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路漫漫

第15章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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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浮雕旭日东升纹影壁,正是进入庭院。其里种有不少翠竹、桂树、芭蕉等物,尤其那几盆大红的菊花迎霜怒放,极有风姿。
    罗怀民引他们去拜见自己的父母后,就去了外院的客房。“陋室之舍,贤弟莫嫌!”“实是高雅之堂,罗大哥太过谦虚了!”
    “秦贤弟和阿傕住在另外一间,不知可好?”“客随主便,罗大哥安排的很好。”两间房舍只一墙之隔,倒是很便宜!
    “你们且放心在这住下,只管当成是自己的家,有什么要求只管与我说就是了!”“多谢罗大哥!”
    看完了房舍,罗怀明便领他们来到一间偏厅中,一时饭香扑鼻,满桌子的美食让阿傕喜笑颜开,睡意全跑。
    “也不知你们的胃口如何,随便备了些粗茶淡饭。三位贤弟请随意!”罗怀明说着就引他们坐在一张红木平雕步步高升纹圆桌前,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文人的静雅。
    秦世顺道:“罗大哥有心了,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这一桌倒是最丰盛,着实让我们受之有愧!”
    不要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出门在外防备些总是无错的。他之前与南进曾剑拔弩张,如今过为已甚,实难不引人注意。
    自己看出来了,这人就是专门来捣乱的。可自己做的很明显吗?这不可能吧。“秦贤弟这样说,可还在因为昨天的事情怪我?”
    “咱们都是性情中人,我既叫你一声罗大哥,你觉得我还会怪你吗?”把球给你,用你自己的心思猜去吧!
    这人真阴险,这性情二字甚是值得推敲,自己只能别无二话,多说一句都能引起南进的误会,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遇见这伙人,自己的智商一直都不在线上啊!
    “我自是知道贤弟与你都是不拘小节之人,你都说叫我一声大哥了,那么这些外道的话就不要说了。跟自己的大哥客气什么,我们开吃!”
    说完他也不看秦世顺,只对阿傕道:“阿傕来,昨天见你吃烤鸡高兴,今天我特意交待府里的厨子做的,可比昨天的好吃?”
    说着就给他拣了一只鸡腿放在碗里,阿傕被鸡腿堵住嘴,并没有发现自己阿哥的郁闷。南进突然问道:“罗大哥可知昨日那人是谁?我观之气度不凡,定不是个俗人吧!”
    “贤弟当真好眼光,此人乃是武修郎岳大人。”“什么?”南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姓岳,他会是苦苦追寻的人吗?
    看南进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模样,秦世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他如此的失态。“贤弟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罗怀明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是啊,难不成我说错话了?”
    南进走到罗怀明面前郑重道:“那武修郎全名可是、、、可是叫岳祺泽?”这句话似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再多余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原来是这个问题,只要原因不在自己身上就好。“贤弟可认识他?难道你们以前见过?”一想到这个可能,自己就忍不住难受,怎么人人都比自己认识他早啊!
    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后悔在周身狂荡,叫嚣着要冲出身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竟是如此奇迹,简直让人如至梦中。
    “罗大哥,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贤弟想要见他?”岳祺泽其人久久不得志,去见他干什么?
    南进恨不得肩生双翅,立时立刻就见到人。“实不相瞒,我和秦大哥皆为投军而来,听说此人有勇有谋,便想投入旗下,以报国仇家恨。”
    “贤弟大义!可如果贤弟想要投入其门下,还是三思而行的好!”“为何?”他那么伟大,何人都比不得。
    罗怀明叹了口气道:“此人确实有忠胆,亦有谋略,可运气着实不怎么样?”“此话怎解?”自己只知道他成名以后的事情,难道他以前过的也不好?
    “贤弟似乎对他很有兴趣?”你最好别感兴趣,被皇上厌弃的人就是再有能耐,也不会翻出多少浪花。你跟着他岂会有出头之路?
    “听人说过一些他的事迹,无不让人心生佩服!”
    见南进对此人好感非常,罗怀明就把要说的话改道:“可不是,他前三次投军,均受到不公待遇,可一点都没减少他对抗金人的决心,听说这即将是他第四次投军了!”
    想不到他的投军生涯如此坎坷,不过,他说的人会是岳祺泽本人吗?“罗大哥怎知那人就是他?以前曾见过?”
    “这些也是我听别人说的,曾有幸见过一面,他待人极为亲和。”高山一般的人物,却让你毫无压迫感。
    “不知他此时在何处?”“应该还在驿站吧!”“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罗大哥能替我们引荐一二。”
    “贤弟打算什么时候过去?”“自然是越快越好,不知可有为难到罗大哥?”他的心里虽万般不舍,可却找不到其他理由回避,就道:“择日不如撞日,等会便去吧!”
    看见秦世顺略带猜疑的目光,南进问道:“秦大哥可愿意一起去?”昨晚两人谈到这个话题时,自己根本就没有具体目标,有了今早这一出,他肯定是误会了!
    自己该怎么跟他解释?本打算循序渐进、水到渠成把他带到岳祺泽的身边。谁知他的消息来的这样风驰电掣,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错过的。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我的心里早已把你当成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你从不会无故行事,这人与你定是渊源不浅,我岂能否决!“我和你同去!”
    只一句话,南进便知他心中并无多大介怀。这些日子的同舟共济,信任已经成桥,默契不在话下。
    还是坐来时的马车,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不凡!南进此时如揣矫兔,急躁不安的心一直没有平静过。马车外的吆喝声、马蹄声、、、这些大锅炖的声音在她耳朵边都是静止的,眼前相见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那些曾看过的伟大战绩,在南进的脑海中形成一幅气势恢弘的画作,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金光,给人以祥和安定。
    因金军多次南下,百姓流离失所,田地荒芜。那一片绿油油麦苗的出现,又一次展示了人们百折不挠的力量。
    田间小路上,两匹马飞快的掠过,“主子,咱们这是去哪儿?”“去找一个人,一个能打金人的人。”
    “这个小的知道,您就不能给个明细吗?小的都快憋死了!”“跟着我走就是,再啰嗦就回去。”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冷情的不耐。
    “小的不回去,我答应太太了,主子到哪我就在哪,不让您少一根寒毛。”回答他的是一片扬起的飞尘,策马而驰的决绝。
    “咳咳、、、主子等等我啊!”放着好好的太平日子不享,非要跑去当兵,真不知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驿站中,一个老汉趴在桌上打盹,轻微的鼾声响彻整个大厅。“老杜头,给我醒醒!”罗怀明一下车就对他又喊又敲桌子的,直把熟睡中的人惊醒。
    “哎哟!”他被惊了一下,还没抬起头就骂道:“是哪个瘟神,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杜头你好大的胆子,我问你谁是瘟神?”
    他再听这声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忙擦了双眼打脸赔笑道:“哟,是罗大官人呐,小的被屎胡了眼没看见是您,您多多包涵啊!小的是瘟神,小的是瘟神!”
    “得了,今儿个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我问你岳大人可在?”“您是来找岳大人的?”
    “废话什么,快说!”“那您来得可真不凑巧,岳大人天还没亮就走了!”南进一听着急道:“什么时辰走的?去的是哪里?”
    “这位官人瞧着面生,不知是哪位上的神仙啊?”罗怀明道:“问你你就说,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是是,岳大人在卯时初走的,老朽也不知他去哪了,只知是往西去了!”南进一听就要往外走,罗怀明丢给老汉一个碎银子就跟出去了!
    他高兴的睁不开眼,“罗大官人有事再来啊,到时一定给您备最好的茶水!这年头有钱的都是爷啊!”等见人走远了,老汉颠了颠银子后重又趴回桌上睡觉了!
    “贤弟这是准备去哪?”“西上!”“去找岳大人?”“是!”一想到与他擦肩而过,南进心里懊恼的都想撞墙。
    秦世顺没有想到他会对那个所谓的“岳大人”如此看重,就道:“辰时都快过了,贤弟现在就是以最快的速度也看不见人了,再说他走的方向也不一定就是往西。”
    南进被泼了一盆冷水,朝罗怀明道:“罗大哥,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我等偏安一隅实为有愧。昨晚答应你的事情怕是要失言了,还请罗大哥包涵!”
    “贤弟的胸襟着实让人钦佩,我要是怪你那我成什么人了。你什么时候走?”“拿好行礼之后!”
    “贤弟先别急,咱们这一通无头无脑的追过去,只怕难以如意。要不我先让人去打探一番,等有了明确的目标,咱们再追不迟。”
    多等一刻都是煎熬,“只怕要辜负罗大哥的好意了!”“贤弟,实不相瞒,我弃文从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雪国耻,报前仇。今儿与你们不期而遇不谋而合,是再有缘不过了!”
    罗家大厅中,罗父罗母一听说儿子要去投军,心里又疼又气!因外面生意有两个儿子管着,自己就过着闲适的生活,一心督促三儿成才。
    士农工商,商人就是再有钱,也是低人一等。前面两个儿子没有这方面的慧根,这被最寄予希望的三儿,不考科举要投军,这不是要翻天了吗?
    罗怀明也知道父母的期望,可惜朝廷无所作为,文官更是亦然。他跪在地上倔强道:“爹,儿子这是报国又不是胡作非为,你和娘着急什么啊?”
    罗父捂着心口道:“你这两年要学些拳脚功夫,我也没拦着你,是因为你没有把学问撂下。你知不知道这一家对你的希望有多大,如今要去投军门都没有。”
    “爹,投军也是为了报效朝廷,光宗耀祖,这与考科举都是一样的,你怎么就不同意呢?”
    “胡说,你个不孝子当我老了好糊弄是不是?连这当兵的和翰林都分不清了?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一到战场就被金人砍了,这不是白白送命嘛!”
    罗母本就捂着帕子在哭,听到这哭得更厉害了。“明儿,你是娘的心肝啊,可不能去当兵。那金人杀人不眨眼,你就是去了也百搭啊!”
    “儿子日夜习武,已有成绩,还请爹娘放心,儿子定能给你们挣个诰命回来。”“你放肆!合着这些话我们都白说了是不是?捏说了,就是说破天你也不能去!”
    “儿子不怕死,要是人人都怕死,那这国家有谁来保卫?”“自有朝廷的军队,不用你一个文人操心。”
    “朝廷军队里的人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与我是一样的命,儿子如何就去不得了?”
    “你、、、”罗父指着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罗母冲上去捶了他一下道:“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看把你爹气的,还不快跟你爹陪个不是,保证不再说浑话了!”
    他坚决杠到底,“儿子心意已决,还请爹娘成全!”罗父瞪了他几眼,就急冲冲的出去了!罗母道:“你个不省心的,要气死我们是不是啊?啊,人家生儿防老,你这是要往我们心上捅刀子,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啊!”
    对于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斥责,罗怀明心里不是不动容。可他不是一个一味愚孝无知的人,正是因为心中有大义,所有才会有所坚持。
    事后谁也没有说服谁,却说罗父心里纳罕,儿子以往虽也有投军的意向,可一直都没有明显表示出来。现在这样强硬,定于那两个外人脱不了干系。一时心里恨极,招呼一伙家丁直去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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