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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被老爷子叫走后屋子里明显就没刚才那么热闹了。
冯厉行也被周业叫到前厅去,再过半个多小时满月酒席就要开始了,前厅还有一大堆事和宾客等着冯厉行去安排。
安安和二宝也相继被下人带走,何欢一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何欢,刚才老爷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其实没什么恶意。”连翘看出何欢的不自在,想过来安慰她几句。
何欢讪讪笑了笑:“不会,他是我的长辈,况且我今天确实是来晚了,是我不守规矩在先。”
“规矩?什么规矩?周家没你想得那么恐怖。”连翘觉得何欢这模样简直乖巧得令人心疼,明明刚才她受了极大委屈,却偏要把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何欢知道周鸿声还不能接受她,所以她不会太介意,只是感激于连翘的宽慰。
在这个巨大而又陌生的宅子,除了周沉之外,或许也只有眼前的女子才真心待她。
“谢谢余小姐,我……”
“什么余小姐啊,都已经是一家人了,你就叫我连翘吧,不然的话我可得叫你一声婶婶啦!”连翘这是玩笑话,可何欢脸蛋又有些转红了。
她真没见过这么不经逗的女孩子,感觉周沉是真的捡到“宝”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连翘都有些不忍心逗何欢。
何欢蓄着笑,看了一眼被下人抱在怀里的宝宝。
“真可爱,我能抱一下她吗?”
“当然可以。”
何欢小心翼翼地过去接孩子,但她没有抱孩子的经验,动作轻柔到近乎谨慎,不过说来也挺奇怪,一个月大的三宝已经有些认生,可在何欢怀里却显得特别乖,不但没有哭闹,乌溜溜的眼睛还盯着她的脸转来转去。
“真漂亮,像个小粉团子。”何欢禁不住发出感叹,喜爱之情都写在脸上。
连翘留意何欢的表情,笑着试探:“你很喜欢孩子?”
“嗯,挺喜欢的。”
“那赶紧跟周沉生一个出来呗。”
“……”何欢一时有些尴尬起来,她看着怀中柔软的小粉团子,表情有些失落,“我们暂时应该还没这个打算!”
“是你不想生?”
“不是。”何欢立即否认,“是周沉啦,他觉得我还没毕业,年纪太小,这么早就怀孕对我以后的发展不利。”
“……”连翘听完这回答,心里突然有些怪异。
“这话真是周沉说的?”
“嗯,所以他不希望我这么早怀孕。”
连翘心里沉了沉,没有再多问下去,但她感觉周沉撒谎了。
以她对周沉的了解,断然不可能为了顾忌何欢的年纪和前途而去阻止她怀孕,这也不应该是堂堂周沉需要考虑的事。
除非他另有隐情。
“行了不聊这些。”何欢心里又有些堵起来。
周沉经常会提醒她吃避孕药,自己也几乎每回都会做措施,他种种这些举措,虽然何欢嘴上没说,但心里其实还是留了一根刺,所以每回说到孩子的话题她就感觉隐约的难过。
何欢将宝宝又小心翼翼地交给一旁的下人,自己从锦囊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
“今天是宝宝满月,我知道她应该也不缺什么了,不过下午去制衣坊拿衣服的时候刚好看到里头的绣娘在做这个小东西,觉得挺别致的,就求了过来算是我给宝宝的一点心意。”
连翘没料到何欢还另外备了礼,将那个小盒子接过去打开,着实惊了一番。
里面躺了一双小小的虎头鞋,最传统的样式,红绸面打底,鞋头前面用七彩金丝线绣了虎脸,虎须用毛线缝上去,修成绒球状,显得整张虎头轮廓清晰,栩栩如生。
“太漂亮了,这绣功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老手艺人。” 连翘简直爱不释手,她对传统物什也甚是喜爱,这一点跟余缨很像,就连绣花的手艺也是小时候跟着余缨学的,只不过她只学了一点皮毛,比起手里拿的虎头鞋,她那点皮毛简直不值一提。
“喜欢就好,我也是一时凑巧看到的,不值几个钱。”何欢之前还担心这礼物太过寒酸,怕让周沉难堪,不过连翘却觉得这是她今天收到的最合心意的一件满月礼。
“喜欢,当然喜欢!我记得小时候家里亲戚家谁生了宝宝,都会求我妈给他做一双虎头鞋,好像是有什么寓意的,宝宝穿了可以吉祥平安,不过现在这种做虎头鞋的手艺人越来越少了,有时候花钱都未必买得到!”连翘说的也是实话,社会和物质飞速发展,送礼也都是一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倒真不如何欢送的这双手工虎头鞋来得贴心。
她将鞋子从盒子里拿出来,软乎乎的棉花内里简直暖人心。
不过鞋子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连翘伸进去,从鞋子里面掏出两颗糖。
“这是我们那里送鞋的规矩啦,说是送人鞋子必须成双,而且里面不能是空的,必须装点东西。”何欢解释。
原本是应该塞双小袜子的,但时间比较仓促,她也没有机会另外去准备宝宝的新袜子,所以只能塞了两颗糖进去。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连翘对何欢的好感倍增了,眼前这年轻姑娘虽然看上去有些懵懵懂懂的单纯,但从待人接物来看其实还挺机灵,而且这种机灵丝毫不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与人交往。
看来周沉这回真是选对人了,他们俩在一起应该很合适。
……
后院的一个偏厢,周鸿声背着手,直截了当问周沉:“上次你在这里跟我说的话应该还作数吧?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给这件荒唐的事作个了结?”
周沉其实已经猜到周鸿声把他单独叫来这里谈话的目的,所以他也不绕圈子。
“再等一段时间吧,等她实习之后,至少要等到我和沈氏签完合作协议!”
周鸿声冷笑一声:“那看来我先前是猜对了,你突然和沈氏餐饮合作,其中果然有这丫头的原因。”
周沉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
周鸿声也有些无奈。
“行吧,事情既然已经这样我也没法再逼你了,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早日把这件荒唐的事了结掉!”
周鸿声语气淡淡的,走到门口又回头,见周沉还维持刚才的姿势站在窗户边上。
他不由叹了口气:“阿沉,你从小到大都一直让我很省心,所以就算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跟这丫头领了证,我也没怪你,但你要切记自己的身份,别犯浑。”
周鸿声像是一语敲醒梦中人。
周沉用手扶住额头,觉得终于要到梦醒的时候。
宴席快要开始的时候周沉终于又回到了后院。
何欢都等急了,见他过去赶紧问:“怎么了?你爸把你叫去那么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只是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周沉撒谎,不愿让何欢看到他闪烁的眼睛。
满月酒席很热闹,周鸿声简直丝毫不吝啬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他对三宝的宠爱,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块蓝色碧玺挂到三宝的脖子上。
那是每个周家子孙都会拥有的东西,代表她在周家的身份。
碧玺一面刻着一个“欣”字,另一面刻着一只孔雀,寓意永远昂着头颅,高贵美丽。
众人都看出老爷子对这个重孙女的偏爱,简直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
何欢看着心里羡慕,不由想起苏怔对她说的话。
如果有朝一日她也怀了周沉的孩子呢?老爷子会不会也会这么喜欢?
那晚满月酒席闹到很晚,还有几个宾客喝了酒留着一时不愿意回去。
连翘带着几个孩子早就回房先休息了,冯厉行和周沉被留下来善后,何欢反正也无处可去,这种场合她始终呆不惯,于是见宾客渐散她便自个儿端了一杯热水坐在前厅门口的亭子里等周沉。
“感觉怎么样?”冯厉行突然走过去拍了周沉一下肩膀。
周沉愣了愣:“什么?”
“喏…”冯厉行掏出烟点上,吞云吐雾间用目光睨了睨门外的何欢,“你们之间,感觉怎么样?”
“……”周沉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叔侄俩平时很少联系,像今天这样随便聊天更是从来没有过。
冯厉行眯着眼睛看亭子里的何欢。
外面亭子里没有暖气,她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裙子,外面罩了件羊绒薄衫,根本不抵寒,这会儿可能是太冷了吧,她便缩着膀子将茶杯捂在脸上,模样看上去十分乖巧。
“连翘说她挺讨人喜欢的,虽然年纪小,但做事不鲁莽。”
“嗯,这点我知道。”
“老爷子的意思应该是不喜欢,可能觉得你们之间年龄差得太多了,但既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老爷子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嗯,这点我也知道。”周沉突然很轻淡地笑了一声。
冯厉行一下子就从他的笑容中觉察出什么意思:“你其实心中早有打算?”
周沉没正面回答,只是抬眼睨了冯厉行一下,嘴角沉着,略带失落地说:“年龄有时候确实是大问题。”
就因为这句话,冯厉行已经能够确定他心中的想法了。
这个男人是周家日后的继承人,外表总是温文尔雅,可是冯厉行清楚,他内心有杀伐决断的那一面,对工作,对人事,对感情,一向如此。
“很多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如果你已经下了决定就别再耽误她,不过我送你一句话,任何决定的前提是,日后自己不会后悔!”冯厉行笑了笑,将烟掐了,又拍了拍周沉的后背,“你先带她回房间吧,外面太冷了,这里我留下来就可以!”
周沉拿了自己的大衣出去,走到亭子里面。
“不是让你先回房间等我吗?”
何欢将头抬起来,嘴唇都被风吹得发紫了,她还是摇头笑:“不想一个人呆在房间。”
这片华贵的宅子对她而言就像荒凉的沙漠,如果不是因为有周沉,这里跟沈家也没什么区别。
周沉明白她的心思,伸手将她捞起来,将自己的大衣披到她身上:“走吧,我陪你回房间。”
“可你这边还没完啊。”
“没事,又不是我女儿的满月宴!”
“……”
按照计划今晚周沉和何欢是要住在山庄的,房间还是上次住的那间,早就有人打扫好开了暖气等他们过去。
两人刚进房间,周沉的手机就响了。
何欢瞄了一眼他的屏幕。
苏卉…
她忍不住瞪了周沉一眼,周沉笑着去揉她的头发,自己却很快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他直截了当,口吻自然。
苏卉也没绕弯子:“阿怔还在宅子里吗?”
“应该早走了吧,后半场宴席就没见他在。”
“那估计又去哪里鬼混了,打他电话也不接!”苏卉有些责备的意思,“最好别让我知道他又去找那个小模特了。”
周沉只能扶住额头蹭了蹭:“你是说于玮彤?”
“你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算是知道一点吧,但不真切!”
“那就是知道喽?”苏卉的口气突然变得激烈起来,“不过你知道也不奇怪,于玮彤跟你现在的太太可是好姐妹,我都怀疑是不是她在中间牵桥搭线,想让她姐妹也跟着她一起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笑话了,我们阿怔什么条件啊,顶多也就是跟那丫头玩玩,难不成像他老子一样也娶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姑娘回来?我是第一个不同意!”
苏卉讲得很大声,房间里又静,所以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全部落入了何欢的耳朵里。
周沉觉得苏卉简直越来越不可理喻:“你讲完了吗?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慢着,你这么急干什么?既然讲到这当口我也有话问你,虽然我们已经离婚多年,但阿怔是你亲生儿子不假吧?既然这样你是不是也应该尽一下做父亲的责任?就用这次事情来说,你既然已经早就知道他和于玮彤在交往,你却袖手旁观,你觉得你这个父亲当得尽责吗?……”
苏卉这火气也不知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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