他有过多次交集,但哪次都是不欢而散,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有敌意,印象很深的敌意。围丽广圾。
可仔细一想。居然想不出这些敌意以及之所以会有交集的原因,我甚至清楚的记着他的电话号码,你说。我能不去找他吗。”
“所以。都是程白泽告诉你的?”
卓景垂下眼,:“我记着我记忆里最后一次跟程白泽见面是我要找他确定一个人,一个我想杀的人,那个人是个黑巫师,可该死的我仍旧想不出自己要杀这个黑巫师的原因,隐约的只能忆起一种被威胁的感觉,但我潜意识里清楚的告诉我,这个人,是跟程白泽有关,包括我忘了的你,也一定跟他有很深的关系。”
“他当时应该是在养病,所以我们并没有聊几句,但他很坦诚,他很直接的告诉我,余香菱就是幕后的真凶,如果我想真正的摆脱威胁,那就一定要让余香菱永远的安静,他说我可以等,如果我可以多等几年,那余香菱就会自生自灭了,如果有一天,你在余香菱自生自灭前回来并且出现在我面前了,他说那余香菱就一定要死在你的手里,不然,你不会痛快的。”
我知道程白泽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不是他废了双眼的牵制,余香菱不可能弱了这么多,更不可能需要依附方雪桦,可是,我眼睛有些泛红的看着卓景,“你当时真的都相信了吗。”
按照卓景的深度,就算是他觉得程白泽坦诚,但会随便的就相信一个人从嘴里说出的话吗?
“我相信的是他对你的感情”
“对我的感情?”
卓景微微的牵起嘴角:“我离开的时候他问我,你真的忘了一个叫马娇龙的人吗,我说,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我会心痛,但是我不记着我们发生过什么了,他就笑了,是自嘲的笑,他说他曾经想要杀了我,但是他没想到,你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救活我,而且,我还可悲的把你给忘了,他说他不觉得杀我他做错了,可你付出的代价却让他觉得他做错了,他怕你以后就没人照顾了“
我隐忍着想要出来的眼泪,垂着眼,脖子深深凹陷的站在那里,他说不见不念,可我知道,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
卓景伸出胳膊抱住我:“娇龙,我心里清楚,我曾经为什么会对他有所敌意,但他是你哥哥,我感谢他曾经对你的照顾“
我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伏在卓景的胸前,感觉眼泪肆流,我人生的苦难好似终于要随着这姗姗来迟的阳光烟消云散,好像是刻意安排,却又顺其自然的厉害,可是程白泽,你是第一个走进我生命里的朋友啊,你陪我走过阴霾,可我却没办法陪你一起看这艳阳灿烂,我欠你的,真的还不完了。
过了很久,卓景待我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轻轻的拍了拍我我的背:“我答应雪桦姨要在她走之前带她回家去看看我爸爸,算是了结她最后一桩心愿,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我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
脑子里想起了什么,吸着鼻子看向她:“你妈妈跟雪桦姨冰释前嫌了吗。”
卓景抬手替我擦了擦泪:“她的态度我一早就知道,做不到原谅,也不会去跟雪桦姨道歉,我一年多前去雪桦姨坟上的时候,我也跟她说了,我妈现在的身体不好,多半也是因为当年做下的错事,孰是孰非,她们俩也算是都尝到苦果了,其实我当时去祭拜雪桦姨的时候,她是很抵触的,直到我说服我爸爸去了,我才知道,其实所有的怨恨都是因为一个情字,雪桦姨等的,也只是我爸爸而已。”
“那你爸爸也没跟你妈妈说这些吗。”
卓景摇头:“我爸说当年的事,他其实后来或多或少也猜到了,只是,我妈妈跟了他一辈子,现在身体还不好,他这个年纪,没什么不能承担的。”
这我就明白了,蒙在鼓里的,自始至终,只有蒋美媛一个啊,所以,她才会上门去找我。
“可你修缮雪桦姨坟墓的时候,就一点都不怕余香菱知道吗。”
“第一,余香菱的硬伤是她看不见,她需要借助的,是鬼眼,而鬼眼实际上比人眼好遮,先且不说墓园里的所有坟墓我都出钱维护了,就是余香菱真的想到什么派人去墓园查看了,你觉得从墓园外观来看,能看出什么异常来吗。”
我倒是想起远山墓园那个依旧破败寒酸的前脸了,原来用意在这儿啊,“那个大哥,也是你的人吧。”
卓景看了一眼车里,雪桦姨已经坐在车里等上了,他点了一下头:“我只告诉他一点,可以跟你吵,但绝不能让你伤到”
我懂了,难怪我从墙头掉下来的时候那大哥不但不闪还特意用自己的身体搪了我一下差点让我压出腰间盘突出了,原来他是怕我伤到啊,唉,这计划脑子一闪,还有最后一个疑点:“那王姨的事儿你不知道吧,是王姨跟容丹枫说”
“我知道的,是我同意她说的,本来我想拖延两天,但是我也怕你再去墓地让雪桦姨为难,所以,我只能加快进度,宗宝给你弄昏的事,实际上你应该怪我。”
都通透了,我点点头,“我明白了,其实你不早跟我说也是对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收获这么多惊喜,你先带雪桦姨回去吧,她还等着呢。”
卓景拉住我的手:“跟我去见见我的父母吧,我爸爸一直想见你一面。”
“今天先算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去帮余香菱养的那些小朋友安排去处,还有别的事,我得好好想想,你替我向你的父母带声好。”
卓景的态度并没有十分坚决,只是点了一下头,低声应了一个字:“好。”
我知道他想让去他家甚至是去见他的父母,可他的理性思维告诉他眼下雪桦姨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而我的思维则告诉我,我虽然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我此刻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能跨出那一步。
走到车门前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娇龙,我相信你爱我,我也会让你知道,你的余生,我会一直相伴。”
我嘴里有些咸,牙齿咬着下唇的内部隐隐的发力,直到他的车子开出很远,我好似还没回过神来,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情了,想到的,想不到的,开心的,却又窝心的,脑子里真的乱的一塌糊涂。
没急着回去,而是找了个地儿坐下来慢慢的缓着心神,宗宝站在我身边嘴巴巴的说个不停,他再详细着解释他用棍子在后面打我的原因,包括卓景是什么时候给他去的电话跟他道明真相,以及,我昏迷期间是如何被医生精确用药以确保我的苏醒时间
可我却没什么心情去细听,耳朵里一走一过,抬眼看向宗宝,感觉夕阳的光在他的身上镶上一层淡淡的金圈,“宗宝,要秋天了”
“嗯?”
宗宝被我打断的愣了一下,“是啊,咱这一年四季不都分的很清楚么,怎么了。”
我兀自叹了一口气,:“要么走,要么留。”
“你要往哪走啊!:
宗宝急了蹲在我身前看着我:“娇龙,你可不能犯傻啊。”
我没应声,抬眼的时候居然发现雪桦姨拉着个小男孩儿的手冲着我轻轻的挥着,我点头,嘴角却轻轻的牵起:“雪桦姨终于放下了。”
“啊?”
宗宝顺着我的眼神回头:“她在哪了。”
“她走了回吧!我也该去忙我该忙的了,做事情要有始有终!”
许多事情都出乎意料的顺利但又好似情理之中,余香菱从我回来时就已经清楚的知道她是过去式了,当然,程白泽无声的帮助让她显得更加的不堪一击,最后,又闹出了一个无语的笑话。
而我本以为我会跟雪桦姨大战一场,但她却转身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意外,但转念一想,她没有理由不退后一步放下了,自始至终,我对她都没有敌意,与人为善,就是于己之便,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我应该庆幸雪桦姨是实体的,因为越像人,她就越有丰富的思维,能清楚的知道谁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其实人鬼又有什么区分呢,要的,无非就是一口气,一句话,抑或者,是等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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