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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将青黛拉至门外,严肃道:“当着蓝姑姑的面,你怎么什么话也说?”
青黛不解地问道:“我说我看到的,也不行吗?更何况,蓝姑姑脉象虚浮,已有滑胎的迹象,如若不趁早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蓝姑姑本就因为大师伯的事,郁郁寡欢,你又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哪是救人,简直是害人!”
“那要怎么说才合适,这事不能再拖了!”
“还是问过上官先生的意思吧!”
“好!我这就找他去!”
小五将青黛按住,“瞧你心急的模样,还能藏得了什么事?还是我去说吧!”
正当小五青黛二人重返厅堂时,主人却不见了。
“请问哪位是青黛姑娘?”一位宫廷太监模样的人,躬着身子,媚笑着问。
小五挡在青黛跟前,上前冷脸道:“你是何人?”
上官战枫搀着胜蓝走了过来,他一改刚刚的热情,肃然道:“这位是姜公公,他奉了宫里的命令,有事宣布。”
小五一脸警惕地望着那太监,“有什么事,说吧。”
太监连连点头哈腰,笑着说:“皇上听闻青黛姑娘,医术无双,特想请青黛姑娘入宫请脉,不知方便与否?”
“皇宫在哪?远吗?”青黛问道。
“离贵府不过三四条街道,近得很哩!青黛姑娘不必担心路程,皇上早已经派了马车来迎接姑娘。”
“三四条街?那有何难,只是我出门在外,手边一应工具具无,无法为他看病。”青黛为难地说道。
太监连忙上前道:“这个无碍,太医院里有的是!青黛姑娘需要什么,老奴一应叫他们送到姑娘的手边便是!”
“如此,那便去吧,也好早些回来。”青黛正要往前走,又被小五拉了回来。“你知道皇宫是个什么地方,也敢随便乱进?”
“小五哥哥,我们只管看病,管人家什么房子做甚,我们又不住那儿!”
太监适时地面带微笑地上前说道:“公子请放心,皇上亲自相邀,定不会让青黛姑娘受到一丝的委屈。”
“小五,你放心吧,有皇上在,青黛不会有任何事情。”上官战枫上前说道。
小五凝神想了想,仍旧不肯放手。
青黛拉着他的衣袖,晃悠,“小五哥哥,你就让我去吧,你看刚刚的夫子都愁成什么样了,那病人的身体状况定然万分堪忧,我若见死不救,于心何安。师公和师父们经常教导我们的话,难道你都忘了吗?”
小五抬起头,看着青黛道:“正因为我时刻不敢忘,所以不肯将你一个人置于险地。”他转身面对太监道:“青黛去哪,我便去哪。”
太监愣了愣,也只好点头答应。
青黛坐不惯车轿,拉了一匹空马翻了上去。
小五则牵着缰绳领在前头。
胜蓝与上官战枫将他们送至门外,目送他们远去。
“青黛不会有事吧?”胜蓝担心地问。
“不会的。”
“她太像小姐了,每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太像了!”
“只希望她未来的命运不要与她太像才好!”
胜蓝看了上官战枫一眼,开始有了同样的担心。
一路上青黛所行之处,道路两旁的宫女侍卫,纷纷低头避让。
“他们怎么都避开我们?”青黛不解地问。
小五也甚是疑惑,只是他的脸上却无表露。
姜太监热情地上前解说道:“青黛姑娘是皇上请来的贵客,这些下人自然是要避让,他们的身份卑贱,哪能走在姑娘的跟前!”
青黛听得一愣,顿然起跳道:“胡说!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连小五也鄙夷地瞪了姜太监一眼。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奴才与主子哪能相提并论!”姜太监前后观望一眼,忌讳地说。
青黛生气道:“你也这么说!非要信那等贪心之人,将人分个三六九等,殊不知,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的高位,保护自己的利益!自己苦,也应该体谅别人苦,你又何必帮着他们助纣为虐!”
姜太监无言以对,被青黛的话羞得面目通红。
“好!说得好!”
青黛抬头四望,却见一身穿黄绸缎,手持弓箭的男子走了过来。但见他一身傲气,气宇轩昂,剑眉英目,玉树临风,青黛便一时怔了半响。
“奴才叩见二皇子!二皇子千岁千千岁!”姜太监领着众丫头侍从,慌忙跪地磕头。
青黛与小五依然一动不动,一来他们不懂皇宫的规矩,二来,受师父教导,他们从不与任何人下跪。
“你叫什么名字?”二皇子上前好奇地看着她问道。
“我叫青黛,你叫什么?”青黛扬起下巴,脱口而出。
“二皇子息怒!青黛姑娘刚刚入宫,对宫里的规矩尚不熟悉。”姜太监惶惶道。
“谁说本王生气了?”二皇子遂转身向青黛说:“我叫刘麒。”
小五淡淡地瞄了刘麒一眼,又看向了别处。
“好,我知道了。情况紧急,我便不跟你多说,还有病人等着我呢!五哥,我们走吧?”青黛淡然看了刘麒一眼,又转身随着马儿走远了。
“病人?”刘麒看着青黛一行人走远,转身向身边的侍从问道。
“是皇上,皇上今儿个下午特地召青黛姑娘入宫诊脉。”侍从答道。
“父皇?父皇得了什么病?怎么本王却不知道?!”
“王爷恕罪!属下也是今天才听说。”
“起来吧,动不动就跪,本王说过治你的罪了吗?”
刘麒有些担忧,转身也跟着青黛的方向走了过去。
幽暗的太极宫内,红烛飘摇。
自从画颜消失,刘车儿的身子的确一日不如一日。
他的病根原是在治理旱灾失足掉入沼泽地里,完成血脉常年不通,加之思念成疾,很快他的身体便被掏空,只是为了安稳朝政,他一直隐藏地很好。
青黛对这一阴暗的氛围有些发怵,紧紧跟在小五的身后。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小五小声地责备。
“谁……谁说我怕了?!”青黛强装镇定地说道。
“启禀皇上,青黛姑娘带到!”姜太监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
深深的床幔中传来一声叹息。
姜太监很合适宜地退了下去。
“你上前来!”深幔中传来一声轻柔的呼唤声。
青黛看了一眼小五,畏畏缩缩地上前挪了两步,她咽了咽口水,撞着胆子说道:“我来了,你……感觉哪儿不舒服?”
“进来。”
青黛又回头看了小五一眼,深吸了口气,转身大步走进了深闱之中。
刘车儿从床上坐起身,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撩开幔帘,终于显露正面。
青黛惊奇,一个人怎会瘦成这样!简直干扁如柴!
刘车儿抬起头,定定地看了青黛一眼,忽然发出一声长叹,“不像……怎么也不像……”
青黛不知他的话何意,却一心担心着他的病情。
她不再觉得害怕,大步上前,抓起刘车儿的手就开始诊脉。
她的眉头越锁越深,最后竟解不开了。
她惊讶地望着刘车儿,“你……”
刘车儿轻轻收回手,淡淡一笑,“你是不是有些意外?像我这样的情况还能活到现在?”
青黛呆呆地站在原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刘车儿无谓笑道:“在我这里想什么便说什么。”他凝视窗外,眼神也变得伤感起来,“从前她在我的面前亦是如此。”
“你是说画颜师伯?”青黛轻声地问道,好像稍一用重口气,便会将他吹倒。
“她竟是你的师伯?是了,她最爱舞刀弄枪,爱那江湖人的豪气。”刘车儿像在回忆着什么,黯然道。
“你的病我一时半会还想不出法子,但你别担心,法子一定会有的!”青黛略带慌张地说。
刘车儿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从前颜儿在时,一应开方子,配药,煎药全是她一手操办。我的身体倒也与往常并无异样。只是近几年,她……”刘车儿红了眼眶,再也说不下去。
望着刘车儿如此伤感之状,青黛显得束手无策,她转身欲向小五救助,却见不到他的人影,不知何时开了溜。
“师伯若在,定不希望你有事,你一定要配合大夫治疗,慢慢恢复起来,等着她回来。”青黛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
刘车儿像是收到某种指示,抬头欣喜地说:“你怎知道她曾拖梦与我说过的话?”
青黛愣了愣,开怀地笑了笑。
刘车儿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走到茶桌旁,斟了一杯茶喝,“我今天让你来,并不是为看病。”
“不为看病?那是为何?”
刘车儿站起身,看着青黛说:“我知晓曹有福酒铺的画像实乃出自你手,我要你替我画幅画,就是我的皇后,画颜。”
“只为画画?”
“对,只此一件事。在这几天里,你可和你的朋友,一同住在我安排的宫殿里,我保证,不会有人敢打扰你。我要的,只是颜儿的一张画像。”
青黛低头想了想,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只不过,这么多年未见,画地不好,你可别生气。”
刘车儿笑了,“我不会生气,我从不生她的气……下去吧,朕乏了……”
“好,你快去休息吧。”青黛上前搀扶着刘车儿送进了闱幔,慢慢退了出来。
当青黛与小五走下太极殿宫门外时,似乎还能听见深幔之中的叹息,以及他常说的,“百转千回无觅处,错付东风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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