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复活

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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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在情景模拟中我有些得天独厚的优势,那么就要很好地利用和发挥这种潜能,以期达成双方共赢的目的。这是我的设想,也是阿尔萨斯院长和恰里的理想愿望。尽管目前帕帖尔还游走于混乱不堪的精神世界里,但是我想他的内心其实也是多么渴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呀!
    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做好情景模拟的第一步------万全的先期准备工作。以防不必要的干扰,阿尔萨斯院长选择了一间隐蔽在大楼边缘的不起眼的小屋子作为此次情景模拟的工作室。恰里和我也从主楼的操作间里把两台电脑以及情景模拟操作所需的一系列简单必备的设备都尽数搬来了。不仅如此,恰里还找来了一位正在短暂休假,而且非常信得过的护士作为这次情景模拟的工作搭档。终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之后我们便如约开始了情景模拟的实战。
    突破他人心灵的防御界线,在其情景模拟中徜徉一番,我只是早前在临危不惧派的常规训练中尝试过几次。尽管当时的操作演练还是比较到位的,但是毕竟隔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因此心里并没有什么底。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实地温故知新了,所以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我笃定地坐在两个紧密依靠着的椅子中的一把,手脚被特制的锁链牢固地绑缚住,头顶上也装备好情景模拟所需的特殊的头盔。
    在我身边的帕帖尔也已经一切就绪,但是他坐在那里却极其不老实,不仅使劲地扭动着身躯,而且手脚也在玩命地挣扎着,整个脸膛因为太过用力而憋得通红。恰里则站在他的旁边,正在极力安抚他吞下药丸。
    我清楚自己必须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工作,在帕帖尔进入情景模拟之前必须先行一步,而且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我还心照不宣地服下了两颗催眠药粒。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终于如愿进入了情景模拟空间------帕帖尔的梦境里。
    这里四面都是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就连一点点微弱的光芒都不复存在,倒还真像是一个精神病人的黑暗世界。我伸手摸了摸上下兜,空空如也,既没有手电筒,也没有火柴。看来,这个世界没有它的主人大驾光临的话,是不可能随便开启的。我也只能静下心来耐心等待了。
    一盏茶的功夫,帕帖尔总算是没有失约,光顾了他那异常神秘的心灵境地。随着一声“哐当当”如响雷般的声音,他不情愿地钻了进来。随即一道极其薄弱的微光便在他身边虚幻地澄亮起来,能够隐隐约约地照见他正在快速地向前方走去,我急忙紧跑两步追了上去。
    我们俩一前一后快步行走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不时有尖锐的小石子搁到了我的脚丫,可是这些形如利器的小石子却根本没有阻碍住帕帖尔行进的步伐。艰难地走过一段路程后,周遭突然一下子亮堂了,变成了一幅白惨惨的景象。这种白色绝对不像是飘落的白绒绒的雪花,或者吹落的梨花瓣那般晶莹剔透,倒像是一张硕大无比的白纸惨淡地铺张在各处,白森森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生恐惧,这时候就连帕帖尔的步伐也被连累地放缓了许多。
    我们又马不停蹄地向前方步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后,目及之处才逐渐有了些许变化。单调的白色被阴郁的黑灰色、土黄色、以及泛着绿森森、青幽幽的忽明忽暗的着色所取代,但是这些色彩的变化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让人感觉冷冰冰的,蔓延着一种死气沉沉的萧瑟。
    我们继续向前方无目的地行走着,忽然从远方飘来了一个……一个什么东西。我定睛一看,不禁吓得毛骨悚然,这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朋友梵妮的头颅。这个脑袋已经神奇地缩小了几百倍,仿佛一个圆圆的小金桔大小,在脑袋的后方却毫无身体存在的迹象,而是弥漫着一条淡紫色的云烟,这根本就不能说是像幽灵,这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真幽灵!
    这真是让我太奇怪了!我敢打包票,帕帖尔根本就不认识梵妮,可是在他的情景模拟中又怎么会出现梵妮的影子呢?!难道说我的梦境也牵扯进来了,竟然与帕帖尔的梦境就像是绵延无边的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在一起了?!
    我还来不及细想,在我的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形似梵妮的小幽灵,而且越聚越多,层出不穷,我顿时就连招架之力都丧失了,更无暇顾及帕帖尔。别看这些小幽灵一个个好像都很渺小无力,杯水车薪的模样,但是团聚在一起却不容小视。在他们的推波助澜下,我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将就着渐行渐远。
    数不清的小幽灵们迸发着强大的推动力,却没有带给我一丝温暖,反而把我身体里的热气都吸走了,此刻我只觉得自己犹如如履薄冰,凉彻心骨。
    就在我抑制不住哆嗦地时候,前方突然显现了一排如牢狱一般的铁栅栏。栅栏后面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孩正在失声痛哭,仿若梨花带雨。我一下子就把她认出来了,她竟然就是我日思夜想的至亲好友梵妮。这再也不是什么弥漫在空中的小幽灵了,而是真真切切的实景真人。我情不自禁地冲了过去,她也看到了我,哭得更加厉害了。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我只能眼瞅着她悲痛欲绝的哭泣的模样,却听不到她一点点哭嚎的声音。
    铁栅栏背后的梵妮突然爬了过来,瞬间就把我扶着铁栅栏的双手抓牢了。我呼唤着梵妮的名字,可是她却无动于衷。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已经太晚了,梵妮的双手就像两把钳子一样把我的小手紧紧地箍住,我再想挣脱开已经力不从心。
    在梵妮的奋力拉扯下,再加上幽灵们排山倒海般的后劲肆无忌惮地推进中,我的整个身体都陷进了铁栅栏里。但是铁栅栏实在是太紧密牢固了,我根本就无法穿透过去,因此脸部被一条条坚硬的铁栏杆冲撞挤压得生疼,而两只手肘连带着躯干也被铁栏杆压榨得仿佛已经变了形,根本动弹不得。
    我很快就要承受不住了,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挤兑得马上就要破裂了。我龇牙咧嘴地大声央求着,可是却没有一个生灵搭理我,不管是冷漠无情的“梵妮”,还是没有身子的幽灵们,都是想把我置之死地而后快呀!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压迫得晕厥过去,甚至死亡了,怎么办?怎么办?!就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刹那,我突然脑筋急转弯,这是什么地方?!情景模拟中的一个虚构场所,根本就不是什么真实的地方,而是大脑里的一些意想不到的幻象而已。我只要脱离开这个假想的空间,竭力思索点其他的事情,兴许就能够完全逆转。
    于是我急中生智,强忍着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强制自己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开始专心致志于头脑的另类遐想中。没想到,就在这一凭空转念中,我竟然想起了在遥远的现实世界里我与阿曼达在碧波荡漾的大海边沉浸在爱河里欢愉造爱的情景。虽然回忆起这些情景让人多多少少有些羞涩,但是不得不说这招确实相当管用。不论是想象中的梵尼,还是恼人的小幽灵们都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溜走了,我终于又重获自由了。抚摸着依然疼痛难忍的双手,我庆幸自己总算是没有误入歧途,保住了一条精神完全正常的小命。看来,精神病人的梦境确实与众不同,它的张力以及毁灭性都大得惊人,就算是一个意志坚定的正常人一旦进入,也很容易被牵制或者胁迫,从而偏离正常的轨道。而帕帖尔则更是精神异常的极致代表,因此必须极其小心谨慎才能应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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