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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蓝一把将宫人手中的捞网夺下,将丹凤救了出来,她气极朝宫人质问道:“谁让你捕捉丹凤的?这是皇后娘娘最心爱的鸟,整天养在身边,你偏不知道,还伤了它?!”
胜蓝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检查丹凤身上有无受伤,好在只是被撤掉了几根羽毛,并无大碍。
一旁朱碧玉听了,心里好不痛快,骄纵惯了的她,岂能容忍一个丫头骑在头上,她一横,抬起手就朝胜蓝脸上落下一巴掌。“放肆,下贱坯子,连本宫的人你都敢训斥?胆子包了天了!”
胜蓝一心只在丹凤身上,一时不察,竟被打蒙了。
蓼琳琅捂嘴一笑,这下有好戏看了!
离木迅速跑上前,挡在胜蓝身前,横眉怒目道:“你有错在先,倒先动起手来,有本事你冲我来!”
朱碧玉冷眼一量,轻笑一声,“我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本宫爹爹养的一条走狗,也配在本宫面前叫唤?!”
说着,朱碧玉又扬起手,准备落下,可这一回却没能得逞。
朱碧玉瞪着圆眼正要回头怒骂一番,却见自己的手腕被画颜紧紧攥在手里,力度愈来愈大,简直快要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画颜仍不松手,冷冷道,“手,你是不打算要了是吗?我成全你。”
画颜越掐越紧,正要来个了断之时,忽察觉暗地隐隐闪现寒光,她心中一凛,抓住朱碧玉的手渐渐松开了。
差点中了她的阴谋。
画颜极力屏息心绪,渐渐恢复了神智。她冷眼望了望幸灾乐祸的蓼琳琅,扬起一抹戏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看来,蓼琳琅仍不死心,妄想挑拨朱碧玉闹事,从而引起朱超石的嫌心,孤立刘车儿,她再趁朝廷不稳伺机夺位。
想法是好,却是小瞧了画颜。
朱碧玉疼得嗷嗷直叫,仍一个劲威胁道:“你敢对付本宫?本宫绝不会让爹爹饶过你!你等着瞧吧!没有本宫父亲的兵马,什么皇上皇后,不过都是......”
话未说完,朱碧玉嘴里一阵含糊不清,原来是被离木用随意扯了块布堵了她的嘴。
画颜却是听入了耳,她顿住脚步,缓缓回身,眼睛却盯着蓼琳琅,漠然道:“我画颜从不受任何人威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蓼琳琅目光凶狠地盯着画颜离开的背影,暗自气愤地跺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
“报!启禀皇后娘娘,钦犯谢晦,已经找到了!”
“人在何处?”离木忍不住替画颜问道。
“据消息传回,谢晦从皇宫逃离之后,暗中篡夺了檀将军手中的五万精兵,埋藏于黄谷山附近。”
“皇上知道了吗?”画颜问。
“知道了,正是皇上让属下通告皇后娘娘。”
“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是!”
侍卫俯身退下。
画颜扶着胜蓝继续往后花园走,转身之际,她仍然察觉到了刚刚飘荡在周围的那股寒光,只是她却并不理会,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颜姐姐,谢晦暗中夺了兵权,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离木走在画颜身边,不解地问道。
画颜淡淡一笑,“该来的总是会来,急有什么用?”
一抹暖阳洒在前方的道路上,反射在薄薄的雪面上,发出金灿灿的亮光。
画颜的心情也因这抹阳光而渐缓,浑身不再紧绷,开始有了暖意。
她来到后花园的小亭中坐下,怅然望着满园的雪景,神思远游。
此情此景,多么令人熟悉,只是身边的人却不同了。
画颜低垂着眼帘,神情没落。
“小姐,你看。”胜蓝低声轻唤,指着小径上正迎面走来的人群。
刘车儿神情严肃最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仍跟着澹台明月,上官战枫等人。
画颜端起茶杯,微微一笑,调侃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像是打从烟囱里爬出来似的。”
刘车儿无奈道:“颜儿快别打趣朕了,谢晦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你怎么看?”
画颜轻放茶杯,淡淡道:“还能有什么办法,一个字,打。”
“谢晦一向诡计多端,朕担心朝廷根基不稳,军心不牢,不是他们的对手。明朗不在,也无人替朕把关,这兵马放出去,朕实在不放心。”
“皇上切莫心急。据我所知,聂峰倒是个可用的人才。”画颜说完,稍加留意了一下胜蓝的神情。
刘车儿低头想了想,索性道:“朕现在乱地很,还是颜儿替朕排兵布阵吧!”
画颜轻轻拍拍刘车儿的肩膀,宽慰道:“皇上近日为朝事劳累,也消瘦了不少,不如你先回宫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刘车儿再次听到了画颜的这声许诺,让他浮躁的心顿然平静下来,他顺从地点点头,头昏脑涨地扶着下人摇晃着走远了。
实际上,刘车儿并不像他表面那样慌乱无章,相反,他比任何人想得更多,想得更深。
然而他所表现的,只有他所想的一半还不到。
有时他似睡而醒,有时他似醒而睡,却总叫他的臣子们探不着底。
同样,对刘义康,刘义真,刘义符等人的处决,发落,他的心里实际早有安排,可是他却不说,只等别人来说破。
他是明智的,不会因此而落个无情无义的骂名。
当他得知谢晦蹿兵起事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已然有了主意,谢晦自然是留不得的,他早听闻那五万精兵的厉害,也深知此事定不容易对付,可眼观朝廷,派谁出战呢?
是派对自己忠心耿耿且一路扶持他的上官战枫吗?可单凭他一人似乎不是谢晦的对手,他武力虽强,计谋略失。
澹台明月谋略虽强,武力却不通。也不行。
聂峰听说是个文武双全英勇善战的将军,可他从前终究是太后的人,又与谢晦同朝共事多年,难保他不会临阵倒戈。
檀道济更不用说,潜伏在敌军军营,是黑是白,尚不分明。
如此一来,朝廷无将可用,唯有画颜亲自出手,再动用桃园的力量,势必破敌如破竹。
可是他却不愿亲口说出这话,他已经牵累地她够多了。
一路上他仍忍不住回望,留下一大摊子事,自己当甩手掌柜,让他感到满心的愧疚,可是他却只有这一个办法将她留下。
只要他还需要她,她就一定不会狠心离开他,他很清楚这一点,他也承认了他有私心。
画颜目送刘车儿远去,若有所思。
“皇后娘娘,依您之见,接下来该如何安排?”澹台明月打破沉默地问道。
画颜缓缓回神,转身道:“本宫也早想会会他了,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皇后想亲自上阵杀敌?”上官战枫惊讶地问。
画颜笑着点头,“这也是本宫最后一桩心事,办完这一切,本宫就全交给你们,撒手不管了。”
澹台明月听出画颜话语里有离别之意,心里大概明白几分。他忽然点头叹道:“这才是我认识的画颜。”
画颜诧异笑问:“上大夫以为画颜如何?”
澹台明月看了看画颜头上的金玉,拂须谦笑道:“我熟知的是那个志在山水之间的画颜。”
画颜微微一笑,不予置评,缓缓站起身,一改神情,肃然道:“传令下去,三日之后,遣五万大军,进攻黄谷山。聂峰为出战大将军,统领全军,上官战枫为先锋将军,离木为右护卫,澹台明月为后勤辅佐,负责筹备一应粮草,马匹。尔等随本宫一同征讨逆贼!”
“皇后娘娘,要不要多派些人手,以防......”澹台明月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画颜回望一眼,转身坐回原位,“上大夫担心本宫打不了胜仗?”
澹台明月弓着腰,尴尬回道:“臣不敢,臣只是听闻那五万精兵甚是了得,我们的将士又是新组建而成,怕是不足他们强劲......”
“上大夫无需多虑,本宫从不打没把握的仗。”画颜说完,不等他回答,站起身,自离开了御花园。
华丽的宫殿,风景虽美,却总少些自然的韵味。
画颜从它们身边走过,从不留恋一眼,却向胜蓝说道:“回忘尘楼看看吧,他们该是盼极了。”
换过一身平民装束,画颜与胜蓝悄悄地来到了忘尘楼门外,忘尘楼的生意愈加兴盛,龙蛇街也恢复了从前那般热闹,一时,周旁竟无一人察觉这两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的到来。
忘尘楼门前的侍卫换了人,不再是一胖一瘦,一文一武,而只是两名普通的‘店小二’。
当她们前脚刚一踏进楼门时,忘尘楼里顿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有的第一次见她们,为她们的美貌所倾倒,不能自拔。有的见过临水县客栈里的画像,认出其中一位女子名唤画颜,更加崇敬。还有的,曾在云龙宫门外亲眼见过画颜的风采,心生畏敬。从而,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全都静止了。
“颜......”牧娘下意识地收住了声,改口道:“总算把你盼到了,快到楼上坐!”
“是啊!日日等着你来呢!”方海在前头领路,兴奋地说。
直到二楼雅阁的门窗关闭,楼下的人才被‘解了穴道’自由活动起来。
“只是让刘义符发配边疆?!”牧娘咬牙气呼呼道。
“总归是一脉的兄弟,哪能真让他下那个狠心。况且,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不过是废人一个,我也不同他计较了。”画颜握着茶杯,心不在焉地说着。
“可是!......”
方海按下牧娘紧握的拳头,向她摇头示意。
牧娘这才察觉画颜的脸色不对,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而问:“小姐,莫不是在担心萧公子?”
画颜收回目光,站起身,淡然道:“他既然选择离开,我又何必再挂念。我这次来只是告诉你们一声,三日之后,我便要出战黄谷山,这几日,将能收上来的消息通通报来,皇宫内我自会安排,你们可随时来寻我。我来,就为这个事,皇上还在宫中等我,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牧娘和方海回应,画颜便逃离似地离开了忘尘楼。
忘尘楼呀忘尘楼,尘缘未了,何以忘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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