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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战栗,似是十分害怕。
但她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那头巾一眼。
梁嫤冲藿香点了点头。
“关门!”藿香吩咐道。
宫人立即将那宫女的门给关了起来。
梁嫤转而回了太子妃的寝殿。
太子妃的病情已经稳定,这会儿喝了药,人已经睡了。
梁嫤交代了伺候之人,如何防患这种传染病,便摆驾离开。
未在同太子多言。
太子目送母亲离开,心头闷闷。
“这件事,怕是要扯上上官良娣呀!”次日一早,众人从太子妃寝宫回来之时。周简娘跪坐在傅良娣殿中,一面喝着茶,一面说道。
“咱们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着,就被驱散回来,你怎知道要扯上上官良娣?”傅良娣饮了一口茶,在口中咂了一下茶汤的香味。
“姐姐何必在我面前装糊涂?昨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在上官良娣殿前闹得不快,妹妹我都听闻了,姐姐能不知道?”周简娘笑说道。
“妹妹真是消息灵通,我还真是不知道此事呢!”傅良娣吹了吹茶汤,放了下来。
“姐姐不知?”周简娘挑了挑眉梢,“是,反正知不知的,也和你我扯不上关系。这次连皇后娘娘都劳动了,皇后娘娘已经多少年没有诊过病了?这次听闻,若不是皇后娘娘出手,太子妃腹中胎儿可就危险了!如此说来,那罪魁祸首,娘娘必定不会轻饶!”
傅良娣勾着嘴角笑了笑,“得个病而已,怎的叫妹妹说的,好像是有人在谋划一般?”
“姐姐不知么?昨日东宫一通的大清理,说是要防鼠害,还不是和太子妃的病有关?东宫哪里有鼠害?就算是有,那也跑不到主子面前呐?怎的就跑到太子妃面前了?这里头要是没有人作?哼,我可是不信!”周简娘笑了笑,端起茶来,一口气喝光。
傅良娣垂眸看着茶汤,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眉眼之间都不难看出她此时轻快愉悦的心情。
周简娘笑了笑,“反正这件事与我没有关系,想来与姐姐也是没有关系的,咱们这些无关的人,就等着看结果好了!”
“太子妃没事就好!”王静若松了一口气,“倘若伤了六姐姐腹中孩儿……她就是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宫女一面给她捶着腿,一面连连点头。
“你说,皇后娘娘让人清理上官良娣的宫中之时,清理除了一根男人的头巾?”王静若眯眼问道。
宫女又点头。
“男人的头巾……”王静若目中犹疑,“应该不会牵出更多的事情来吧?”
宫女愣了愣,“主子指的是什么事?”
王静若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不会了,如此也就够了,太子妃的病是她传染上的,还险些害了太子妃腹中的孩子。至此一条,就够她受了!”
“皇后娘娘并没有这么说啊?”宫女低声反问了一句。
王静若看了她一眼,脸上有些许不耐,“这不是明摆的事情么?还用说?”
上官云瑶和太子妃同时病了的事情东宫之人皆都知晓。
私下里也没少谈论。
可上官云瑶殿中还有一个二等宫女也病了的事情,却是没有叫外传出去。
梁嫤吩咐宫人守在上官云瑶殿外,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宫女门外更是驻守着两名宫人,不许给那宫女送吃喝,更不许送药。
只待那宫女自己肯说实话。
“阿娘怎的就确定那头巾一定和那宫女有关?”次日午后,太子忙完政务,寻到清宁宫。
梁嫤正在添减驱虫的药方。
闻言并没有抬头,只略停笔,琢磨了一下,又落笔写下三七。
“阿娘?”太子放缓语调,唤了一声。就像小时候撒娇那般。
梁嫤一直写完药方,将药方交给藿香,才转过视线看向太子。
“其实你也知道,那头巾会出现在上官云瑶的寝殿里,必然事出有因。但你不希望太子妃的病和上官云瑶有关系,所以,你不想承认那头巾和病、和那宫女有关系!”
太子摇头,“不是,阿娘,这本来就没有关系……”
“那头巾,不是宫里的东西,一看就是民间的东西,而且是男人的东西。如此粗陋的东西,为何会出现在上官云瑶的寝殿里,而且是她的枕头底下?那必然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患上斑疹伤寒的多是由鼠转染给人。宫中并无鼠患,原本不该有这种病,就算是有,也应该是由低等的宫人最先感染。可如今,感染之人,却是太子妃,良娣,和一个二等宫婢。”梁嫤笑了笑,“如此,还不够明白么?”
太子垂眸没有说话。
梁嫤却是淡声说道:“源头就是那块头巾。最先患病的,就是将那块头巾偷偷藏在上官云瑶枕头底下的那个二等宫女!接着是上官云瑶!上官云瑶自己染病,却为了讨好太子妃,未将自己的病情当会儿事儿,仍旧每日前去陪伴太子妃,搀扶太子妃散步,与太子妃亲密接触,所以,太子妃亦被染病。”
“母后,不是这样的!”太子摇头说道。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梁嫤笑了笑。
“这只是母后的推断而已!”太子有些固执道。
梁嫤点点头,“没错,是我的推断,不过要明白也不用等很久了,相信那个患病的宫女抗不了太久,就会招供。”
太子垂眸神色有些复杂,“上官良娣身边的宫女不是……没事么?她贴身伺候上官良娣,必然也会有直接接触的?”
梁嫤点点头,“也并非接触就一定会被传染,只是有一定的几率罢了,患病虽是时感外邪,但也要有内因诱发,倘若内部调和通达,便是有外邪,也不已入侵。”
“娘娘,那宫女招了!”藿香急匆匆进殿禀道。
梁嫤闻言,抬眼看了看太子。
太子皱眉。
东宫,上官良娣殿前。
宫女跪在耳房里头,面色惨白,“娘娘……娘娘救命……婢子不想死,婢子不想全身溃烂而死……娘娘救命啊!”
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那宫女却像换了个人似的,昨日虽然也是病着,却不死现在这般,形容枯槁,像是从坟场里爬出来的怨鬼。
“说吧,头巾是哪儿来的。”梁嫤低声问道。
“头巾是王良媛身边的宫女海桐给婢子的,说只要婢子将这东西放在上官良娣经常能接触到的地方就行。别的婢子就不知道了……”宫女哭着说道。
梁嫤晓是有准备,此时也不禁蹙起了眉头。
太子脸上更是不悦,怎的一场病,又将旁人牵涉进来?王良媛?
“她给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是什么?没打开看过?”梁嫤问到。
“没,没有,海桐给婢子的时候,是拿匣子装着的,外头又包了好几层的布,婢子要往良娣床头放的时候,才打开的!”宫女哽咽的说道。
梁嫤点了点头,“难怪她没有生病呢……”
“娘娘,王良媛也是病了的。”藿香在一旁小声说道。
“她也病了?”梁嫤闻言有些诧异。
藿香点点头。
梁嫤转身欲向外行去。
立在耳房门口的宫人迟疑开口:“娘娘,这宫婢……”
梁嫤脚步不停,“此等背主之人,为一己私利陷害自己的主子,留她何用?火刑处置!”
那宫女一听,立即哭嚎起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听她哭声凄厉。
梁嫤顿住脚步,转过身来。
宫女将头磕的蹦蹦响,以为有专机。
却听闻道,“处理的时候,你们记得带上手套,袖口裤脚都要扎紧,手腕脚腕都摸上玉桂油。”
说完,她不再回头,抬脚离开。
宫女哭声凄厉,不过很快便被人堵住了嘴。只听得呜呜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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