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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我们各自返回了住处。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个人又在钟鼎楼广场的泰诺咖啡店集合。今天我们第一个要拜访的就是嘉利和多里奥这一对名门望族门下的年轻伉俪。索尔很是兴奋,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在电视上总能看见关于司法部长雷切特的报道,但是我老早以前就听说过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今天终于可以借侦查的便利一睹她的芳容了。而且还能见到显赫的德侬贾比纳家族年轻的后代,也很不错嘛!”
拉赫曼不屑一顾地笑了笑。
马上就要与嘉利和多里奥这对年轻夫妇面对面了,我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与他们俩接触得太少了。在旅行的这几天里既没有和他们多说过几句话,也没有和他们单独相处过,就像两只正在运动着的弹球,只要一触碰上,就随即弹跳出去。
来到了布满鲜花的房门前,就听到屋内流畅欢快的轻音乐余音袅袅。可是令人扫兴的是,无论索尔怎么敲门,里面始终无人应答。最后拉赫曼也不得不加入了其中,两个人一起“咚咚”地连续敲了三次门后,屋里才有了一些动静。
“谁?”一个严厉地、不耐烦地男人声音。
“您好!我们是负责岩洞死尸案的刑警,想跟你们聊聊……”
索尔的话刚刚说了一半,就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哎,不用猜就知道准是你们这些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警察。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要问的,就找我们的法律顾问,他们将全权负责我们的一切法律事务。明白了吧?!”门后面,那个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番话。
索尔直接愣在了原地。
看来今天我们要无功而返了,我暗自思忖着。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你们了!要是一般的小案子,自然不会劳烦二位。可是这次是事关人命的重大案件,即使律师能够全权负责处理,也需要两位亲临现场才行,这肯定会耽误您们的宝贵时间。为了双方都能够简便行事,我觉得还是见面更好。您以为呢?!”拉赫曼的嘴上虽然在嘻嘻哈哈地念叨着,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不卑不亢的。
房门的另一侧仍然很沉静。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们都静静地停留在原地。我觉得肯定没戏,但是这次却大错特错了。因为房门突然打开了,英俊潇洒的多里奥就站在房门旁边。
“要不是因为赶着回去参加‘罗密欧与朱丽叶’慈善纪念晚会,我们才不会与你们单独会面呢。”他的语调很强硬,但是嗓音却带着磁性。
“咱们都是各取所需!”索尔的音调也格外生硬。
而我却在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多里奥,他挺拔魁梧的身材,再配上十六世纪雍容华贵的晚礼服,真是美翻了!这就是现代版的风情万种的罗密欧呀!我不自觉得怦然心动。只是欣赏,只是欣赏,我暗自嘀咕着。
跟在他的身后,我们走进了客厅。客厅里实在是太乱了,到处都是华衣锦服、绫罗绸缎,五花八门的东西比比皆是,就仿佛把百货公司整个都搬过来了一样。我们只好把沙发上的物品堆放在一侧,才总算是腾出了一小块坐的地方。
“客厅很乱,请你们多见谅。这几天我们基本上都在为化妆舞会做准备,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尽管多里奥是在跟我们三个说话,但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在深情地注视着他的娇妻嘉利。
嘉利端坐在客厅一角的梳妆台前,正在轻柔地擦拭着晕染着淡黄色眼影的右侧眼眸。她始终背对着我们,但是通过宽大明亮的梳妆台上的镜子我们尽可以彼此对视。她一声“不好意思”的细语低回,仿佛黄莺出谷一般,令我心旷神怡。我只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索尔,却发现他的嘴巴半张着,已经呆住了。
可是拉赫曼却根本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有人揭发,你们两个就是杀害伊登,也就是莎瑞尔的凶手。”
他的言语没有一点点地迂回遮掩,或者避重就轻,而是言简意赅,单刀直入,我猜测他是想把这对小两口的眼珠吸引过来,想把他们俩的胃口吊起来,但是这招彻底失败了。他们两个,一个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整理着妆容,而另一个则沉迷于手里拿着的那枚印度徽章,对于拉赫曼的开场白置若罔闻。
停顿了片刻后,多里奥才不屑一顾地说道:“不论是什么大大小小的案子,只要是有我们在,就必然会涉及到。如果没有牵扯到我们,那才叫奇事呢!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那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你们两个人的行踪呢?!”拉赫曼紧追不舍。
“我们去哪里玩,难道都要禀告大家吗?!”多里奥轻松地反问道。
无形之中,气氛已经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多里奥倒是很气定神闲,“当然,要是作为刑警来问话,那是再自然不过了。但是,如果是旁观人瞎打听假关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是,是……”索尔一边说话一边擦拭着额头上滚下的一滴大汗珠。
“那我就有责任也有义务来报告一下我们之前的行踪喽!”多里奥不无嘲讽地说道。
“那是最好不过了!”拉赫曼迎着多里奥的目光说道。
多里奥收回了眼神,“这几天里,我们在大明饭店里的蓝绿酒吧呆了好几个晚上,那里的一种鸡尾酒,名字叫between the sheets,实在是太好喝了,真是让我们俩意犹未尽呀!”多里奥的嘴唇微微鼓起,一副神往的模样,“我们还在孟婆汤洗浴中心做了一次全身按摩护理。最近这两天则都是在大千世界购物中心里忙着购物,为‘罗密欧与朱丽叶’慈善纪念晚会做准备。……哝,这些都是购物小票,还有一堆消费单据,你们全都可以拿走,而且你们还可以问询酒吧里的老板,还有服务生,或是商场里专门为我们服务的专业导购露西,他们都可以为我们作证明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拉赫曼笑着点了点头,并且随手在笔记本上面记上了几笔。
这时候,嘉利已经抹去了涂得有些夸张的眼影。她转过身来,走到我们跟前,居高临下地站在我们对面。我们三个人都抬起了头,她的脸颊上晕染着稍显调皮的笑意,精致的五官也随之更加生动起来,妖娆而又迷人的妩媚身段束裹着华美而又古老的洛可可风格的纱裙,显得如此玲珑有致,令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子淡淡的茉莉花香悄悄地索绕在我们身旁。我猜想索尔一定秉持不住,于是偷眼望去,果不其然,他仰着头,微张着嘴巴,已经石化了。
对于呆滞呆板而又心驰神往的目光,嘉利根本见怪不怪。“我们已经讲清楚了自己的行踪,下一步就该说说我们的怀疑对象了吧。”嘉利如桃花般的小嘴唇上下开合,立刻流泻出宛转悠扬的绵言细语。
还没有等我们开口,她又接着说道:“本来是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我们应该不予妄论。但是谁让我们都是大侦探福尔摩斯的粉丝呢,因此在得知案情后我们也利用闲暇之余进行了一番较深入的分析和研究。”
“哦,是吗?!说来看看。”拉赫曼总算是插进了一句话。
“我们对旅游团里的每个人都采取了怀疑与否定怀疑的侦查方式进行了一番评论和对比,最终我们的疑点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伽尔曼---那个在火车上一直陪同在我们左右的服务员。”
嘉利停顿了一下,以便让我们三个人都能够消化吸收理解她话语中暗含的深意。
过了一会儿她又适时地开腔了:“在火车上他蔫头耷脑的,一副老实本分,僵化拘谨的老服务员举止,一下了火车,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话多的让你根本受不了,这前后的差距也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这一点着实让人不得不生疑。而最大的疑点则是他为什么选择了这趟豪华而又奢侈的旅游呢,按照约定俗成的寻常道理来说,像他这个岁数的即将退休的中年人应该更喜欢收到奖金,然后分文不差地存起来,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啊,可是他却背道而驰,一定是另有企图。你们说呢?!”
拉赫曼越过老花镜的上方瞅了她一眼,然后不露声色地笑了笑,“这一点确实值得我们推敲一下。”
多里奥接过话茬,又骄傲地说道:“当然,在众人的眼光里肯定把我们想象成了现实版的佐罗和他的相好奥塔西亚。尽管佐罗和奥塔西亚在一起相亲相爱、杀富济贫的故事已经过去了好几个世纪,但是他们的爱情神话依然在众人的心目中迂回盘旋,而且现如今还如痴如醉地复活了。我想你们也应该听说了好几个版本吧,而且这些过于装典粉饰的传说还一个比一个离奇而又美丽呢!可是不好意思地是,作为时任空军特警队参谋长的我来说,却不能苟同于他们的思想和行动。尽管不想把这些模仿佐罗的骗子们赶尽杀绝,但是也不允许自己沉湎落魄于他们所架设的陷阱里。现在我只向往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能够好好享受两人世界,这就足以了!”
他的眼睛再一次流连在爱妻那妩媚娇俏的小脸上,随即两双眼睛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那我们就告辞了。”拉赫曼拽着依旧木呆呆的索尔站了起来。
原本我们要问的话他们都已经提前说了,但是拉赫曼还是在最后不死心地说了一句,“如果还有什么疑问,我们将再来拜访。”可是令人遗憾的是就连一丁点客气的回音也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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